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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带那丫头回去。”
香玉心想这可难说,不过她是知趣的,知道这时候不能来硬的,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来到别院,洪冉站在门口不愿再进去,垂首貌似恭敬地道:“请世子爷将人交还于在下,在下船上还有要务,领了人便要回去了。”
叮当撇了撇嘴,斜眼看他:“你说要就要,可曾放我们爷在你眼里了?再一个你是什么身份?竟敢问世子爷要人?”
洪冉双手抱拳,口中连称不敢,却依旧不肯示弱:“尹掌柜是我带出京的,自然要跟我一路同行。再者,世子爷要留在这里处理公务,许多不便,还是将人交于在下为好。”
叮当气得小脸儿绯红,心想这人好不知理,又蛮横无知,正要开口再衬上几句,岑殷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她便突然收了声。
“不是我不放人,尹姑娘正在里间休息。才我出去时,她尚未苏醒,不过你放心,我已命人小心伺候,并无大碍。”岑殷平静如水地说道,语气并不特别强硬,却也有着不容觑的韧性。
洪冉一听便知不好,难不成曜灵昏迷过去了?
“如今尹姑娘人在何处?”洪冉难掩心中焦虑,出言问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救
这回岑殷不必开口,叮当又抢在了前头:“姑娘歇息呢!男女授受不亲,这位爷可曾听过?即便告诉了你,你还能闯进去不成?!”
这回她的话算是正中靶心,洪冉张了张口,终于无话可回了。
曜灵挣了几挣,用了些力气,方才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她竟有行惚。
这是什么地方?眼见青纱罗为帐,红木雕床,触手之处,无不精致华美。身下的绣花绸枕里,隐隐传来茉莉的香气,眼前的月色秋罗绣花软帘,印入眼帘的则是各色梅花。
好个清优静雅的所在!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
她竭力在脑海中搜寻记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清晰犹存的最后记忆,是自己捉了那长老,逼他说也室中上暗门的秘密,一路走到洞口。
不想外头有人接应,自己误中其招,后来…
后面的记忆便是一片模糊,含混不明了。
曜灵费力地从床上翻起身来,头还是有些晕,看来那些人的迷药威风不小。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效力倒还犹存不少。
“姑娘怎么起来了?”外头进来个丫鬟,手里本捧着托盘,透过纱帐看见曜灵坐起的身影,忙放于桌上,快步走到床前,伸手将月色罗帐揭开,又顺手挂在两边的银钩上。
曜灵不知这是何人,却与不肯拂了人家的好意,忙盈盈微笑,婉转回道:“有劳姐姐。我已经醒转过来,不起来可怎么样呢?只管躺下,竟不知人事了,又劳烦姐姐来伺候我。”
丫鬟笑了起来,如花解语体贴道:“姑娘太客气,慢说是自己不好,且要将息,就身子好时,依了世子爷的话,在这里多歇息些时日,也是尽然应当的。”
世子爷?难道是他?!曜灵心中霎时转出个身影来。
曜灵将心念压了回去,面上只作无知的样儿,浅笑着,接过丫鬟送来的汤药,小心问了一句:“敢问姐姐,这里是何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丫鬟边嘱咐曜灵小心烫嘴,边笑道:“姑娘别客气,只管叫我青桃好了。这里么,原是世子爷在山东的别院。世子爷往来此地时,多居于此下处。”
又是世子爷!
曜灵镇定地将捧着梅子青小碗,依对方所言,轻轻吹着凉,青桃怕她伤了气,要自己来,也被曜灵婉拒了。
“这地方不坏,不过我怎么来的?”曜灵垂首,药汤里印出自己的人影来,圈圈波澜下,那影像有些扭曲不清了。
青桃微笑道:“怎么姑娘不记得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今儿一大早,世子爷急得出火将这里门敲开了,亲手将姑娘抱进来的。姑娘当时昏迷不省人事,世子爷将姑娘安顿下后,亲自替姑娘诊了脉,又让叮当姑娘抓了药来,我亲身守着熬出药来,喂姑娘喝过两服了,这已是第三回了。不过世子爷的药想是极有用的,这不,姑娘已然醒转过来了!
听说自己已经喝过两回,曜灵这才放下心来,垂首浅浅呷了一口手中汤药,好苦,她随即就蹙起眉头。
青桃即刻从桌上捧过个五彩透雕的小瓷罐来,弯腰至曜灵面前:“请姑娘用一块吧!是玫瑰卤汁和冰糖,并五味香料腌出来的杏干儿!”
曜灵笑着谢过她,拈出一块来放进口中,果然滋味很好。就着杏干,曜灵慢慢将药喝干,果然有用,很快便头目一清,人也觉得爽利许多。
这才想起前事来。糟糕!月儿怎么样了?还有别的姑娘呢?
在静室里时,曜灵逼着长老说出实情,他也是奉人之托,打着讲经的旗号拐带女子,从头至尾,已有大约近三十名附近庄上的女子中招,都是如曜灵般年纪不大,十至十四岁之间的年轻,甚至可说是幼女。
“你好大的狗胆!是谁指使你的?快说!”曜灵捏住长老的手不过略再使力,那长老便如一摊烂泥一样软了下来。
“是,是这里的巡抚安大人,安大人指使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呀!”
曜灵闻言,吃惊不小,巡抚!这也难怕这寺里装饰得这样精美奢华了!
后来她更逼着长老说出静室后的暗门,两人一路出来,后来,后来…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曜灵眼前一黑,手里的碗便捧不住似的,软软跌在了绣花沙被上。
青桃吓得脸都白了:“呀姑娘怎么了?可是又觉得不好了?”说着便赶紧要扶她再躺下:“姑娘定是刚才受了累!世子爷临出门时还千叮万嘱,让奴婢一定将姑娘伺候好了,这可怎么办!”
曜灵心下不安,忙宽慰对方:“没有,我好得很呢!才不过是一时…”
话正说到这里,外头传来脚步声,又有叮当银铃一样的笑声传来。
难道?是他来了!
青桃脸色更是不好,由白转红,又再转白,急的两眼滴溜溜地看在曜灵身上,口中待说不说的,又挂念外头来人,又不敢起身就离开她。
曜灵忙紧紧握了下对方的手,看着她眼睛笑了一下,轻轻道:“我没事,好很多了。姐姐放心,去外头接着吧!”
青桃几乎包着眼泪地笑了出来,感激地回视曜灵,然后匆匆出去了。
曜灵眼光随即变了,就得理智而充满警惕。许多事在她这里还是一团迷,她必须小心,方能力保不失。
果不其然,青桃才刚将沉香地松鼠葡萄纹暗花纱门帘打起,眼前一亮,岑殷疏疏朗朗地走了进来。
瘦削高大的身形,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一双漆黑的眸子总是如冰似霜,英挺眉峰时有蹙意。
可笑起来又如换了个人,只要他微微略翘起嘴角,局面就彻底变了,和顺如春风,令授者无不温暖欣喜,恰如此刻的青桃。
“世子爷,您来了!”青桃看见岑殷高挑的身影,脸上情不自禁就泛红起媚,拾级而下时,亦轻摆如三月烟柳。
叮当暗中扮了个鬼脸,抢在前头对青桃道:“妹妹好快!怎么不在屋里伺候病人了?”
青桃心里一愣,面色如常地回道:“姐姐就爱说笑!世子爷来了怎能不出来接着?里头尹姑娘也说,叫我出来…”
岑殷眼光一亮,唇角带笑,整个人如冰雕活过来似的,恢复了生气:“她醒了?快带我去看看!”
青桃低头含笑应了,叮当的鬼脸是没完没了了,这不,又来了一个。
外头说话时候,曜灵已经坐床上下来,岑殷进来时,她已经端正坐在桌边了,床边挂着一件湖色蔓草牡丹纹暗花缎长衣,她便顺手披在身上。
“你怎么起来了?”岑殷本是满心欢喜,不料看见她竟坐了起来,眉头又微微锁起,开口之余,不觉回身看了青桃一眼。
青桃脸色绯红,忙上来要扶曜灵,曜灵轻轻推开她的手,谢过之后,方对岑殷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世子爷相救,实无大碍了。”
叮当慢慢悠悠地进来,听见这话便吐了下舌头。早说那姑娘没事,世子爷非不听,要亲来看视。
自己刚才对洪三爷怎么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世子爷自己倒顾不上了?!
听了曜灵的话,岑殷忍不住冰眸微敛,他细细端详曜灵脸色,见依旧有些青白之色,且血色全无,心中不觉有些隐隐不安。
“那贼人的药力甚强,我看你还是再歇息为是。身子要紧,又何必逞强?”终于忍不住,岑殷轻劝曜灵,又恳切地道:“本来我不该唐突就来,但知道你有许多疑问,若我不来解释清楚,只怕你是连粥水也不肯放心尽用的。既然你觉得不便,不如我去外间,你只管床上歇息,将帐子也放下来,有话,隔着帘子问就是了。”
曜灵心中不觉一动,原来此人贴心至此?倒将自己的心意猜了个不离十。
“既然这样,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曜灵果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想是起猛了的关系,确实有些支撑不住。
青桃忙上前来,与叮当一起,又将曜灵扶回了床上,小心用纱被覆了她的身体,又问可要喝水?因看曜灵嘴唇有些干裂了。
曜灵微笑谢道:“有劳姐姐了,确实也正想这个呢!”
岑殷外头听见,便叫叮当:“你去吧,青桃留下预备随时伺候着,我记得后头还有些上次我带来的西域虫草,你取了来,一并泡出茶来,给姑娘用!”
叮当应声去了,青桃站在床边,心想果然这姑娘是世子爷心尖上的人,那虫草多么珍贵的东西,上回户部左侍郎家里太太搀虚弱,特命人拿了帖子来王府寻,都叫世子爷轻轻挡了回去。
如今竟用在这姑娘身上?青桃念及于此,不禁抬眼看了看曜灵,见其虽还有些虚弱,脸色也不是太好,却遮不住其天然秀丽,眉弯新月,眼含秋水,樱桃小口形状生得极好,恰只如新红明素玉一般,虽此时有些干涸,亦不掩其艳色。
第一百四十七章 非亲非故
叮当送茶水进来,先进了一杯给岑殷,然后进里间递给了曜灵,口中不免调笑几句:“尹姑娘,好像每回你有了难,都叫咱们世子爷撞上了!”
曜灵脸色微微泛红,心里虽有些恼怒这丫头的心直口快,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有几分道理。
上次醉酒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青桃半酸半涩地接话道:“这必是天作的缘分了!”
曜灵不觉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桌边那人也正向里间看来,却是隔着珠帘和纱帐两重障碍,按说视线交不能交融。
可这一刹那,曜灵心头竟无意间漏跳了一拍,她觉得对方看见自己了,自己也看见他了,并不通过眼睛,而是透过彼此的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三伏暑天,行走于冰间,九寒冻日,陈晒于骄阳。
什么样的感觉?三生慧果,于眉宇间传递,托诚愫于微波,指望能一目倾心。
曜灵先于岑殷垂下眼帘来,宝靥微红,梨涡欲现,生平每一次,她在一个外人,一个男人面前,示弱了。
岑殷体贴地也收回了目光,不知怎么了,曜灵并没有开口说上一个字,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她的心意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略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也趁机清清自己干涸的嗓子眼儿,不知怎么的,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似的。
赶紧压一口茶下去,岑殷这才说得出话来:“姑娘可是要问,别的姐妹如何了?”
曜灵不易叫人察觉地轻轻甩了下头,似要将什么东西甩出脑子去似的,然后方强作镇定地答道:“正是。我正担心不已,不知道她们可被人解救出来了?”
岑殷缓缓答道:“我在如意庵外见到你时。正遇见有人将你扶出软轿,我一眼便看出是你。又见你失去知觉,便知有鬼,怕惊动了倒麻烦,待不出声地走近了才发觉,原来打头的竟是安义卓!”
原来。岑殷因被太后派人警告后,心里放心不下,连夜赶路,昨日便先于洪家船队,赶到了济南府。
是夜岑殷不能入睡,带了铜锤叮当外出闲散时,竟在如意庵外看见曜灵。见她被人迷昏,不觉大感意外震惊,当下便掳了人来发问,这一问不打紧。竟问出了个惊天的大秘密!
“安义卓那狗官,原来是在替郑相府的二公子,掳掠民间幼女!”岑殷说着。双拳团起,义愤填膺地在桌上重重锤了一记,震得杯碟齐响,吓得青桃捂住了胸口,喘出一口大气来。
曜灵则闭上了眼睛,心底叹了口气,其实她也猜到了。那什么求安寺,背后若没有高人撑腰,绝不可能如此嚣张,装饰得那样奢华,还有那许多貌似和尚,实则是打手的护院。
最关健的是,静室里的暗道,通向济南城门,直指城中有人接应,只是没想到,那人竟是这里的最高父母官,山东巡抚!
不过若为了郑相,那巡抚也确实可以折腰了。
半晌,曜灵睁开了一双明眸,青光在其中流动,隐隐浮现也森冷寒霜来:“这事可大可小,世子爷若是如实上报,只怕郑相脸上也不好看。若世子爷高抬贵手,就此大事化小,别说安义卓,就郑相,只怕也要对世子爷,感恩带德了。”
岑殷沉默着,不说话,幽深冷鸷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