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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能消沉丧志,来。」他拉着她,走到隔壁房,拿了支小剪子。「作法得用到你的头发。」
「好。」她二话不说,拉起发丝。「要多少剪多少,别把我弄秃就行。」
他忍笑。「又不是要你出家做尼姑,剪秃你做什么。」他捧起一绺发丝,剪下食指长度的一束发丝,还让她拿下头上的发带绑好后才收入袖口内。
「还要什么?」她问。
「指甲。」
「这我听过,可我指甲不长……」
「你坐着,我剪,这有程序的。」他示意她坐下。
「剪指甲还要什么程序?」
「我得念咒,方才剪你头发时也有念。」他拿出帕子垫着,一手握着她的手开始剪。
「要剪几只?」
「十只。」他低头专心剪着,黑眸隐着笑意。
看着他灵巧地修剪她的指甲,她惊讶道:「你还挺熟练的,我有时自己剪还会粗心地剪到肉里去,尤其左手拿剪子的时候。」他把她的指甲修得圆圆的,极其好看。
「你做事不重细节,对细琐的事不耐烦,虽然聪明,可又显得粗枝大叶,剪指甲这种事你是没耐心的。」方才替她看手相时,就发现她的指甲像狗啃似的。
「师父也这样说过我。」她不以为意,笑笑地说。
「点延寿灯的事,先别告诉牡丹她们。」
「为什么?」她疑惑道。
「由我来说吧,否则她们心里大概又不是滋味,质疑我为什么先告诉你。」
他这样说也对,由她来讲还真有点不适合,现在牡丹与芙蓉对于王爷的大小眼已经不是滋味了,她还是别去踩火线的好。
「唉……太受人喜爱也是一种困扰,王爷如果丑一点肥一点,大概就不会这样了。」她心有所感。
他让她逗笑了。「你的赞美虽然奇特,不过我就收下了。」
她可不是在赞美他,不过他要这样想她也没辙。看他细心地一指剪过一指,一会儿还拿帕子擦擦她的指缝,像是在做什么大事,她忽然想起以前师父替师娘梳发、画眉,甚至还帮她染指甲,那时她好羡慕,发愿长大了也要找个像师父这样好的人……
第八章
这么一想,她忽然间觉得不自在起来,脸颊开始发烫。她暗骂自己一句,想什么呢!王爷这是为了作法,不是什么情情爱爱,不要胡思乱想;再说王爷与她的身分天差地远,她是不敢痴心妄想的,就算要她嫁,她也不敢……
她赶忙找个话题,转移心思。「一会儿剪完指甲还要做什么?」
「你跟我进宫去。」
「为什么?」她吓了一跳。
「母亲提过要见你,不只你,每回身边换了奴婢,她都要见上一面,牡丹紫薇她们也都进宫过。」剪完无名指后,他移到小指。
「宫里……是不是真的金碧辉煌?」她的心又痒了。
他微笑道:「你何不自己去看看。对了,母亲会赏你东西。」
「真的?那我去!」她激动道。
「别乱动,剪到肉怎么办?」他瞪她一眼,方才差点把她一小块肉剪下。
「没关系、没关系。」她的心都要飞上天了。「我要发财了!」
就在这时,牡丹走了进来。「王爷,轿子备——」
她的话戛然而止,错愕地看着王爷握着桃红的手,桃红见她惊愕地看着自己,才意识到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看来,王爷跟她的动作太过亲密,她立刻抽回手,赶紧道:「我们在剪指甲。」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她正要解释是为了「作法」才剪指甲时,又忽然想起晏伏易要她守口如瓶。
「走吧。」他放下剪子,将帕子摺好放入袖内。
「是。」桃红偷瞄牡丹一眼,见她拧着眉头,嘴唇颤动,似在生气又像要哭,她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走到廊道时,她都能感觉背后灼热的妒恨目光。
两人坐上轿,往宫内而去,桃红坐立难安,几度欲言又止,晏伏易将一切看在眼中,却没问她,而是自顾自地看着外头的街景。地震让百姓都跑到街上交谈,触目所及没有房屋倒下,他也放心了些。
「王爷……」
「嗯。」他放下布幔,见她一脸不安。
「虽然我说这些是踰矩了,可你不能对牡丹姊好点吗?她在你身边的日子也没剩多少……」
「我对她好,才是害了她。」他瞄她一眼。「你有时真是笨得可以。」
「怎么骂人?」她瘪嘴。「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不能回报她的感情,就断了她的念,师姊跟师父也都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唉,看了真不忍。」
「有何不忍,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她做妾?」他冷哼一声。这丫头倒是老想着把他往外推。
见他生气,她立刻道:「不是,感情不能勉强,你不喜欢她,没道理叫你娶她,唉……你就当我没说吧。」
为免越说越气,他转了话题。「一会儿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
「母亲最近一直想给我说门亲事,我虽拒绝了,她却不死心,每回进宫都要提一次,所以你得给我挡着。」
她不明所以。「前面我还懂,后面我就不懂了,我怎么挡?她是你娘,比你还尊贵,我都说不动你了,怎么说动她?」
「我自个儿说她一定不信,觉得我搪塞她,可由我身边的奴婢说就不一样了。」
「你该找牡丹比较好,我才来几天,说话没分量吧!」
他微笑。「就是要你才行,否则母亲定会以为我与牡丹她们串通。」
她皱眉,喃道:「果然是母子,疑心病都这么重。」
「说什么?」他瞪她。
「没,我是问王妃若问我这姑娘是谁……」
「你只要说不知道就行了,我会告诉母亲我有喜欢的姑娘,若是王妃单独找你问话,就说你才来我身边没多久,不知道。」
「咦,我不懂……」
「如果你说有,母亲一定会问你那姑娘长什么样、家在哪儿,谎言越多越容易被拆穿,所以我也不让你撒谎,你就实说『不知道』,这样一来母亲反而会加重疑心,如果我们两个都说有,母亲则会认为是我找你串话。」
桃红叹气。「这样我揣度你、你怀疑我,不累吗?」
他笑。「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其他的你随机应变,别露馅就是。」
桃红动动肩膀。「你让我好紧张,我手心都冒汗了。」
晏伏易自腰腹间拿出一个深紫色的锦袋,从里头掏出半个鸡蛋大小的珍珠,桃红眼睛都要蹦出来了。
「做得好,这颗就给你。」他递到她眼前。
她激动地抓住。「我的豪华大院……有希望了!」
他忍笑。「若让我娘高兴了,给你买十座大宅子都没问题。方才看了你的掌纹,你可是大富大贵的命。」
她吞吞口水,眼睛都要发光了。「大富大贵?不是两条狗吧?」
他大笑。「是货真价实的大富大贵。」
她兴奋得都要跳起来了。「好好好,没问题!帮你,怎么帮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
「是。」她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珍珠。「好美,我眼都要花了。」
「都看成斗鸡眼了你,这袋子也给你装着,小心别弄掉了。」他顿了下,故意问:「还紧张吗?」
「别说笑了,紧张是什么?没听过这词。」她一脸正气。
见她睁眼说瞎话,他勾嘴而笑,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丫头。
她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我马上帮你搞定你娘!」随即笑咪咪地亲了下珍珠。「宝贝啊……」
进宫后,桃红先让晏伏易拉去打扮。去见王妃,总得涂点胭脂水粉,算是礼节的一部分。
晏伏易特别嘱咐宫女别弄得太花,桃红毕竟只是个奴婢,涂得太红艳也不得体。
「王爷放心,马上就好,只是帮她涂点胭脂。」
晏伏易站在屋外等,没一会儿工夫,桃红果然就出来了,宫女果真只帮她涂点胭脂,唇上与双颊上都是淡淡的粉红,还顺便帮她修眉画眉,虽然没动多少,却亮丽许多。
「怎么样,好看吗?」桃红笑问,照铜镜看不真切,只晓得自己抹了点红。
他浅笑不答。
「怎么不说?」她很少涂胭脂水粉,见他没答话,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画丑了。
瞧着她急切地想要得到赞美的眼神,晏伏易顿时感到一点欣慰。这呆丫头虽老不开窍,可还是在意自己的。
「好看,只是……」
「只是什么?」
「这儿沾了些。」他伸手在她唇角擦了一下。
桃红先是一惊,继之双颊染上红云。「用说的就好,我自己会擦。」这会儿她的心跳可比看到珍珠时跳得还厉害,扑通扑通的。
她惊羞的模样让晏伏易微笑,他故作无事般,说道:「一时疏忽了,走吧。」
「好。」她跟在他身后,压压心口,急促的心跳这才缓下,但一想到待会儿要见王妃,不免又紧张起来。
穿过院子、回廊、拱桥还有一长段廊道后,终于来到王妃住的蔺福宫。桃红第一次紧张得胃都痛了,今天她才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面对王爷、官员她都能处变不惊,怎么见个王妃就差这么多?若是晏伏易带她去见皇上,她可能会昏倒。
不行、不行,要镇定,不能丢脸。
她小心跨过门槛,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听见晏伏易问安后,提及地震一事。
「母亲可受惊了?」
「是吓了一跳,宫里闹成一团,幸好没人受伤。」
声音听起来倒是挺年轻的,而且软软的,感觉很温柔。桃红想偷瞧又不敢,耐心等着两人聊了一阵后,才听宸妃道:「你身边的奴婢我没见过,是新来的桃红吧?」
「是。」晏伏易说道。
桃红福身说道:「娘娘千岁。」这是她的声音吗?竟然抖了起来,没出息啊没出息!桃红都要唾弃自己了。
「抬起头来。」
「是。」她抬头,讶异地发现宸妃不只声音年轻,外貌也是一样,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与晏伏易长得有些相像,但更女性、更柔美一些,看起来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
「嗯。」宸妃绽出一抹笑。「长得挺秀气的。」说完这话,她便将心思放回儿子身上,要晏伏易陪她下盘棋。
宸妃不经心地问道:「后天是莹缃生辰,你还记得吧?」她下了一颗黑子。
「记得,母亲昨天才提醒过孩儿。」他在黑子旁放下白子。
他的手才起,宸妃就发现白子上沾了一点粉红,她疑惑道:「你手上沾了什么?」
原本站在晏伏易身后,无聊得都要打呵欠的桃红,听见这话赶忙定眼瞧去。白子上的那抹粉红莫非是她的胭脂?刚刚王爷用手抹了她的唇角……
晏伏易笑笑。「没什么,不知哪儿弄脏了。」他自腰间掏出帕子擦拭手指,顺便把白子给擦干净。
宸妃也没再追问这鸡毛蒜皮的事,回到方才的话题。「贺礼选了吗?」
「还没。」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定不会准备,所以都帮你备妥了,后天你就直接送到李府去。」
「是。」
她又接着道:「过了这生日,莹缃也十八了,找一天让你们完婚——」
「孩儿不是说过,过了二十四再议婚事。」晏伏易皱眉。
「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听这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母亲……」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就像你父皇说的,我们太宠你了,那老道士的话作不得准,你瞧你现在多好……」
「母亲忘了师父救过我的命。」晏伏易提醒。
「是,他是救过你的命,但这不表示他说的都会成真,谶讳命术之言岂可尽信?」她蹙眉。
听他们一来一往,桃红精神都来了。
「你自己不是也说过,占卜结果未必都能应验。」
「孩儿是这么说过,但师父可不是常人。」他提醒。
「你父皇也请术士法师算过,他们都说你会寿终正寝,二十四岁并无死劫,只是有点小灾小难罢了,已经作法替你化解了……」
「母亲——」
「他们说你姻缘淡薄,错过了这次,怕再要成亲就难了。」
「母亲刚刚不是才说算命之言不要当真。」晏伏易反驳。
宸妃生气地敲了下桌面。「放肆!这是你说话的态度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哇,吵起来了。桃红偷偷瞄了宸妃一眼,眼神好利,方才的温柔模样全不见了,她赶紧收回目光,不敢乱瞟。
「孩儿不敢。」晏伏易叹气。
「预言算命这事,我同你一样,没全信但也没都不信,法师半个月前算出这几日地牛会翻身,所以我宁可信他的。」宸妃喝口茶,平息自己的怒火。
「母亲若一定要孩儿成亲,孩儿不敢不从,但实不能与莹缃结发,孩儿已有喜欢的人。」他静静地说完这话。
宸妃先是一愣,继而说道:「你休要编派谎言来拖延婚事。」
「孩儿不敢,以前没提是因为她只是一介平民,母亲定不会赞成这门亲事。」他面露无奈。
这王爷不去当戏子真是太可惜了,谎言说得如此流利,而且面不改色。比起他来,自己实在逊色太多了!桃红思忖道。
「平民?」宸妃凝眉。「那也无妨,娶她回来做妾便是。」
「她不愿做妾,孩儿也不想委屈她。」他坚定地说。
宸妃紧闭双唇,双眼直盯着儿子,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蛛丝马迹。
「既然这样,把她带来见我。」宸妃挑起细眉。
「孩儿担心把她吓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