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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我和高能、祁琏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公子爷虽然比我等强些,要想拦住他,恐怕也很难说。至于那个什么江老爷,恐怕基本没什么战斗力,只怕反而碍手碍脚。”
段钟一凛,道:“孟江南就是他?”心中更是失望,知道自己没什么希望得到那仙女一样的人了,他感觉到慕容焘有气,忙道:“慕容大哥不必客气,你武功远在我之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不知这人竟然就是孟江南。”确实,谁都知道,慕容焘等是段家高手,除了段氏三杰,没人能敌,“金”字辈的一代,只有段钊可以相提并论,却也弱了不止一筹。段家“氵”一辈的对慕容焘也是客客气气,“金”字辈的更是对他恭恭敬敬,所以段钟急忙安抚了几句。
却说段家数人回到杭州,见了段沣,告知此次无功而返。段沣听了,朝天叹道:“我段家经营数十年,积下粮草千万石,白银数千万两,只待天下有变,则趁机举事,夺取天下。怎奈年年风调雨顺,未有机会。如今好容易有了洪灾,朝廷未发赈济,本以为有机可乘,本想乘着奸商作恶,我等正好煽动民变,没想到粮食却被人强行赈了,机会又再坐失。难道我们没有希望了吗?”
段沛忽问:“和你们动手的那位姑娘可是用左手使剑?”
慕容焘略一沉吟,道:“是!大爷怎么知道?她剑法之高,是属下平生未见,我们虽然占尽优势,但自己其实还是很危险,稍有不慎伤了一人,阵法一破还得败在他的手下。我们只是堪堪战成平手,莫说来的是孟江南,随便来个高手,我们就抵挡不了。”
段沛道:“二弟,还记得那次闯入咱家,又全身而退的两个人吗?”
段沣道:“是了,一定是她了,武功如此之高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若是女子,恐怕就更加少了,她又是用左手,肯定是她无疑。照这样说,上次进来的另外一个人是孟江南?他们早知我们的事,虽然没有帮忙,却也没有破坏的意思。现在孟江南受了我们的宝剑,只怕更不至于反对我们了吧。难道那个女的也是点苍派的?还有那回昆明几招就伤了我和高能的,说不定也是点苍派的,看来点苍派真是藏龙卧虎啊!”
待慕容家的人退出,只剩段家的人时,段澍道:“我早知点苍派实力很强,但没想到如此强大,我们平时听过的什么点苍四剑,名气虽大,比这几个却差多了,看来他们是暗地里藏龙卧虎咱们过去可是小觑了他们了。看来咱们想利用宇文家来逼迫点苍派追随我们可能是一步错棋,他们有如此多的超一流高手,又何必怕宇文垂来?只是五妹在点苍多年,怎么会没听过这几个人呢?她只跟我们说过有个马一笑,已经离开点苍派多年了,再加上这几个,哎!天下诸门派,有谁能望点苍派项背?我们得好好笼络点苍派才是啊!”
段沛道:“宇文笑是你们杀的?”
段沣一呆,然后作态道:“你们怎么如此大胆?也不同我商量一下。”
段澍道:“大哥,宇文笑如此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为什么不能杀?咱们家既然是武林盟主,就该为武林清除祸害!”
段沛本是庶出,族长是段沣,但段沛始终是长子,段沣也不便不给他面子,所以每当和段沛意见相左时,总是由“愣头青”段澍出面来说话,段澍和段沣是一母所生,跟他总是一条心。
眼看段沛跟段澍要争执起来,段沣又出来打圆场,笑道:“我们段家的八阵图是咱家的秘密武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使用,以免被人拿去研究破法。如果宇文垂真的找上来,我们用八阵图围他,他只要不是神仙,应该是出不来的。所以,每次出来,咱们家的八个人都要一起来,还要多来两名预备着,以防万一。”
段沛点头道:“不错,咱家的八阵图可是当年诸葛武侯留下的,经过咱家几代人反复改进,确实固若金汤,任他武艺超群,却也不可能冲得出去。五妹也擅长此阵,若是她在,只怕阵法更能发挥。”
段沣又道:“听说这次的洪水时有人故意扣住工程款,让大堤修得不结实,巴不得洪水淹田,然后他们好低价买田。”
段沛道:“不至于吧?这可是天大的恶事,该下十九层地狱的,比之一般的贪墨可有更毒了一层。”
段沣道:“只怕是真的,有些人为了一点钱什么事都做得出。”
段沛道:“那叫人下去查一查,如果有,就叫人四处放些谣言,激起民变,我们在联合反民,共举大事。”
段沣道:“好!好主意!不过依我看,连查都免了。不管他是真是假,咱们直接造谣,一样可以激起民变。”
段澍道:“好,小弟这就去办。”
不久,江南一代已经流言四起。甚至有童谣说道:“天将变,降奇灾。人祸至,天下危。日月落,断是兴。”民间有不少小儿都在念,东厂立即急件发往北京。
却说皇上紧急召胡总督进京,胡总督刚到北京,就被皇帝宣进宫,莫说休息,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胡总督进京时,天色已晚,正准备吃了饭休息,明日一早递牌觐见。没想到刚进驿馆,早有太监等在那里,说是皇上早就等得烦了,要胡大人立刻进宫陛见,胡大人急急忙忙赶到西苑。到了皇帝宫门之外,胡总督先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里面却没有回应,隔了半晌,里面出来个太监,把胡总督接进去,皇帝赐了坐。
胡总督谢过,欠着身子坐了,等皇帝发话。但皇帝却坐在那里,好像入定一般,闭着眼,一动不动。他让胡总督急急忙忙进来,等人来了,他却在这耗着。胡总督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得坐在那里,一路奔波的疲倦卷了上来,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年为平定倭寇操劳很多,此时有些难以坚持。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皇帝道:“胡爱卿,此来辛苦了,本来不该这么晚让你来,但江南出了大事,非得尽快办理。来人,赐参汤。”
胡总督急忙又跪下,叩头泣道:“皇上天恩,臣虽死难报万一。”
皇帝道:“听说淳安县的洪水是有人贪墨造成决堤,而且竟然贪墨了六成之多,甚至说有人故意扣住工程款,巴不得大堤垮了,你在杭州听说了没有?”
胡总督接过太监递来的参汤,呷了一口,心想皇帝既然问起,肯定已经知情,不可不明说,肃然道:“回皇上话,臣也有所闻。”
皇帝道:“你怎么看?”说着把江南流行的童谣让太监递给了胡总督。
胡总督看了,吓了一跳,里面写着“日月落”那不是说明朝将亡吗,一头冷汗流下,小心道:“臣以为,此事不管真假,我们都不能认,若是认了,万一激起民变,跟倭寇里外夹击,我军必败。臣也听说过贪墨的事,不过任和一次修堤都有人贪墨的,贪墨不过多报些款项,并不敢把大堤故意修得不结实,而且顶多也就贪墨三成,若说六成,恐怕难以令人相信。至于巴不得大堤垮塌,纯属胡说,大堤垮塌了,这贪墨的事很容易东窗事发,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的。”
皇帝道:“依爱卿所见,该当如何?”
胡总督道:“臣以为,一则派员赈灾,二则秘密查访,把那些贪墨的统统定成死罪。幸好有个富商,竟然拉了上百船的粮,到淳安去赈灾,这可帮了朝廷大忙。”
皇帝道:“爱卿果然是老成某国,朕也准备这么办。但既然敢做这种事,肯定朝中有人,你说要不要一起挖出来?”
胡总督道:“这个……,臣还请皇上定夺。”
皇帝道:“你不敢说?”
胡总督想,不敢说虽然也是个罪,但总比得罪了朝中权贵好,便道:“臣实在没有主意,还请皇上明示。”
皇帝道:“我也不为难你,你下去吧。”
第三十八回 圣主知情已震怒 奸
胡总督谢恩出去了。皇帝道:“来人,请严阁老、曹武国、姚武军来。”
不一时,三个人来了。皇帝一见三人,未等三人叩头,劈头问道:“朕这里有首童谣,你们三个看看,这事你们听说过没有?”三人接过去看了,严首辅进士出身,当即明白,悄悄瞟了皇帝一眼,并不发话。曹公公也读过书,自然也不需解释,不敢说话。姚武军虽然读书不多,但平日里都是他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吓人,自然也猜到了。
皇帝看看三人不说话,便道:“听说淳安的洪水了吗?”
三人道:“听说了。”
姚武军道:“这是上天降灾,意在惩治那些不听皇上号令的刁民。”
皇帝道:“江南一代都传遍了,说是有人贪墨,还有人说有人巴不得大堤决了,故意扣住工程款!朝中若无后台,谁敢做这种事!你们三个,到底知不知情!?”说完重重一拍桌子,连茶杯都给震翻了,小太监急忙上来收拾。
三人急忙跪下,战栗道:“臣等都不知情。”
严首辅在想:“自己那个儿子胆大妄为,他是不是收了下面人的什么好处?”想到此处,汗流浃背,准备回去问问清楚。
曹公公却想:“莫不是江南制造局的那几个管事的,他们前些日子送来了二十万两银子,莫不是想要廉价买地种桑,故意扣了银子,让大堤垮了,上面得了好处不敢彻查,他们就把这事混过去。”想到这不由汗透重裳,心想当时也没问问银子来路,要是真是这样,若是给严首辅那边的御史们参上几本,自己可就危险了。
姚武军想都不想道:“皇上,别说有人贪墨,就算故意掘堤也是可能的。”
殿上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他,难道故意掘堤的事也会有发生?只听他接着道:“就是黄河大堤、淮河大堤也有人敢于掘开了的。”
严阁老道:“道长何以知之?”
姚武军道:“天机不可泄露。”他这一句,连皇帝都没有办法。
只听曹公公道:“皇上,黄河大堤一旦掘开,黄河就会改道,那故河道的河滩可成了良田,而且是无主的,当地官府便可卖地赚钱。过些年,黄河再改道,这地又可重卖。史书上虽无记载,但民间野史倒是有的。就算是黄河决堤,也不至于动了我朝根本,皇上不必在意。”
姚武军道:“曹公公说得对,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
皇帝将信将疑,但既然两人都这么说,那便多半是真的。于是问道:“那该怎么办?”
曹公公道:“皇上,既然前朝发生过,史书上却没有记载,说明这事不能明着办。”
皇帝道:“那好,你派东厂和锦衣卫秘密查访,到底是哪些人贪墨了工程款,朕要亲自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这么黑的心!”
曹公公领旨,这事就这么拖着,再无消息。从此他又找到一个整人的借口,把这个罪名安在谁的头上,谁就是个死,而且还不用明言,对他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皇帝道:“你们说说,‘断是兴’是什么意思?”
姚武军是江湖中人,知道湖广有个段家,便道:“难道是段氏?”
皇帝道:“那你们去查一查,有没有姓段的想要举事。”说完,又如入定般坐着不动,根据以往惯例,就是让陛见的人自己退下。三人便叩头出来,严阁老八十有余,皇上特准在大内乘轿。姚武军和曹武国便一起走出来,姚武军道:“野史中真的写着有人掘开黄河大堤?”
曹公公道:“没有,我看你那么说,给咱们解了围,我也给你圆个谎。”
姚武军道:“公公果然机智过人,如此充分的理由,给你这么短就想出来了。”
曹公公想:“听他说话,这江南决堤的事他多半知情,或许就是他指使人扣压了工程款,我这么说了,他说不定真的去掘开黄河大堤。这人胆大妄为,良心极坏,什么事都是做得出的。天知道,此人此次得了多少好处。”于是说道:“但这事还得查,查出来,就算天王老子,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让这种空前绝后的惨事再度发生!”
姚武军讪讪道:“是是是,公公说得对,不能放过那种人。”
曹公公恨恨道:“那种畜生!”
姚武军道:“哦,是畜生。”
曹公公见他这付模样,心想多半就是他,但没有证据,知他很得皇上宠幸,也不便向他发难,而且自己手中的杀手锏也不愿轻易出手。若是拿到证据,可以让他为己所用,那个严阁老在自己面前也难抬头了,他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可以当得证据,他要构陷什么人可比自己容易得多。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安排手下暗自查访。
两人刚刚出来,皇帝又让人把姚武军叫回去。姚武军刚一进殿,皇帝就问:“江南决堤的事,你早知道?”
姚武军背上出了一阵冷汗,镇定道:“皇上,这是有神托梦给我的。”
皇帝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姚武军道:“皇上圣明,天机自知。”他这话等于没说,但皇帝听起来好像他是知道了仙女来过似的。
皇帝道:“有个仙女,忽然出现在朕面前,交给朕一张青词,里面记录着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