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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太不实诚。”她点了点他的鼻尖,笑,“明明不想让我走,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
第十四章 若他不是他
林影不说话,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殿下,我不想让你为难。”亦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他若是开口留了,却留不住她,他会气死的。索性不开这个口,不动这个念头。
穆丹歆俯下、身,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不要再这样看着本宫,不要再隐忍,不要再委屈你自己了,我会心疼。本宫的驸马,应该趾高气昂,春风得意,应该幸福得让全天下的男子羡慕。那天,为什么一定要喝那杯酒?不要告诉我是你好饮贪杯。”他好好地待在她身边时,她总是冷言冷语,她一直以为她不在乎他的,甚至是恨着他的;直到他吐血昏倒在她怀里,御医说他性命垂危命悬一线时,她才知道这人在她心里的分量远比她知道的要重。
林影抓着她垂落下来的一绺头发,绕在指间把玩,慢悠悠地说道,“殿下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穆丹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心底还是疼了一下,瞪他一眼,却没有扯回头发,垂着头任由他把玩,“知道有毒你还要喝,你是傻的不成?”
林影但笑不语。
能发现酒里有毒,自然也能发现谁下的毒,何时下的毒,这等本事……穆丹歆原也知道他不简单,仍是震撼到了,她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原来,本宫的驸马才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你会武?”其实这人一直都心如明镜,洞若观火吧?还是觉得他太让人捉摸不透,她一向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无法驾驭的感觉,可如今,却不再心慌,因为他爱她啊,甚至肯为她付出性命。
“嗯。”林影也不避讳什么,大方承认。
“那你的内力呢,都哪里去了?”
他说,“有一次不小心中了毒,内力便没有了。”
“是什么人下的手,还可以恢复吗?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我帮你弄。”如果有了内力护身,这人的身体总该好很多吧。
“也许可以,也许不能,有没有内力,我并不在意。”林影并不想再谈论下去,“殿下后来想必也发现了,原本毒药中后来还掺杂进了另一种毒,这才是差点置我于死地的真正原因。殿下当小心身边的人。”他不得不提醒警告她,能做到这件事的,首先要能接近她,肯定是她身边离得近的人,也就是说,她身边出了奸细。”
他明显在转移话题,穆丹歆蹙了蹙眉尖。当日如果不是林影救她一命,她恐怕套死在自己的局里了,轻叹一口气道,“周彬,我怀疑是他,可我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我。他的身家背景青白得很,没有和任何势力有关联。”揉、揉太阳穴,些些疲倦地说,“又或许,是他身后有高人,我的人没能查到。”
“殿下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泄密吗?”林影的一条手臂轻搁在身前,笑吟吟开口。他苏绣的淡绿色长衫舒展开来,衣襟上的墨色镂空的镶边流光浮动。
穆丹歆屈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最近她似乎很喜欢对他做这些小动作,林影往后缩了缩,正好偎进她怀里,“怕,这等于把我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里,我当然怕。父君从小教育我不可轻信于人,我十三岁的时候,瞻前顾后许久,忍不住信了一个单纯无害的侍从,结果,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她目光思绪飘回了那年盛夏,穆丹茗的胸口插着一把剑,用一双极其悲伤的眼凝望着她阿,不可置信地喊她“姐姐,为什么杀我……”那场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事情后来虽然水落石出,是她们姐妹俩着了别人的道,可她从小好武贪玩的妹妹,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穆丹歆一贯肃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有些人表面上越是坚强,内心越是有一处极为柔软。她们喜欢拒人千里之下,多疑,防备之心很重,总显得难以接近。这样的人若是在某个人面前不再警惕,放松自己,那便是全心信赖那个人。
她失神间被拥入一个清冷却舒心的怀抱。穆丹歆不安地挣了挣,“诶……你身上还未大好……”
“嘶……所以,别动。”这人弯下腰,头搁在她肩颈处,笑着开口,气息擦过她的耳朵,有些酥麻。他的声线轻轻软软的,带着病中的暗哑无力,却是格外的好听。
男子清新的气息包裹着她。
穆丹歆立刻不敢乱动了,手脚僵在那儿,“本宫碰疼你了吗?”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下……”身子还是不太舒爽,林影却贪恋这样的温存,他窝在她肩上蹭了蹭,舒服地喟叹一声,“要是知道中一次毒就能让你对我好,我巴不得早点中毒。”
这男人除了风度翩翩,尔雅有礼,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穆丹歆轻笑,五指成梳,顺了顺他的发丝,“傻气!”她静静地开口,“林影,我相信你,真的相信。”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不会伤害她,不会出卖她。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这么坚定想要相信一个人。林影,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林影神情一僵,笑意僵在嘴角。
抬头便见一弯黑稠的药碗停在口边,林影眨眨眼,移开脸,无辜地笑笑。
穆丹歆也笑得好温柔,“驸马,该喝药了。”幸亏她想起她回来本来打算干什么的了,幸亏药碗下有暖炉一直温着,真是祸害,居然勾引得她乱了分寸。
“殿下……”林影为难地开口,不是忘了吗?好不容易让她忘了,他还特意用身子挡了挡她的视线,怎么还是想起来了?
“唔,有什么问题吗?”穆丹歆还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敢不喝药,敢再随意糟蹋自己,嗯?
“喝不下……会吐。”林影小小声开口,仍是笑了笑。
穆丹歆不说话,他笑着笑着,冷汗便落了下来,脸上方才才染上的少许红润褪了个干干净净。
穆丹歆心疼极了,放下药碗,拉回他的人躺在她身上,“步黎说要连续喝五天,不能少的。”她蓦地想起什么,“怪不得还不见效,你当着我的面喝下去,转头就吐掉是不是?”
林影不出声,眉头拧得死紧。
忆起步黎说过他受不得刺激,这人怕是又在跟自己较劲了。穆丹歆抬手以袖拭去他额前的汗,“跟你自个儿较什么劲,本宫还说不得你了?傻瓜,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心疼。”她索性躺下去,抱紧他,双手环住他的腰,一下一下半捂半 他的胃。
心疼……
林影抿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相信她此时说的都是真心的。不管以后如何,只看当下,他知足了。
“殿下现在心里有我,是吗?”
这般清逸如风,出色绝尘的男子啊,穆丹歆凝视着他始终含笑的眼,任由自己陷了进去,微笑而坚定地说,“是。我自然是在乎你的,除你之外,你可见过还有谁,本宫肯为他亲事汤药?你啊,步黎说你思虑过甚,心神郁结,这幅身子骨才会越来越弱。现下你肯问出来,本宫深感欣慰。”
林影这次却没有笑,他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贯淡如水轻如雾的眸子黑得不能反光,“殿下,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和你预期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你会怎么样?”
第十五章 你要这天下,我便帮你
“不管过去、现在、未来,我的心里,你都只是你。”至于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他不想说,她便不问。若是不信,便一分都不要信,若是信了,便全心全意地信任。
穆丹歆纤长白皙青葱般的指滑过他的鬓角,沿着耳际滑至脑后,“是我穆丹歆想要执手与共、相伴一生的人。你和你哥本来就不一样,你不需要像他一样,我也从来没有希望你变成他。即使,我念着他的名字,我也清楚,我抱的是你。林影,我不能说我已经忘记了你哥哥。也许,你们都在我心里。我分不清,你们谁轻谁重,我不知道我更爱谁多一点。可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便只有你了。以后,你的分量会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便真的只有你了。”
林影淡淡笑着,琉璃般的眸子倒影着她冷俏的脸庞,瞳孔里那浓郁的墨色似活了一般,游动着,似乎有无数的心事想要疯狂涌出,一并儿道出来,却终究,只是这般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林影,我只担心,未来会拖累你。你知道的,我虽是长公主,却非母皇最看好的继承人。成王败寇,若是他日我地位不保,我希望你明哲保身。”
“殿下……”林影眼中微有动容,静静开口,“好,我绝不做无谓的牺牲。”若真有那一日,他定为她报仇,毁了这天下为她陪葬。
穆丹歆换了个姿势,头贴在他胸口,“天心九重,自古最没有保障的便是帝王的宠爱,即便我是她的女儿。我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有时候,少不得要逢场作戏,你可会怪我?”
林影吻着她的发丝,笑得越发柔和勾人,“殿下,这偌大的公主府,如今已然人满为患,少不得要扩建一二。我若是要怪,怪得过来吗?”
穆丹歆仰面啄了啄他的唇,“驸马可是在吃醋,气本宫太过风流?”
这年头,越是位高权重,太平日子越是不多,太平又欢乐的日子更是不多。殿下和驸马爷经此一事,感情迅速升温,公主殿下日日待在驸马房中,闭门不出。到得第十日,公主府的一众奴才奴婢已经由最初的震惊不已到若是公主有半个时辰没有陪着驸马才是怪事。
林影的身子在神医步黎的调理之下大好了,虽然他胃口还是不太好,亏空了太久的身子还需要长期调理。
夜间,窗外冷月如钩,殿内一室春光旖旎。
夜明珠晕黄的光线柔和地洒落,檀木漆金的大床上,穆丹歆玉/体/横/陈,眯着眼趴在林影身上。
“殿下。”
“嗯。”颠鸾倒凤了半夜,她是累得连动都不想动,含含糊糊地应。
“殿下,可是真心想要这天下?”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声音虽轻,却是字字铿锵地说,“由不得我说想不想,其他人进可攻退可守,而我退不得一步。我父亲便是死于后宫倾轧之中,我若是落败,便只有一死,没有人会乐见我活下去。所以,非要不可。”
“好,你想要这天下,我便帮你。”林影的声音低低响起,缓慢而郑重,似是下了某种决心。他的指轻轻滑过她的背。她的肌肤白皙顺滑,如绸缎一般。
六月十一日,宫景同单人单骑从青州返回,晕倒在宫门口。圣上闻讯,立刻派太医为其诊治。太医诊断为疲劳过度所致,无甚大碍。宫景同苏醒后,强撑病体下床。
明渊帝方在御书房与太傅陈敏等要臣议事。宫景同等不及让人通报,疾跑进来,直直跪倒在御驾前,嘴唇颤抖着,红着眼眶,撕心裂肺地喊,“皇上,求皇上救云王一命。下官和王爷被黑衣蒙面人追杀,云王为护下官脱身,受了重伤,现下还生死不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朕的妹妹下手!明日是不是还要弑君夺位?”御案上的物什一概被明渊帝拂落在地。
云王慕卿云是明渊帝的胞妹,是她最为看重的臣子和亲人。青州堤坝修建不过两年,竟在洪汛期被轻易冲毁,她知定和朝中官员贪污舞弊脱不了干系,才派人彻查此事。一听云王遇险,明渊帝发了雷霆之怒,她屏退众人,单独面见宫景同。
几乎同一时刻,明渊帝的贴身随卫明忻带着圣谕从皇宫离开。
翌日,京城发布榜文,太傅陈敏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贪污钱银整合达上千万两黄金。陈敏勾结当地官员,克扣防汛工料,以次充好,致使洪灾爆发,万千黎民流离失所,证据确凿,其罪当诛,判于三日后午时三刻午门处斩。
六月十三日,皇贵君陈氏殿前失仪,便贬为君侍。
六月十四日,长公主穆丹歆前来上朝,君侍陈氏原本在金銮殿外长跪不起,见穆丹歆前来,突然疯了一样扑上来, 腰间软剑,意图行刺长公主,被御林军拖下去关入天牢。同日,陈氏贴身男侍向圣上告发,曾在夜里听陈氏梦中呓语,“成渊,你不是我害死的,不要来找我。”当时,陈氏的神情甚是惶恐狰狞。于是,明渊帝下令彻查十年前盛雍皇后/yin/乱后宫之事。
下了朝,宫景同和穆丹歆比肩而行,一道出宫,“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穆丹歆含笑偏头,眼睛却是冷冷的,“现在说恭喜,还为时过早。”
宫景同不认同地摇头,“大局已定,回天乏术,这天下没有人能力挽狂澜,陈氏必死无疑。”
“那就多谢宫大人此番鼎力相助。”
“谢就不必了,我也不是无条件帮殿下。只是殿下答应在下的,莫要临时反悔了才好?”
“宫大人现在依然固执已见,不想改变主意吗?”穆丹歆缓步踏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