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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后,表演厅里所有东西都炸飞出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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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得太过火了。」
「我没有在反省。」
「我也觉得不需要。可惜诺皮格跑了。」
「这倒是,他挺擅长开溜的,不是吗?」
「最大的收获是两座表演厅现在都毁了,没有地方可以办讲座了,万岁!」
「这点我十分赞同。」
表演厅爆破过后半个小时,玺克、奈莫、莉丝娜在警局排排坐,奈莫和玺克交换如前的对话。
「还好那时候没死人。」奈莫扁嘴说。不然玺克暴走的时候,死者八成会爬起来回应他。
玺克用左手遮住半边脸,垂着脖子叹气:「你知道艾太罗魔信的建地本来是坟场吗?」由于地价问题,这种土地再利用方式很常见。
「呃,你最好否认到底。」奈莫开始庆幸他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在极度的压力、极度激动的情况下,先天法师有时候会能力失控,跟本人的意愿无关而自行作用。还好玺克通常都很稳定。要不是伊莲翠的事情让他精神衰弱,外加鬼扯演讲耗尽他剩余的耐性和精力,诺皮格还不至于让他动气。
轮到他们进去作笔录。他们刚刚坐下,警察就说:「我们快点解决这件事。刚刚收到通知说街上出现大批殭尸,人手不足,我要尽快过去支援。」
玺克和奈莫合作的点头。
问完基本资料,报告了过程,警察再次确认:「你之所以施展法术爆破第一表演厅,是因为和诺皮格作战,对吗?」
玺克答:「对。」
「诺皮格骚扰艾太罗魔信很久了吗?」
「不,他从来没有骚扰过本公司。」玺克用官方说法回答。
「他从来没有骚扰过本公司,他从来没有踏进过本公司,甚至可以说,本公司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诺皮格这个人。」奈莫用更进一步的官方说法回答。
「他没有进入艾太罗魔信,可是你跟他在第一表演厅交战?」警察皱眉问。
「对。」玺克点头。
警察放下笔,双手揉着眼睛,看起来相当疲累。他挥挥手,关掉录音机:「算了,你们回去吧。我早该知道阔霍盖姆凯惹勒的手下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我们不是他手下。」玺克澄清。要他承认那个在危急关头软脚,连逃跑都做不好的家伙是他老大,他心里那个不为荷包进帐负责的角落十分不乐意。
「你们在他的公司工作,但你们不是他手下?」警察再问。
两人一头。
「那不是他的公司。」玺克补充说明:「那是光明之杖的公司,他只是得到董事长的位子而已,手上没多少股份。」小碴教过的东西玺克还记得,股东才是公司老大,董事长表面风光,其实除了可以一手搞垮公司之外,什么事都要股东同意才能做。
「所以你们是魔法院的人?」
两人低头沉思。玺克可能算吧,奈莫大概不算。
警察不抱希望的问:「你们和诺皮格交战是事实吧?」
「对,本公司非常无辜的被某些人卷入这起意外。」玺克答。
「而且本公司每天都无辜到极点的被某些人卷入意外好几次。」奈莫接着补充。
「原来如此,你们可以回家了。」警察把纸笔收起来。玺克看不出来他到底明白多少,也许是明白得太多了。
第十章 诺皮格的木头
三人走出警局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以直接回家了。
两人一使魔在街上徒步前进。这一带有很多高级餐馆,门面装饰成各种不同国家的风情,许多衣着华贵的男子搂着衣着同样华贵,不过布料少很多的女子。
「那只恶魔会不会又去你家找你麻烦?」一台魔法动力计程车从旁边开过去,奈莫没有挥手叫车,就让那台车去载另一组喝醉的客人。
「不知道。」玺克看着地面一股劲的往前走。他打算靠自己的脚走回家,估计要走上一个半小时。
奈莫偏头看玺克:「我去你家过夜怎样?」
「很挤,不要。」
「说得也是。」奈莫抬头往上看。高楼遮住了绝大部分的天空,月亮也被遮住了。他可以想象玺克的居住环境是怎样。奈莫又说:「不然我们去诺皮格家看看吧?」
「蛤?」玺克挑起左眉。
「他老家也在城里,反正时间还早,去看看吧?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知己知彼,每战稳赢?」奈莫怪声怪调的说完,拿出一颗胡桃,在上面滴血施法。胡桃变大到像水塔一样,然后迸开来,里面爬出四条身体青绿色,尾端鲜红的蛇。一半的壳消失了,另一半壳被四条蛇扛起来,用无形的法术丝线绑在他们背上,这就是奈莫准备的交通工具。路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东西。
「百战不殆。」玺克怀疑奈莫根本就记得原句。他手叉胸前说:「你不能招唤正常一点的座骑吗?」
「小时候还可以,几年前突然就不能了。」奈莫装作认真的说。他和莉丝娜直接用穿墙术穿进胡桃壳里。
「你不担心在诺皮格老家碰到他?」
「安啦,看脸就知道那种人哪都会去,就是不会回自己的。」
玺克爬进胡桃壳里,朝诺皮格的老家前进。这时候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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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皮格的老家在这座城市的精华地段,是独栋的,占地百坪以上。
这是一栋有相当长历史的豪宅。在这个国家上流社会开始流行盖越洋化越好的房子以前盖的。房子本身用的是近代的建筑工法,格局像外国人的房子,但装饰是传统风格。最外缘是一圈砖造外墙,覆盖红瓦。奈莫一手搂住莉丝娜的腰,一手搭着玺克的肩,三人直接穿墙进入。
他们进到院子里,院子里杂草丛生,玺克在草堆中依稀认出几株缺乏照料的名贵花卉。以前应该有更多美丽的植物,可能都挖起来卖掉了。
他们穿过高度直逼膝盖的草丛,直奔最接近的墙壁,再一次穿墙到室内。玺克忙着把沾在袍子下襬的种子拔下来。奈莫打开电灯,照亮室内。电力还有供应。
室内的空气有些微的凉意,完全没有流动。除了灰尘的气味之外,其他味道都因为时间太久而消失了。玺克光用闻的就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连偷溜进来过夜的流浪汉都没有。
他们进来的第一个房间墙边全是成排的铁柜,没有窗户。木头地板上盖着一层灰尘,角落堆着几个装满围裙的洗衣篮。这里应该是仆人的休息室。
奈莫随手开了两个柜子来看,里面只剩下被抛弃的空瓶罐。
等玺克把衣服上的种子清理干净,他们继续往前走。
关于史桑家血案,外界知道的部分是:在诺皮格十八岁的时候,他完成了高中学业,理所当然的接着就是要上大学了。他也理所当然的不是进普通大学,而是要进法师大学。当时来自全国和世界各地的入学邀请如雪片般的涌向史桑家,把邀请函接起来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但有一所大学没有给他邀请。那所大学是本国首屈一指的法师大学,公认本国最优秀、享誉国际的大学。
史桑家去函询问,对方的回复是:免学费待遇只提供给家境清寒的学生,本校没有免试入学的管道,也不会为此特例。
史桑家拒绝就这么接受其他大学的入学邀请,坚持一定要那所大学给诺皮格免费免试入学,他等着那所大学来函邀请。
结果这一等就过了入学时间,诺皮格没有进入任何大学。
两年前,诺皮格在家没有上学的日子已过一年,他突然把整栋房子里所有的人类,包括他的父母姊妹,同住的亲戚、仆人和客人通通变成木头,然后失踪。
当时出外采买的两个杂役逃过一劫,当他们从侧门回来时,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变成了木头,新闻报导当时的场面就像是:「一个才华洋溢的雕刻家在这间屋子里,用无数的雕像将日常一景定格下来。」
那些人本来还在做自己的事情。缝补衣服、扫地、切菜、除草或是偷空聊天,他们的表情或是烦闷、或是欢笑,都还留在脸上,就维持那一瞬间定格下来,化为木像。
有个记者成功越过封锁线溜进来,拍到史桑家的女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茶杯,低头看着另一手翻开书页。她的手指微微使力勾着握柄的样子,另一手延伸接触纸面的弧度,发丝柔软的披在肩上,垂落腰间,挂在椅背和扶手上。除了她的皮肤上满是木纹,再也看不到皮肤的颜色之外,木像栩栩如生。这张照片让报纸大卖的同时也被罚了好大一笔钱。
两个杂役吓到脚软,只记得要通知警察,他们在警局里抖到连话都说不清楚。警察看他们神情惊慌,就过来查看。一开始警察以为这是以家庭为展场的人像特展,还在这些死者中间到处绕,看「是不是有人受伤」。直到请来专家鉴定,所有人才不得不接受事实:这些本来都是活人,他们已经死了。
没有一个雕刻家能用木头雕出那么细密的毛发,还跟雕像是同一块木头雕出来的,没有拼接。木头的纤维方向全都和人类的肌理相同,找不到它作为一棵树时应有的构造,就算是园艺专家也没办法让树长成这种形状。
那之后屋子经过整理,木像都搬走了,火化埋葬。
转换术可以变换材质,但不能创造生命。它的终极愿景是将一个生命转换成另一种生命型态,不可能由无生命跨到有生命。就算创造出维妙维肖的有机体,那也只是尸体。
这是一条单行道,转进死亡的人无法再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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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克三人在屋子里到处看。跟外表不同,内部的装潢比较新,也因此带有更多异国风情。地上铺着进口编织花纹地毯,窗户是彩色镶嵌玻璃,客厅还有个巨大的装饰壁炉。
「不知道个人物品是不是都搬走了?」奈莫说。他一路上都有记得随手关灯。
「我看是还留下不少。」玺克站到一面贴着花朵壁纸的墙前,上面挂着好几张相片,大多都是世界著名景点的风景照,也有许多空着的挂勾。继承这栋屋子的人大概心知肚明,在诺皮格伏法以前这里卖不掉,所以没有很认真清理。
「史桑家有哪些人?」奈莫问。
「父母、长女、长男诺皮格,次女就是照片曝光那一位,还有一个妾。」玺克背出资料,不需要拿笔记纸出来看。先天法师跟家族遗传没有关系,这户人家只有诺皮格是先天法师,其他人连法师也不是。
他们在屋里到处闯,在一间书房书架上,他们找到一张盖着的全家福照片,成员和玺克说的一样。
照片是在花园里拍的,照片里的诺皮格一家都穿着华丽的宴会礼服,站在鲜绿的草地中间对着镜头微笑,背景是同样色彩鲜艳的蓝天白云,拍照地点可能不是在国内。
诺皮格的父亲身材微胖,蓄短须,有突出的啤酒肚。他的妻子年纪比丈夫大一点,撑着阳伞,紧抿的嘴唇努力挤出一点微笑,但不满还是留在相片上了。这个家的一对女儿分别坐在前方的两把椅子上,层层裙襬完全把椅子淹没,拖到地上。
诺皮格站在前排中间,年纪大约十四岁。这时候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害羞的男孩,有一张微胖的脸,圆圆的眼睛和鼻子,短而硬的头发。他的礼服袖子有特殊设计,是和法师袍一样的宽袖。他模仿法师的习惯把手埋在袖子里,微微颔首看着镜头。
照片里还有一个人,可以推测就是小妾。那个女人正当青春年华,站在诺皮格的父亲右手边。她有一张完美的鹅蛋脸,画着精致妖艳的彩妆,穿着贴身醒目的鱼尾礼服,手拿鳄鱼皮包包,笑得极其放肆。
「这个家的气氛大概不会太好。」奈莫挑眉说。玺克也这么觉得。
笔记纸上写说,诺皮格的母亲对这个小妾极度反感,甚至曾经以死相胁要诺皮格的父亲跟小妾分手,但诺皮格的父亲却无动于衷。在那之后,不敢实现自杀威胁的她地位变得更低,小妾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宾客面前。
在诺皮格的家人全都变成木头那一天,小妾也就此失踪。由于警方调查在那一天之前小妾和诺皮格的父亲就有争吵,她可能在那之前就自行离开了。
他们到处绕,在穿墙进入一间锁住的房间时,他们看到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着很多箱子,里面都是相簿之类的东西。这间房间本来是客房,并不是仓库。
「一些人们不想看到的东西。」奈莫乐呵呵的,换了个手套开始翻。
他们发现世界各地人们送给诺皮格的感谢状、表扬令等等,对照诺皮格现在的情况真是无比讽刺。
奈莫还翻到一大本剪报,跟玺克两个人坐在地上看。
有一篇采访的背面是教材广告,好像是刊在教育期刊上的。这是那种十分常见的「某个孩子很有出息,所以就访问他父母,问他们的教育方针为何」的采访。所谓「有出息的孩子」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