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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她也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念头没话找话罢了。
偏无奈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然足够叛经离道,月麟却更加是天生奇葩。所谓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从来都不是唯一。
“书上看的。”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经由月麟的口中吐出后,顿时便引得管默言嘴角一阵剧烈抽搐,她们管家祖上便已失传了的绝学,他竟然大言不惭的敢说在书上看的?什么书这么牛?可不可以借她看看?
“呃——如果我还没瞎的话。这个阵法貌似叫做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吧?”
“默言倒还有些眼力,没错!此阵确为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
月麟的语气就跟提起自家后院确实种了一棵白菜般自然而然。即使脸皮厚如管默言,也有些自叹不如起来,果然是江山辈有厚颜出,一代更比一代厚啊!
经历了短暂的错乱之后,管默言懊恼的发现这个游戏她玩不下去了,果然装腔作势这种活计不是谁都干得了的。
“月麟我也不与你废话了,我只问你,我三舅舅是不是在你手里?”
见管默言脸上的笑意秋风扫落叶般一扫而空,换而代之的是她漠然面容下隐约浮动的凛凛萧杀之意,月麟不禁冷笑道:
“怎么不继续装了?这般兴师问罪的语气,是准备若我不肯交人便直接杀了我泄愤吗?”
“哼!你想得倒美!你的小命还不值得我如此用心惦记,我也没心情再与你虚耗,交人或者说出你的条件。”
同样是柔若无骨的依靠向椅背,此时此刻的管默言却与她初时那万般慵懒的模样大相径庭,虽然她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可这笑意还为触及眼底便已然凝成了尖锐的冰刺,如同徜徉于林间的豹子,她看似优雅若尊贵的公主,然而下一秒她却随时可能生生撕裂你的喉咙。
虽然之前管默言对管三郎的情况只字未提,但她心中却早已猜到,以自家三舅舅的精明程度,若非已然受制于人,怎么可能任由月麟坐镇浮屠殿为所欲为。
可按说依着管三郎的修为,月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之前管默言也同管三郎交过手,他的修为应该远在月麟之上,即便他一时不查着了小人的道,也不可能连着管家的其他人也一并销声匿迹,如此诡异怎能不令管默言心惊?
再说三舅舅着了道也还有情可原,毕竟他身边就隐藏着个最大的隐患,管默言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兰儿,这女人很善于利用自身的优势来蛊惑人心,可她毕竟不是男人,就算看见她那一副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也断不会生出半点怜惜来。
可是大舅舅却不同,不曌城的基业到底有多深厚管默言不敢说,可是六道三界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肥肉却始终不敢下手,便已经足矣说明其实力有多么的恐怖了,况且不曌城的眼线暗桩密集如网,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绝非妄言。
如今三舅舅被俘,妖界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不曌城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不符合常理,难道是大舅舅他也……
第四章 天人交战(一百零八)所谓兵者,诡道也!(下)
初时因着九儿的伤势实在凶险,管默言根本无暇他顾,幸而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后,他总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而她也终得以静下心来将这些个前情后事一一捋顺,于是乎,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胆战。
如果说三舅舅因一时大意而导致全军覆,倒也还勉强说得通,毕竟他身边就跟着个最大的隐患不是?要知道千防万防,家贼才是最难防。
自始自终管默言都没有相信过兰儿的话,这个女人极善于利用自身的优势来蛊惑人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她亦同是女儿身,就算镇日里对着她那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也断然不会生出半点怜惜来。
可她实在有点想不明白,三舅舅那双向来堪称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咋就跟被狗屎糊住了似的,就非认定兰儿这个便宜闺女不可了,谁多说一句都跟踩了他的尾巴一般,横眉毛竖眼睛的顿时就摆出一副欲与之拼命的架势。
其实三舅舅的苦心,管默言多少能明白些,可她明白顶个什么用啊?别说三舅舅看不见兰儿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恨意,便是她那惯常心粗得跟水桶似的老外婆,也看出了端倪的提醒三舅舅多加小心。
兰儿的身世管默言曾听自家老娘提过几句,不过就是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俗旧段子,结局也很是老套,三舅舅终于幡然悔悟浪子回头,佳人却已然化作了坟头土。
可怜三舅舅自誉风流潇洒近千载,最后却竟然跌在了自家闺女的身上,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时候风流债欠多了也是会要命的。
与生性风流的三舅舅不同。大舅舅管大郎向来洁身自好得很,不曌城万年的基业到底有多深厚,管默言不敢妄论,但六道三界多少双眼睛皆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肥肉却始终不敢下手,便已经足矣说明其实力有多么的恐怖了。
能始终屹立于风口浪尖而万年不衰,不曌城自有其一番看家的本领在,它的眼线暗桩密集如网,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神魔勿论。人鬼难逃,能不出门而知天下事绝非妄言。
可如今三舅舅莫名失踪,妖界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却始终没有接到不曌城传来的任何消息,这实在有违常理,难不成是,大舅舅他也……
不愿再胡乱猜测下去,管默言索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大家明刀明枪的斗上一场,倒也来得爽利。
管默言之所以会这么做,绝非出于一时鲁莽,原本月麟便如同那藏身于暗处的毒蛇猛兽,令人防不胜防,且现今她与不曌城又莫名的失去了联系。对他背后的势力更是一无所知,这场局,她居于明。他藏于暗,还未开战她便已经失了先机,若她再被他牵着鼻子走,那不是干等着送死吗?倒不如她出其不意的打他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乱中取胜她得胜的把握还大一些。
万没想到管默言竟会如此直截了当的与自己谈条件。九儿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继而满眼戏谑的斜瞟了管默言一记。笑道:
“默言果真是不怕死呢?你本人尚且自身难保,又拿什么资本来与我谈判。”
“自身难保?”
管默言颇有些余味的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粉面上寻不见半点惧色,倒是眉眼弯弯笑得一派从容淡定。
“月麟兄实在是太过高估默言了,默言天大的本事也不过一条命,怎敢不惧生死,此番既然敢孤身犯险,自然是铺好了后路的。”
管默言说得亦真亦假,月麟也听得云山雾罩,早料到管默言会潜入浮屠殿来寻自己,自然也少不得一番布置,只是他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顺利得他都有一丝丝的疑惑,疑惑着自己到底留不留得住她。
“天下阵法若为十,管家可说独占其九,月麟兄莫不是忘了,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是怎么被默言破的?”
管默言虽然身陷囫囵却没有半点受困的自觉,此时她翘着小脚的一摇三晃,哪里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怕是市井流氓也不错如此了。
月麟寒眸如刃,冷冷的睇向管默言,他宽阔的肩膀微微前倾,壮硕的身材确实与西门豹之流不同,想来这些年来他也受了不少的苦。
“哼!你以为我会信你?”
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信,但月麟心中却忍不住的开始犯起了嘀咕,能轻而易举便大破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她的实力确实强悍得令人恐怖,可既然不能收为己用,那么便唯有将其斩草除根的永绝后患。
“可惜,你已经信了。”
管默言轻抿着红润饱满的唇角,脸上的神情诡异而神秘,她半垂着螓首,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自己葱白如玉的手指,这般随意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跟坐在自家热炕头的感觉。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忽略的如此彻底,月麟额侧的青筋蹦蹦跳得甚至已经有些发痛,他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胸腔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戾气隐隐浮现,衬着他青白的脸色,很是有些骇人。
终于对自己根根若雕的手指头失去了兴趣,管默言这才半倚着桌面,挑着眉梢望向月麟,嫣然一笑道:
“月麟兄莫恼,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呢?默言也没说要平白无故的就直接抢人,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嘛!”
相对于管默言一身不怀好意的痞气,月麟始终冷凝着一张僵尸脸,令人根本看不出喜怒来。
“哼!以为谁是三两岁的孩子吗?恁地好骗,你能破得了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却不代表你可以走出这个门,好心奉劝你一句,最好少动那些无用的脑筋,不然小心伤了自己。”
管默言的强悍实力虽然是月麟始料不及的,但他向来行事谨小慎微,自然不会只有这一道法门,管默言既然进得他的门来,想要出去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了。
第四章 天人交战(一百零九)竟然是你?(上)
月麟言罢起身,慢慢踱步至窗前,凉凉的晚风透过大敞着的窗子飕飕的灌进来,将他玄墨色的蟒袍充填得膨胀如鼓。
管默言蹙眉盯着他的背影,竟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这样孤傲而寂寥的背影她一定在何处见过,可到底是哪里呢?
半响,等不到管默言的回应,月麟悠然转身,却见到管默言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死盯着自己,不免有些诧异,她即便不惊慌失措得阵脚大乱,也该忧心于自己此刻的处境吧?毕竟她的身家性命可都握在别人的手中。
可她脸上却不见半点惧色,只是目光深沉得死盯着自己,没由来的竟让月麟感到一阵阵心慌,恍若被雄鹰盯上的猎物,全身紧绷的动弹不得。
这种被某种无形的威压锁住的感觉实在不美,月麟全身绷到了极致,额侧的青筋根根毕露,淡紫色的纹路曲折迂回,使得他本就阴鸷的面容更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察觉到月麟身体异样的反应,管默言不禁略显疑惑的攒起眉峰,只见她眸底暗光闪烁,竟好似沉潭掠影,冷冽而森然。
屋内的气氛此刻已然压抑到了极点,那种濒临灭亡的死气静静的游走于燃烧与爆裂的边缘,隐隐可见有青黑色的薄雾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此时若有懂得的高人在场,定会被二人震惊得神魂俱灭,能将自身杀气凝结成实体的怪物,简直就等同于杀神现世。
“你究竟是谁?”月麟慢慢眯起窄眸,冷冽的目光好似碎裂的冰碴子,尖锐刺骨寒气凛人。
笼罩于二人周身的浓烈杀气暮然一滞,管默言轻抚水袖,施施然站起身来,同花执念那笑面虎厮混得久了。变脸神马的都好似家常便饭般轻而易举,只见她凤目含情,眉梢带俏,浅笑嫣然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与她刚刚那狠戾的女罗刹相重叠。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
在距离月麟仅有半步之遥的地方堪堪停住脚步,管默言眉峰微挑,意味不明的笑靥中隐隐带着一丝诡异的邪气,月麟敛神垂眸,冷冷逼视着眼前这张突然有些陌生的脸,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也不免升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身处于鬼道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逆境,月麟能活到今天。靠得便是他那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管默言身负着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恐怖力量。这神秘莫测的力量仿佛来自于鬼蜮深渊,任凭他自以为千帆过尽,仍抑制不住阵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深刻惧意。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心惊的发现,弥漫于眼前的哪里是什么黑雾。这分明是密密麻麻的怨鬼恶灵,即使他本是鬼道悠众,亦从未见过这犹如灭顶般煞气冲天的黑暗力量。
月麟心绪紊乱,惊疑不定的黑眸中,间或有深沉的血色掠过,仿佛已然凝固的血痕。触目惊心般的艳丽萎靡。
管默言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月麟的脸,然而这一刻,她居然惊悚的发现。她终于想到他像谁了。
但是可能吗?此刻他理该于千里之外的敌营中运筹帷幄杀伐决断,那来得这等闲情,屈居于小小的妖界,与她斗智斗勇。
可刚刚那一瞬的感觉又是如此真切,那样靡丽如晦的血色魔瞳她绝对都不会认错。六道三界,大荒四野。再无人可有。
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月麟阴晴不定的脸,管默言的心中俨然上演了一出激烈的天人大战,她即确定又否定,自相矛盾得如同误入了死巷的小贼,四处碰壁,焦头烂额。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她想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眼见着管默言的眼中光华大盛,月麟青黑色的冷颜不禁又凝重了几分,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暗自收敛心神,全身戒备得如临大敌。
管默言见状不禁上前半步,踮着脚尖倾身靠向月麟,满怀恶意的笑道:
“呵呵,月麟兄怎会如此怕我?这模样倒像是我会吃了你一般。”
“想吃我?也要你有那么大的胃口才行。”
月麟岂是那等好相与之辈,管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