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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漠轻轻握住她手,只觉所触一片冰冷,心下担忧,低声问道:“怎么了?”
云冉面色沉郁,轻道:“难道乌氏后人并非司马世家,而是……”
她见司马流云与齐漠目含困惑看向自己,便定了定神,将温怀风昨晚所言向二人详细道明。
两人乍闻这件前朝隐事,皆大感惊诧。司马流云垂头默想片刻,轻声道:“你我两家先祖以武论交,结为知己。家父亦曾向我提过,当初司马家能够在川中立足,云家先祖从旁助力颇多,是以之后历经数代,两家始终交情弥坚。据我推测,这块颐光宝玉或许便是由我司马家代替云家保管,待到时机成熟才物归原主。”
齐漠眸光微闪,道:“不错,当时乌氏太子孤身沦落江湖,又被朝廷追缉,这块颐光宝玉带在身上有百害而无一利,但他历经五代才令后人拿回宝玉,又是何故?”
司马流云沉吟道:“乌氏太子醉心武学,应无再次称雄天下的野心,但他既为皇族后人,却也不能毫不作为,索性便立下五代之约,一来乌氏可在这些年中囤积实力,二来历经百年之后,朝廷追捕之心已淡,即便乌氏后人拿回信物也不用担心身份败露,若是无心复国,亦可选择继续过安定的生活。”
齐漠点头道:“云家堡历经数年实力稳固,隐有割据一方之势,而云堡主近年来联络多方势力,似有所图,只可惜操之过急,未及举事便为朝廷所忌,终招致杀身之祸。”
云冉心中一酸,低声道:“爹爹生性桀骜,本就有心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既知自己身为乌氏皇族后人,定然早存复国之心。但他却从未将此事向我透露过半句,又不肯让我习武,想是从开始便有打算,欲令我置身事外。”
司马流云目中一黯,想起与云逸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郑重恳请自己今后好好照顾云冉一生,多半那时云家父子已在筹谋举事。云逸性情淡泊洒脱,眼光却极深远独到,想必早已料到事败的下场,却不得不辅佐父亲违心行事,当时那番话语便是存了向自己托付亲妹之意。
云冉却已想到,当日父亲身陷囹圄,自己前去探视时,他只交代了宋三之事,若当时能让自己暗中联络囤积的兵力,趁机劫狱举事,岂不还有一线生机。
随即明白过来,若是如此,她也将被牵连其中,父亲宁愿选择不做抗争被朝廷处死,也不肯泄露出乌氏后人的秘密,令她置身险境,完全是出自对爱女的一片回护之意。
想到此处,心中大恸,两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哽咽道:“爹爹他处处为我着想,我……我却是个不肖的女儿。”
齐漠伸手揽过她腰,在她后背轻抚安慰,司马流云道:“冉妹,这块颐光宝玉既然本就是你家传之物,如今更应原物璧还。”
云冉黯然点头,将锦盒收起,齐漠却仍若有所思,唇边微露冷意,缓缓道:“温怀风急欲得到传国玉玺,绝非向朝廷进献宝物这般简单,其中必定还有什么别的缘故。”
云冉低声道:“有关传国玉玺之事,霍楼主想必知之甚详,我答允过下山后前赴暮影楼见他,如今咱们也已耽搁了不少时日,不如就去暮影楼问个清楚。”
齐漠点头称是,当下与云冉向司马流云告辞离去。
司马流云送走了两人,沉思半晌,沿内院走入卧房,只见帘帐低挽,晚晚消瘦的身影正靠在床边抱膝而坐,望着窗口怔怔发呆。她独自想得入神,就连司马流云走近床边都未曾察觉,直到司马流云轻咳一声,才恍然惊觉,颔首招呼道:“司马公子。”便又转回头去,静默不语。
司马流云温声道:“方才冉妹与齐门主一同回来,我们说了退婚之事。”
晚晚眉心微蹙,并未应声。
司马流云又道:“近来你伤势也已差不多痊愈,再过两日,咱们便可启程同回川中。”
晚晚身子一颤,咬住了嘴唇。
司马流云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中顿起怜意,缓缓伸手,将她垂落颊边的一缕散发拢回脑后,柔声道:“你别再胡思乱想,安心养好身子,其余的事交给我来解决。”
他起身朝外走去,却听晚晚在身后轻声道:“司马流云,你当真想要娶我?”
司马流云顿住脚步,心中略一犹豫,便回转身朝晚晚望去。
晚晚凝目向他注视,道:“你觉得我已是穷途末路,离开你再活不下去。”她见司马流云张口欲言,又摇头低叹道:“司马流云,你对我顾全朋友之义,可我苏晚未必便值得你如此相待。你可知道,当初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我是何等样人,你又知道多少?”
司马流云一呆,晚晚已转过头去,忍泪哽声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59最新章节
夜已深沉;四下一片静寂,只闻门外轻微的脚步逡巡之声;晚晚自然知道那些是司马流云为防苏让;派来日夜守护自己的暗卫;她拥着绣被翻身向内,想起日间与司马流云的一番对谈;眸色越发深幽。
守在门外的数名暗卫正在往来巡视,只听一道细微的锐物破空声响划过,各自凝神提防;互相一打手势;即有两人朝声响处附近掠出查看。忽听房内晚晚尖声惊呼;只叫出一个“救……”字,声音便戛然而止。
众暗卫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推门进房,却见窗口大敞,锦帐内的晚晚已是不知所踪。
一人惊道:“不好,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计。”另一暗卫沉声道:“贼人刚刚劫走晚晚姑娘,一时走不出太远,你速去禀报家主,其余人随我追击!”众暗卫应声而出,不一刻便即走远。
晚晚悄然自床下探身而出,她此刻全身已换上前几日偷来的一套小厮行头,将换下的衣物打了个小包随身负着,闪身出房,向院中凝望一眼,唇边现出一抹浅笑,轻叹道:“司马流云,还是永远别再见了。”便纵身跃出院墙,消失在夜幕之中。
※※※※
齐漠陪着云冉出城之后,见她神色黯然,知她自伤身世,便加意小心,揽着她尽说些趣事逗她欢喜,期间更与她耳鬓厮磨,极尽温柔。直到云冉被缠得没法,含嗔向他横了一眼,道:“你是在拿我当小豆子哄么?”
齐漠一笑:“对付小豆可无须使出全身解数,只有对我的亲亲老婆才会这样。”
云冉轻啐道:“不害臊,谁又是你老婆了。”齐漠望着她但笑不语,云冉抬眸见他噙笑俊颜,心下一动,红着脸转过头去,唇角却不自觉微微弯起。
齐漠见她眉心舒展,这才放心,与她谈谈说说,朝暮影楼所在之地恒阳赶去。
恒阳与幽州毗邻,素以庐望名山闻名,暮影楼便处于庐望山上。
这日傍晚,两人行抵庐望山脚,沿着山路逶迤而上,一路不见有暮影楼使者现身,正感蹊跷,忽见前方树影间似有人影一晃,齐漠低声道:“小心。”身形匍动,云冉已先他一步,电射般向那黑影处掠去。
齐漠急忙跟上,待与云冉双双奔近,却均觉一惊。只见一名青衫男子颈中套着绳圈,被高高挂在一棵树上,躯体随风轻晃,僵直硬挺,早已死去多时。
齐漠扬手甩出铁蒺藜割断绳索,尸身直坠落地。云冉纵身上前,见那尸首面部赤红异常,像是受过极重的内伤,心觉有异,探手欲解开他衣衫查看,却听齐漠阻道:“我来。”说着边以一截碎布缠于手掌之外,上前拉开死者衣襟仔细检视。
云冉一眼瞥见那人身上似有磷光闪动,已知他衣衫上沾了剧毒,眸光一闪,喃喃道:“这种以死尸布局的手法……”
齐漠回首看她,笑容颇具意味:“是不是觉得有些熟悉?”
云冉心中早有判断,却仍觉讶异:利用尸首放毒诱敌确为杀手惯用之策,但暮影楼名垂天下,又有何人胆敢潜入山中加害暮影使者?
她一时沉吟未语,目光落在那具尸首裸露而出的胸膛,又自一凛。只见一只掌印赤红如血,正嵌在那人心口处,周围皮肤似被火灼过般溃烂发黑,不由抬眼向齐漠低声问道:“这,莫非是?”
齐漠颔首肯定道:“赤焰掌。”他起身看着云冉,“看来赤焰岛主已先咱们一步到了山上。”
云冉蹙眉道:“但公冶阳常居海外,怎会与中原的杀手有所牵扯?”
齐漠缓缓道:“倘若他们此次乃是携手合作,冲着同一人而来呢?”
云冉面色微变,提气便朝山上奔去,却被齐漠飞快抓住手腕,拖回身边。只见他面上似有不豫之色闪过,低声叹道:“既答允了做我老婆,就别什么事都冲在前面令我牵挂,须得让我多护着你些才是。”
云冉双眉一扬,本对齐漠此言颇不以为然,但触及他幽深温存的目光,却觉心中怦然悸动,不由自主轻点了下头。
齐漠微微一笑,搂着她亲了下,温声道:“这样才乖,一会遇见敌人,也由我先出手,知不知道?”
云冉面上微热,只觉近日来齐漠待她愈发痴缠呵护,而她对齐漠亦似日渐依赖。这种莫名心安的感觉,自父兄离世后,她已许久未再体会过。念及此处,伸臂轻环齐漠腰间,将脸颊贴近他胸膛,低低道:“可我心中……也很是牵挂你的。”
齐漠一怔之下,但见云冉已红着脸自怀中滑出,垂首向前飞奔,将她方才所言略一回味,心内一阵狂喜,忙疾步赶上,与她并肩朝山间掠去。
两人所经之处,陆续见到数具暮影使者尸身,云冉想到霍青锋固然武功绝顶,却恐难防强敌突袭,不禁越发担忧,足下加快,身形便如御风而行般在山林间急掠而过,几似无影,齐漠见她功力精进若斯,也不由暗暗吃惊。
过不多时,两人已至山巅,但听远处劲风阵阵,间闻兵刃相交之声,悄然掩近,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中,数道人影纵跃翻飞,正绕着霍青锋狠斗。
霍青锋面色沉静,手中长剑寒气纵横,绵密沉厚,与其余四人相抗,虽然守多攻少,却也未露败象。
云冉心中一定,仔细看时,见围攻他的四人之中,赤焰岛主公冶阳手中短刀红光萦绕,出招狠毒老辣,另一黑衫男子身姿英挺,神色冷厉,手中紫气屈纵,所使的竟是紫荆软剑,而他剑招奇诡多变,身法亦是迅捷飘忽,功力似也不逊于赤焰岛主。
云冉认出这人正是长乐侯府中那叫凌觞的总管,她只道此人背着长乐侯向秦珞效忠,又暗地里与温怀风有所往来,心思诡秘难测,但从未料到他武功竟是如此惊人。相形之下,另两人功力便差了一截,却是苏让与小侯爷秦珞。
只听苏让笑道:“霍楼主,不如就此交出那件物事,何必一再顽抗,与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秦珞哼了一声,阴恻恻说道:“不管交出与否,他这条命我今日都是要定了的!”
苏让听秦珞将话说死,心中虽有不满,亦不敢流露半分,只得闷声执剑游走。他与秦珞功力未到,只在旁侧扰敌夹攻,并不敢正面与霍青锋相抗。
却见霍青锋面色一冷,剑法忽变,蓦地转守为攻,点点寒芒皆向苏、秦两人身前洒去,公冶阳与凌觞欲待相救,但霍青锋剑招虚实莫辨,迅若蛟龙,勾转挑抹间,牵引得苏、秦二人手中长剑反朝公冶阳与凌觞宝刀软剑上迎去。
只听铮铮两声,他两人长剑均被削断,霍青锋也已趁隙向二人各出一剑。
秦珞闷哼一声,只觉手腕剧痛,心中一凉,垂首看时,围绕腕间已多了一圈血痕。他知这一剑霍青锋手下容情,否则自己这只手掌便保不住,捧腕退后数步,朝地上呸了一口,恨恨道:“霍青锋,你休再惺惺作态!”
苏让大腿处却已血流如注,伤势比秦珞重了数倍,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凌觞微微皱眉,身形展动,伸足在苏让腰间一抄,将他平平向外送出数丈,落在秦珞身后,叫道:“小侯爷,请先退下为苏掌门止血,由属下代为向霍楼主讨教。”
秦珞自知凌觞功力超群,这番说辞不过为顾全自己颜面,抬眼看向霍青锋正在激斗的身影,暗忖凌觞此次计划周全,霍青锋以寡敌众,究是难逃性命,面上不禁露出阴笑,转身去为苏让点穴止血。
凌觞眼见时机成熟,与公冶阳递了个眼色,公冶阳会意之下,短刀向外推出,一刀幻出千影,正是他赤焰刀法的得意杀招,凌觞剑锋展动,密密层层,将霍青锋身周退路封死,同时轻咳一声。他早已在附近伏下数名精锐杀手,等的便是这一刻良机,霍青锋全力应对他与公冶阳刀剑合击之际,便必躲不过众人的雷霆合击。
岂料他以咳声为号之后,四下仍旧一片静谧,埋伏众人并未如约暴起奇袭,凌觞神色一动,只听林中一人沉笑数声,一道人影迅若疾电飘身加入战团,仗剑向他身前攻到。
苏让变色道:“绝杀门主!”秦珞也已认出齐漠,两人正自心惊,却听身侧一个女子声音冷冷道:“两位别来无恙。”
凌觞见齐漠现身,便知自己安排的杀手多半是为他所阻,如此一来,刺杀霍青锋的计划不免功亏一篑,心中不禁暗恨,出手如风,精妙招数骤雨般朝齐漠身前攻去。
齐漠长剑与他相交之际,似觉自身内息对他剑中所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