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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实实的被握在司云华的手心里面,她的命司云华随时可以取走,他们又怎么可能活着再次相见呢。
洪宇寒和司云华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事情了,也已经不是司云华放了她萧莜凰,洪宇寒就会停止这一场战争的事情了。所以,这一次的司云华才会采用了这样决绝残忍不留后路的手段来对付她吧。
他是要赢了吧……她应该高兴些才对,无论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但是至少她知道在这个心心念念真心爱的那个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若是软禁也便罢了,这一次司云华从外面征战回来之后,宫中的太监宫女们更是不安分了很多,嚼舌根子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坐在这皇宫里面每天听着墙角下边那些宫女太监的门闲言碎语倒是能听出不少的饿事情来,即使被软禁在这笼花宫之中倒也不至于对外面的事情一丁点都不清楚。
日子过得这样的安静,没什么不好。
只是司云华征战完回来之后,是带着一身的愤怒回来的,第一天没有事情,第二天没有事情,第三天,一个小宫女手上端着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朝着坐在榻上的萧莜凰走了过来。
萧莜凰看着那个小宫女,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铺在榻上的锦面红褥。
那个小宫女轨道榻前,双手举高,将药碗递到了萧莜凰的面前:“请娘娘进药。”
萧莜凰看着那白瓷药碗之中黑乎乎的药汁,要的苦涩气味冲进了鼻腔之中,这味道让萧莜凰眼前都有些晕眩了,她的手颤抖着抬了起来,将那个小宫女手中的药碗推到了地上。
白瓷碗碎在地上,药汁撒了一地,药汁子顺着地面上的缝隙流淌着,形成了一个狰狞的图案,看着萧莜凰心窝子一绞一绞的疼着。
那个小宫女被吓了一跳,一头磕在地上,声音颤道:“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说务必看着娘娘把这一碗安胎药喝下去!”
萧莜凰在那个小宫女抬起头的那一个瞬间扬手一个耳光抽了上去,又狠又准,打的那个宫女脑子一蒙,眼前都花了,耳朵有些嗡鸣,但是萧莜凰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管是谁说的,你现在给我滚出这个屋子!”
那个小宫女不明白是怎么会是,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在这宫里面呆了又两个月了,从未见过萧莜凰发这样大的火,捂着脸哭的泣不成声:“奴才告退。”
说完,这宫女便走了。
这一个宫女走了不要紧,接下来,倒是接二连三,没有间断的来了还几个宫女,都说让萧莜凰喝下这碗安胎药。
萧莜凰一碗一碗的摔在地上,每一个人都在萧莜凰这里吃了不大不小的苦头。
萧莜凰现在心中气闷非常,她双眼通红,但是却没有眼泪溢出来,她看着地上还没干的药汁,心中恨意加深:安胎药?是安胎药,可是这里面隔着催生的药物也委实多了一些,她虽然不比她二师姐对药理那么博学精通,但是这样大的药量想不闻出来都是困难的!
司云华!司云华之前说的那一件事情终于要变成现实了吗?
让洪宇寒和她的孩子放在司姓皇室的孩子们中间养着,让洪宇寒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不,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莜凰赶走了一个又一个柔弱的小宫女之后,来的是三个太监,那三个太监各自都长的很大,显然是成年之后才阉割进宫的人。
那三个然两个人上来一声招呼都不打的直接按住了萧莜凰的双手的和脖颈,另外一个太监手上端着药碗。
萧莜凰死死的咬着牙关,那太监上手掐住了萧莜凰的两腮。
萧莜凰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那个太监的指甲给抠破了,可是那个太监却依然没有放过自己。她一直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屈服这一场较量。
可是最后的最后,那太监还是捏开了她的嘴,将那苦涩的药汁灌进了她的口中,萧莜凰在被灌的时候张嘴往外面直吐,挣扎着不让这些药流进自己的喉咙,奈何这太监灌完一碗还有一碗。
那些黑色的药汁顺着她的下巴和脖子往下流着,好像把她整个上身的衣襟都濡湿了,可是这一场折磨却还没有结束。
那样一碗又一碗的药汁最终还是进到了萧莜凰的喉咙里面,最终还是达到了司云华的目的。
那三个太监终于撤走了,萧莜凰无力的躺在榻上,仰面朝天,看到的是顶上那些精致的花纹和凤凰的图案,这些图案在这个颠三倒四的世界里面,在此时的萧莜凰的眼睛里面变得那么的狰狞,变得那么的可恶和邪恶。
这里怎么会是人们口中说的温柔富贵乡,烟柳繁华地呢,这里怎么会成为每一个女子心中最渴望的地位呢,这里明明是一个漩涡,一个一旦沾上关系挣脱不开的漩涡。
她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粘腻,可是却没有力气抬手去擦一下,更没有力气去喊人帮自己擦一下。
她想,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就好了,带着她和洪宇寒的孩子死去,这样就不会出现司云华想的那件事情。即使她那么相信洪宇寒的胸襟,可是却又觉得洪宇寒和司云华之间的恩怨会让洪宇寒便的不顾一切起来。
腹中隐隐约约有着疼痛,萧莜凰的眼中泪水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知道为什么,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就像这样子无视着这一切,好像这个样子就真的可以不用发生了一样。
人总爱在绝望的时候自欺欺人……
那一天晚上,笼花宫里面的萧莜凰,当今大宁王朝的皇后终于迎来了生产的日子。
笼花宫的正殿之中传出来一阵比一阵痛苦的喊声,宫女们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往外面送。
那样生产的痛苦是当时在场的稳婆第一次见到的,不过也许只是因为当今皇后娘娘的生产是不足月的。
那样多的血,那样的疼,萧莜凰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她多想在看一眼洪宇寒,一眼,一眼就好,在死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树下痴情人②
这一个夜里面,月明星稀,洪宇寒一个人坐在营帐外面烧上了火,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他看着夜晚之中明亮温暖的火焰,那个金黄的身影反复的以各种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真切,好像还在自己的眼前。
他离着大宁王朝的京都越来越近,可是心中的忐忑不安却一日比一日深,洪宇寒看着面前燃烧的火焰,面上平静,心中却烦躁得很。
想起大概半年之前经历的那一场劫难,心中对司云华的仇恨越来越强烈。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上的月亮,今天是月明星稀,月两个很圆也很亮。
同一片天空之下,不知道萧莜凰看到的月亮是怎么样的呢?
******
京城这边的天气不是很好,下了雨,雨很大,不是夹杂着雷鸣电闪,然而那个时候正是萧莜凰生产的时候。
一盆又一盆的雪水往外面送着,笼花宫里面传出来了女子生产时痛苦而又有些凄厉的叫声。
接生的的稳婆看着那样多的血心中竟都有了大不敬的想法:这皇后哪怕是生下来皇子皇女,也是要死的人了,或许,皇子皇女根本就活不下去。
然而到了最后,笼花宫中的皇后却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婴,那女婴的哭声那样的高,皇后的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的吓人,活像是多年没有见过阳光的尸体一样,眉心的朱砂在这一张煞白的脸上越发的鲜艳,就像是一个女鬼。
她自己挣扎着起身,看见了枕边的有一个红色珊瑚坠儿的发钗,心中有了一个念头,便缓缓的从枕头旁边拿了起来那个发钗。,声音有些虚弱的跟抱着女婴的稳婆说:“别……别走,先让我看一下我的孩子。”
稳婆看着当朝皇后的样子,心中有些怜悯之情,边也没有拒绝,虽说这孩子该先抱过去让皇上看看,可是当娘的想先看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便点头说好。轻轻的将那女婴放在了萧莜凰的旁边。
萧莜凰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发钗,想起来当时洪宇寒为自己梳起美人四扭环时候的样子,想起来了那时候的许诺和美好的心情,淡紫色的嘴唇缓缓的勾勒出一抹微笑,她想,当时自己的样子一定比现在的自己好看太多了。也想起来师傅给自己点上那一枚朱砂说的话语,心中更是苦涩万分,真是五味杂陈。
那个小女婴正张着眼睛看着自己,吮吸着自己短小的手指。
萧莜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将手中发钗上的红色珊瑚坠儿使劲拔了下来。
那边稳婆见到不禁劝说道:“娘娘,生了小公主是天大喜事,怎么哭呢?娘娘,女人月子里面最忌讳哭了,快别哭了。”
萧莜凰苦笑,无力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等一会儿再进来。”
稳婆有些为难,但是看了看萧莜凰和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这样的场景竟让她这个在宫中呆了几十年的人有些心疼和难受,便福了身,退出了屋中。
萧莜凰的手指捏着那一块小小的珊瑚坠儿,眼中的泪水太多,让她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了,也看不清襁褓之中那个婴孩的模样。她说话,可是声音在哭泣的时候不清不楚:“普通人家要一枚朱砂在额心是为了图个好征兆,保佑子女平安,但愿这个东西也能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她咬牙,将内力聚于丹田处,指尖弹出,那一块小小珊瑚坠儿准确无误的镶在了那个女婴孩的额心之中,宛若一枚朱砂点在了额心。
疼痛,一定很疼很疼,婴孩的哭声乍起,凄惨的很。
襁褓之中的婴孩哭泣不止,手脚乱蹬,年幼的她除了哭泣挣扎没有别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意和痛苦。
门——被狠狠的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司云华。
司云华走到了萧莜凰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哭泣的女婴,那女婴额头上有鲜血流出,一枚小小的红色珊瑚坠儿显眼的存在于眉心。
司云华咬牙:“萧莜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不是一个母亲?”
她面色平静,伸手擦了擦眼泪,冷笑了一声:“我不配做一个母亲,那皇上对于洪宇寒的恨不惜抱负在我这一介弱女子身上便是君王所为了吗?”
婴孩的哭声还在持续,司云华看着哭泣的女婴,看着萧莜凰倔强的神情:“弱女子?萧莜凰,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够伤害,竟然还说自己是弱女子,你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孽,竟然还在这里跟朕狡辩。”
司云华大喝了一声:“来人!”
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走进来一个小宫女和刚才那个稳婆。
司云华看了一下那个稳婆,声音冷冷的问道:“你很有胆子啊,竟然敢先把孩子留在后妃宫中,而不是抱给朕?”
拿稳婆听了以后,普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苦求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司云华正在气头上,根本懒得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稳婆:“来人啊,把她给朕拖下去,给朕打上五十大板!”
萧莜凰睁大眼睛,看着走进来了两个太监然后拖着跪在地上的稳婆拖了出去。她抬头:“司云华——你不过是想弄死我,何必为难其他的人!那样大的年纪,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五十大板!司云华,你不要欺人太甚。”
司云华俯视着萧莜凰,他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现在紧紧地将她我在手心里面:“萧莜凰,原来你也知道你自己在朕的手心里面,你也知道朕想让你死,可是我想要的是那个最后,在那个最后的时间里面,让你一直等一直等,却怎么也等不到洪宇寒的到来,让你在失望和绝望之中死去!”
萧莜凰瞪着司云华,死死的握着拳头:“司云华,我是做了很多孽,可是那也没有你多,我自然会下地狱,你又怎么可能成了佛呢?”
司云华没有回话,只是将那个哭泣的女婴抱了起来,转身便要走。
后面萧莜凰急道:“我已经在她身上做了这样的标记,我想洪宇寒也必然会明白我的意思,你把我的孩子抱走又能做什么?”
司云华回身,看着面目苍白但却依然在跟自己抵抗的萧莜凰,冷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萧莜凰,洪宇寒好像不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我将这孩子放在司姓皇室的孩子里面养着,洪宇寒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司云华接着说道:“萧莜凰,亲手杀了自己骨肉,大概是这世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了吧,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啊。”
萧莜凰张嘴,一个字走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这个一身明黄的人抱着她和洪宇寒的孩子走了。
这个孩子被带走了,带走了她和洪宇寒唯一的纽带。她想,自己都已经做到了这么一步,倘若洪宇寒还是将那个孩子杀了的话,也只能说是天意,是老天不让这个孩子活下来,来报复自己那几年对生命的残忍屠戮。
萧莜凰转头,看着还伫立在一边有些呆滞的宫女,苦笑了一声:“你下去吧,我想在这个深宫里面那么多的秘密和丑闻,大概不差我这一个吧。”
那小宫女面上毫无血色可言:“娘娘,奴婢……奴婢。”
“你活得下来,因为现在皇上根本顾不上你。”
人啊,不就是为了活着吗?虽然总会有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