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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撇过脸,喃道:“哪里就哭了,不过是整理了书架被灰尘迷了眼。你却是瘦了好些,可回了家去,让娘亲抓着好好说了一顿吧。”
舒玉苦笑道:“可不是呢,娘亲还说要给我娶个媳妇儿,有人照顾便不会这样消瘦了。”
我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才说:“确实件好事儿,赶明儿我家去跟娘亲一起看看,必定给你找个贤淑体贴的妻子。明年你便是翰林院修撰了,可是个从六品官人了,哪能没个服侍的人在身边。”
舒玉撅起嘴,闷闷不乐:“姐姐可不知,这翰林院修撰一职向来是授予状元郎的,不知为何圣上赐了我。那林状元可是不拿正眼看我,总觉得是我抢了他风头一样。日后还不知要怎地跟他们相处,可真是步步需谨慎啊。”
我点头,舒玉能这样想确实成熟了,不过现在却不用先忧心:“你一来便到这里了,还没见过你的外甥罢,刚刚生下来时皱巴巴的,如今白白胖胖好看了不少。”
舒玉含笑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长命锁递给我说:“这是给我可爱的小外甥的东西,姐姐先收下,我们待会儿再去看他。弟弟有话要跟姐姐说,还请姐姐屏退他人才是。”
我命人全部退出屋子,舒玉这才开口道:“我听说姐姐去见了穆若江最后一面。”
我很吃惊,舒玉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是娴姐告诉我的,她很担心你,特别是听到你刚到府门口就生产,当时就吓懵了。姐姐,穆若江……”舒玉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说,“穆若江并不是个好人。他心机很重,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在想什么。他不会对任何人真心实意,若他对某人好,必定那人有能利用的地方。”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舒玉见我脸色不好,本不想往下说,可是他想了会儿又开口道:“姐姐不知朝堂之事,弟弟却听闻了一些。那楚天的妹妹一代佳人原本与穆若江是旧相识,听那些下人说起,两人竟然情谊深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是那年大选,楚天原本不打算将妹妹送入宫,想尽办法想蒙混过关。穆若江却极力劝解楚天,又劝解了楚家妹妹好些日子,才得以偿愿。将心爱之人送进宫还不算什么,为了帮助楚妹妹固宠,他遍寻民间求子偏方送入宫去,甚至为了求子一度想混乱皇室血脉。”
“他与楚天笼络了不少官员,并且继续招揽青年才俊,姐夫便是他们中意的一个。为了探清姐夫底细,他们先后往姐夫身边送了好些人,姐夫能挡的都挡了,只有那两个姨娘没法拒绝。不仅如此,最让我愤慨的却是,穆若江为了近一步确定她们带回来的消息,竟然亲自入府证实,牵连了姐姐。”
我心里突然有个想法:穆若江会不会是为了探清虚实,才与我周旋,不惜牺牲自己的感情来帮助楚家人。可怜我是个傻瓜,呆呆的上了当,还巴巴跑去见他最后一面,念了那些个诗句真心羞煞人了。
“穆若江擅音律,很能俘获女子的心。娴姐说,府里的丫鬟媚儿便是其中一个。姐姐可要多看看媚儿,若是不妥便打发了出去罢。”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这个傻子何尝不是深陷其中了呢。
说罢,舒玉捂住嘴偷偷笑了一下,低声问我:“弟弟还有一件事儿问姐姐,姐姐听了可别恼。”
我心里烦躁,哪里顾得上这些,便说:“只管说,哪里就恼了你了。”
“姐夫……他是不是不行啊?”
我看了舒玉一眼,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只见他捂着嘴笑,心里猛然悟了,却是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说:“这是哪里听来的,若是不行,青麟是哪里来的?”
舒玉哦了一声,才慢慢道来:“朝中都传遍了,说姐夫空有一个风流的名号,却无法行风流的事儿,床笫之间心有余而力不足。夜夜宠爱那两个姨娘,不见有孩子。后来还是那赵姨娘费尽心思寻了一个偏方,这才有了嫣儿。”
我心里又清明了些,原来纪子谦先前那番话并非作假。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来保全自己的清名,只可惜名誉在外,清名在内。赵姨娘那偏方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从青楼里拿的合欢药罢。还是让宋大夫和封大夫一起来给纪子谦把把脉,若是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不知不觉,我的心思便从穆若江想到纪子谦身上,难得这么关心纪子谦。
我默默想了一会儿,突然问舒玉:“这些话不是有人授意你特地来告诉我的吧?”纪子谦若真要找人帮他辩解,舒玉便是最好的人选。
舒玉一下收起笑容,郑重地对我说:“弟弟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不过是不想看着姐姐受骗才说了这番话。”
这就是我弟弟,想着什么说什么。我伸手抱住他,弟弟已经长大了,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这种心情难以言喻。半晌,弟弟说话了:“姐,这些年你是不是很难熬?”
我控制了一下情绪,笑道:“哪里的事儿,你姐夫……没怎么为难我。”
舒玉帮我理了理头发,继续说:“若是难受,便回家散散心。我这段时间很空闲,圣上允我在家休息几日。”
我点头,谈话结束,带着舒玉去看青麟。
晚上我坐在灯下,桌上放着是一本翻开的书,可惜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中不停地旋转着舒玉的话,要说不是纪子谦暗示明示舒玉跟我说这番话,我绝不会相信。舒玉进入官场才多久,接触的人才多少,就能打听到这些事儿?可是我想不通的却是,纪子谦为什么要借舒玉的嘴告诉我这些?莫非他已经知道我去看穆若江,知道我对穆若江动了心?若他知道了,必定不会这么冷静。可是纪子谦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灯花噼里啪啦地爆着,媚儿拿着剪子就要下手。
“媚儿。”
媚儿以为她挡住我的光,惹我不高兴了,立马移开手说:“打扰夫人了,媚儿知错。”
我不以为意,本就没有看书,拉着她的手说:“今日我听到了一些话,本想告诉你,却怕你伤心。”
媚儿咬了一下嘴唇,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说不定她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于是她不待我说,便自己说出来:“夫人不必说了,娴儿姐姐已经告诉了奴婢。奴婢先前并不相信,可是……夫人,穆大人确实配不上您。他不仅特意制造机会接近夫人,他还套奴婢的话。”媚儿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珠钗,彩光流转很是好看,“这是穆大人送给奴婢的。他打听了夫人的习惯,知道夫人喜欢在百草园散步。”
媚儿跪下磕了几个头,继续说:“奴婢是猪油蒙了心,老爷对夫人的薄情奴婢日日看在眼里,而穆大人却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奴婢竟然为了他出卖夫人。奴婢自知,任何责罚奴婢都愿意。”
我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罢了,你我都是痴人,看不透看不懂。”
纪子谦正好掀开帘子进来,听见我这句话,忙问:“什么痴人?”
我正想着他何时来,不巧被他听见这句话,便说:“淑仪这是在说媚儿,这丫头太过忠心,痴人一个,要留在淑仪身边服侍一辈子。”
纪子谦笑道:“服侍你还不好?”
我冷笑不语,媚儿见状低着头退到门外,关上门让我们好好说话。纪子谦挨着我坐下,将我的手放在他两掌中间,摩挲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这样冷,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如今立了秋,早晚天气都不热了,多坐一会儿便觉得冷。”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直到他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先抢道:“今日舒玉来了,他说了很多话,可是淑仪很是疑惑。”看着纪子谦不自然地挑眉头,我继续说,“这些话必然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打听到的,官场里的事儿淑仪不懂,可是我对舒玉再了解不过了。夫君,你觉得了?”
纪子谦眼底闪过一丝尴尬,脸上却很是镇定,嘴里说道:“淑仪心思一向比旁人来的细,又不愿相信我说的话。”
“那你就教舒玉来说这些?”
纪子谦突然一笑:“不过淑仪愿意问我,便是开始相信我的话了。”说完他放开我的手,趁我不注意倾上前吻了我一下,看着我红了脸才继续说:“我的话不作假,淑仪这些年的心思我并非一点不知,这些年的苦我都看在眼里,不求你明白却希望你能原谅。若不是我对你太过冷漠残忍,穆若江也没有机会伤害你,我们一起忘记以前,只记住当下和将来。淑仪,你愿意么?”
我不说话,心思百转千回,竟然有些迷茫。
纪子谦抱我在怀,说:“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们慢慢来,我会好好对你,直到你愿意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究竟相信男配还是男主呐?
、第 33 章
没想到我就因为在潮湿的牢里待了那么一会儿,竟然禁不住一路上马车的颠簸。刚刚在府门口下了车便腹痛不止,娴儿一见破了羊水,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叫产婆和大夫。
还好人已经回到纪府了,有产婆和嬷嬷们的帮忙,我虽然痛得难以忍受,却还是顺顺利利诞下了一个男婴。纪子谦听见产婆报喜讯,高兴地立马当众宣布了他给儿子取好的名字——纪青麟,而我却觉得青麟这个名字像是在纪念穆青离一样,默默地微笑了。
太爷和太夫人都万分高兴,太夫人更是特别的心疼我,吩咐人把燕窝什么的补品全部往我房里送,只要是我想吃的无论如何也好弄出来。她吩咐完,又想着我要坐月子,特特拨了两个曾经照顾过她月子的嬷嬷们到东苑来,吩咐我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我看过青麟,刚生下来皱巴巴的,可是做娘亲的怎么看自己的儿子就怎么喜欢他。若不是我浑身无力,必然要抱着青麟好好看看,放在嬷嬷身边我有些不放心。
纪子谦让奶妈抱走孩子,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高兴地说:“淑仪,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可是我们家里的大功臣,果然为我诞下了儿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很不高兴,甚至非常生气,不过还是隐忍着慢慢对纪子谦说:“没让你们失望,确实是我的福气。幸好不是女儿,不然在家里可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纪子谦没想到我脾气这么大,听说孕育中的妇女脾气都阴晴不定,他便不计较连忙轻声劝我:“我可没重男轻女,不过能有个男孩继承家业,还是非常令人高兴的。如今我们已经有儿子了,我巴巴盼着儿女双全的福气。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再添个女儿可好?”
我微微吃惊,本以为纪子谦对我突然这么好,是因为实在是受不了太夫人的催促。如今我已诞下嫡子,他便不会再理睬我,西苑里还有个慧娘等着他呢。
我撒开他的手,想着便说:“嫣儿可不就是我们的女儿,你这么说未免对嫣儿有些无情。如今淑仪已诞下青麟,素来身子不强,将养多些时日也是有的。冷落了夫君,夫君又要怪罪淑仪了。淑仪私心想着,倒不如趁着这个喜气儿正了慧娘的名分,也好让她名正言顺地给夫君添丁。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好,如今只有嫣儿和青麟,小孩子们难免孤单了些。”
纪子谦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慧娘只会是慧娘,等咱们的杰儿满了月,便让她正式认咱们父亲母亲为义父义母罢。”
我有些惊讶,本以为以前纪子谦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我胡思乱想而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却独独没想到他会真心这么考虑,给慧娘安排了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那西苑不就空了吗?”我继续火上浇油,看纪子谦怎么回答。如今青麟已经诞下,他若是跟我翻脸,我也不在乎。冲着他对穆若江的那番作为,我便不想搭理他。
“西苑还是让慧娘住着,以后府里不会再有姨娘的存在了。虽然慧娘是寡妇,可若是有好人家,咱们还是可以帮她看看。既然这样就不用再收拾房舍了,西苑很好,空着难免让人觉得浪费。”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纪子谦既然这样说了,我就不用再刺激他让他做出纳妾的行为了。我可不是真的那么贤惠,任凭老爷往屋里塞人都不吭一声。何况那些个姨娘心高气傲,巴不得挤了我下去好做上夫人的位置。我不怕她们对付我,却害怕她们拿我的儿子作伐子,防不胜防。
一想起穆若江还在牢狱中,我便没了心思应付纪子谦,推说累了打发他走了。
若是真如穆若江所说,纪子谦便是我们身边最大的威胁。我倒不在意自己,更担心的却是伤害到舒玉和爹娘。舒玉由穆若江带入官场,纪子谦又是他姐夫,圣上只要疑惑一下,便会拿舒玉开刀。我咬着嘴唇,虽不知穆若江的话是真是假,但我有点想看看书房暗格里的东西了。
媚儿咬着嘴唇站在床边,半晌才说:“听娴儿姐姐说,穆大人只有不到半个月的命了。”
我心里一痛,急忙问:“不是秋后处斩么?”
“昨日在穆府查抄出一些诗集,里面全是反诗。圣上大怒,下令这个月处斩。”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