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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冉脸红得只欲滴出血来,垂下目光,再也不看两人一眼。
齐漠目中寒意满溢,盯着小豆子一言不发。
若是他绝杀门中任何一人被齐门主如此冷冽的目光盯上一眼,只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小豆子。
小豆子只是打了个呵欠,懒懒道:“你到底还给不给我讲了?”
齐漠面上微微抽搐了下,深吸了口气,淡淡道:“好,你跟我回房,我给你讲。”
云冉见齐漠揪着小豆子走出房门,心中松了口气,忙吹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只觉脸上发烫,心乱如麻,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小豆子尖声大叫。
云冉当即从床上跃下,取了软剑飞身蹿出门口,只听黑暗中小豆子仍在惊叫连连,忙问道:“怎么了?”匆匆取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只见齐漠坐在床边,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沉沉道:“没怎么,他做噩梦而已。”
小豆子见了灯光,心中稍定,嗫嚅道:“我梦见我娘变成无头女鬼,来割我鼻子。”
云冉见齐漠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略一转念,不禁气道:“你故意讲鬼故事吓他?”
齐漠嘿嘿一笑,悠然道:“若是听了个鬼故事就吓得睡不着觉,还想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小豆子忽道:“我不怕鬼,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话虽如此,仍是面色苍白,牢牢抓着齐漠衣衫一角不肯松手。
云冉柔声安慰他道:“乖乖睡吧,我留着灯不熄,不用怕了。”见小豆子重又安心躺好,才缓步走回里间。
过了一阵,云冉渐有睡意,忽听小豆子又尖叫了起来:“有鬼!”
只听齐漠低声斥道:“闭嘴!”
云冉叹了口气,正想着齐漠是自作自受,便听房门吱呀一响,接着衣抉带风之声响起,似有夜行人掩进房中。
、士为知己
齐漠已低声喝道:“什么人!”
他一把将小豆子拉到床内,挡在身后,只见来者两人身着黑衣,均是四十岁上下的陌生男子。
其中一人瞥了小豆子一眼,喋喋笑道:“小家伙说的没错,咱们正是恶鬼,前来邀你做客。”
另一人看向齐漠,嘎声道:“将那孩子交出,饶你不死。”
齐漠淡淡道:“两位口气倒是不小,却不知是哪路好汉?”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狐鬼双煞纵横江湖之时,你这毛头小子只怕尚未出世,也配问我们的来路!”
齐漠听他报出名号,面上却现出惊喜之色,急声道:“你们便是狐鬼双煞?”
那人心中诧异,疑道:“你认识我们?”
齐漠笑道:“不认识。”数枚铁蒺藜已自袖中飞出,分向两人激射而去。
狐鬼双煞惊觉劲风袭来,急忙纵身闪躲,堪堪将暗器避开,不由怒骂道:“好个奸诈的小子,当真是活腻歪了!”当下亮出兵刃,一齐朝齐漠扑来。
齐漠坐在床上凝力于掌,与他两人拆了几招,见狐鬼双煞一人使流星锤,一人手持判官笔,远攻近袭,招数狠辣,配合无间,心中也自一凛,知这两人乃是劲敌,若在平日他自也不惧,可如今后背伤势未愈,应付两人夹击不过几招,便已甚感吃力。
只听狐鬼双煞啧啧笑道:“你这小子功夫倒也不错,不过今日撞在大爷们的手里,也只好早点去阴间投胎了。”
齐漠眼见里间人影一晃,微微笑道:“在下运气一向很好,只怕未必便能如两位所愿。”
说话间云冉已悄然闪出,连人带剑向使流星锤那人疾冲而去。那人挥动锁链,飞锤撞向云冉小腹。云冉扬手一挥,便将锤头锁链削断,身形不停,迅若疾电,片刻间欺近那人身前,那人未及反应,已被她手中长剑贯穿前胸。
云冉更不停顿,转身回手,长剑削向另一人右肩,那人已知她手中长剑锋利无伦,不敢与之相碰,将身急侧,手中判官笔一支点向她上臂曲泽穴,另支朝她肋间巨厥穴戳去。
云冉手腕内翻,轻轻一拨,剑锋触及点向手臂的判官笔,无声无息将之削为两段,顺势朝下掠去。那人心知不妙,纵身后跃,判官笔疾缩而回,欲避开剑锋,护住胸前门户。
眼见云冉一剑差了数寸便要落空,她手指在剑柄处一掰,短钩倏忽自剑头处冒出,已然将判官笔勾住。
那人大惊之下,手中判官笔又已断为两截,云冉上前一步,挥剑划过他喉间,将他刺死。
云冉垂目看向手中断麟剑,臂上仍感阵阵寒意。她虽知此剑厉害,但未想到一剑在手,居然两三式便将这两个高手解决。似乎此剑更能激发出她身上潜力,出招纵跃之际都比平时灵敏许多,想是不自觉间运功与剑内寒意相抗之故。
齐漠回头望了眼小豆子,见他眨着双眼,脸上未见惊惶,似乎觉得方才之事还不如做梦见鬼可怕。
他笑了笑,说道:“这两人为小豆子而来,莫非与他父母有仇?”
云冉微蹙双眉,沉吟道:“今日连续有两拨人找上门来,看来此处已不安宁,咱们不能再留,明日一早,便继续赶路。”
她朝小豆子望去,心下颇为踌躇:他父母隐居之处已被人发现,再把他独自一个留在这里自是不妥,但她与齐漠途中躲避官兵追杀已是不易,若再带着小豆子上路,必定更增风险,只怕齐漠不会答允。
忽听齐漠说道:“带上这小子一起走。”
云冉心中一喜,只见齐漠眼含狡意,低笑道:“等咱们夺回你那紫荆软剑,再将他和断麟剑一起还给他父母。”
※※※※
数十里外的一个偏荒小镇上,晚晚坐于客栈上房内,正对着屋角煮着的一瓦罐药汤发呆。
她听见床内传出一声低哼,急忙走到床前,喜道:“你终于醒啦?”
司马流云睁开双目,只见晚晚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脸上神色却极是欢喜,便朝她微微一笑,轻声道:“辛苦你了,多谢。”
晚晚脸上微微一红,道:“你为救我伤成这样,难道还能抛下你不管么,司马公子若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多给我些银子便是。”
她转头见瓦罐中的药已烧得扑扑作响,忙道:“药好了,我去端过来,待会你趁热赶紧喝下。大夫说过,等高热全退,便无大碍了。”
司马流云看着她背影在屋角忙忙碌碌,不由一笑。当日他昏昏沉沉,晚晚弃他而去时所说的话语,却都清清楚楚听进耳中,但晚晚竟会去而复返,雇了马车载着大夫前来救他,却也大出他意料之外。他见晚晚不提,为免她尴尬,便也装作对当夜之事全然不知。
过了片刻,晚晚已端着药回转,坐在床沿用汤匙一勺勺舀了药汁,吹凉喂他喝下。一碗药喝完,她伸过手探了探司马流云额间热度,满意一笑,低声道:“你再睡一觉,等到明日我让那大夫来给你瞧瞧伤口。”
她见司马流云目露忧色,已知他心中所虑,笑道:“放心吧,他和这客栈的店家都服了我的秘制毒药,现在都对我服服帖帖的,决不敢报官。”
司马流云虽感她手段颇为阴险,却也稍稍放下了心,只觉眼皮渐沉,便欲合眼睡去。
耳边忽闻晚晚轻声问道:“司马流云,当日你既知我是揽香阁中的姑娘,为何还非要强自出头,出手与龙卫军那名高手相斗?”
司马流云睡意渐浓,含糊答道:“他们迫你相从,自然要管,跟你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一句话说完,便已沉沉睡去。
晚晚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真是个傻子。”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为司马流云掖了掖被脚,俯身趴在床边,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晚晚请大夫看过司马流云。出门抓了药回来,已至晌午时分。回房正欲煎药,忽听客栈外传来阵阵马嘶之声,她心中一凛,忙蹿至门边,悄悄自门缝向外张望。
过不多时,果然有十余人陆续走进客栈,向店家吩咐道:“掌柜的,快点上些饭菜,另外给预备几间上房。”
店家赔笑道:“大爷来得不巧,小店的两间上房都已有人住着……”
他话未说完,一个公子哥儿打扮的青年男子已迈步走进店中,皱眉道:“多给银子,令他们把上房让出来就是。”
晚晚见那男子正是苏让,顿时面色大变,心中只叫得一声苦。
原来当日司马流云以碎珠掷出阻敌,他发射暗器手法独特,被封住穴道者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均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崆峒派众人无奈之下,耽搁了一整日方才继续赶路,却偏偏也来到这小镇之上。
眼见崆峒派弟子已取出银两,随店家同去催隔壁上房客人让出房间。晚晚额上冷汗直冒,心知他们马上便会过来房中。司马流云上次伤了苏让,以苏让阴毒狂妄的性子,若见到司马流云重伤在床,定不会留他活口。
她回头朝床上望了一眼,暗道:司马流云不曾因我身份低贱而看轻我半分,数次舍命相救,我又怎能累得他丧命于苏让这卑鄙之徒手中。想到此处,心意已决,转身疾步走向床边。
司马流云也已听到门外响动,又见她脸色苍白,轻声问道:“崆峒派还是官兵?”
晚晚低声道:“苏让。”
司马流云略一沉吟,道:“你先设法逃走,他们与我既无深仇,谅来不至伤我性命。”
晚晚摇了摇头,忽然出手点了司马流云身上数处穴道。
司马流云目中露出疑惑之色,晚晚将乌绡手取出放在他身旁,轻笑道:“这样你才不会又来多管闲事。”
她朝外走了两步,忽想起一事,回头轻声道:“洛姑娘便是你未婚妻云冉,我帮你打探出这个消息,若是司马公子日后不死,记得付给我赏金。”说罢向他嫣然一笑,转头走到门前,推门而出。
崆峒派众人迫得隔壁客人腾出上房,正欲朝这边走来,忽见房门打开,一个女子身影飘身而出,飞快朝店门外掠去。
苏让见晚晚突然出现,不禁又惊又喜,喝道:“还想逃!”当即紧随其后,纵身跃出店门,崆峒派众人也自纷纷追出。
晚晚施展轻功,全力奔逃,无奈苏让功力高出她许多,过不多时便已赶至她身后,一掌向她后心拍出。晚晚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忙向前俯身,就地一滚,避开苏让掌风,翻身跃起时,苏让已探手握住她脖颈,冷笑道:“看你能逃出我手掌心?”
晚晚面色苍白,勉强向他一笑,媚声道:“苏让哥哥,你真就忍心杀我?”
苏让双眼微微眯起,冷声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晚晚将身子与他贴近,脸颊微红,悄声笑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对我……不过碍于苏云锦,不敢对我怎样罢了。如今他都已死了,你身为本派掌门,还顾忌什么?”说着不顾苏让握在颈间的手掌,费力凑过头去,在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
、未雨绸缪
苏让喉结攒动,忽地目光一寒,掌中微微使力,晚晚顿时面色泛青,呼吸急促。眼见她双眼翻白,便要晕厥过去,苏让却又松开手来,阴恻恻说道:“晚晚妹子,你向来厌我怕我,怎么这会儿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晚晚抚着脖子,咬唇瞟着他喘息笑道:“难道……你不喜欢?你别杀我,我跟你回崆峒好好侍奉你,好不好?”
苏让不语,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忽问道:“你那相好司马流云呢?”
晚晚心中一紧,故意面露沮丧之色,叹道:“我与他途中分开,本约好在那家客栈见面,怎知他人还未到,你们却先找来了……”
苏让微微扬唇,冷笑道:“你从小狡黠多诈,满嘴没一句实话,我若信你才怪。况且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千方百计引我远离那家客栈呢,嗯?”
此刻崆峒派众人业已赶到,他沉吟片刻,向众人吩咐道:“走,回那客栈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说着伸手拉过晚晚,在她耳边低笑道:“放心,既然晚晚妹子如此主动,待我办完正事,必会如你所愿。”
晚晚面色微变,心中大急,无奈脉门被扣,浑身劲力全失,只得随着崆峒派众人一道朝来路走去。
待众人回到客栈,大堂内已多了一对青年男女,正带着个小童围坐在桌边吃面。那一男一女听见响动,转头朝崆峒派众人望了一瞬,便又同时漠然转回目光,继续用饭。
苏让见那女子肤色白腻,容貌清丽,不免有些动心,但见她与身旁男子目中湛湛有神,均是气质出众,心知二人武功必是不凡,却也不敢随意招惹,转头向晚晚笑道:“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一晚,看看你那司马公子会不会前来救你?”
晚晚眼珠转动,原本紧抿的唇角微现狡笑,低声道:“好。”
她话音未落,便见乌光连闪,数名崆峒弟子应声而倒,苏让一惊之下,那美貌女子已魅影般飘身而至,手中长剑朝他身前挥来。苏让只觉一股恶寒袭面而来,心知不妙,忙松手放开晚晚,纵身疾向后跃出七尺站定,面上神色极是骇异。
那女子并未急着追击,身手拉过晚晚,低声问道:“又是你仇家?”
晚晚满面喜色,急声道:“他不但是我仇家,还一心想杀司马公子来着,千万别放过了他!”
那男子已不知何时拉着小童来到她二人身后,闻言低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是有点想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