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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一个清冽的嗓音温声唤道:“洛姑娘。”
云冉转首望去,只见司马流云面色温和,白色衣裾随风轻扬,人便如芝兰玉树一般,静静立于夜色之中,愈发显得风流俊雅,倜傥出尘。
她一怔之下,便觉有些愕然:“你仍未走?”
方才见他神色,云冉便知司马流云已对自己生了疑心。要知他人虽温雅,心思却极为敏捷,经过今夜之事,定已看出她与齐漠等人关系非比寻常,又怎能不猜忌她的来历。
“姑娘交代过,让在下在此等你。”司马流云语气淡淡,神色中却流露出几分关切,“那些人没为难姑娘吧?”
云冉心中一动:原来他留下未走,是担心齐漠他们向我发难。她念及此处,心中暗暗感激,向司马流云微微一笑,缓缓摇了摇头。
司马流云沉吟片刻,低声问道:“方才与姑娘同来的男子,是否便是绝杀门门主?”
云冉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司马公子好眼力,那人正是绝杀门大当家齐漠。”
司马流云瞧着云冉,心中更是惊疑。回想与她初见那日,万壑山庄洛七先生便已将她引为上宾,方才见那绝杀门主神色之间,显是对她颇为看重。如此看来,这位貌似娇柔的神秘少女,身份定也非同寻常。
他目光落向云冉腰间软剑,缓缓道:“传闻‘胭血一点杀’杀人只见喉间一点血痕,此人武功高强自不用提,不过,若无一柄锋利无伦的神器相助,只怕也是难以做到。”
云冉神色微微一动,只听司马流云接着说道:“自崆峒前掌门苏云锦遇刺死后,他那柄紫荆软剑的下落便无人知晓,而一年之后,‘胭血一点杀’便在江湖中名声日响……不知洛姑娘的这柄宝剑,是否便是那兵器谱上排名第二位的紫荆软剑?”
云冉见司马流云目光微闪,正一瞬不瞬地望向自己,知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于是轻声说道:“公子果然心细如发,竟能从这柄紫荆软剑推断出我的身份。”
司马流云皱眉沉声道:“原来姑娘便是大名鼎鼎的‘胭血一点杀’。只是姑娘为何要隐瞒身份,一路与我同行,其中缘由却令在下颇为费解。”
云冉淡然一笑:“公子既已知晓我的身份,便算在心中猜测我是为那笔赏金而来,亦不为过。”
司马流云眸光深沉,望向云冉:“如此说来,姑娘当真想取在下性命?”
云冉缓缓摇头,抬眸淡道:“我若说自己对公子并无恶意,司马公子可会相信?”
司马流云向她凝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信。”
云冉见他答得如此干脆,倒是颇觉意外,只听司马流云笑道:“姑娘数次出手相助,对我以赤诚相待,绝非作伪。更何况,姑娘若想取在下性命,这一路上,实在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
云冉听他语气笃定,显是对自己极为信任,心中也自欢喜,嫣然笑道:“司马公子又何必过谦,你武功绝顶,反应机敏,即便我趁公子不备,突施偷袭,只怕也未必便能一击而中。”
两人相视而笑,司马流云见到月色之下,云冉一副语笑晏晏的可喜模样,不禁有片刻失神。
其实在他心中,始终深信面前这位姑娘对自己并无歹意,亦非因着之前所说的那些缘由。而是这位洛姑娘的举止神态,均令他觉得似曾相识,莫名便对她生一种信赖之感……
云冉见他神色怔怔,突然看着自己发呆,便笑问道:“怎么了?”
司马流云回过神来,面上尴尬之色,道:“方才见姑娘笑靥,总觉得与在下一位故友有几分相似,失礼之处,还望洛姑娘勿怪。”
云冉眸色一黯,眼前仿若浮现出二哥云逸清俊潇洒的笑貌,顿觉心中隐隐作痛,轻轻“哦”了一声,便未再开口。
司马流云却未曾留意她的神情,又自出了会神,低声道:“我这位朋友为人爽朗洒脱,性子与洛姑娘也颇为相似,若他仍活在世上……也必乐于与姑娘结交。”他叹了口气,想起故友,心中阵阵怅然。
云冉长睫微敛,轻声道:“那人能交到司马公子这样的至诚君子为友,也是不虚此生了。”
司马流云摇了摇头,苦笑道:“他家逢巨变时,我未能及时赶到救他性命,连他托付给我照顾的亲妹,如今也是下落不明,在下实在愧对我这位朋友。”他看向云冉,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云逸的妹妹云冉,年纪应与这位洛姑娘相近。若不是知道云三小姐从未习过武功,他几乎便会以为,这位洛姑娘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之人。
他虽觉自己这念头匪夷所思,还是忍不住向云冉问道:“洛姑娘,你真的姓洛?”
云冉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含笑道:“正是,洛七是我叔父,我不姓洛,又该姓什么?”
司马流云道:“啊,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云冉笑问道:“以为什么?”
司马流云脸上一红,想道:洛姑娘武功高强,且身为杀手,我怎会疑心她便是冉妹,当真是胡思乱想了。当下摇头哂道:“没什么。”
云冉垂下目光,见他不再追问,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一路返回客栈,司马流云回房小憩片刻,再起身时天已大亮,他取了行囊,正欲去寻云冉,却听外面一声马嘶,店家已将云冉那匹坐骑牵至门前。
司马流云走出客栈,只听店家说道:“洛姑娘天明时便离开了,她临行时已付过店钱,还令小人将这匹马备好留待公子上路。”
司马流云一怔,心中一阵失落,淡淡点了点头,便即跃上马背,纵马朝川中方向飞驰而去。
云冉骑着一头青驴,此时正在返回燕州的途中。
昨夜司马流云出言相询,已令她心生警觉。她与二哥云逸长相颇为相似,若与司马流云相处一久,难保他不会再起疑心,最终将她认出。
司马流云豁达仁厚,待人赤诚,又与她亡兄云逸交情弥坚,在她心中,已将此人引为知己。也正因如此,她便更不想以云家三小姐的身份与他相认。
云冉探手自怀中摸出一块玉佩,垂目看向玉佩上所雕刻的锦鲤图案,耳畔似又响起那人清冷而又漫不经心的语声:“到时你将这块玉佩拿给我看,便不怕我认不出你来了。”
她唇角微露浅笑,将玉佩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又将之小心收回怀中放好。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几声兵刃相交声,云冉眉心微蹙,纵身下地,在驴臀后击了一掌,将青驴向附近树林中远远赶开,自己却在道旁灌木中寻了个隐蔽之处藏身。
过不多时,便见一道人影自远处飞速掩来,那人宽袍广袖,做儒生打扮,纵跃之间体态却显得轻盈婀娜,竟是女子所扮。云冉凝目看去,见那人肤色白嫩,容颜娇美,细眉弯弯,双目甚是灵动,正是前日在安平客栈中所遇的晚晚姑娘。
在她身后,又有十余名黑衣人紧随而至,却是崆峒派何振阳等人。何振阳面色阴沉,忽地挥手一扬,放出数枚钢镖,均朝晚晚下三路打去,似是不欲伤她性命,想将她生擒活捉。晚晚一声轻笑,转身挥袖,一道飞爪已自手中飞射而出,在空中转了个圈子,将钢镖尽数向两旁击开。
云冉见其中一枚钢镖不偏不倚,正向自己藏身的灌木丛中飞来,心中暗叹倒霉,伸剑一挥,已将那枚钢镖劈为两半。
晚晚被何振阳暗器一阻,脚步略缓,崆峒派等人便已赶上。双方察觉身旁灌木中有人埋伏,同时吃了一惊,何振阳厉声喝道:“什么人!”
云冉无奈之下,长身自灌木中站起,抱拳说道:“正巧路过而已,各位还请继续。”说着朝何振阳微一点头,便欲转身走开。
何振阳等人认出是她,虽觉她在此处现身有些蹊跷,但碍于司马流云的面子,却也不欲阻拦。
晚晚见是云冉,却双目一亮,如遇救星一般,扬声唤道:“云姑娘!是我!”
云冉眉头一皱,自是不加理会。何振阳等人听到晚晚竟与她相识,却均是心中一凛,目中纷纷露出警觉之色。
晚晚趁机甩出飞爪,朝身旁一名崆峒弟子身前袭去。那人侧身闪避,只见人影一晃,晚晚已从他身侧飞掠而过,抢至云冉身前,急声道:“云姑娘快救我!”
云冉皱眉道:“闪开!”她见崆峒派等人目含敌意,已上前将她与晚晚两人围在圈中,心中泛起一阵怒意,冷冷看向晚晚:“再不让开,我先一剑杀了你。”
、妖女晚晚
晚晚目光闪动,忽而狡黠一笑,压低嗓子道:“你那未婚夫婿司马流云不日内便会命丧黄泉,云姑娘竟忍心见死不救么?”
云冉心中一惊,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晚晚轻笑道:“一个消息,换你出手相助,云姑娘意下如何。”
云冉冷眼斜睨,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况且时隔一日,她便已查得自己与司马流云的关系,可见齐漠所言无虚,此女果然消息甚为灵通。
她正自垂眸沉吟,只听何振阳在旁说道:“这位姑娘,这女子乃是我崆峒派叛徒,你既是司马公子的朋友,便请速速离去,莫要插手此事。”
晚晚嘴唇微撇,神情鄙夷,低声道:“伪君子,马屁精。”说着将手一振,飞爪便朝何振阳面门甩去,何振阳举剑格挡,却听晚晚一声轻笑,那飞爪未至他身前,忽地自空中折转,向他身旁一人肩头猛然落下。那名崆峒弟子不及提防,一声惨叫,肩头已被飞爪扯下一块皮肉,鲜血顿时不断涌出。
何振阳大怒,再顾不得云冉,挥手喝道:“大家齐上,当心别让这小贱人逃了!”
崆峒派众弟子应声上前,各出兵刃,朝晚晚身上招呼而去。
晚晚眼珠转动,嘻嘻一笑,已闪身缩至云冉身后。众人一愣之下,忽见面前一道紫光划出,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大半数人手中兵刃便已断为两截。
何振阳收手及时,手中长剑未被削断,他大惊之下,定睛看时,只见云冉手中已多出一柄软剑。那软剑薄如蝉翼,在日光下闪烁着丝丝紫色寒芒,如同一条紫色灵蛇般不住颤动。
崆峒派众人盯着云冉手中宝剑,已有数人惊呼出声:“紫荆软剑!”
晚晚原本面露狡笑,躲在一旁,此时见云冉亮出软剑,脸上笑容顿敛,目中似有锐光闪过,牢牢盯住紫荆软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何振阳看向云冉,目中敌意大增,沉声道:“这位姑娘,我崆峒派这柄镇派宝剑怎会落入你的手中?”
云冉更不答话,倏忽飞身上前,手中软剑向他挥出,何振阳惧她软剑锋利,连忙后纵闪避,云冉却不追击,身形一晃,又已攻向身旁一人。只见她身法轻灵,剑招诡异,在一众崆峒弟子中穿梭游走,崆峒派一众人等竟无人能从她手下走上三招,相继被她以剑尖点中要穴,纷纷委顿倒地。
晚晚目光闪烁,抚掌笑道:“好剑法,好功夫,果然不愧‘胭血一点杀’之名。”云冉横她一眼,见她唇边微露得色,却不知她又想耍出什么花招。
何振阳此刻已是面无血色,握着长剑的手腕微微颤抖,嘎声道:“你便是那‘胭血一点杀’?”
他见云冉垂眸不答,也未上前抢攻,心中暗忖道:如今我已知晓她身份,她又怎会留我活口,须得先下手为强才是!
当下长剑一扬,振剑疾朝云冉身前攻去。
只是云冉功夫本就比他高出许多,依仗紫荆软剑之利,剑招更增威力,不出数招便已将他逼得左支右拙,连连后退。
何振阳目中忽现厉色,左手一扬,数枚飞镖分三路朝云冉激射而去,同时右手长剑去势如电,亦直朝她小腹刺出。这一招剑镖齐发的功夫,是他自创绝招,只因太过狠毒,有失名门正派风范,何振阳极少在人前使出。此时他与云冉近身相搏,料想她即便能闪开飞镖,也必防不了刺向小腹那一剑。若是一剑将她刺死,虽得罪了司马流云,但紫荆软剑却也落入自己手中,想到此处,心中不由一阵暗喜,下手更无丝毫犹豫。
却见云冉面色一沉,手中软剑曲纵伸缩,左右拍击之下,瞬间将钢镖一一击落,何振阳暗道不妙,只觉手中一轻,长剑便被削去半段,接着颈中一凉,那柄紫荆软剑已架在颈侧,剑上寒意刺骨,顿时在他脖颈处激出一圈血丝。
云冉冷眼看他,目中杀气隐现,却终是缓缓撤回软剑,说道:“看在司马公子的份上,饶你不死。”说罢将软剑缠回腰间,不再理他,转身便欲去林中寻回那头青驴。
何振阳如蒙大赦,伸袖抹了抹额上冷汗,忽觉面前一阵劲风疾袭而来,他大败之余,有些失魂落魄,未及反应,便已被那突然飞来的钢爪摄住喉间,刹时气绝而亡。
云冉回头见晚晚面露冷笑,正斜目打量着何振阳的尸首,足尖疾点,已飞身跃回,朝晚晚喝道:“你!”
晚晚向她一笑,语音柔媚:“云姑娘,这人既已知晓你便是‘胭血一点杀’,留他在世上,必当后患无穷,我这么做可是为你着想。”
云冉冷然道:“你故意在他面前说出我的身份,便是为了有借口斩草除根?”
晚晚笑道:“崆峒派这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心肠歹毒,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