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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十分佩服朱儿的细心,朱儿也佩服江南的勇气,若不是他冒险冲出,敌人再发一两轮暗器,两人冲不出来,在里面待得稍长,只怕非要中毒不可。朱儿道:“这些人鬼鬼祟祟,胆子却小,你一出来,他们不敢抵抗就逃了。”
江南笑道:“你不要再说什么不好的事,两次都是你一说,立刻就变成现实。若是他们拼死顶住,这些草团里的烟雾不知有多大毒性,不需一炷香功夫,咱们可就危险了。”
朱儿也报以一笑,令江南心中一荡。朱儿道:“还好那天我说你胜了宇文垂,他们肯定是有些忌惮的。现在我们身处险地,只怕身边到处都有敌人耳目,咱们不要再商量什么事,若有计谋,只管拉着我去就行。我若有什么办法,也是一样。”
江南听了,点头称妙。
第五十四回 定计未行已中计 解
两人回到火场,火犹未灭,已有不少官军维持,并组织救火,不准任何人从火场拿走东西。朱儿道:“官军不准百姓找东西,准是自己想要,你若不想杀官造反,金子就要不回来了。”江南默然,心中遗憾朱儿的玉镯恐怕赎不会来,心中有些愧疚,朱儿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两人等到天黑,备了些桐油、火硝、火石之类,准备到唐家放火。朱儿对着江南耳边说道:“唐家肯定知道我们要去报复,路上肯定有埋伏,我们要小心一点。”
江南道:“我俩放开脚步飞奔,他们路上埋伏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过去了。”他跟若雪曾经用过这招,确实有效,世上有如此轻功的人少之又少,敌人无法防备。
朱儿道:“此计大妙,但要注意触发机关。”
江南道:“从房上去!”
朱儿道:“都一样。”
两人一路飞奔,途中果有各种暗器飞来,江南持剑一一打落,朱儿也掏出一支玉笛拨打暗器。不一时来到唐家,占着内力深厚,细听藏在暗处的岗哨,一旦发现,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三招两式点倒。为防止结怨过深,只是点倒便罢,并不伤人,但出手较重,以防此人解穴后示警。江南去过段家,那里的机关消息远胜于此,所以虽然没有若雪带路,两人单凭武功就闯了进来。
江南进到唐家,里面院子不大,藏身之处极少。因他曾经学过五行术数,又进过皇宫,所以混入唐家以后如何躲藏,如何寻找目标,他比朱儿更有经验。找了半个时辰,找到几个药库,都大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能自己找到阴阳膏。
无奈之下,只得放火,却发现药库全是石材建成,点之不着。又到别处去放火,点了几处,都是石材或是涂上防火的涂料,怪不得唐家颜色古怪。两人分头用桐油,火硝放了几处火,烧得不旺,唐家已是警声四起,只得逃走,火却很快给灭了,计谋又失败了。唐家人追出,两人仓惶逃到城外。
朱儿道:“自从到了绵阳,处处不顺,事事艰难,真是气死人了。”
江南道:“你有没有*散?”
朱儿道:“有啊!怎么,你还想毒死唐家的人,或者要挟他们给解药?他们可是弄毒的行家,多半有办法解毒的。”
江南道:“我们给他下毒,他们自然要解毒,多半用得上阴阳膏,所以只要我们混进唐家,就可看到阴阳膏藏在何处,必要时还可强夺。如果他们解不了,我们再用雪莲换他们的阴阳膏。是他们先向我们下手,我们这样做也不算不义。”
朱儿道:“虽然危险,但似乎也是唯一可想的办法了。只是怎么个下法,还望孟大侠明示。”
江南道:“怎么个下法,我也没想过。”
朱儿道:“我倒有办法,不过我们得到邻镇去一下。”两人武功卓绝,轻功盖世,要想防止有人跟踪,其实很简单,只要放开速度奔跑,世上很难有人追得上。跑了一早上,到了一个小镇,朱儿让江南在一个小店里等着,自己出去买些东西准备。
江南等了足足一个早上,一直没有消息,忽然店小二来传话,说有人要找孟大侠。江南大吃一惊,他到这里来没人知道,就算唐家的人也不知道。既然有人知道,肯定是暴露了,甚或朱儿已经遇险。当下只得出来,但见来人是个俊俏书生,却不认识。那书生道:“孟大侠可还认得小生?”
江南一呆,奇道:“在下并不识得阁下,不知阁下何以说了一个‘还’字?”此人过去是从未见过,但他为何认识自己,江南是一头雾水,但无论他是谁,自己的行藏肯定是一惊泄露了。要想逃走,并不困难,但朱儿让自己等着她,如果逃走,她怎能找到自己,如果落单,她岂不危险。
看到江南目瞪口呆的样子,那书生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得太过开心,终于露出破绽,江南听出声音有些像朱儿。便笑道:“原来是朱姑娘,你化装之术果然厉害,连我也认不出了。”
朱儿道:“阴阳老怪都是我传授的易容术,你说我能比他差?”江南恍然大悟,当下两人都易容化装,变成两个俊书生,一照镜子,连江南自己都认不出来。
两人又买马回绵阳,回去路上看见一人从前面骑马赶来。此人太阳穴微陷,一看可知是唐家的人,江南猜他定是去跟踪自己。那人见到朱孟二人,问道:“两位兄台,可曾见到一男一女向前面走去?”
江南忍住笑,说道:“是不是跑得很快的两个人?”
那人道:“是,跑得很快。”
江南道:“那两个人早上就过去了,只怕已去了两个时辰,真是快啊,比骑马还快!”
那人谢过,尽自向前去了。到得晚间,两人回到绵阳,随便找了一家小店,朱儿忽道:“我有一计,刻得阴阳膏,你在这静候佳音好了。”
江南报以询问的眼神,朱儿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便径自去了,江南虽然担心,但知她武功卓绝,有富有智计,比自己更加安全,只得在店中焦急等待。
当晚,唐琦在院中散步,那两个人拿出的三件东西都很令他动心。红色的雪莲是很罕见的,据说向来无人引种成功,但唐琦是用毒和解毒的高手,家里种了不少药材,也许他可以成功。那柄“寒霜”剑,是上古十大名器之一,唐家有本藏书叫《剑经》,记载了那是一柄无法折断的剑。那颗珍珠是绝世*,世间很难再有第二颗,形成世间可能在千年以上,如果和药,定然疗效倍增。
第五十四回 定计未行已中计 解
他很想用阴阳膏这三件东西,但唐家有祖训,这种药膏是唐家三大家传之宝,不得外传,以防有人研究出处方。所以他已经派了几批人去抢夺那三件东西,但那两个人武功实在是高,高得难以想象,所以竟然都失败了,他正在想其他办法,想要夺取那三件宝物。如果实在夺不过来,是不是应该考虑真的用阴阳膏去换。如果用假的阴阳膏去换,肯定要害死人,也许那两个就会阴魂不散,跟唐家纠缠下去。
忽然,唐琦觉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那人是兄弟唐珩。
“大哥”唐珩道。
唐琦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唐珩急道:“很不幸,唐煜中毒了,中的是‘*散’,那是一种奇毒,只有用阴阳膏为引,才能解毒。我猜是昨天那两个人干的,他们肯定是想要挟我们。”
唐琦道:“那他们可就打错了算盘,咱们有什么毒不能解,哪能被他们要挟?”
唐珩道:“不错,咱们不需要他们给解药,可以自己解毒,可是煜儿的毒?”
唐琦道:“你去拿阴阳膏,我去配解药。”
唐珩道:“我陪大哥去取阴阳膏。”
唐琦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唐珩会不听自己的安排,于是又道:“你去拿阴阳膏,我去配药。*散如果中毒时间长了,可不是好事,对功力有损。要知道,我们的解法始终不是专门的解药。”
唐珩道:“那我去配药,你去取阴阳膏。”
唐琦很奇怪,这个兄弟从来不会跟自己商量什么,一向都是唯命是听的。但他没有多想,转身去取阴阳膏,让唐珩去取药,但唐珩竟然走向另一间药库,难道他急得糊涂了?他的眼睛为什么有一种男人不该有的媚?
唐琦忽然转身,一抓攻向唐珩,唐珩回身一挡,轻易架开了这招,但他用的不是家传武功。唐珩道:“大哥,你干什么,为什么向我出手?”
唐琦道:“我忽然想跟你过过招,你用咱们家传的爪法拆解。”说完,一爪攻向唐珩右肩,这并非要害所在,但却也不得不防。唐珩使出同样的一招,如此一来确实可以拆解,但这需要出手比唐琦快得多。唐琦素来知道,唐珩无此能力。然而意外发生了,唐珩竟然后发先至,一爪已经抓到,唐琦大惊,急忙应变,终于躲过。唐珩也就未再追击,停在那里。唐琦感到唐珩动作虽快,但内劲很弱,好像要留下一些内力似的。
唐琦大呼:“接招!”然后爪法如同暴风骤雨般攻出,唐珩爪法不熟,总是看着唐琦出手,然后跟着出招,不似平时拆招的样子。而且他手极快,功力不足,跟平时恰好相反。唐琦的爪法带着风声,攻得唐珩几乎无力招架,但每次似乎要落败,他只需随便一招别的武功就可避过。
唐琦正奇怪,待要问他,但两人过招已经惊动旁人,唐珏已经走出屋子,他正要开口,忽然看着唐琦身后,惊得呆了。唐琦无暇分心去看,正奇怪这个一向冷静的兄弟为何会忽然惊呆,只听身后一人喝道:“你是谁?”竟然是唐珩的声音!
见到唐琦出现,眼前这个“唐琦”忽然“哼”了一声,跃上房顶,几个起落,已经消失。
江南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要去唐家打探一下,却又担心朱儿忽然回来。这时朱儿却已回来了,说道:“计划失败了,看来真要想办法向唐家人下毒了。”
江南见他穿得十分古怪,有些像唐琦,便问道:“你扮作唐家人了?”
朱儿道:“不错,我用内功改变容貌,耗去我大半内功,竟然无力拿下唐琦那老儿,否则我就逼他交出阴阳膏了。”江南十分感激,她这么做十分冒险,如果陷在唐家就惨了。朱儿却道:“赶快休息,明日我们想办法给唐家的人下毒,我在唐家混了半天,知道有个叫唐煜的,经常出入勾栏,我们就找他下手。”
次日,朱儿带了江南住到最豪华的一家青楼,名号宜春院。老鸨见来了两个极俊的公子,气度非凡,出手阔绰,招待很是热情。江南从未进过青楼,朱儿却是驾轻就熟,一会儿说这个庸脂俗粉,一会儿说那个不解风情。挑肥拣瘦,老鸨没有办法,说道:“我们这有一个如烟姑娘,向来是唐公子包了的,别的客一概不接。”
朱儿道:“我只是要看看,唐公子来了,她只管去就是。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国色天香。”所谓请将不如激将,请伎不如激伎,这话激起了老鸨的自尊心,就把如烟叫来相陪。
一时如烟姑娘来了,虽非国色天香,却也风姿卓绝,华颜云鬓,莺语燕姿,令人心折。朱儿赞道:“啧,啧,啧,果然有些风韵。姑娘眼中除了唐公子就容不下别人了么?唐公子是什么人?”
如烟道:“唐公子名煜,庸俗可憎,但他是本地豪门,若是服侍不好,我们这家院子只怕一天也开不下去。”
朱儿道:“姑娘要是看得起小生,小生愿为姑娘赎身。”
如烟道:“你就是搬座金山来,老鸨也不敢答应,唐家的人势力大得很,我们怎么也飞不出去他们的手心。”原来如烟见到两位佳公子,又有气度,言语之中处处透出才情,又肯为她赎身,心中便有几分愿意,却又怕唐家威势,所以不敢答应。
朱儿仔细看了如烟半晌,又搭讪着同如烟说了几句话,突然出手,点倒如烟,如烟大惊,苦于哑穴被点,叫不出声。然后朱儿稍一运气,须臾之间,已变作如烟的模样。看见江南吃惊的样子,笑道:“阴阳老怪的易容术是我教的,可以用内力改变形貌。”
只听外面叫道:“如烟,赶快来迎接唐公子!”
第五十四回 定计未行已中计 解
朱儿道:“我运功易容的时候有点虚弱,如果被识破,你要及时救我,昨天在唐家几乎就给他们擒住了。”一边说,一边除下如烟的衣服穿在身上。江南应诺,拔剑侍候。
朱儿假扮“如烟”走到门外,不知谁是唐煜,正在寻找太阳穴深陷的人,之间人丛中一个阔公子道:“如烟!本公子几日未来,就忘了我吗?”
“如烟”道:“哪敢啊!唐公子,我这不是正盼您吗。”心中却道:“这唐煜,太阳穴并未深陷,反而突出,不是练武不成就是练的别种内功。”
“如烟”把唐煜接到屋里,施展媚术,三言两语就骗唐煜喝下了毒酒。只等酒一下肚,唐煜还想动手动脚,被朱儿点了穴道,防他运功吐出毒酒。然后溜回江南屋里,一把揪起真如烟,几个耳光,打得如烟鼻青眼肿。如烟看见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进来打自己,以为见到了妖怪,心中十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