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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今圣上的感情早就在圣上登基的时候被磨没了一样。
时间是多么奇怪的东西,它让司云华对云儿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刻和强烈,却让云儿对司云华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淡薄和稀少。
云儿走到里面之后,跟旁边的宫女说道:“本宫没什么事情的,你到外面等着吧。”
那宫女有些犹豫,想是怕出些什么意外被司云华责怪。云儿说道:“你出去吧,能有什么事情呢?”
那宫女福了个身,还是站到了屋子外面。云儿这才扶着腰走到了萧莜凰的旁边坐了下来。
现在的萧莜凰昏迷不醒,可是眉心却是紧紧锁着,想是在这昏迷之中做着什么噩梦吧。萧莜凰的脸上不断的有冷汗往下流着,面如金纸,苍白不堪,眉心的血红色朱砂在苍白的脸上越发的鲜艳了起来。
还记得王府里面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好像不过十七岁,转眼已经是要双十年华的成熟女子了。那个时候觉得萧莜凰眉心的朱砂趁着这姑娘生气勃勃的,那么的鲜活,不是现在,在这好像随时要断气的节骨眼上,这朱砂好像是个不祥的东西一般,萧莜凰的生命越垂危,这朱砂越鲜艳。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已经是沧海桑田,事情那么多,时间那么的长,这个小姑娘在长大,而自己的心也在慢慢的老去。她跟现在的司云华是一样,在这个皇宫里面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孤独像是一种剧毒在蚕食着两个人的心灵和灵魂,逐渐的让她和司云华变成行尸走肉。
听说萧莜凰回来了,她竟然在这心中有一丝安慰,她就好像是一个坐标一个见证,见证着那个血淋淋的真相,见证着那个她和司云华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原因。她了解一切,她是他们过去的唯一牵绊。
云儿和司云华都病了,有些扭曲了,在不断的折磨和过去记忆的吞噬里面变得不可理喻,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云儿低头看着这个濒临死亡的人,轻声说道:“你醒醒吧,陪我说说话,我和他在这个宫中会被自己和对方折磨疯的。萧莜凰,你知道吗,你现在有了孩子了,是那个洪将军的孩子吧,那个肯抛下一切带你走的男人。你的命真好啊,能遇到那样的男人肯为你抛下一切,肯为你生为你死,事事都想着你。皇上他,好生自私啊,无论是司云华还是司云贤……都好生自私啊。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是不是不愿意。
“算了,你还是不要醒了,我想你醒了一定回想要杀了他的,我不想他死的。很可笑吧,他弃我于不顾,那样子对我,可我还是想让他活着,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从心底真正的原谅他。萧莜凰,你怪过洪将军吗?”
问这样的问题似乎有些可笑的,云儿的声音卡住了,她静静的抬头,看着这宫殿上面的纹饰,看到眼睛都晕了才低下了头。
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姑娘和洪宇寒的事情的,不是没有感叹过她和洪宇寒之间的缘分是那样的深刻。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够和萧莜凰一般决绝的离开洪宇寒一样离开司云华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是不是自己就不用承受这不洁的罪名,是不是就不用在这个深宫里面和司云华彼此折磨伤害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浮萍雨打沉②
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是宫门口太监的喊声:皇上驾到——
随后,是宫女太监们行礼的声音,云儿坐在屋子里面看着萧莜凰的面孔,苦苦的笑了一下。
那个人的的声音在这一间屋子里面响了起来:“云儿——怎么在这里呆着,跟朕回去吧。”
她站起身,看着司云华,静默的点了点头,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如果不是这一间屋里面昏迷之中的萧莜凰的呼吸声,司云华几乎以为这一间屋子里面是没有人的。
他看和对面站着的云儿,伸出手想要拉起来她的手一起走,可是心中想的和手上的动作却是相反,他没有伸出手,反而将手缩在宽大的袖袍里,声音有些僵硬:“走吧,云儿。”
女子微微侧了一下头,脸颊旁边银色的步摇晃个不停,抬脚已经迈出了一步,可是司云华却还留在原地。她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只要一步,只要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也许之前的所有一切隔阂和伤心都可以从现在开始慢慢的化成零,慢慢的消磨,慢慢的走向一个正常的轨道。
可是两个人却都好像怕了,司云华怕被拒绝,云儿怕被伤害。于是两个人在静默中挣扎了那么长的时间以后最终都还是选择了一起转身走掉,即便他们的方向是一样的,即便他们可以夜晚躺在一张榻上睡觉,可是却已经连牵手走一段路都变的如此困难。
什么是回天乏力,司云华也许到了现在有了一个彻底的认识。
那里面还躺在榻上的萧莜凰在不安的噩梦里面梦到了很多事情,可是没有一个是美好的安详的梦境。她只身一个人又回到了那一片被战争所破坏的楼兰皇宫。
除了头一次封印解除的时想起来,这一次的梦境里面是最详细的,每一个中原士兵拿着剑刺向楼兰皇宫的妇孺幼女的样子,每一个楼兰人死前狰狞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一片的血红,那一片一片炙烤着身体和灵魂的大火在变多,多到萧莜凰站在原地不能再往前迈一步,不能移动半分,因为周身权势火焰,向前一步就会被烧死。
可是偏偏这一次在这一场梦境里面她看见就在她面前站着的洪宇寒司云华一剑又一剑的刺着,洪宇寒身上的鲜血那么多,那么多喷洒到她的脸上,衣裙上,她身上穿洪宇寒给她装扮的那一套白衣,那一套白衣被鲜血和火吞噬了,也吞噬了她在自己。
她掩面失声痛哭,却听见有人轻声叫她凰儿,是洪宇寒的嗓音。
她从手掌之中抬起脸来,看见自己正坐在江南的笑烟楼上,从楼上看去,是江南的风将彩色的花瓣吹了起来,是那么的好看,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看最打动人心的景色,她想看看对面坐着的洪宇寒。
可是一眼过后却让她痛哭了起来,对面坐着的洪宇寒轻声唤这她的名字,每一次开口,鲜血都会从他的口中溢出,他伸手去触摸她,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了而后,却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片鲜血。
她看着洪宇寒张口说话,再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能听到自己的哭声,整个世上好像只剩下了她自己,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
司云华掀起来了软帘走了进来,嘲笑的看着她:“一个是停妻再娶,一个是失节改嫁吗!”
停妻再娶,失节改嫁……
原来最后还是没能逃出去上天的惩罚……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萧莜凰站在那里好像又看见了那一天的争吵。
她和洪宇寒站在皲裂的地面上,地上的裂纹正汩汩的往外流着红色的鲜血,可是那边的萧莜凰只顾着跟洪宇寒吵,那边的萧莜凰跟他说:“我已经在接受报应了?自从我杀了第一个人以后,我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你以为我现在看见自己眉心的那个朱砂真的不会害怕吗?不!不是的!我每一次都还能想的起来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最后倒在血泊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大师兄说得对,你其实根本就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明白我到底有多么害怕,你自私的给我摘下来了那个额贴,可是摘下来之后你根本不关心我每一次看见那一枚朱砂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不是你,你从里面都是空的,没有良心的,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当成棋子,你还有什么事情真正的在乎过?洪宇寒你当然不会信!可是我信!我怕遭到报应,一拜天地拜的是神灵,我们这个样子是会遭到报应的。”
洪宇寒上前一步,要抱住她,可是却被地面上的裂缝吸到了地底。
报应……这就是报应!
躺在榻上的萧莜凰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垂在自己旁边的红色纱帐。
这里……是笼花宫……
萧莜凰的意识还没有从那一场混乱的梦境里面回过来,她正眼看着上方很长时间,像是有意识的,又像是无意识的。过了一会她微微转了一下眼睛,正对上了兰儿欣喜的目光。
兰儿眼中含着泪水:“姑娘,你醒了啊?”
“……兰儿。”萧莜凰有些艰难的张开了口,她此时的声音异常的沙哑。
兰儿点头:“什么事情?”
萧莜凰没有回答她,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的可怕,她轻轻的转了一下眼睛,又重新看着上方,最后眼睛里面沁出了泪水,萧莜凰颤着声音说:“洪宇寒……三郎……”
萧莜凰伸手抓住了兰儿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死死的抓着,眼泪决堤一样流了出来:“洪宇寒……洪宇寒!”
兰儿没有见过这样的萧莜凰,眼睛通红,满脸都是泪水,声音那样的沙哑可是声音确实声嘶力竭喊出来的,那个人的名字在她的口中被吐出来,然后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化成了刀子,一刀刀的刺向了萧莜凰的心脏。如此循环往复,如此循环的叠加着这一份绝望的痛苦,不断的折磨着自己。
萧莜凰拉着兰儿的手,使力让自己坐了起来,她坐起来看到了那边桌子上摆着的金黄色的软剑,然后跳下了床,可是她根本站不稳就跌倒在床下边。兰儿蹲了下来扶住萧莜凰的一个手臂。
摔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大笑了起来,可是眼中的泪水却依然没有中断,她抓住了兰儿的手臂,绝望的说道:“兰儿,兰儿,你看到了吗?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他挑断了我的脚筋。我的脚筋啊……兰儿,我会不能活的,我报不了仇,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我活不了了。”
萧莜凰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把软剑,那一把软剑的样子在她仙子阿的眼中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了,不断的扭曲变形,就像现在的自己,她想自己的这一辈子大概就这样被毁了吧!
兰儿痛心疾首的看着萧莜凰:“萧姑娘,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你有了洪将军的孩子,你有了洪将军的孩子,你不能让自己这样痛苦的,萧姑娘,你有了洪将军的孩子,那是洪将军在这个世界上跟你唯一的牵连了,那是洪将军生命的延续啊。”
萧莜凰满脸泪痕,她紧紧的盯着兰儿,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
“姑娘,你有了身孕,是洪将军的孩子,你不能让自己活不下去的,这个孩子怎么能跟你一起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 梦断芳华知何处①
萧莜凰抓住了兰儿的手:“你是说……我有了洪宇寒的孩子?”
兰儿看着终于停止了哭泣的萧莜凰,点点头微笑道:“对啊,这是洪将军的孩子,姑娘,你要保全你自己,也要保全这个孩子啊。”
萧莜凰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止住了眼泪,呼吸也平和下来,她看着周遭这一切,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屋内没有点着蜡烛,只有外面的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找了进来,那一束光在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面显得那么的亮。
风还在吹着,窗子被风吹得发出了“磕托磕托”的声响,这屋子里面只留了兰儿和她自己。
萧莜凰觉得自己之前和洪宇寒的那一端日子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不真实,一觉醒来,她还在皇宫里面,而洪宇寒始终没有逃开被司云华杀死的命运,她知道兰儿想要自己活下去,可是兰儿说出的这个消息是多么的让她更加绝望啊,这个孩子,这个她和洪宇寒的孩子在她腹中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和洪宇寒之前的那一段日子,时时刻刻的告诉她洪宇寒的死亡,时时刻刻的让洪宇寒死前的那一幕不断重复出现。
可是她却是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挣扎出身,只能在这样一个自我折磨的怪圈里面反复的痛苦。为什么世间多分离死别,却少团圞和生机呢?
眉间的朱砂隐隐的作痛,像是那个白衣的小女孩才刚刚拿着弯钩将她额心劈伤了一样的疼痛,那样的疼痛伴随着每一次生死,伴随着萧莜凰一生一世,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萧莜凰轻轻的抬手按着眉间的那一枚朱砂,想起来了洪宇寒又是泪如雨下,口中喃喃: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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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一生一世的长度,不,比一生一世的长度要长许多许多,那一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面萧莜凰每一天都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只是每天坐在轮椅上看着每一天的夕阳西下的时候心中的绝望滋生起来可怕得很。
听说那一次皇帝派人到天南山将要犯押解回京,可是天南山看门的小弟子因为看守不力将人看丢了,当场被处死了。当萧莜凰知道死的不是那些重要的人的时候,心头莫名一阵轻松。
不知道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一日她和兰儿在御花园坐着的时候听到路过的两个小太监正嚼碎嘴。
“又该打仗了,龟兹国那边正往咱们大宁这边打呢。”
“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