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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无知……”
沐云昇大怒,抬脚狠狠踢在他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先把话说清楚!”
陈太医呵呵苦笑,“这方子,看着是极好的……可这其中有一味药,叫白蔹,若将这味药换成是与它外形极其相似复叶草,药,就是毒……只要假以时日,别说是病入膏肓的,就是壮年汉子,也抵不过,只要一味‘蓝山香芝’为引,立时便会一命归西……”陈太医已然失神,只是自顾自的呢喃,“我当时看到这方子的时候,就在感叹,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偏的药,连宫中都不多见的药材……谁曾想……谁曾想……老臣万死、万死难赎己罪!”说话间,他竟起身,冲着殷红的廊柱一头撞了过去!
沐云昇大惊,脚上用力,整个人瞬间滑出去,与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陈太医的手臂,没好气的将他一把撇了出去。
回身,他恶狠狠看住了沐云炀,“太子殿下,您便不想解释一下吗?!”
、第一二〇章 vip (2200字)
沐云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一双眸子,漆黑闪亮,“淮安王想要本宫解释什么呢?”
“是你的人在为父皇诊断病症、开具药方,也是你最后见到父皇,要解释什么,难道还要本王来教你?!”
沐云炀呵的一声笑,“本宫并不觉自己有该解释之处!”
“你!”
皇后便向前慢慢踱了一步,“罢了,陈太医,带人搜宫吧!”
沐云炀唇边笑意便越来越深,“淮安王还是直接带人去东宫好了,省的如此劳师动众!”
“你!”沐云升大怒,冲上前一把握住了沐云炀的衣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云炀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味的轻笑,“本宫没任何意思,这事,只看淮安王什么意思了。”
沐云升脸色大变,几乎要一拳打在沐云炀的脸上。
沐云炀冷冷笑了一笑,抬手挡住了他的拳头,“这犯上的罪过,可大可小,淮安王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我犯上!你怎不说你弑君杀父,十恶不赦!”
“欲加之罪而已!”沐云炀一声冷笑,只冷冷转身。
“事实如此,难道你还要狡辩?!”
沐云炀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站了许久,方淡淡说道,“二哥,并不是炀儿要辩解,而是您这把戏实在拙劣!”
便这时,便见陈太医带人回来。
果不其然,在东宫找到了“蓝山香芝。”
沐云升便无比激动起来,恨不得立时将沐云炀杀掉。
可沐云炀却只是微笑,“继续。二哥这一场戏才刚刚开始,不是吗?”他举手轻轻拍一拍衣袖,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越加的邪魅起来,他慢慢抬眼,在昏暗的大殿之中环视了一圈,视线慢慢落在了沐云升身上,一字一句轻轻道:“煮豆燃豆萁。”顿一顿,他又道,“本宫倒是想让淮安王给本宫一个弑君杀父、十恶不赦的理由……”
他话音刚落,便听那高公公跪地叩首,“奴才惶恐,奴才忽想起一事!”
“说!”
“申时许,圣上在榻上小憩,见门口有一宫女经过,圣上怔了一晌,命奴才追上去宣见,那女子走后,圣上握了一物茫然坐了一晌,又着急再次宣见太子殿下的――”他顿了顿,额上冷汗涔涔而落。
“那么不如请母后差人去彻查后宫,找了那宫女前来问问?”
如果这一切不过是早就设好的局,他倒是极乐意如读书一般翻下去,看一看这结局。
没人说话,只殿外风声和着三两声低泣,浅浅的传进了耳里。
“走吧,传哀家懿旨,宣左右二相、大皇子、淮安王、定安王及孙侯爷、张将军与偏殿等侯哀家。此事非同小可,定要彻查。”
便又乱作一团。
“杀君弑父,其罪当诛!”
“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殿下根本没理由要杀君弑父!”
静夜未央。众人渐渐都堰旗息鼓,只个个脸色铁青的观望。
外间,执坚披锐的侍卫,却已然将这宫廷围了个密不透风,搜宫,再次悄无声息的进行。
沐云炀无声地站在门边,视线落在那些个闪闪发光的矛头,忽然就觉得有一点可笑。
搜宫寻找那宫女的人马终于回来,竟垂头丧气、胆颤心惊的回禀,“并未找到那女子。”
沐云升瞬间瞪大了双眼,“什么叫未找到!没用的东西,六宫封锁,活生生一个人,难道竟能凭空消失?!再搜!”
沐云炀便无声笑了一笑,“二哥,这怎会如此?”
“沐云炀!你实在太猖狂了,早知今日,当初――”他话至此,忽然愣住,又转身问那高公公,“那女子是否三十多岁模样,身量不高,体态瘦削,眉间有一点朱砂痣,右腿略有残疾是也不是?”
那高公公愣了一瞬,“是,的确如此。奴才看得清楚,她眉间偏右的确有一点朱砂痣,面色白皙,但略带悲苦――”
沐云升整个人都静默下去,回身,他端正地跪在了皇后身前,竟怔怔落下泪来,“母后,云升罪该万死!”
众人不言。只皇后无声蹙紧了眉。
“那宫女,云升识得。月前,她曾找过云升……向云升密报了一事,说,说……”他哽住,泪流了满面,“说太子殿下并非贤妃所出,而是她的姐姐、宫女彩霞所出,又说她姐姐惨死,贤妃却以此盛宠不衰,她心有不甘――云升虽以为事情重大,可权衡再三,还是没有声张却不曾想,她竟会找到父皇……”
这一席话,沐云升说的极慢,中途又几次哽咽难言,到他说完,殿中诸人竟一致惊呆,半晌没有反应。
转瞬,便见沐云升踉跄地冲到了沐云炀的脸前,他泪流了满面,只是径自扯着他的领口推搡,“你还是不是人?父皇那般疼爱与你,你怎可这般痛下杀手?!那位子就这么重要吗?能让你如此狠心,伤害大哥在前,嗜杀父亲在后,你还有没有良知!”
四下里都是一色的安静,只有那人带着哭腔的咆哮,一遍遍的在昏暗的大殿中回荡。
那振国将军便上前握住了沐云升的手,“王爷莫要伤心,要知,公道还自在人心!”
沐云升茫然松手,身形伛偻,竟含了泪苦笑,“早知会是如此,当初便不应包庇于你!我只心疼你年幼,我只容忍你顽皮,却不成想成了那助纣为虐的罪人!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父皇的在天之灵!”
皇后便越发头晕眼花起来,身形晃了一晃,只慢慢扶住了额角,“罢了!都给我住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先将沐云炀押入西宫,待查明事态,再做定夺!今日之事,在座之人须守口如瓶,若有一人敢多嘴,哀家定斩不饶!昊儿,跟母后回宫!”
、第一二一章 vip (2795字)
沐云炀便笑了,抬眼静静看住了殿中之人。转身,他静静看住了试图押解他的侍卫,悄然挑唇而笑,神色间,竟看不出丝毫情绪。前行几步,他忽然闲闲挥手,“这一出百口莫辩,二哥算是用得炉火纯青了。那么,云炀便只有祝二哥好运!”
长长的甬道,延伸向看不见的未来。那九重宫阙兀自矗立着,自阴霾的春光里淡出一抹繁华的痕迹。
可就是这繁华,分外的,刺人的眼。
只须臾,便到西宫。
四处都是安静,只那安静底下包含着多少蓄势待发的黑暗和雷霆,谁也无法说清。
一日的光阴,浓缩成一个转瞬,夜来的极快,昏昏地将一切拢紧。
沐云炀不语,只静静端坐在榻边,一言不发。
便听房门轻轻响了一响。
“我并不相信你会做出弑君杀父的事情。”夜风撩动他的衣裳,越发显得君子如水。
“大哥。”沐云炀启齿微笑,仍旧坐在榻边不动。
沐云昊便也不动,只负手静静站着,“你说的极对,这又是一出百口莫辩。不过,陈将军所言也是不错的,公道自在人心。总会水落石出。”
沐云炀抿唇而笑,只远远盯住了门口的那人,“大哥,大哥,大哥……”
沐云昊便笑了,“你放心,我总是要待你好的。我还是你大哥,你还是我五弟,永远都是的。”
那一瞬,忽然有风突地吹进了沐云炀的眼,温润一瞬间自心中奔涌而出。
点头,他郑重地看住了沐云昊,“保重自己。莫为我忧心。”
沐云昊点头,“我为你带来一人。”
沐云炀轻轻一笑,便瞧见了夜风里飘摇的一角衣影。
“九儿。”
“我说过,我总会陪着你的。”九如学着沐云昊的语气,将这一句话说的无比娇俏,却情真意切。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静静看上他漆黑的眸子,“夜再长,黎明,都会来到。”
“是,能守着你,便越加的无畏了。”
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这样的时候,语言,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不如相对无言,只在那一豆残灯里,氤氲了心事。
黑暗渐渐淡去,那一抹黎明,映在他眸子里,悉数化成了坚定。
废储再立。
推举淮安王为新帝。
这便是那一夜争吵的结果。
沐云炀不说话,极慢的转身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他浅浅笑了一笑,视线自九如面上划过,无声的看住了温暖的朝阳,“你是料定了我百口莫辩,是也不是?只是,二哥,有些事,你又何苦这般赶尽杀绝?要知道,有时候,善待别人,便也是善待自己了。”
他声音低沉,这一句话,便仿似是自五脏六腑轮回了一遍,才慢慢的吐出来,分外的带了一抹难言的复杂情绪。好似是淡然,又好似是悲苦,好似是无奈,又好似是多情。
“并非云炀舍不得上位,而是,二哥,您实在没资格坐在那高位之上。”他回头,慢慢对上了沐云升的双眼。“居高位,为人君,首当其冲,要想的便是这江山社稷、百姓苍生。若你始终将一己私欲放在首位,那又如何对得起这如锦似绣的万里河山?所以――”他轻轻的笑了一笑,“所谓之废储再立,云炀,丝毫都不接受。”
“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便听沐云升呵的一声冷笑,那神情间,竟俨然带了胜利的张狂。
沐云炀清笑,“不凭什么,只是想再问一问在坐的诸位,这社稷江山,是需要一个明君?还是需要一个胜利者?”
众人面面相觑,竟被他面上皎皎的一笑,夺了视线。
沐云炀便慢慢踱了一步,面上笑容越加的张扬起来,“所谓之胜者为王败者寇。如若这胜者只懂得无所不用其极的取胜之道,怕是永远不能成为明君的。所谓明君,不外是‘明智’、‘明白’、‘开明’――那试问,若太子被诬谋逆,朝中争论不休,不晓得如何查清真相、平息乱事,却趁机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可是‘明智’?若边关军情告急,百姓陷于水火,不念着如何击退外敌、保家卫国,却借机勾结外族、打压兄弟,可是‘明白’?若先帝病重,传位立储,不想着如何辅佐新君、昌盛天祁,却趁乱生事,杀君弑父,可是‘开明’?!这样的人,是非不辨,黑白不分,又让云炀如何放心将江山拱手相让!”
他笑着,慢慢挥动了衣袖,“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自来明事理、辨轻重,是谓国之栋梁,想来,心中自有公断!”
沐云炀话音刚落,那边沐云升便已经怒火中烧,“你信口雌黄!”
“呵呵――”沐云炀一声轻笑,“二哥急什么?云炀何时说过那胜者是您?或者,是二哥自以为,自己是胜者?”
沐云升一时哽住,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沐云炀便甩袖步上了殿上高台,“来人,取遗诏!”
“谁敢!”便听沐云升一声厉喝,手中长剑,便已经点住了沐云炀的咽喉。
沐云炀眼中闪过了一丝笑,“这宫中什么时候允许随便带着兵器入内了?本宫竟不知道呢!”
“你以为你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便可以蛊惑群臣、欺骗天下、逃避罪责?!”
“是么?”沐云炀轻轻一笑,“那本宫倒想问一问清嫣,问一问您,问一问高太医,香儿小产,究竟是谁之过?!您以为,您收买一个太医,便可以将这杀君弑父的罪名嫁祸在本宫身上?!”
“你这个小人!”沐云升神色变了一变,只是径自挣扎。
“那么,您呢?”便这时,众人只听殿门口响起极清幽的一声,抬头,便见一人,自晨光之中慢慢的走来。先是听见了一声,然后看见了一抹光,而后便是淡淡的一袭影,走得近了,方看见那人,“倘若殿下是杀君弑父的小人,那您呢?又是什么?”
众人皆是一愣。
便见那人缓步走过来,“莫名叩见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给各位大人请安。”
他视线轻灵,安静扫过了淮安王沐云升,淡出一抹略含着讥讽的笑意。
“大胆刁民,你――”沐云升怒火中烧,银剑闪闪,在空中划出一线冷厉。
莫名一动不动,待那长剑闪到了眼前,却见他忽然扬手,那剑尖便“锵”的一声抵在坚硬的一块玉符上。
他好整以暇的笑了一笑,轻轻的笑了一笑。“莫名也很想和王爷玩一个百口莫辩的游戏呢!”他笑着,抬手慢慢扬出一叠素绢,慢慢抽出了其中一张,递给了沐云升,“敢问王爷,这是不是您的字迹?”
沐云升只看了一眼,便狠狠地将手中的东西掷在了莫名的脸上,“这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