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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笺?!莫不是舒清出了什么事!商君急忙结果信封,打开一看,一向沉稳的商君居然站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要扶着身边的树木才勉强站住,秦修之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担忧的问道:“商君,你怎么了?”
商君握住信笺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仿佛没听见秦修之的话一般,不发一言。
在官道上假寐,实则一直注意着商君一举一动的萧纵卿看到这一幕,也立刻奔过来,紧张的问道:“君!你哪里不舒服?”
商君捂住越发疼痛的前胸,暗自调息了很久,才艰难的说道:“先扶我回马车上再说。”
萧纵卿和秦修之两人小心的搀扶,才把商君扶到马车旁,在车架上坐下,商君始终微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愤路。萧纵卿紧紧的握着他的肩膀,仍是不能让他平静,萧纵卿抬头,与秦修之对视一眼,秦修之莫名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看了一封信,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他家里出事了吗?在飘渺山庄的时候,他就知道商君对家里的妹妹宠爱有加,关怀备至。如果是商笑出了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秦修之半蹲下身子,轻声的问道:“商君,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是家里出事了吗?”
久久,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商君终于缓缓拈起了头,眼里满是难言的悲伤,声音也有些哽咽:“舒清,她——死了。”
“什么?!”
“怎么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舒清之死(下)
“什么?!”
“怎么会……”
幕容舒清死了!!
商君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陇宜亥微微皱起了眉头,萧纵卿担忧的看向商君,秦修之一时间,也想不出应该如何安慰他,舒清,那样美好的女子,竟是香消玉殒了吗?
“君!”
商君忽然站起身,不理会身后众人忧心的目光,掀开布帘,钻进了马车,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舒清,你终于解脱了吗?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舒清有一颗不被羁绊,渴望自由的心,她想拜托一切身份,家族的束缚!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做自由的自己了吗?!
商君低下头,看向被自己攥在手中的信笺,这是舒清留给他的,寥寥数语,他己知她给自己上演了一幕金蝉脱壳,她自由了!他不否认,为了让外人相信舒清真的死了,他刚才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但是第一眼看见信笺的时候,他,是真的慌了!
舒清自由了,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商君自嘲,他承认自己,慌了,怕了!这么多年来,舒清之于他,除了是好朋友之外,那暖暖的笑,淡淡的安慰,是他心里的依靠,安心而温暖,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他与她,今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从今以后,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吧!
即为知己,天涯比邻!君自珍重,勿忘心安!
眼睛定格在信笺最后一行自如洒脱的淡淡笔迹上,商君微扬起头,轻轻闭上眼,掩下眼眶中流转的薄雾,唇边却是环绕着淡淡的笑容。
久久,马车外还是一片寂静,秦修之特有的低吟从窗外传来:“商君,你……要不要先去一趟东隅?”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与舒清的感情,
秦修之一路看来,深知商君对舒清情深意重,舒清之死,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出乎所有人意料,商君平静的声音从马车内淡淡的传来:“不用了,还有多久能到天城?”
马车外众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陇宜亥回道:“快马加鞭,两日内应该就能到。”
萧纵卿总觉得商君不对劲,干脆直接说道:“君,你如果真的想去东隅送她最后一程,我可以陪你去。至于睿……子函他们我也会安排好
,你可以不用担心。”
马车里,依旧传来平静的回应:“赶路吧,尽快赶到天城!”
马车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商君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马车缓缓向着天城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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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军营
“慕容舒清死了?!”尤霄翻看兵书的手一怔,盯着前来回报的探子,追问道:“怎么死的?”
探子据实以报:“传闻是在宫中学礼仪的时候,被皇后下毒毒死的。”
“有这种事?!”尤霄合上书,;心中生疑,慕容家在东隅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慕容舒清身为镇回将军未来夫人,慕容家掌上明珠,祁相爷最宠爱的孙女,这样的人物,东隅皇后为何要毒死她?!“消息是否确凿?”
被一双冷傲的利眸瞪视着,探子不敢迟疑,立刻回道:“是,东隅宫中的内应证实,慕容舒清的尸体确实被祁家领回去了,祁府和慕容家都已经挂上了白帷。”
真的死了?这么说来,东隅皇室必要乱上一阵了,尤霄心情忽然大好,笑道:“轩辕逸是否已经回京?!”
“没有,不过他一天一夜没有出过帐篷!”
“没有?!”未婚毒死了,他也不回去奔丧吗?!轩辕逸若不走,沧月受降一事就势必要继续谈下去,尤霄再次蹙眉,问道:“沧月有没有找到关于陇宜亥的可疑线索。”
“目前铁甲军还未有明确线索说明睿王没死。”
将书丢到桌上,尤霄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的踱步,颇为忽促的脚步,显示着他狂躁的心绪,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尤霄忽然说道:“召集各将领,现在,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
听了尤霄的话,探子有些惊恐的抬起头,急道:“但是主上说……”不可轻举妄动……
话还没有说完,探子的声音在尤霄鹰般阴鸷的双目注视下,越来越小。
咽了咽口水,探子赶紧回道:“属下立刻去办。”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尤霄始终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收紧,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是反败为胜的最后时机,他绝对不会放弃!他一定可以向陇趋穆证明,他能打败轩辕逸!!
官道越来越宽阔,道路上的车队行人也越来越多,不少农妇端着水果来回叫卖着,沿路上,简易的茶寮里,也坐满了往来路人。
何成驾马,走到马车前,对着与陇宜亥一同坐在马车前驾的秦修之微微躬身,意有所指的提醒道:“还有三里就是城门了,少爷、夫人是否要休息一会,晚一些再进城?”
秦修之看看周围熙熙攘攘的往前赶的商旅车队,想了想,回答着何成的问题,只是秦修之却是看着身边的陇宜亥说道:“我看不必了吧,一行人在路边歇息也不方便,早日入城,也可以早点休息,出发吧。”
秦修之所言也有道理,车队就快进城了,一行人偏要在城门外休息,这样更加引人注目!陇宜亥轻轻点头,何成得到主子的示意,不再罗嗦的回道:“是。”
马队继续向城门行进,何成对着前面的何绍华还有几名王府的家将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到队伍后面来。”主子易容了,他们没有易容,万一在天城里被人认出来,那就是给主子惹了大祸!
袭慕看了何成一眼,眼中闪过淡淡的激赏,轻轻策马,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越靠近城门越热闹.进出城门的人很多,虽然现在沧月已经是内忧外患了,但是天城作为一国之都,依旧保持着它该有的繁华和稳定,马车慢慢的通过城门,陇宜亥坐在马车前,小心的驾着车,这些守城的将领都认识他,陇宜亥心里有些紧张,面色却不敢有一丝变化,好在守城将领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为难,车队顺利的进入了天城。
穿过门廊街,车队慢慢行至最为繁华的前门街,一行人悬着的心才算稍稍回了位,商君隔着门帘,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拥挤又急促的人潮,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四年,整整四年,陇趋穆,我终于再一次和你站在同一块土地上,这一次,我必要为武家讨一个公道!
马车走的很缓慢,因为前门大街上拥着很多人,大家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匆匆忙忙的走去,有些人不时的低声交谈着,有些人默不作声的随着人流,陇宜亥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即使这里是繁华的前门街,中午时分,也不应该聚集着这么多人,看他们的样子,更不像是来赶集的。
秦修之也发现了周围的人群有些不对劲,对着前方的袭慕说道:“袭慕,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袭慕领命,翻身下马,走近人潮,么个人都行色匆匆,袭慕对着身边的人大声问道:“大叔……”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人已经冲到前面去了,试了几次,都是如此,袭慕干脆抓住正迎面而来,衣衫有些褴褛的年轻男子的肩膀,男寻吃痛,吓了一大跳,惊道:“你干什么!”
稍稍松了些手劲,冷声问道:“你们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原来也是想凑热闹的,男子稍稍放下了心,口气也轻松的笑道:“你不知道?外地来的吧?城中法场上,有人要被斩首啦!听说斩的还是个大官呢!”
大官?袭慕隐隐感觉到沧月朝中必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追问道:“是谁?”
“我怎么知道。”男子不耐的扭动着肩膀却怎么也挣不开袭慕的钳制,男子哭丧着脸,说道:“你放手好不好?我还要去看热闹呢。”
在眼见这人身上他也问不出什么,袭慕放开了手,男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袭慕回到马车前,一行人已经停在路边,商君和萧纵卿也下了马车,袭慕走到秦修之身后,回道:“主子,前方有个刑场,据说今日要斩一名朝廷重犯。”
商君心中立刻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陇宜亥也有些急了,问道:“是谁?”
袭慕摇摇头,这些市井之徒,所知有限。
袭慕不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商君转过身,看向身边始终不语的萧纵卿,轻声问道:“三儿,是谁?”难怪刚才他一直说外面人多,不让他下车!只是这被斩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萧纵卿本不想说,但是在商君的注视下,还是沉声回道:“前御史大夫——黄岐。”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斩首
“前御史大夫——黄岐。”
“黄夫人?!”陇宜亥大惊,怎么会是他,黄大人可是先帝在位时钦点为最有学问的文官,多年来倍受官员推崇,门生众多,如何落得这等下场?
商君倒是平静很多,淡淡的问道:“罪名是什么?”
看商君面色如常,萧纵卿才放下心来,回道:“结党营私,迫害忠良。”
商君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陇趋穆真是手段高明,黄岐为官正直,忠于朝廷,却落得个“结党营私,迫害忠良”的罪名,就如同父亲,一生征战沙场,为国为民,最后却死于“叛国通敌”,多么讽刺!
结党营私?商君忽然想到什么,追问道:“厉陵厉大人是否也受到牵连?”当年父亲含冤受屈,厉陵虽然没能做什么,但是他毕竟是父亲多年的好友,也已是个垂暮老者,实在不该再遭横祸。
轾拍商君的肩膀,萧纵卿安慰道:“厉大人因为年事已高,已被皇上御准告老还乡。”虽然实为削权流放,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可恶!”陇宜亥一拳重重的捶在车辕上,忽来的力道让马惊得立起了前足,好在流云一把抓住缰绳,稳住惊马,萧纵卿脸色微变的看向陇宜亥,冷声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是天城,陇趋穆的爪印遍布,梢有不慎,他的小命就要不保。
“我要去送黄大人景后一程!”双拳缓缓松开,陇宜亥易容后的脸上,一片死寂,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萧纵卿正要开口阻止,商君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说道:“三儿,安排琉璃和家将们回去休息,我们陪他走一趟吧。”
“你也要去?”看看前方拥挤的人潮,萧纵卿的眉头几乎要搅在一起了,陇宜亥捣乱就够了,商君也跟着起哄!
“嗯。”商君坚定的点点头,两人眼神较量一番之后,萧纵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好像永远也拒绝不了他的请求!有些烦躁的转过头,对身后的黑衣男子低声说道:“流溪,带他们到西巷别院休息。”
“是。”流溪领命牵着马车往旁边的小巷走去,萧纵卿回过头,商君已经和陇宜亥、秦修之走进了人潮之中,萧纵卿低咒一声,赶紧追赶上去。
何成为难的站在原地,跟着睿王身后,又怕被人认出连累主子,不跟他又不放心,最后,何成还是跟在在陇宜亥一行后面,只是隔着几排人群。
越靠近法场,人潮越是汹涌,法场两边,站满了一手持盾牌,一手持大刀的士兵,商君微微抬头,看向法场的最外围,一字排开的弓箭皆对准了那半人高的台子,台上跪着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男子,披散的花白发丝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那背脊却始终挺得直直的。
这场景太过熟悉,不同的是当年跪在台上的,是他的父亲!耳边是百姓纷扰的议论,入目皆是寒光利剑,恍惚中,家人利箭穿胸,血染黄沙的梦魇仿佛又在眼前上演了一次,商君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