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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朵烟花的发射之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大叔所在的河谷!
烟花裂开的声音传来,接着山石看到,那河谷之中爆起一团火光,即使是在远处,仍然被那火光所摄,可见发生的爆炸该是多么骇人!
“轰隆隆!”
有若滚滚雷声的爆炸声传来,河谷之中冒出一朵蘑菇云,山石心中一痛,大呼出口:“大叔!”
第十八章 夜话虎跳涧
更新时间20121128 18:12:20 字数:3540
一路跌跌爬爬,山石发了疯似的往河谷跑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脏小玉跟在山石的后面一边跑一边哭。
和大叔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山石能够感受到大叔对自己的真挚感情,他从小孤独一人,极少与人接触,这些年来,早就忘了父亲该是什么样。
直到遇到了这个给他酒喝,教他练刀,送他东西的大叔,他才再次感受到久违的父爱。
山石不能欺骗自己,在内心深处,他已经视大叔如父亲一般。
正因为这样,在他受伤醒来之后听脏小玉说大叔没来看他,所以才感到万分失落,甚至在心底生出了些许怨恨。
嘴中虽说不去找大叔,但实际上他的心中不知有多么想要去找大叔,然而这几日因为担心王村的村民们,一直奔波,今夜已经是累到了极点,以至于在烤兔肉时不小心睡着。
谁知道这会儿又发现大叔的河谷地发生了大爆炸,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山石心中感到非常不安,压抑的情绪终于宣泄。
回想起来,在自己去杀山贼的时候,大叔几乎是催着自己前去,自己重伤昏迷之时,肯定是大叔将自己救回,他既然会出现得那么及时,只能说明大叔一直在旁观看。
从这点上看,大叔是非常在乎自己的,然而在之后他又为什么一直不来看自己?而且将自己和脏小玉安排在那个山洞之中,而不是河谷地那温暖的铁皮房里?
忽然间,山石想起那个被大叔击杀在瀑布边上的银甲人。
那夜的大叔说了很多话。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压得山石几乎喘不过气来。
“啪”的一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摔倒。
他的体力早已透支,缺少必要的休息和睡眠。
山石是最能吃苦的人,但再能吃苦的人也不是铁打的,疲惫和负面情绪如海潮般同时袭来,他几乎要爬不起来。
脏小玉终于追上了山石,她哭着去扶山石,问道:“怎么了?”
山石双眼泛红,眼珠在眼眶里打转,他哽咽的指着已经就在不远处的河谷地说道:“大叔。。。”
脏小玉顺着山石所指看去,这才发现河谷地那里有火光在燃烧。
扶起山石,两人缓慢而蹒跚的向前走去。
山石忽然有些不想再向前走,他害怕极了,他害怕自己看到的场景是心中所想的场景。
终于,站到了河谷边缘的高地,河谷之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山石“啪!”的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低下头,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脏小玉也是一脸惊恐与悲痛。
河谷地中,大叔的铁皮屋子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废墟,就连边上的崖壁,也被摧毁了一大块,掉落下来的碎石和铁皮屋化作的废墟将那条河流拦腰堵断。
不断落下的瀑布使得水势逐渐涨高,此时大叔原本的铁皮屋子所在处就快被水淹没。
那架倒掉了的水车四分五裂,木屑漂浮在河面上,到处都是,木轮之上燃着火苗,星星点点。
虽然不曾亲见,但山石看到了之前那巨大的爆炸所产生的威势,绝没有人能从那样的爆炸之中存活下来。
眼前的景象更加证实了山石心中的想法。
悲恸疲倦之下,山石昏迷了过去。
凉山之下,距离西凉城百里之处,有深涧,名为虎跳涧。
虎跳涧底下的流水正“哗哗”作响,湍流激涌。
一顶需十六人抬的超大华贵轿子,正停在虎跳涧边上。
轿夫们散在四周,他们的表情漠然而专注,身板挺直,站立得就像是一支支标杆,双眼之中的精光内敛,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能够让十六名一等一的高手做轿夫,轿中之人的身份定是高贵到了极点。
三道银白色的流光从凉山之上不停滑落,迅速接近停留在此地的华贵轿子。
轿子之中传来轻轻的敲击木案的声音。
“嗒。”
“嗒。”
“嗒。”
。。。。。
当敲击声到了第一十六下之时,那三道银白色的流光来到了虎跳涧,在距离轿子三丈之外骤然停止。
三名身穿银色盔甲的甲将同时单膝轰然跪下,齐声说道:“属下参见玉亲王!亲王千岁千千岁!”
轿中响起一个较为阴恻的声音:“《甲论》呢?”
位于中间的那名银甲将说道:“启禀千岁,吾等拼命相搏,仍然被毁。”
玉亲王又问道:“那他的那些甲呢?”
银甲将说道:“全部被他亲手毁去,无一存下!”
“好狠啊!八皇兄!”玉亲王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就你们三个回来?”
那银甲将说道:“虎贲十将出战,亡七存三,无一苟活!”
一声叹息,轿中的玉亲王再次问道:“百甲士呢?”
“黑甲三百,阵亡五十七名,余下无一受伤,正在赶回!青甲五十,亡一十六人,余下无一受伤,正在赶回!”位于中间的银甲将说道。
十银百青千黑甲,这是西凉虎贲军最精锐的力量,但看这只死不伤,便知道这些都是绝对的死士!
“退下罢。。。”玉亲王的声音传出,满是疲倦。
夜风将轿帘卷起一角,玉亲王再次开口:“暗狼!”
一人浑身罩着一件黑色斗篷,忽然出现在轿子边上。
暗狼发出沙哑的声音:“昔年大离四杰之一,果然名不虚传!修行界中常说,一金十银百黑甲,没想到八王爷竟然强到这个程度!”
玉亲王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怎样?还不是死了?”他言语之间,充满着报仇之后的快意。
暗狼说道:“八王爷已死,《甲论》和他这些年造的甲也全部被毁,而千岁的精锐虎郎折损过半,必然瞒不过皇上。。。”
玉亲王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有了安排,前方已经打起来啦。”
暗狼有些惊讶的说道:“千岁果然计谋过人,和大金国的边军厮杀一番,自然便能将军中的缺口报上去,只是这伤亡实在是惨重了些。。。。”
作为大离王朝最精锐的四大军团之一的西凉虎贲军,在今夜的行动之中尽出精锐死士,损失了近乎三分之一的精锐,说是伤亡惨重,实际上已经是极为客气。
玉亲王说道:“无妨,我已让何大力下令割麦,有这凉山上的流民充数,再怎么也能献上三千首级,这样的话,我那乖戾的大兄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三千似乎还少了些。。。”暗狼说道。
玉亲王打了个哈欠,说道:“本王本就打算回离都,这样一来,我那一向看我不爽的大兄必定趁机将我调回离都,好时刻监视我。”
暗狼眼角细微的抽搐了一下,低声呼道:“千岁何苦来哉!”
玉亲王叹息一声,语音变得温柔起来,说道:“离开都城已经十载,不知。。。”
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道:“今夜之后,我们便两不相欠,再无瓜葛,《甲论》已毁,这也不算是我背信弃义,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爱甲如命的他怎舍得毁去自己一生的心血?”
暗狼嘿嘿冷笑,说道:“千岁这可是过桥拆河啊,我鬼煞宗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回报!”
轿中金光闪耀,玉亲王冷冷说道:“暗狼你在威胁本王?嫌命不够长吗?”
“桀桀。。。”声中,暗狼消失不见,空留一阵沙尘。
“后会有期!千岁!”声音远去。
这时,前方的山路之上有甲士铿锵而来,玉亲王呼喝一声:“起轿!”
这一年是大离三百七十一年,三月初,大离精锐镇西虎贲军在西凉城外的边境线上与大金的边防军擦枪走火,来回打了几场硬仗,互有伤亡,在一个月后趋于缓和。
同月底,镇西虎贲军大将军大离王朝十三王爷离江左向离都发了军报,军报上说此战斩敌五千,虎贲军折损银甲将七名,青铜卫一十八名,黑甲士八十六名,普通士兵三千四百一十二名。
次月,所斩的五千敌人首级通过快马送往离都,而与此同时,离都发来圣旨。
命镇西虎贲军大将军离江左携印入朝。
五月初,镇西虎贲军大将军离江左带亲卫从西凉城出发,返回离都。
这些都是后话,却说那夜山石悲恸疲倦之下昏迷过去,被脏小玉移到了避风处,又取来清水喂他,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山石才渐渐醒来。
醒来之后,山石一言不发,翻过那块岩石,就像第一次来到河谷地时一般,从斜坡上滑下。
一夜之后,铁皮屋子的旧址已经被漫上来的水全部淹没,那些碎屑早已被河流带走。
看着因为瀑布留下而波纹粼粼的水面,山石久久发呆。
一头扎进水中,游到铁皮屋子上方,一个猛子扎下,山石拼尽全力的去搬那些碎石和废铁。
日头西落,山石仰面躺在河滩上,失魂落魄。
大叔没了,什么都没留下,就算想要给他立一块墓碑挖一座坟也做不到。
黑夜降临,脏小玉从怀中取出干肉片递给山石,山石却毫无胃口。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印在山石的双眼之中。
忽然他想起那些住在铁皮屋子底下密室的日子,说不定大叔会躲在密室当中躲过一劫!
他翻身坐起,再次扎入水中。
半个时辰之后,山石精疲力尽的爬上河滩,半截身在还在水中,他就仰面瘫倒,失望的说道:“没了。”
刚才山石摸遍了底下的每一块石头和铁块,确定了铁皮屋子的具体方位,他发现,那密室也完全暴露了出来,不止这样,那密室根本就是大爆炸的发出点,一无所获。
脏小玉小声说道:“我们去哪呢?”
山石喃喃说道:“能去哪里?天大地大,何处是我们的家?”
说到这里,他和脏小玉同时想到了那个曾经住过的山洞,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希望。
大叔的密室之中,四面墙壁之上都有暗长的狭小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现在想来,其中一条极有可能就是通向那个山洞。
山石胡乱的吃了些肉干便拉着脏小玉向那山洞所在地跑去。
天色微亮,山石和脏小玉终于来到了雪松岗陡崖下面。
山石一脸惊喜,兴奋的指着几十丈高的崖洞,说道:“看!有水流出来,这里和铁皮屋子的密室果然是相通的!
第十九章 我的好人
更新时间20121129 19:14:00 字数:3238
“当啷”一声脆响传来,铁爪在山石的全力抛掷之下,竟然扔进了距离山道高达几十丈的山洞,可见他如今的爆发力已经今非昔比。
山石拉了拉天蛛丝,双手套上大叔给他的特制手套,往上攀去。
不多时,山石便来到了洞中,脚下一片湿滑,满是泥泞。
这个山洞虽然比下面的山道高了几十丈,但地势仍然在那处河谷地的下方,所以水流能够通过暗道流到这里。
往洞内走去,山石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皆因为这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仍然没能找到大叔,或者有迹象表明大叔还活着,那大叔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在洞内住过一段时间,但山石和脏小玉从没有往更深处探索过,一方面当时山石伤势未愈,另一方面是这洞内不止是一条通道,其中有诸多岔道,宛若迷宫。
然而这一次,山石仍然没能够走入深处,他在他和脏小玉曾经睡过的干草堆处停下,呆呆的站立。
那堆干草,已经被从洞内不断流出的水完全侵湿。
在这之上,留有一张纸。
上面没有画画,只有四个字,山石不识字,所以这张纸上的四个字他看不懂。
但山石非常确定,这张纸是大叔留下的,不止是因为这张纸和小白送来的那张画了几幅画的纸的材质是一样,更因为这张纸上残留着大叔身上特有的酒味和烟草味。
山石将薄纸小心翼翼的折好,然后放入贴身的内兜,直接回头走出山洞。
“走。”
“去哪?”
“下山。”
“哦。。。然后呢?”
“学认字。”
凉山崎岖的山道上,十六岁的少年山石带着他用三斤虎肉换来的十一岁“老婆”脏小玉正在赶路。
日已西斜,搭起眼帘,山下的西凉城已经能够隐约看到。
忽然有风从山下卷来,是一阵黑风。
这黑风在巨树顶上吹过,新绿的树叶纷纷枯黄落地。
远在三里之外,山石便发现了这异状,这是他多年和凶猛狡猾的野兽生死之间搏斗中领悟的对危险特有的敏感和直觉。
还没来得及带着脏小玉躲起来,那道黑风已然飘至!
“猎户?”黑风停息,罩着黑色斗篷的暗狼立在山石和脏小玉三丈开外的一块岩石上面。
春日暖人的阳光仿佛被阻隔一般,沁人的寒意从暗狼那件黑色斗篷的阴影之中透出。
山石将刀横握胸前,护住脏小玉,紧张的盯着暗狼。
“竟然没被吓尿?该赏!”暗狼伸手一挥,一锭二两重的白银“嗒”的一声,平稳的落在山石横于身前的弯刀之上。
“千金只赏悍勇辈,小儿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