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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人就在外头,您要不放心,可以当面问他。」桃红说道。
晏伏易穿过厅堂,来到小院子,伸手将门打开走了出去,这时捕快们已经奔来,见他们两人从民房出来,疑惑不解。
晏伏易也没多解释,只道:「王捕头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他指着斜前方。「采花贼的脚受了伤,行动会慢下许多。」
他在采花贼吹暗器时,同时出暗器打向他的脚,这会儿他受了伤,轻功自会受到影响,更别说他还在暗器上涂了会令人麻痹的药汁。
听见这话,捕快们立刻往前奔,免得让犯人给逃了。
「这会儿没我的事了吧?」桃红说道。
晏伏易转头看她,发现她衣上发上都是灰土,正要取笑,她却先道:「你头上都是灰,好像老公公。」说着,她就笑了。
他莞尔道:「我是老公公,你不就是老婆婆?」
「你——」她话才出口,突然全身一软,往前倒下。
晏伏易出手极快,在她撞上地面前抓住她。「怎么了?」
她软靠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浑身无力。「不……知道……」
晏伏易抱起她。这下不妙,她应该是让暗器伤了,原本想带她直接回府,他中途改变主意,往衙门而去。大半夜的找大夫不方便,官衙里的徐师爷懂医术,还是先请他看看。
「王……王爷……」
晏伏易低头。「怎么,难受吗?」
「不……不是,我受了伤……你可要负责。」她抖着声音。
「定会医好你的。」
「那是自然,我是说额外的打赏。」她拧眉。
「都这么难受了,还想着要打赏?」他勾起笑。「你这小财奴,不会少你好处的。」
「好,那我就放心地晕了。」桃红闭上眼,晕了过去。
他轻笑,这丫头……就只惦记着钱。原本他只是想带她出来见识,顺便观察她与采花贼是否有关系,没想到却从屋顶上摔下来。
这等倒霉事他从没遇过,虽然出乎意料,倒也有趣,一想起她方才坐困在屋顶的蠢样,他忍不住又笑了。
幸好她与采花贼的轻功路数不一样,显然出自不同师门,他也放心了些。如果她与采花贼真有关系,他也只能让孙大人处置她,但心里不免觉得可惜,难得遇上这样一个逗趣的人,他想把她留在身边——
晏伏易横抱起她,往衙门方向走去。
孙大人找了个奴婢帮桃红褪下夜行衣,找寻暗器,最后在右腰侧及左手的手臂上发现细针。那针几乎没入体内,徐师爷拿了磁石才吸出。
幸好这毒不难解,喝了一碗汤药后,桃红觉得头不那么晕了,揣着王爷给她的银两,笑得合不拢嘴。
见她细细擦着每一锭银子,晏伏易忍不住说了句:「就这点出息?」
「王爷富贵双全、金枝玉叶,不懂我们穷苦人的心情。」她在银两上呵口气,仔细擦着,双眼都弯成了新月。
「穷苦人不就是穷酸的心情?」他凉凉地说。
她瞄他一眼。「王爷要不要去当乞丐一天试试?」
他微笑,故意道:「你倒是越来越敢说,再这样没大没小,银两就收回。」
「怎么这样!」她抱紧银子,一脸不平。「我说的是实话,八仙里的铁拐李还魂后不也做了乞丐,可他还是仙啊!」
「别抬杠,天要亮了,歇会儿吧!」他在她床边坐下,示意她躺好。
她将银子收好,问道:「我们不回府吗?」
「你走得动吗?」
「还有点晕,不过我们可以坐轿子。」她躺下,伸手拉好被子。「你一晚没回去,牡丹姊还有紫薇、芙蓉会担心的。」
他闭上眼睛,稍事休息,没回答她的问题。桃红自讨没趣,也不再追问,闭眼假寐。
蒙胧间要睡去时,她听见有人进来,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孙大人的声音。
「怎么,人抓到了吗?」晏伏易问。
「托王爷的福,抓到了。」孙弘毅压低声音,免得吵到桃红。「王爷可要到隔壁厢房休息?」
「不用了,我在这儿就行了。」
「是,今晚多亏王爷仗义帮忙。」
听到这儿,桃红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午时,一转头便见晏伏易坐在椅上,双眼紧闭,气息沉稳,似乎还在睡梦中。
她难掩诧异。他怎么还坐在这儿?为什么不到隔壁客房歇息,躺床总比坐椅子舒服吧。是因为担心她吗?但没必要啊,她虽中了毒,可已经解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她小心地拉开被子,确定银子还在枕头下,才轻声地走到他面前,微蹲下身,与他平齐,脸对着脸,猜测他是不是在装睡。师父以前也常用这招骗她。
她细细端详他的脸,喃喃道:「昨晚的采花大盗定是生得太丑,没姑娘喜欢才会去做淫贼,要长得像王爷这样,自己就是一朵花,女人恨不得采了别在头发上街招摇,说我男人长得多好看,像朵花似的,我当牛粪都值了……」
嘴角再也憋不住,晏伏易笑了出来,举手就在她额上打了一记爆栗。
「喔!」桃红痛叫一声,抚着额头。「做什么打人?」
「胡说八道,鬼扯!」他想装威严,无奈失败,双眸都是笑意。
「说你好话还这样……」她嘀咕。
「说男人像朵花是什么好话?」他训道。
「那说你温润如玉、风流倜傥行了吧。」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杯水,正要就口,却听他哼哼两声,显然非常不满意。
她立刻将水拿到他跟前。「王爷请喝。」
「嗯。」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身子无碍了吧?」
「没事了,谢王爷关心。」她这才走回桌边,给自己倒水。「王爷一直都在这儿吗?」
「嗯。」
她讶异道:「怎么不去隔壁歇息呢?」
他没回答,只是喝水。
他真这么担心她?桃红偷偷瞥他一眼。「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中了暗算,王爷不需在意。」
他微微一笑,依旧没搭腔。怎能告诉她自己是放不下心,才这样守着。
「咱们是不是该回府了?」她问。
「是该走了。」他起身。
桃红拿了藏在枕头下的银子放入怀中,喜孜孜地说:「如果中两针就有一袋银子,那多刺我几针也没关系。」
「守财奴小桃红说话了。」他取笑。
她不理他,一脸欢喜地往外走,没想到正巧遇上孙大人。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他已在酒店订了午膳,请两人赏光出席。
「大人太客气了,维护治安、除暴安良是每个人的责任。」桃红说道。
「不是看在银两的分上吗?」晏伏易调侃。
桃红羞恼地看他一眼。做什么拆她的台!
孙弘毅笑道:「不管什么原因,桃红姑娘——」
「叫我桃红就行,大人这样称呼,我听了怪别扭。」
「那,桃红肯赏光吗?」孙弘毅问。
桃红望向主子,见他点头后,才道:「那就谢谢大人了。」
第五章
富临酒店位于东大街,是京城十大名店之一,以鱼虾海产类美食闻名,每每高朋满座,一位难求,因事先招呼过,小二一见王爷、孙大人进来,即熟门熟路地领他们上二楼雅房,门口以珠帘隔挡,里头的布置并不花俏,只以花卉装点。
他们坐下不久,十几道菜便一一上桌,酿螃蟹、炮凤肚、烧芦花猪、糟鹅掌、王瓜拌金虾、榛松糖粥、炙蛤蜊、炒大虾、带冻姜醋鱼、杏仁豆腐、桃糕、菊花糕等等,看得桃红口水直流,只得拚命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把菜全狼吞下肚。
见她一副馋样,晏伏易与孙弘毅都笑了,许她先吃几口再说话。桃红虽馋,可还是先替他们斟酒后才动筷。
「那采花贼现在在大牢里吗?」她问道。
「是。」孙弘毅点头,啜口酒。
「他是不是长得很丑?」她好奇地问。
「倒不丑。」孙弘毅回道。「下官也在纳闷他为何要做采花贼,可惜他至今紧闭双唇,不肯亲吐一言。」
「嗯……」桃红沉吟着,手上的动作没停,迅速帮晏伏易剥好一只又一只虾肉。
虽然她很想全塞入自己嘴巴,不过老话一句,规矩得顾,不能放肆,奴婢跟主子同桌吃饭就不合礼数了,怎能还自顾吃自己的。
「我养父说过,如果外表没什么问题,那就是内里有问题。这淫贼大概是肠子生疮、骨子流脓,从里坏到外。」她一句总结。
晏伏易与孙弘毅都笑了。
「反正罪证确凿,你就依法办理,管他开不开口。」桃红拿起帕子擦手,给王爷盛碗汤后,才轮到自己。
「办案有程序的,不容你这样胡来。」晏伏易喝口汤。
「程序有什么用?他不开口这案子怎么办下去,我说那些受害的姑娘大抵也不会出面指认,没了人证,嫌犯又不开口,难道你要屈打成招?」王爷说过孙弘毅办案能力极高,过目不忘,有「青天」之称,可她怎么看都看不出眼前这有着惺忪睡眼的男人有这么厉害。
「下官可不是酷吏。」孙弘毅微笑。
「别管大人怎么办案。」晏伏易以虾肉沾酱送入口中,鲜美的味道让他赞了一句:「这儿的虾真是新鲜。」
听见这话,桃红赶紧也拿了只虾试试味道,一口吞下,果然唇齿留香。
「大人,你还要抓什么贼跟我说吧,只要每次抓完贼来这里吃一顿就行!」桃红一口接一口,一盘虾很快去了一半。
「饿鬼投胎吗?」晏伏易好笑道。「慢点。」
「是。」她忍住馋样,放下筷子。
孙弘毅笑道:「将来若需要姑娘鼎力相助,就麻烦了。」
「当然、当然!」桃红立刻点头。
三人说笑一阵,片刻后,桃红瞧见小二领着四个客人上楼,透过珠帘虽瞧得不怎么清楚,可客人大致的模样还是知道的。
「客倌请。」小二将人带往他们隔壁。
客人经过他们珠帘前时,有几个好奇地看了一眼,恰巧桃红也好奇地盯着他们,她与其中一名客人就这样对上了。
她先是一怔,赶忙撇开脸,低下头去。
那客人往前走了几步,又急急往回,礼数也忘了,就这样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小红,是你!」
晏伏易瞧着来人,二十出头的一位书生公子,唇红齿白,面色苍白,透着些许病气,身子清瘦,神情焦急又带着惊喜。
桃红在心里叫了声不妙,真想钻进桌底下去,可这等幼稚愚蠢的事,她自然不可能真做,只得抬起头,若无其事道:「真巧啊,柯少爷。」
「你上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在找你?」柯伒濂欣喜地走到她面前。「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我跟你道歉,你跟我回去吧!」他心急地抓着她的肩膀。
孙弘毅一脸好奇,却没干涉,晏伏易倒是沈下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他冷下声。
桃红赶忙道:「没事,柯公子是我上一任主子。」她挥开柯伒濂的手,对他说道:「这是我现在的主子,瑞王爷。」
柯伒濂大吃一惊,王……王爷?他赶忙拱手道:「小人得罪了,只因一时情急,还请王爷恕罪。」
「我也不与你计较,去吧!」晏伏易说道。
柯伒濂一脸为难,他急道:「这……还望王爷恕罪,小红乃府上奴婢……」
「我已经不是了。」桃红立刻道。「我不是把银两还给你了吗?」
柯伒濂胀红脸。「我没答应你怎能私自毁约?」他转向孙弘毅。「还望大人作主,小红是府上私逃的奴婢,前几日小人曾到衙门报案……」
「你还上衙门报案抓我?!」桃红不可置信地道。「我不是还你钱了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柯伒濂怒道。「卖身契订的是一年,你才做了半年。」
「剩下的半年我折成银子还你了,这也不行吗?」桃红不高兴地说。
晏伏易瞄了眼帘外与柯伒濂一道同来的友人,他们正站在外头看热闹,倒没胆进来。
「我记得你曾到衙门递过状纸。」孙弘毅沉吟着。「卖身契还在吗?」
「还在。」柯伒濂赶忙道。
「那你回去拿吧,一会儿到衙门,这儿不是议事的地方。」孙弘毅说道。
「是。」柯伒濂大喜,朝孙大人与王爷行礼后,急忙告退,走之前还看了桃红一眼。
他人一走,桃红只觉四只眼睛盯着她,她不是滋味地说:「这事我可没错,我有留银子。」
晏伏易叹气。这丫头……怎么看着聪明,遇上这事就糊涂得紧?
「他要的不是银子,要的是你。」晏伏易绷着脸,说到这儿,心里倒是不痛快了起来。这不快的情绪让他心一凛,没想到自己还真在意起这丫头来了,原想着把她留在身边解解闷,当个开心果,想不到竟生起这样的情愫……
「我说了不做他的妾,他就生气了。」桃红不以为意地说。
「他要你做妾?」晏伏易脸色更沈了。
「是啊。」桃红挟了鱼吃。
「你是因为这原因跑的?」孙弘毅问。
她点头。「夫人押着我要打我,我当然要跑。」她叹道:「少爷人挺好的,可惜娶了个母夜叉,还拿热茶泼我,幸好我闪得快,谁晓得她更气了,叫家丁抓我,我在树上跳来跳去的,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晏伏易让她逗笑,怎么她就能把事情弄得这样滑稽。
桃红也笑。「她骂我泼猴,我就摘果子丢她,她唉哟唉哟叫个不停,手舞足蹈的。」她张开双手模仿夫人慌张的模样,十分滑稽。
「你啊,淘气。」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