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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优泣从未想过,她会选择不会来,这是他算错了的地方。即便是掌门大婚这样的事情萧莜凰竟然依然选择了不回来。而如今,放出去的箭却再也无法撤回,只有接着走下一步棋,仔细的揣摩着该如何走下去。
萧莜凰一定不知道,除了爹,现在她是萧优泣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
萧优泣回到了大殿之中,殿内的二人看见他时是一脸担忧之色。
萧优泣笑了笑:“你们是真的打算要跟我爹一起去后山住着了?”
萧莜血笑着说:“师兄,人生之事聚少离多,大家总有一天会散的,何况我们只是去后山住着,也是在这天南山上,大师兄不要太难过。何况我们又不是凰儿选择再也不回天南山。”
“不会,我怎么会难过呢?”萧优泣摇了摇头,“有人去那里照顾我爹,我自然是高兴的。”
“只可惜了‘泣血幽凰’四个字了。”萧幽眼神深沉,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牙刀,“才三年而已,就要从江湖上退出了。”
萧莜血比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别处:“已经可以了,我们四个三年之中杀的人太多了。”
萧优泣和萧莜血脸上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容:“说的也是。”
******
楼兰的天空上已经纷纷扬扬的飘下了雪花,天地之间是一片雪白,然而在那一片雪白之中,那一抹金黄色成了最明丽的点缀。
她笑脸进来这校场里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惊艳与金黄之中的她的惊艳。
“这是什么表情啊?”萧莜凰走近洪宇寒,看着他笑着。
被这样问了一句,洪宇寒病态白皙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红晕,干咳了两声之后,看着萧莜凰支吾了两声,便问:“你过年时回去吗?”
萧莜凰垂下了双眼:“我无父无母,天南山是一定不回去了,我自然要跟着你了。”
洪宇寒温柔的执起了她的手:“你陪着我?只是可惜今年年关是一定回不到中原了,只能委屈你跟我在这么冷的地方。”
萧莜凰不敢去看洪宇寒明亮的双眼,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过年……进了腊月,她便有机会动手了。
腊月……初八,这个不大不小的节日上……
只剩下七天了,还剩下七天而已。
这一段错误的邂逅应该就这样终结了吧。
她看着这茫茫的雪地,那校场上的士兵还在训练。她转身,脸庞上还是一片清冷之色。
那样子的清冷一如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候的样子,洪宇寒将这模样收入了眼底,他心一惊,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很大,让她不能再动弹一步。萧莜凰转头,皱眉看他。
洪宇寒还来不及张口,只听见萧莜凰问:“为什么会是我?”萧莜凰抬手又按住了眉心的朱砂,声音轻柔:“一个王朝的少将,身旁可以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为什么会是我呢?”
“有女如云,匪我思存,有女如荼,匪我思且。”
她闭上了眼睛,掩藏了所有的情绪。
楼兰冬日的风吹过,如刀子一样割在她的脸上。明明是身经百战的身子,萧莜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洪宇寒脱下身上的披风,为萧莜凰温柔的穿到身上:“楼兰一向都是这么冷的,你要适应,小心生病,快些回去吧。”
萧莜凰点点头,脚步匆匆的离开,顾不上和他说上一声谢谢,似乎是真的的冻坏了。
那一刻,洪宇寒对她的关心胜过一切,他都忘了一件事情:她是习武之人,又有内力护体,怎么会畏寒呢?
萧莜凰咋转身的那一个刹那,泪水从萧莜凰的脸庞滑落。泪水经过脸颊的时候被楼兰的空气凉透了,这样细微的凉意竟然透过皮肤传达到了心里面。
她这么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发现,知道李关对于洪宇寒的意义是一个如同父亲一样的人。
李关的妻子早年因为难产而死,深爱妻子的李关自然是不肯再娶,所以现在也没有儿子。然而……洪宇寒八岁丧父,家中只有一个兄长,还有一个母亲和妹妹。
说这洪宇寒和李关二人不仅仅是往年之间,不如说是感情深厚如同父子。
她若是杀了李关的话,洪宇寒必定非常非常的恨自己。
可是萧莜凰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杀李关。那些扑面而来的记忆从十三岁的第一次出现,第一次杀了人的那个夜晚——那些血腥而又残忍的记忆每一夜都在梦里面不停地重复上演,不停地总有一个声音子告诉自己:报仇报仇报仇!
付骨之蛆一样每一刻都在折磨着自己脆弱的意志。
恨意一旦被植入灵魂,就再也无法根除,这恨意清楚而又强烈!梦里面的世界除了血还有火,声音是那些无数个楼兰的人民、勇士倒地而亡的样子,死相之惨让萧莜凰的内心达到一种不能说的痛苦。恨,就像是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实在不是说不恨就可以不恨了的,即使她每一次告诉自己她长大的地方是中原,受的是中原天子的恩惠,可是午夜梦回感受到真是痛苦让萧莜凰无时无刻不想要亲手杀死制造那惨象的人——李关!
到了腊月初一的晚上的时候,萧莜凰一个人跪在院中跪拜天地,为那个远在中原大婚的师兄祈祷。不是说没有愧疚之感的,可是萧莜凰却不会因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弃这么多年的所想要达成的愿望。
萧莜凰知道,她的幸福在进入了腊月之后只剩下了六日,腊月初八,腊八节,将军府必定四处松懈,也包括李关,那天定然会是下手的好日子!只是做完之后她便和洪宇寒进入了僵局,她不会乞求洪宇寒能够原谅体谅自己,她知道哪些苍白的语言远不及她做的这些事情。
在还剩下的六天里面,萧莜凰表面上和洪宇寒相处融洽,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她已经暗中做了很多的准备。她以为,她可以瞒住洪宇寒,她以为她没有任何什么不一样,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然而,在腊月初六的这一天晚上,洪宇寒却过来找她。他将她约了出来,却并非是为了花前月下!
两个人距离一丈之远。洪宇寒带她来的地方这是当时他对她弹奏那一曲《凤求凰》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月处照亮天涯②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不说一句话,气氛诡异得很,最终还是洪宇寒沉闷的开口:“你……在筹划着什么,你留在这里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吧而是因为天南山又给了你新的任务,是不是?”
那样的语气夹在冷风之中朝着她扑面而来,萧莜凰闭上了双眼,内心叹息,思绪万千。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一片寒冷,再也找不出往日的柔情。
萧莜凰的手指抚上冰寒的软剑,软剑抽出,剑气带动了地上的雪花飞了起来。金黄的软剑停在他的喉咙,雪花飞过,划破了洪宇寒的面颊。
洪宇寒伸手握住了软剑,手掌心流出了鲜血,血滴在雪地上,就像是那开了一树血色的梅花一般。
他的眼睛里面满是伤痛:“凰儿,我们一定要这个样子吗?你就不能为我放弃一些东西?杀人,你就那么喜欢杀人?”
萧莜凰垂眸,眼中一片悲戚之色:喜不喜欢,她也逃脱不了,离开了天南山,她萧莜凰再无容身之处。
“你为何不答?”洪宇寒拧眉,他拽着她的软剑,一个用力,将萧莜凰拽到了自己的怀抱里。
悲伤如浓雾一样环绕着萧莜凰。她松手,将软剑扔在了地上,软剑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却还是那么的明亮,她轻轻的问他:“我若放弃杀人,你能为我放弃什么?”
她若可以为他放弃灭国之仇,他又能为了自己放弃一些什么?如果是,她愿意……
洪宇寒温热的手掌捧住了她的脸,手上的血染红了她的面颊,血液顺着她的俩流进了她的衣领里面。
他凝视着她的双眼:“我若是为你放弃我在楼兰得到的一切,与你回到我的家乡,只做一对儿平凡夫妻,你又能真的陪伴与我吗?”
洪宇寒手上的一滴滴的血掉在雪地上,一滴滴的流进了她的衣领里面,掉在雪地上的格外醒目刺眼,流进衣领里面的让她觉得十分的难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怎么不能,只是……你是一定要后悔的。”
“我不会!”
她冷笑了一声:“何必说得这么坚定呢?我问你……你可还记得我是个什么人!什么身份!”
“你是天南山的凰影。”
“你又知不知道我杀过多少人。”
“……”洪宇寒沉默,她的手微微向下了一些,捏紧了她尖巧的下巴。
萧莜凰声音冰冷:“我若是离了天南山,天南山也会成为我的仇家之一,天下再无我容身之处!洪少将,你确定你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放弃你似锦的未来吗?”
洪宇寒眸色微深,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点点的松开,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的手无力垂下的时候,她垂下了眼眸,淹没了的波涛般的失落,她转身,离开:“你果然不会!”
洪宇寒伸手,拽住了她的手。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一双男人的手臂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身,萧莜凰听得到他沉厚的声音:“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萧莜凰眼眶微红,轻轻的握住了这个男人的手。
******
“师兄,我们已将师傅在后山安置好了。”萧幽说道。
此时的天南山的掌门大殿上站着萧莜血、萧幽和萧优泣三个人,这掌门大殿华贵,却也空空荡荡的。萧优泣想,在这样一个空荡荡的大殿里面到底是有些不太让人欢喜的,不仅仅是孤独,还有就是整个武林的人都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消影已死”,这放出去的话就如同射出去的箭一样再也无法收回了。没有人知道这一句话会把他们四个带到什么地方去,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
萧优泣皱着眉头,走到了萧莜血的面亲:“嗯,你们替我照顾好他,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一直沉默者的血衣女子在听到天南山掌门说出这样一句无力的话的时候,不禁苦笑了一声,一只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冰冷:“如果凰儿在听到师傅死了的消息以后却还是选择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该给凰儿下通缉令了?掌门?”
萧优泣听了以后,手指一紧,周身气息紊乱,大殿之中他身后的烛火摇曳起来。
在腊月的天气里面,大殿敞着门,冷冷的风一股一股的往里面涌着。
萧优泣没有回答萧莜血的问题。着大殿之中,三个人都是沉默,沉寂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萧幽眼中一片冷清,比起以往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时的他是清冷的:“当然要给萧莜凰下通缉令,背离了天南山的人,在门规第三条上说理应当诛!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选择不回来,掌门自然该下命令。”
血影转头,她看着这个白衣的少年,神色复杂,从未想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态度可以变化的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大。这个少年的感情比其他的人都太过偏激了一些。
萧幽感受到了萧莜血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血影眼神悲戚的看着萧幽,垂头:“师兄,我知道凰儿的事情瞒不过整个天南山,也瞒不过整个武林,但可否……等到出了正月再下通缉令?”
萧优泣一直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血影继续说:“倘若有朝一日,师妹愿意回来,也请看在昔日的情分让她重新回来。”
萧优泣依然沉默,血影皱着眉头:“怎么,难道大师兄竟是如此放不开的人吗?只是因为凰儿爱的是别人,背离天南山所以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不留半分余地?”
身着蓝袍的男子始终沉默不语,就像是被人固定了一般。
这一次萧莜血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呼啸着的北风吹了过来,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寒冷。然而,她还是走了出去。
望着那一片苍凉的院落,她忽然想,之前的四个人虽然执行任务,结了仇家,虽然总在杀人,可是在这个世上,他们四个人相依为命比起一般的兄弟姐妹的感情来的更加深厚更加温暖。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好像再也不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了,只是却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还在殿中的萧幽看着那漫天白雪之中有一点血色,那一点色彩正在慢慢的远离,萧幽看了一眼萧优泣:“师兄,我去劝劝师姐。”
萧优泣沉默的点点头。萧幽转身便追了出去。
萧幽轻功不差,因而很快的追上的萧莜血。
萧莜血知道是谁跟着自己,头都没有回的说:“你不要跟着我!”
萧幽怔怔的:“师姐……”
那一声“师姐”一如孩童般的撒娇,他对她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过。萧莜血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的舒展开来,她转身,温软的手轻轻抚过他英俊的脸。
感受到那一只手的抚摸,他舒心的笑了笑,但是下一刻,她的手却离开了他的面颊。
像是孩子一样,他委屈的拽住了她的手。
萧莜血甩开了萧幽的手。
他不明所以,那双眼睛看着萧莜血的时候却依然还是清澈明亮的,带着清晰可见的感情和依恋。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