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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见他乌绡手不惧自己毒爪,心念一转间,化爪为掌,口中“嘿”地一声,已与司马流云双掌相抵。他知司马流云武功甚高,但想他年纪轻轻,内力修为想必稍逊于己,哪知双掌匍一相交,便觉对方掌中内息霸道强劲,汹涌而至,不由暗叫不妙,忙催动内力与之相抗。
过了片刻,两人额上皆浮出一层薄汗,司马流云微微一笑,右掌却已缓缓向前推进了数寸。
便在此时,忽有数柄飞刀自后堂方向激射而出,夹杂着呜呜风声,向两人身前疾飞而去。那老妪失声惊叫道:“老头子当心!”,她被困剑阵之内,眼睁睁见飞刀已及两人身前,却是相助不及。
司马流云早闻身后风声有异,可他与那老者比拼内力正到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先有丝毫动作,否则只怕即刻便会命丧当场。便听嗤地一声轻响,一柄飞刀贴着他耳侧疾速飞过,径直没入那老者右肩肩头。司马流云听风辨位,自知方才那些飞刀多是朝自己身后要害射来,但在身后不远处却被异物撞击,纷纷失了准头歪向一旁,心中不禁微感讶异。
那老者却是面色一变,肩头伤处渗出黑血,掌上劲力顿失。司马流云不欲伤他性命,凝掌收力不前,转头向后堂方向一望,见一人喉间冒出鲜血,仰面倒在地上,正是方才招待众人的那名小二。那小二身上衣衫掀起,露出内里紧身衣靠上一排雪亮的飞刀,想来便是方才向他偷袭之人。
司马流云挥手令随从撤了剑阵,向那老妪说道:“夫人是想继续取在下性命,还是先行离开为尊夫解毒?”
那老妪早已纵身过来,落在丈夫身旁。她夫妇本就是用毒大行家,对这毒伤倒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她从怀中取出解毒药丸喂那老者吞下,便转头向司马流云笑道:“公子的性命咱们是要不了,也不想要了。司马公子,方才你未趁机伤我夫君性命,老妇心中很是感激,来日若有机会,必当还这个人情给你。”
她朝司马流云略一颔首,扶着丈夫出了客栈大门,消失于门外夜色之中。
司马流云微蹙双眉,闪身至后堂一望,见内中空无一人。一阵秋风自半敞的窗口中吹进,满室清冷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味,更给这安平客栈中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意。
司马流云回到那小二尸首身前,见他喉间插着一块锋利的瓷片,心念一动,转身向站在角落的那名年轻后生看去。
只见那年轻后生目中若有所思,一手轻扶身旁桌面,神色却有些变幻不定。
司马流云见他手边桌上散落着些碗碟碎片,愈发肯定心中猜测,便向角落走了过去。
那年轻后生见他走近,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手臂微微一缩,自桌上收回,慢慢背在了身后。
却听司马流云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方才幸得兄台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那年轻后生闻言微微一怔,冲口问道:“你说什么?”
司马流云听他语声轻柔软糯,似是个女子所扮,心中更觉讶然,口中说道:“兄台以碗碟残片击落飞刀,这手暗器功夫实令在下佩服。”
那年轻后生目光闪动,脸上惊慌之色慢慢退去,向他弯唇一笑,露出脸颊两个小小梨涡,轻声道:“被你看出来了?”
司马流云微笑拱手道:“在下川中司马流云,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那年轻后生目光流转,隐隐透着一丝妩媚,轻笑道:“我……”
他话未说完,便听客栈外传来一阵呼哨声,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司马流云见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微一沉吟,向众随从吩咐道:“小心提防,咱们出去看看。”
众人出了客栈,便见门前一片空旷处,数名劲装男子将一个黑衣人围在圈中,一人正叫道:“妖女,这回被咱们堵个正着,看你还往哪里逃去!”
黑衣人冷然转头,向发话那人望去,月光之下,司马流云将她侧脸看得清楚,不禁低声自语道:“是她?”
只见那黑衣女子目光澄亮如星,却带着一丝寒意,冷声道:“诸位是不是认错了人?”
一名劲装男子沉声喝道:“咱们自上京发现你踪迹,一路追踪你到此处,又怎会认错人,苏晚,你今天是插翅也难逃了!”
司马流云认得那说话的男子正是崆峒派高手何振阳,他见双方剑拔弩张,争斗一触即发,忙开口唤道:“振阳兄。”
何振阳等人与那黑衣女子闻声同时转头。
见到司马流云,那黑衣女子目无表情,何振阳却怔了怔,随即欢然道:“啊,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司马公子。”
司马流云含笑上前,向他拱手为礼,又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因何事得罪了贵派,令得振阳兄及众位千里追踪至此?”
何振阳面色尴尬,低声道:“司马公子是自己人,告诉你也是无妨,这妖女原是我崆峒派弃徒苏晚,多年前因犯上忤逆被我师父赶出崆峒,怎知她竟起了歹意,数月前偷上崆峒,将我师父遗孀及一对子女刺死。我等费尽心思才查出了她的行迹,今日定要将她拿回崆峒问罪!”说罢看着那黑衣女子,目中恨恨不已。
那黑衣女子在旁越听越是皱眉,冷冷道:“什么苏晚?我根本不识。”
司马流云微微点头,问道:“不知那苏晚是何时被逐出崆峒的?”
何振阳道:“已有五六年了罢。”
司马流云沉吟道:“振阳兄真能确定这位姑娘便是那苏晚?实不相瞒,在下与这位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却不觉她是那般狠毒之人,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振阳凝目向那黑衣女子看了片刻,心中便觉有些迟疑。
他自上京一路追踪苏晚,却每每被她使诈逃脱,今夜得了确切消息,得知她已来到此处,当即带着众同门一路追来,正好在客栈外遇见这黑衣女子,黑夜中虽看不清容貌,但见这女子年纪身形均与那苏晚相差无几,又是身负武功,心中便已认定她就是要找之人。
此时司马流云出言提醒,他才察觉这黑衣女子的容貌果然与之前见过的苏晚颇不相似,不由一阵失望,呐呐道:“你当真不是苏晚?却为何见到我们便想逃走?”
那黑衣女子哼了声:“我好好从此处路过,你们不出一声便围过来,我怎知道你们不是心怀不轨?”
司马流云微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现已解释清楚,那便是最好不过。”
那黑衣女子冷着脸不发一语,何振阳面色微红,清咳一声,说道:“司马公子,我等还要继续追踪苏晚那妖女的下落,不便在此久留,他日公子有暇,还请至崆峒一叙。”
司马流云含笑应允,何振阳又向那黑衣女子点了点头,低声道:“得罪。”便即带着众崆峒弟子远去。
司马流云将目光转向那名黑衣女子,见她黑眸幽深,正也向自己看来,便问道:“姑娘还记得在下么?”
那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面上冷意顿时消散,向他点头道:“嗯,多谢公子方才为我解围。”
司马流云见她露出笑靥,不知为何,竟觉得有几分亲近之感,便也笑道:“在下已与姑娘三次相逢,说来也是有缘,方才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足言谢。”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随从自安平客栈中走出,上前在司马流云耳边低声禀道:“已将那刺客尸首安置妥当,属下交代了客栈掌柜,令他等到天明咱们离开后再行报官。”
司马流云点了点头,那黑衣女子正欲趁机告辞,却一眼瞥见客栈门前一人身影,她目中锐光闪过,随即垂下眼睫,淡淡道:“小女子正欲投店,公子既也住在这家客栈,咱们还是进店再叙吧。”
那名年轻后生仍等在客栈大堂内,见众人回转,面带喜色,迎了上来,口中问道:“方才那些人……”他一眼见到那黑衣女子,话声不由一顿。
那黑衣女子却是神色不动,淡淡向他看了一眼。
、虎狼环伺
那年轻后生目中露出一丝恍然之色,随即向司马流云笑问道:“司马公子,这位姑娘是你朋友?这么晚赶到此处,想必是特意前来寻你的了?”
司马流云面上一红,说道:“兄台说笑了,这位是……”他与这黑衣女子多次见面,却仍不知她姓名,话说到一半,不由一滞。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接口道:“洛染云。”
那年轻后生眸光微闪,口中笑道:“在下吴明,幸会。”
他含笑与那黑衣女子目光相触,两人各自心照不宣,同时垂下了目光。
夜已深沉。
客栈后院的马厩之中,却有一条人影无声掠过。
那人在马槽前徘徊片刻,便欲闪身而出。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揽香阁风情万种的晚晚姑娘,为何竟会女扮男装,在这偏僻小镇中现身,当真奇怪。”
那人吃了一惊,急忙转身,见到出声的正是那黑衣女子,却松了口气,抚胸悄声道:“原来是云姑娘,倒吓了我一跳……可云姑娘又为何也会来到此处?”她转了转眼珠,轻声笑道:“让晚晚猜上一猜……莫非,云姑娘也是为那笔赏金而来?”
云冉冷眼看着晚晚,却不答话。之前她在客栈外依稀见到晚晚身影,已是心生疑虑,后与司马流云返回客栈,见到晚晚女扮男装,化名吴明,便未当场点破,只在暗中留意,果然被她发觉此女形迹可疑,必是有所图谋。
晚晚见她神色,心中更加笃定,轻声道:“出手以瓷片撞开飞刀、杀了那假扮小二之人的,原来便是姑娘。其实在司马流云到来之前,云姑娘便早已赶到,藏身于客栈后堂中了,对么?”
云冉眸光一动,问道:“那群江湖豪客及假扮小二之人,都是你邀来的帮手?”
晚晚轻笑点头,道:“我早在奇怪,司马流云等人的饭菜中早被下了药,为何他吃了竟会一无异状,原来是云姑娘暗中将药换了。云姑娘阻扰我等下手杀那司马流云,想必是不欲赏金独落旁人之手了……也罢,见者有份,如今司马流云对你我均无防范之心,只要明日将他阻在此处一日,你我联手,定可取他性命,到时赏金平分,云姑娘意下如何?”
云冉目中似笑非笑,淡淡道:“这个提议听来倒是不错。”
晚晚神色一喜,却听云冉缓缓接着道:“只是,你如今被人追杀,自顾尚且不暇,又凭什么与我联手,来分那一半赏金,苏晚姑娘?”
晚晚身子微微一震,强笑道:“云姑娘,你什么意思?”
云冉盯着她双目,冷冷道:“你规规矩矩呆着便罢,若再来给我碍手碍脚,我担保不出半日,崆峒派的人便会如愿得知苏晚姑娘的下落。”说罢不再理她,飞身掠出了马厩。
翌日清晨,司马流云等人起身收拾停当,正欲启程赶路,却见店家苦着脸前来回道:“众位大爷的马匹不知吃坏了什么,拉了一整夜肚子,已有数匹倒地不起了。”
众人面面相觑,此处是个荒僻小镇,想要再买到马匹却是不易,他们行程本就吃紧,若再在此处耽搁一日,只怕便不能如期赶回川中。
晚晚目露狡意,偷偷朝云冉望去,心中不由暗自得意。
却见云冉淡淡一笑,忽地开口问道:“司马公子可是正有急事赶往川中?”
司马流云心下焦虑,微皱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云冉笑道:“小妹的坐骑性子顽劣,故投店之前便将它单独寄放在附近农舍,想必没吃坏肚子。如公子不弃,小妹便顺路带你一程。”
司马流云喜道:“如此多谢洛姑娘了。”当下取了行囊,又交代众随从几句,便与云冉并肩走出客栈。
云冉踏出客栈门口时,似不经意间,回头朝晚晚冷冷瞥了一眼。
晚晚知她是在提醒自己,休要再打司马流云的主意,心中虽感恼怒,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悻悻垂下了头去。
司马流云与云冉同去农舍取了坐骑,只见那马神骏非凡,却是一匹千里良驹。云冉纵身上马,笑道:“这匹马脚程颇快,该不会给公子误事。”说着笑盈盈看着司马流云,只等他上马同行。
却见司马流云清俊的脸上微现薄红,原来他见到云冉跃上马背时窈窕婀娜的身姿,忽然想到对方是个妙龄女子,与自己共乘一骑,只怕对她清誉有损,不由便有些犹豫。
云冉似是知他心中所想,笑道:“君子坦荡荡,司马公子为人豁达超脱,怎么反倒拘泥起这些世俗之礼来了?”
司马流云顿觉释然,微笑道:“洛姑娘说的是。”当即轻轻纵上马背,坐于云冉身后。
云冉一声轻笑,提缰策马,二人一马便即绝尘而去。
司马流云坐在云冉身后,只觉她发丝随风轻扬,不时拂过自己脸侧,鼻端香泽微闻,不禁一阵意动神驰,急忙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两人一番疾驰,到得傍晚时分,已到了冀州城外一个较大城镇,寻了家客栈投店住下。
当晚,云冉辗转反侧,却是难以入眠。她自床上坐起身来,愣愣抱膝发呆。此处距云家堡仅有数里距离,不免便令她忆起往事,想起与父兄早已阴阳两隔,心中不由涌起阵阵酸涩。
便在此时,忽听窗子轻轻一响,已被人自外推开。
云冉神色一凛,一人已从窗口无声跃入房中,低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