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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聘以天下
作者:沧若vv
简版文案:
娶一个女人最昂贵的嫁妆是什么?
倾国以聘。
那娶一个女皇呢?
那便首先要夺取江山,方能聘以天下。
标签: 庶女 纯爱 HE 治愈 契约 后宫 暖文
正文:
第一章同床异梦
人人都道公主与驸马琴瑟和谐,鹣鲽情深,令人艳羡。个中滋味,只他自己知道。林栖,是全天下的男人都羡慕、嫉妒的驸马。沧流帝国历代女子为王,他的妻子,正是全天下第二有权势的女人,穆丹歆,沧流长公主,未来的女皇。
只可惜,他是林影,不是林栖,那个尊贵傲然的女子捧在心尖心心念念着的男子。他耍尽手段站在她身边,得到这个梦寐以求的位子,以为靠近了天堂,却来到了更深的炼狱。
“林影;现在你满意了,你得意了?在本宫面前,为什么还要摆出这样一张无动于衷的脸,你装给谁看?你不该趾高气扬,嚣张得意吗?”穆丹歆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特意蓄起来的长指甲几乎要戳破他的脸。
穆丹歆狭长的凤眸挟着毫不掩饰的恨,目光凌厉凛冽得如同锋利的匕首,林影脸色苍白神色平静,那无波的眼眸投向她的脸庞,女子绝美的五官高贵得如同神诋,柔美中因常年身居高位而显出威严,一贯淡漠的眼只要触及他,便狠辣得如同恶魔。
他沉默无语,他还能说什么。
他的哥哥,林栖,是光,是个天生完美的人。他有一张极其美丽的脸;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只是这幅容貌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他和哥哥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眉心有一颗朱砂血痣,哥哥的全身上下光洁无瑕,没有半点多余。他是他的影子,他是林影。瞧,连名字都昭示了他的命运,林影生来就是林栖的影子。
林影因妒生恨,在公主大婚前夕,怂恿准新郎林栖与表妹私奔,李代桃僵嫁入皇室。
本来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可一个月后,却传来林栖二人在外遭遇流匪,林栖跌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消息。于是,连唯一的庆幸都消失不见。
他林影是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他爱慕虚荣,他贪图富贵,他为了坐上驸马、以后是王夫的尊位,害死了自己亲生的哥哥。世人知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穆丹歆知道且认定,他便无话可说。
如此情形时时发生,多久了,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快一年了吧。他习惯了,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晚风猎猎,清凉拂面,日头偏向了西方,栖凰阁内,一壶清茶烟气袅袅,茶香氤氲开去,连空气里都沾染上清逸出尘的味道。
旁边,身着月白长袍的清贵男子屈着一条腿,慵懒地卧在长榻上看书。长发只用一根木簪束起,清癯的脸庞清贵至极,他墨裁的眉间蕴着温润的气质,深邃的眼眸,挺而直的鼻子,纤薄的唇,精致的下颔,轻描淡画成出尘飘逸的水墨画。
青宁侍立在一旁,时不时投注过去一两个眼神,欣赏着自家主子的绝色姿容。美人,果然是沧流第一的美人,听说驸马还有个孪生兄弟,两人生得是一模一样。连同为男子的他,也不禁感慨,长成这样真是罪孽啊罪孽,无怪沧流的女子都为他们疯狂。
不过,公主殿下,待驸马……
“驸马!”一声沉黯的低吼声从栖凰阁门口飚进来。
穆丹歆火急火燎地疾掠过来。
这位公主殿下可是个练家子,武艺不俗,青宁见到公主声色俱厉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林影施施然从长塌上下来,行止和缓,礼数周全地半屈膝问穆丹歆安,“参见公主殿下。”
长发柔顺地贴在他脑际,檀木簪散发着幽幽的柔光,男子双眸低垂,脸色白皙得过头,显出几分病态,容颜精致秀气得无可挑剔,果真是如玉的人。沧流的每个大女人见到林影大概都会从心底里忍不住想要怜惜,除了,穆丹歆。
穆丹歆眯起眼,粗鲁地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甩出去,便如她经常做的那样。
林影撞在石桌上,打翻了茶壶,滚/烫的茶水泼在他手背上。
“啊……”青宁低呼一声,又立刻掩住嘴。驸马的脸色好难看啊,驸马今日本就身子不舒服,整个人显得恹恹的,早膳和午膳几乎是丝毫未动。只见驸马的手背上被烫到了的那一大片立刻红起来,应该是很痛才对,那可是刚烧开的茶水。可是,为什么,驸马脸上连个痛楚的表情都没有?
“都出去!”一个冰冷的眼神瞄过来。
“是,是!”青宁两股战战,声音都在打颤,撒腿就跑,就怕被战火波及。他也想救驸马,只是他有心无力啊。
林影骨节纤瘦的手指撑在石桌上,淡青色的脉络隐约可见,他慢慢站直,手扶着石桌边沿稳住身子。
林影望着穆丹歆,微笑着开口,徐徐出声,“公主殿下,您是特意来教训我的吗?不知您是否教训完了,若是您这么快就结束了,那么我就要继续看书了,这一章的内容颇为精彩,我还没有看到结局;若是您没有结束,那请您继续便是。”
穆丹歆的脸色因为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更加阴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着迷。这人后腰抵着桌沿,颀长的身形裹在那月白长袍下宛若镜中花水中月,清美动人而不可捉摸。微风拂起他的发丝,在虚空中缠绵飘荡,似乎便是她从见了第一面便执着着要得到的人。只是,她的手指触及他眉间,便陡然一惊。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那个有着绝色容颜阳光笑容的男子,眼前这个阴翳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爱的那人。那人这样美好,才不似这人阴暗自卑自厌。
第二章定情信物
恍然记起她来找他的原始目的,穆丹歆将一块玉佩扔在他身上,厉声质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玉佩?”
玉佩打在他身上他没接住便落到了地上,恰好打在石头上。
林影眼神一变,几乎是立刻俯身去捡,他将玉佩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起身,他有一瞬的失神。手指摩挲着那道浅浅的几乎看不到的划痕,眼底极快地飞过一抹伤痛。终究是无法完好,连承载着唯一值得珍藏的美好回忆的东西,他都守不住。
“说。”穆丹歆不耐烦地低吼,对着这个人她从来没有丝毫耐心。
林影袖口黑金镶边被他拧得有些变形,他极慢极慢地站起身,眼前的人影有一瞬的模糊,依旧微笑。
手指细细摩挲着掌心的玉佩,清雅好听的声音自那薄唇中吐出,“嗯,质地真好,凝白如脂,价值连城呐。公主殿下眼光不错,我的房里那么多名贵饰物,你一拿就拿了最好的。只是公主殿下此时不该在勤兴殿批阅奏折为母皇分忧吗?何时竟如此悠闲了,有空来我的房间欣赏我的收藏?”
欣赏那是说好听的,该叫私动他人财物。毕竟他和她从来没有亲密到那个份上。人前他的妻子,还能耐得住性子演一出相敬如宾的好戏,人后他的地位比奴才还不如。
穆丹歆款款而行,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迤逦拖地。
她一撂裙裾下摆,缓缓落座,双/腿交叠,手叠放于膝盖上。无论她待他如何,林影都得承认,这个女人是魅力非凡的,不论是她不可逼视的高贵模样,还是……她极少出现的脆弱时刻所显现出来的娇憨。
穆丹歆不怒反笑,“我的驸马何时竟如此关心本宫了,本宫受宠若惊!你说的对。本宫时间宝贵,不可轻易浪费了,尤其不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说吧,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殿下您以为呢?”林影轻声问,不同以往的随意,他的目光紧紧地攫住了她的眼睛。
“林栖给你的?”
“当然。身为驸马怎能拿不出与殿下的定情信物,我一向思虑周全。”林影曼声说,视线却移向了别处,苍白的唇抿出一抹寂寞的弧度。
那一瞬间,这人仿佛被沉郁地化不开的忧郁笼罩,暗无天日。
穆丹歆没趣地下榻,她来找他做什么,自找不自在来着。明明每回这人都不会有一句好话,此人看起来温顺平和,其实性子最为偏激。这样的人和林栖有哪点想像了,只不过是一副皮囊。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念这幅皮囊,看见他,这人若是不说话,她便可以想像在她身边的是林栖。
穆丹歆背过身去,在院子里随意踱了几步,在松下的一张石榻上坐下。
“你过来。”
林影淡淡望她一眼,步履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他知道她要做什么,这个女人偶尔会来找他。他们也会像夫妻一样行床笫之事。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她看那张脸。她会对着他的脸喊林栖的名字。
从头到尾,都是林栖。
穆丹歆的后院从来不止林影一个人,林影之前,美男如云,林影之后,来者亦络绎不绝。林影时常忍不住想,若他不是林影,而是林栖,公主府的后院还会像如今这般更新换代的同时不断壮大吗?虽然其中大多数人是朝中官员为了讨好穆丹歆送过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女皇钦赐。
沧流帝国最不缺的就是美男,何况是来侍奉皇位的准继承人,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自荐枕席的男子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虽然,没人美得过林影。后宫倾轧从来没有结束的那一天,公主府后院等同于小型后宫。这块顶级尊贵的土壤,每一日都有新人踏入,源源不断;亦有旧人黯然离开,悄然落幕。只有林影,永远置身事外,亦永远屹立不倒,站在巅峰含笑睥睨众人,稳坐驸马宝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他如此光鲜亮丽,高贵逼人。与穆丹歆站在一起,俨然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后院之中,只有一个人,是穆丹歆主动带回来的。一个普通的民间男子,周彬,一个相貌不算出众,才华亦不算出众,但有着同林栖一样的温柔眼神,且明/媚温顺的男子。穆丹歆待他是不一样的。
第三章自断双翼
春日正好,斑驳的阳光洒在鳞次致比的阁楼檐角,琉璃瓦映出五彩缤纷的光晕。
栖凰阁的小院,光线穿过层层树叶,打在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上。
院中恰好有一块平整的巨石。画纸平铺在巨石上,用一方黄玉镇纸压着,风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画纸不安分地簌簌飞动。那人不得不用手压着,另一只手继续执笔在纸上一挥而就。
他细细审视纸上画技平平的画作,难得地微微皱起了眉。果然某些事的确是要靠天分的。他怎么都比不上林栖,林栖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亦能画得一手好画,连国学大师金年平也赞不绝口。
极轻浅地叹一口气,正想将画纸收起来。
“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嗓音在宁静的午后响起。
林影卷着画卷的手指动作停在了那里,有着飘逸弧线的下颔缓缓扬起,静湖一般的眼望过来时笼上了一层江南水乡的薄雾,目色迷离地凝视着她。
以往他谨守礼仪总是避开直视她,今日到有些个不同。后来,她才知道,他会有如此失态的表现,是因为他从娘胎里带了心疾,那天他正有些犯晕。
当时,她却是被他那奇特的眼神吸引住了,那一霎那,穆丹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当得起“风神俊秀、淡若远山”这八个字的评价。若是林栖,便该用暖如朝阳、惊才绝艳,忍不住想若是林栖,见了她,一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清高得让人觉得轻慢。
穆丹歆来本是要交代些事情,她想着心事,不由皱了眉。
风瞅准了时机,顽皮地卷起画纸,在空中转圈玩。
“见过公主殿下。”林影从一阵晕眩中缓过神来,立刻行了个标准的礼。
他吐字的速度,弯腰的弧度,垂眸的姿态,每一个细节堪称完美,堪当典范。因为挑不出毛病,所以,让人更想挑出他的毛病。
穆丹歆视线追逐着飞荡的画卷,画卷落在她脚边,林影迈开步子,见她先一步俯身去捡,便住了脚。
她双手拿着画轴,将画卷徐徐展开。
那是一张即兴而作的山水画,幽山野水,笔随意动,意随心动,笔力所到之处,随性洒脱至极。那冷寂清疏,远离尘世的隐逸山水仿佛近在眼前。一草一木山山水水都带着强烈的奔放之气,高矿的视野,清高的傲气。
让她真正留意注目却是他的题诗。
“随意涂鸦之作,拙劣不堪难以入目,恐污了殿下的眼,还请殿下还给我。”
“你写的?”穆丹歆未抬眸,忘形地 着那几行铁画银钩的狂草,心不在焉地低应。
这一手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却又真率夷旷……
即使是她,也写不出如此清癯雅脱、不羁疏狂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很难相信,这幅画,这幅字,出自她的驸马之手,一个清和荏弱的男子,气质温文的男子。
书,心画也。难道他内心执着的竟不是名利权势地位吗,那他一心成为她的驸马,是为了什么?
“殿下?”
穆丹歆沉吟半晌,将画卷用镇纸压在石桌上,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