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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无澜读一段,赞一声,片刻读完,拍案称奇道:“这位儿写书的前辈,必非凡人!他能和光同尘,为人间留此奇书,令吾辈缅怀仙侠旧事,了然尘寰世事,不过纤尘之微,朝代兴替,好似触蛮之争,何如乘风破浪,逍遥今古,作一天地间的无忧散人?”水禹工拊掌赞道:“妙哉快语!令老父也想挂冠而去,悠游江湖啦!”父女俩相视而笑,却闻晚风中,天龙寺的钟声,一声声传来,那悠扬的钟声,音声相续,引入意远,终于袅袅消逝,寻觅不得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怨仇相报
再说蝴蝶夫人在富贵山庄中,望眼欲穿,盼着马锋带着天虎、天霸快些回来。然而,这时的光阴慢若龟爬,蝴蝶夫人,越等待,越觉心烦意乱,眼看日向西斜,更是坐立难安,忽闻一阵儿簇急的脚步声,由远奔近,她顿觉心惊肉跳,猛地推开屋门,就见阿福脸色苍白,张皇的跑过来,结结巴巴道:“主母,……少爷……回……来了……”边说边挤出了几滴眼泪,然而,眼神中流露出的惊悸、恐惧之情,却盖过了脸上的悲伤之容。
蝴蝶夫人见状心头猛地一缩,一掌推开阿福,便冲了出去,方至二门,就见三口桐棺鱼贯而入,她惊的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奔到棺材前,揭开棺盖,就闻到血腥扑鼻,蝴蝶夫人纵横江湖,杀人无数,早就习以为常,但见棺中赫然是一具断头残尸,不过面目已被抓的稀烂,早已分辨不出这人是谁?然而尸身上的衣袍,虽然满是血污,却是分外眼熟,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何人!她强忍剜心之痛,又见另外两棺中的尸身,七零八落,惨不忍睹,连哪一块骨肉是属于马锋,还是自己的儿子,都难以分辨的清楚了。
有道是‘母子连心’,面对至亲至爱之人惨死如斯,蝴蝶夫人纵然淫凶酷毒,杀人如麻,却也禁受不起。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心中迸发出来,整个人仿佛被两片电磨挤压住,不断的碾磨,似乎将全部的身心碾成微尘,化为乌有。
蝴蝶夫人连一声都未哭出来,突然两眼一翻,委顿在地,晕厥过去。待她悠悠醒转,却见皇甫业一脸悲伤,守在床前,发现自己睁开了眼,连忙以手掩面,哭了几声。侍立一旁的阿福,劝说道:“老爷夫人,节哀顺变,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还是先请逝者入土为安吧。”皇甫业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又怒气冲冲的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傻站在这里作甚么!”阿福连忙躬身,诺诺而退。
蝴蝶夫人虽然伤心难抑,神智却未糊涂,她直勾勾的盯住皇甫业,也不言语,暗忖:“他平日对两个儿子爱似珍宝,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为何看不出有多伤心?”
皇甫业被盯的心里发毛,连忙以袖拭泪,避开蝴蝶夫人的眼神,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道:“这些下人粗手笨脚,又爱偷懒,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亲自去看看。”说罢,转身出门,扬长而去。他一路上强忍住狂喜,直到躲入密室,才纵声狂笑起来。在他心中的仇恨郁积已久,正如一座沸腾的火山,一旦打开了宣泄的口子儿,便喷薄而出,再也无法抑制了。
皇甫业躲在黑暗中,咬牙切齿,指天跺地,大呼‘痛快’道:“淫妇,淫妇,如今奸夫死了,两个小杂种也死了!死的好!死的尸骨不全,连鬼也作不成样子!哈哈……”他笑几声,哭几声,又骂几声,道:“西戎王子倒是真够朋友,真有手段,一口气便收拾了三个难缠的畜生,帮老子出了这口恶气!”他忽又想起蝴蝶夫人,似乎犹不解恨,叹息一声,咬牙诅咒道:“只可惜便宜了那淫妇,老子恨不得砍她十七八刀,斩的与奸夫一般没有人形……”
正在肆无忌惮的痛骂之际,皇甫业忽觉背后阴风袭来,吹得脊背上寒毛直竖,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又听黑暗中怪声传出,似鬼哭,又似鬼笑,他担心马锋阴魂不散,这一回真做了鬼,还来寻他晦气,不由吓得体似筛糠,抖个不停,口中连声念佛,心道:“阿弥陀佛保佑,咒死你这只鬼!”他疑心生暗鬼,越想越怕,正欲点灯去寻怪声的来源,忽然一团儿黑影,从天而降,呼的一声扑了过来。
皇甫业惊的一颗心差点吐出来,他转身欲逃,却又觉四肢无力,双腿一软,‘啊’的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那黑影跌到怀中。他只觉这黑影又冰冷,又沉重,撞的胸骨欲折,疼痛难忍。不过疼痛感也驱散了恐惧,皇甫业猛地警醒过来,暗忖:“这不是鬼!”连忙定睛分辨,却见怀中尸体,死状极其恐怖,双睛外凸,吐着长舌头,眼中流出两道血痕,正是自己的心腹家仆阿福。
阿福的突然惨死,令皇甫业惊疑不定,就在这时,屋中灯光一闪,阴惨惨的光亮,跳跃不止,将蝴蝶夫人古怪的笑容,映衬的更加冰冷,只听一种别致的娇媚之声从蝴蝶夫人的牙缝中蹦出来,道:“老公,深更半夜,你却抛下奴家,自己开心,真没良心!”
皇甫业深谙万花宫的规矩,照例笑容越娇,语调越柔,手段也越酷毒,他自知求活已不可能,望着蝴蝶夫人娇笑如花的脸蛋,想到即将被凌虐致死的种种恐怖,不禁毛骨悚然,只求速死。
皇甫业猛地牙关一咬,便欲咬舌自尽。蝴蝶夫人早有防备,出手如电,捏住他的两腮,向外急拉,喀嚓一声,下颚关节应手而脱,一条儿将断未断的舌头,垂将下来,一滴滴鲜血顺着嘴角儿,落在皇甫业的胸前。
一簇簇复仇的火焰,在蝴蝶夫人的眼神中兴奋的跳跃着,她倾听着皇甫业含糊不清的哀鸣,笑道:“老公,你浑身上下,奴家最喜欢这条儿舌头!”她嘿嘿冷笑几声,接着道:“巧舌如簧,口蜜腹剑,一条舌头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到最后,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皇甫业闻言,心中十二万分不相信,却又有口难辨,他在肚中反唇相讥道:“臭婊子,到现在还想骗我,老子做了半辈子乌龟,却不糊涂,那两个小杂种又不是老子造的,算什么亲骨肉!”他想起自己一箭双雕,借刀杀人的杰作,精神极度亢奋起来,竟然连身体的痛苦都忘却了。
蝴蝶夫人见皇甫业听了自己的话,突然两眼放光,目光中尽是得意之情,她虽然不具备心灵感知的能力,却也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暗骂:“死乌龟,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猖狂。老娘若不将你剥皮抽筋、一寸寸零敲碎割,便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她心中越恨毒,脸上的笑容越甜蜜,凑到皇甫业的身边,柔声道:“老公,奴家知道你一定是怪为妻冷落你了,今日良辰美景,就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吧。”
灯影中的蝴蝶夫人,娇媚如花,吹气若兰,说不尽的万种风情,然而,皇甫业看着她扭动惹火的身躯,贴缠过来,却无半分兴趣,如睹鬼物般口中嗬嗬有声,向后退去。蝴蝶夫人格格娇笑道:“老公,别走啊,我难道不美嘛?”话音未落,皇甫业腿骨已被硬生生折断,坐在地上,再也移动不得了。
皇甫业疼的双眼翻白,惨嗥一声,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将里衣浸湿了大片儿。蝴蝶夫人见对面恶狼般的眼神中,凶光闪烁,恐惧与仇恨交织在一起儿,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由大感快活,她嗲声嗲气的靠过来,道:“老公,瞧你那色眯眯的眼神,盯着人家,是不是想要我啦?想要你就求我嘛,我这么爱你,又怎么会拒绝你呢!”她一边说笑,一边风骚的解开衣襟,露出火红的肚兜,道:“你看奴家美么?”
皇甫业看着肚兜后浑圆的乳峰,若隐若现,忍不住探手欲摸,猛又警醒苦痛即至,双手顿时欲前又却。蝴蝶夫人噗哧一笑,轻柔的捉住皇甫业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脯上,轻抚揉搓起来,不一会儿,脸颊飞起了一抹儿晕红,口中更是销魂动魄的呻吟起来,皇甫业身躯微微颤抖,呼吸也渐渐粗重,突然间,惨哼一声,昏死过去,原来双腕又被蝴蝶夫人折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甫业渐渐苏醒过来,恍惚中,只见蝴蝶夫人正在摆弄着一件儿精致的瓷器,他顿时清醒过来,认出这件‘狻猊香熏’是他费尽心计,害死庄家一门五口,才夺到手的心爱之物,生怕蝴蝶夫人一不小心失手摔碎,连忙下意识的举起右臂,指着香熏,大叫道:“别动我的宝贝,臭婊子,快还给我!”
蝴蝶夫人听见皇甫业不知所云的嗬嗬怪叫起来,柔声笑道:“老公醒了,你指着这东西,莫不是想要它?”皇甫业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不错’。蝴蝶夫人笑吟吟的款款走近,将‘狻猊香熏’放到他手心上,笑道:“老公想要什么,奴家都答应,拿好了。”言罢松手。
皇甫业这时腕骨已断,哪里抓的住,眼睁睁的看着‘香熏’从手心滑落下去,掉到地上,摔成碎瓷。常言道‘家有万贯,不如汝窑一片’,何况这一件宋代汝窑的‘狻猊香熏’,能够完整保存至今?这等无价之宝,转眼间变成价值不菲的碎片,怎不令皇甫业痛断肝肠?
蝴蝶夫人见皇甫业目眦尽裂,涕泪横流,呜呜狂吼不止,这般痛苦之状,相比孝子丧亲之哀,都要有过之无不及。蝴蝶夫人找到了仇人的软肋,心中大乐,她狂笑着走到百宝阁前,随手抄起一只紫砂壶,道:“老公,拿不住也不要紧,奴家也没怪你,乖啊,别哭了,再拿一件好啦!”话音未落,已将紫砂壶掷过去,道:“老公接好了。”
蝴蝶夫人暗器手法学自唐门,力道、准头拿捏的分毫不差,正落在皇甫业的手掌上。这件出自明代时大彬之手的紫砂壶,虽不如那件‘狻猊香熏’,也是价值连城,就这样在皇甫业的掌际陨落,摔得粉身碎骨,如此一瞬间的身价暴跌,对于嗜财如命之人的杀伤力,实在不啻于核弹的爆发。皇甫业大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得神力,竟然跃起三尺多高,扑在满地碎片上,呜呜痛哭起来。蝴蝶夫人见状心怀大畅,将屋中的‘宝贝’,连珠箭般不断掷过去。静夜中,‘唏哩哗啦’之声,应和着哀嚎悲哭之音,起伏错落,不绝于耳,直到声息皆无。
蝴蝶夫人拿着一只青铜鼎,发现皇甫业,双睛凸出,流出两行儿血泪,已然气绝身亡,还觉的不能解恨,掷出铜鼎,将皇甫业砸的头颅碎裂,脑浆四溢,又抽刀乱砍,砍一刀,狂笑几声,片刻间,已将皇甫业斩成肉酱。
蝴蝶夫人大仇得报,却没有丝毫的快乐,她茫然的环视着冷冰冰的屋宇,再也寻觅不到一丝家的感觉,只觉昨日种种儿,化作一梦,梦醒之时,天大地大,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人。
蝴蝶夫人痴痴的呆坐了半晌,忽然想起京中还有一个大仇人,若不能将这个丈夫的帮凶也杀了,如何对得起马锋与两个儿子?她此时心如死灰,更无挂碍,对于京城中寻自己而不得的仇家,不但毫不畏惧,反而希望与他们快些相逢,大家杀个你死我活,将一切恩怨,了结的干干净净。
蝴蝶夫人回房将应用之物,收拾停当,遣散了心腹丫鬟,燃起一支火把,独自来到停尸的厢房中,她望着三具棺材,呆立了一柱香的工夫,忽然大哭三声,便点起火来。
不一会,整座厢房化作了一片火海,蝴蝶夫人眼中垂泪,仰天狂笑起来,在富贵山庄中,一路狂奔,四下放火。巡更的家仆发现后院燃起了大火,惊的敲响铜锣,大声呼喝起来。待睡眼惺忪的众人手忙脚乱赶来,火势已成,风势又起,火借风,风助火,越烧越猛,将夜空映得血一般红,如何能救?
蝴蝶夫人看着富贵山庄被火焰吞没,连同深印心中的记忆,一点点烧成了灰烬,内心中苦辣辛酸甜,百味杂陈,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她实在禁受不起,狠下心掉头不顾,哭几声,笑几声,望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夜空中,笑声呜咽传来,如泣如诉,一声声,一丝丝,却被风卷去,再也听不见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夜宴
神州擂后,雷音、云翼的英雄事迹,经过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再加工,已经演变为‘武松转世,霍元甲再生’的神话,在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间,越传越玄。并且,由于各种传媒的推波助澜,他们更是从新时代的青年楷模,逐步升级为京城仕女们新的择偶标准,一时间好不风光。
接连三日,雷音与云翼,披红挂彩,骑骏马,游九城,一路上骑队开道,仪仗相随,鼓乐吹奏。所过之处,百姓敲锣打鼓,夹道欢呼,真比过年还热闹。俩人徜徉在欢腾的海洋中,被鲜花、喝彩、掌声簇拥着,进皇城,入宫门,来到举行国宴的武英殿前,翻身下马,将金鞍玉辔的龙驹交与迎候的内侍,由十八名手持香花宫扇的美貌宫女引导着,进殿面圣,接受敕封。
这时,夕阳西下,新月初升,武英殿内外悬红结彩,灯火通明,雷音、云翼知道大殿之内,在京的王侯贵戚,朝中的文臣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