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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林影唤她一声,微哑的嗓子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磁性。
要命!穆丹歆竟觉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不过不一样,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那种悸动。
唔,使不得使不得,一大清早的,她竟满脑子要不得的绮念淫思。要不得,真真要不得,白日 ,若被史官知道了,狠狠地记上一笔,她的青白无垢英明睿智就抹上了一道去不掉的污点,绝要不得。何况,这人还病着……
“殿下,腰上的系带系错位了。”
那声音又来蛊惑她了,穆丹歆烦躁地吼了一嗓子,“不许说话。”
林影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地闭了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冷峭的侧脸,觉着那抹嫣然的色泽实在是赏心悦目地很啊,让人心底蠢蠢欲动,十分地想要咬上一口。
穆丹歆扶他坐回床上,待掀开被子盖在他身上的时候手一顿,万一……
她略略眯起眼,心下踌躇,手上的动作顺势一拐,伸向了放在凳子上折好的青色长衫。
用衣衫兜住他的肩,“别以为是夏天,就冻不着。早上起来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
林影将她那一瞬的僵硬收入眼中,手指捏住被子一扯,露出素色的床单,上面自然空无一物,林影抬腿躺了过去。
穆丹歆替他拉好被子,暗暗蹙了眉,真是她太过多疑?这段时日累着了,心力交瘁,以至于一时看走眼了?
腰间被人一扯,目光转过去,只见林影低着头正在解她的腰带。
“驸马,你这是……”穆丹歆按住他的手,讶然道。她自认脸皮子不薄,今儿个也被那股邪火烧了好几回,这人作起替人宽衣解带的事儿动作纯熟也就罢了,也是被她训练的,可这泰然自若的神色是怎么回事?这人何时这般主动迫不及待过了?反常得很啊!
林影本想说“堂堂公主殿下连件衣服也穿不好,少不得要叫人笑话”,见她如此神色,他吞回到嘴边的话,温温吞吞地说,“如何?”
眉峰一挑,眼尾似漾着水光,若阳光照射的水面,碧波粼粼。
“呃,唔,不如何,本宫想说本宫该上早朝了。”
林影也不说破,手下飞快地将记错位的带子解开重新系好,唤了人进来伺候她梳头绾发。
穆丹歆坐在梳妆镜前,碧青在帮她梳头,林影靠在床头,他静静地望着铜镜中云鬓高挽明艳动人的女子,那双幽潭般的深湛眼眸终于流露出隐隐的哀伤。
四人手上托着托盘站成一排,上面放着她要换的朝服鞋履官帽,穆丹歆双臂张开,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侧,伺候她更衣。
束好腰封,穿上官靴,戴上官帽,穆丹歆吩咐人将驸马的早膳送过来,转头对林影道,“本宫该去上早朝了。”
林影向她伸出手,穆丹歆自然地握住。
“殿下,以后要注意休息,看奏章不能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对眼睛不好,就算是为了国事,也不要太操劳了……”凉茶好喝也不要喝太多,对胃不好;《金刚经》已经抄好了,就放在书桌上,压在最下面,还没来得及给你……
“嗯,本宫知道,本宫该走了。”早朝快来不及了,穆丹歆急急打断他,瞥见他目光中的希冀,心头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倾身伏在他肩头,低语了几句,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飞也似的逃走了。
林影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嘴角缓缓扬起,许久没有回神。金色的阳光落满小院中那条清幽的小径,连带着他的眼底也染上了如烟的暖意。
她说,“驸马,本宫知道你在生气。若本宫是你,本宫的妻子这般欺负人,本宫老早就拔剑一间将她砍了。驸马,本宫敢这么欺负你,是知道只有你会心甘情愿地让本宫欺负,被本宫欺负了,也不会轻易离开。诚然,本宫是个十成十的混帐,可本宫也没少让你欺负回去,扯平了好不好?就算本宫混帐,你也不会悄无声息地离开本宫的对不对?你可知本宫为何一大早来找你,因为本宫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出事了,本宫突然间觉得很害怕,害怕你一下子就不见了,本宫害怕得睡不着觉。其实,本宫方才见着你妥妥当当地坐在那儿,本宫觉得很欢喜。”
直到床板底下传来轻微的震动,林影才回过神,他对着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还要再躺一躺,要用早膳我会传你们进来,早上谁也不要来打搅我。”
“是。”六七人鱼贯而出。
林影又躺了一会儿,确定隔墙无耳,才施施然从床上下来,轻轻扣了扣床板。
下面的人听到暗示,顿时,床头向下压了下去,床尾向上翘了上来,墨台从床板底下钻出来 着气,显然在里面憋得够呛。他手上还抱着夜行衣和一个银面具,呼,险些被抓了个人赃并获,那可就说不清了,幸亏公子机灵反应快。
第二十九章 银面具
“公子,我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墨台苦着脸跳出床外,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殿下毫无预兆地闯进来,他当即吓愣了,竟傻得钻到被子底下去了。这时候殿下人已经进来了,他再想出来换个地方躲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用龟息大法屏住呼吸,缩骨功用到了极致,恨不得把自个儿压缩成一张纸片。
“没出息。”林影闻言朗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忍不住咳了起来,冷气吸入肺腑,忽然间觉得疼得难以忍受。他越咳越厉害,一连串的咳嗽从他口中爆发出来,一声连着一声,疾风骤雨般刮过,听得人心像压在了嗓子眼里。
“公子,公子?不是服过解药了吗?”
意识有一瞬的模糊,他抬起头,眸中噙着迷离的水光。
墨台瞧着,心头一怔。
“林家可有异动?”他卧在床上,枕头中间微微凹陷下去,那张素白的脸庞干净得像是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汇成的清流,清冽至极。
“公子……”墨台眉毛上挑,手指习惯性地挠了挠鼻子,支吾着说不清。
“罢了,我问你这些,可不是难为你吗?”林影极轻浅地叹了口气,却暗暗将墨台面上细微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
眉毛上挑——表明说话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挠鼻子——试图掩饰什么事情。
声音变低——代表说话人对自己所说的没有自信。
他最不愿意怀疑的就是他身边的人!哥哥的行踪被人走漏,那就是他的人里面出了内鬼。他甚至怀疑过消息是哥哥自己放出去的,可现在看来不是。能同时掌握他的行踪,知道他那一天人会出现在别苑的,别苑内部的人做不到,那就一定是在他身边亲近的几个人里面。那么,能怀疑的人总共也没有几个。
墨台一拍脑袋,记起件要紧事,“公子,地图有了。”
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王师傅给的地图交到林影手里,墨台道,“王师傅虽然几次搬家,隐姓埋名于市井,但还有迹可循,昨儿个总算让我找着了。他见了公子的信物之后,二话不说当场磨墨提笔将地图画了出来。不过他说,他年岁已高,单凭记忆作图,兴许会有差错。公子既知道了殿下另有苦衷,那这虎符……那云王府公子还打算去吗?”
天潢贵胄都爱在家宅内设计一些隐秘的机关密室,而在工程竣工之后,这些工匠一般都要被封口。三年前,云王搬入现在的云王府,将云王府大肆修缮了一番。王师傅便是云王府新的机关密道的主要设计建造者。他被人追杀时,恰好遇上秘密外出的林影,得到他的庇护,侥幸逃过一劫。
林影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将地图收入袖中,略略思索了片刻,才出声道,“此事暂且缓缓。”
没有说不去,只是暂缓。
他捡起那银光熠熠的银面具戴在脸上,修长如玉的指尖滑过面具光滑的表面,那盈盈流溢的清辉似仲夏夜绚烂的银河,流光交织,美丽夺目。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更低沉磁性,淡漠的声音低低流淌开来,携着莫名的威慑之意,“漱玉斋的规矩,有功则赏,有过该罚。你拿到云王府机关设计图,该赏,拿着这片金叶子,自去天梦阁选一件你喜欢的。你蓄意拦截听月轩传回的消息,阻塞视听,知情不报,本是死罪,现在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广皓上人,然后去刑堂领一百鞭子。”现在,他不是以林影的身份在说话,而是以漱玉斋主的身份。
信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显然公子早有计划。
交给最近声名大噪的光皓上人?
墨台只觉面前疑云重重,而他深陷迷雾之中,越是接近真相的中心,越是什么都看不清。他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不应该想那么多。
“是,多谢主上不杀之恩。”知情不报,本该是死罪。一百鞭子,算是最轻的了。墨台单膝跪地,抱拳一礼,爽快地接受了。
那银面具是林影以漱玉斋主行走江湖之时戴的,漱玉斋主的真容历来是谜,便是漱玉斋地位权利仅次于斋主的东南西北四大使者也无缘得见。这银面具当然不能轻易让人窥见。
墨台回来时便见林影坐在床头拿着这面具默默出神,现在他竟然在这里戴上了面具,公子打算做什么?
墨台按捺不住心下的担忧,迈向门口的步子一顿,转头提醒道,“公子,你虽然服下了解药,可内力恢复尚还需些时日。”
林影已经取下了面具,深邃的眼蕴着一抹沉思,精致的侧脸似浮着一层飘逸清光,“我十六岁那年,母亲送我的生辰礼,便是这个面具,连带着初具规模的漱玉斋。”
当时,正逢朝廷第二次推行新政,禁止私自开采矿山、限制私窑规模等等不胜枚举,于林家是个毁灭性的打击,林家的资金来源八成源于这两样。同时,林家在各地的商号陆续出事,本来答应供货的临时变卦,停泊在码头的货物失踪……林家的商号陆续关了一大片。也许情形没有他想的那么糟,但看起来真的糟透了。
“她说,这个面具是我的护身符,哪一天我遇上了危险,只要带上这个面具,就不会出事。”林影嘴角轻轻向上勾起,梦呓般轻喃。
墨台皱眉,公子如果是感情用事的人,会相信这种话,那么漱玉斋不会有今日的威望地位财力,可能早就从世上消失了。
林影见他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出言多解释一句,只淡淡一笑,让他下去。
他将面具锁在床内侧墙中的暗格里,在床上躺下,侧身面向内侧,取出那张地图细细看了起来。
第三十章 妖道误国
今日早朝,明渊帝穆明嘉再次提出封广皓上人为国师之事,遭到朝野上下的激烈反对。明渊帝一意孤行,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先帝钦命的辅国大臣元太师高喊着“妖道误国,灭我沧流,陛下三思啊!”一头撞在金銮殿的金柱之上,血溅三尺。
众臣哗然!
“陛下,太师没气了!”
顿时,朝堂上一片唏嘘悲哭涕泣之声。
明渊帝看着下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头,那哀哀的痛哭之声扰得她脑仁又疼了起来,烦躁地挥挥手道,“元太师乃一国功勋,可元太师倚老卖老,当着众卿的面对朕出言不逊,诅咒我沧流气数已尽,实在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将元太师抬下去厚葬了吧!册封国师之事,朕意已决。朕是皇帝,朕要立谁为国师,就立谁为国师。谁敢再多说一句,便是以下犯上,蔑视皇威。”
“陛下!”朝下还有人要说什么。
“好了,退朝吧。”
明渊帝下了朝,兴冲冲地急奔逐月殿,却没见着相见的人。
眉清目秀的灰袍小道士挥了挥手中拂尘,脆声道,“回陛下,师傅一早上出宫去了。师傅在凡世呆久了,沾染了凡世的瘴气,会影响到仙根的纯净程度。师傅去无涯山,借山间的木灵之气清心正气。”
穆丹歆缓步迈下白玉阶,步伐凝重,面色沉沉,那深紫色的朝服衬得冷傲矜贵的面容更加凌厉。
“皇姐,那广皓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穆丹茗叫住她,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一月前,她前往陇西处理江南水患,几日前收到一封密信,说她再不回来,沧流这天就要彻底变了。
穆丹歆叹了口气,抬头望天,蔚蓝的空中飘着几朵白云,眼底不堪重负的悲哀沉郁和痛楚像是一下子找到宣泄的出口,一下子涌了出来,摇头道,“我若知晓,便不会束手无策。元太师满门忠烈,元家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元太师跟随过皇太祖母经历安阳之乱,也跟过皇祖母征战沙场,几度立下奇功;到了这一代,又辅佐年幼的母皇逐渐站稳脚跟,更是我的启蒙太傅,他一生都在为穆氏皇族效力。元太师以死明志,竟也不能让母皇回心转意,竟然就一句厚葬草率了事。母皇这般处事,委实让天下人寒心!”
“殿下,小心祸从口出。”穆丹茗目光一凝,目光转向来人,那人未穿朝服,从宫门口走过来,面上还有风尘之色,素青的锦衣一身清逸,别有一番飒爽英姿。
“宫大人。”穆丹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