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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扶住杜鹃,自己缓缓起身,还跟初时一样,并不在意,见儒荣,梅香二人并列一处,竟有意后退二步,又垂首低语道:“大爷,姐姐,是这里再赏玩片刻,还是到屋里坐坐?大爷想必是刚刚早朝回来,站也站得累了,不如进去喝杯茶倒好,姐姐说是不是?”
梅香大感不快,她本欲趁机拉儒荣去园子里赏梅,可子规说得在情在理,又看看儒荣脸色,她唯有笑语回应道:“妹妹有心得很!这话说得贴心极了,也难怪大爷疼你!对了,今儿雪大,妹妹可曾叫人收雪?大爷是最爱雪水泡茶的,若有梅上香雪,那就更好了!”
子规眼皮处微微跳动一下,她竟把这事儿忘了!可她心念飞转,这就开口回道:“梅上香雪?不正是姐姐的名字么?有姐姐天生的在这里,还要那后天的做什么?”
儒荣早朝下来,本已疲惫不堪,且知道回来后必有大批俗人庸务上门叨扰,本想趁个空当来看子规,求片刻宁静平和,不想又碰上梅香,听二人口舌来回,心中渐渐不耐。
“梅香,我记得你有一坛前年收下的雪水,你且回去开来,送去厨下,做些汤饼上来,中午园内琼月楼内,大家赏雪。”儒荣开口了。
梅香听他这样说,心里不服,可脸色不变,如常欢愉,口中一叠声称好:“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照爷的吩咐做去!咱们有多久没一起吃饭玩乐了?这雪景也好,正是享乐的时候呢!”
子规见她口不对心,有些好笑,便上前相送,亲亲热热拉住对方的手道:“今儿大爷真有兴头!姐姐那就快去,别误了中午酒菜才好!”
梅香心里恨得牙痒痒,心想这贱人倒当着爷的面支配起我来!可脸上也是一样,如春风和煦,就着手里紧捏了子规一把,方才笑盈盈地扶住翠儿走了。
儒荣这方心定,上来携手子规,笑问道:“青儿今天如何?可好了许多?”
子规轻笑,又自行转身,在儒荣面前绕了一周,停下脚来,偏头望向儒荣,嘴唇半绽:“大爷有眼自己看,青儿这圈子,转得如何?”
儒荣见她笑颜如花,妩媚天然,情难自禁,走至面前一把搂住,贴近了脸道:“我看很好!只是这腰,”说着手下微微使力,“略还细些!”
子规触痒不禁,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竭力挣扎着,想要让开去,儒荣哪里肯放,手里不过略使三分力气,只管拽着她不放手,二人随兴嬉戏,一时院里春意透酥,烧融冬雪。
“别闹了,大爷!再闹我可真恼了!”子规脸笑得通红,喘气嘘嘘,头上有些香汗逼出来,脚也笑软了,站不住似的。
儒荣见她莲步不稳,摇摇欲坠,便将她拉靠在自己胸前,再看她巧笑多姿,娇如解语之花姿态,心里难忍情热,贴近她耳边便道:“今晚我来,你可不许赶我!”
子规的心随即向下一沉,她知道这一天总是要来,她不过是挨一天算一天。可如今事到临天,真的来了,她又止不住地身颤心跳。
儒荣见怀中佳人,止笑不语,以为是害羞了,当着院里众人,他亦觉得唐突了玉人, 遂慢慢扶起子规,软语道:“笑了半日,可是累了?咱们屋里说去。可有好点心?我正有些饿了。”
子规忙从他身上站起,招手叫道:“瘦雪!去厨下传话,送些松花蜜乳糕,浇上紫苏梅糖汁,再些粟米热粥来,小菜只要香油拌的糟笋,鲜蕈一碟,火肉也要一些,切碎了放进粥里就是。”
儒荣拉起子规手来,边走边问:“这有什么讲究?为何细论至此?”
子规慢条斯理,一一道来:“松花和白砂糖作糕饵; 味美且能养血息风,现在天寒,此时又不是饮酒之际,便以此活血。紫苏和中开胃; 止嗽消痰; 化食散风寒,如今屋里天天拢几个火盆,嗓子眼里总是作主痒有痰,将这紫苏制汁,和以松花蜜糕,正好清热活血,岂不两全齐美?”
儒荣呵呵一笑,低头入帘,又小心搀进子规来,口中赞道:“今儿考试算是合格,小青儿当真用功得很,看过不少食书了呢!”
子规低眉顺目,浅浅一笑道:“大爷过奖,不过是些饮食小事罢了,怎么入得大爷法眼呢?大爷是办大事的,些许小物,不值大爷这般上心。”
儒荣并扶其坐下,过后方道:“人以食为养; 而饮食失宜; 或以害身命。若身命皆失,哪里再论得大事大务?所以说,饮食二字,倒方是天地间第一等大事呢!青儿莫要自轻自贱了。”
子规将披风交给杜鹃,见儒荣仍站着不坐,便欲起身,儒荣忙住嘱其勿动,自己四处打量一番,摇摇头道:“果然不合青儿口味,搬了也好。”
子规好奇问道:“大爷何出此言?昨儿不是说好了,要青儿搬去楠木楼?这会子后悔了不成?”
儒荣不答,一笑而过。
子规识趣,也不再提,见霜姿送茶上来,便欲伸来接过。
儒荣见了却道:“青儿可还记得?那日拢香院里,烹茶时烫了手的事?”
子规心里别的一跳,慌张间差点将手中茶壶跌落,这便娇声抱怨道:“大爷怎么忽得提起那事来?唬得我,险些儿就摔了这把壶,好好的青花云龙纹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四章 悲风萧萧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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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悲风萧萧愁杀人
儒荣凝眸伫望向子规,口中喃喃道:“说来好笑得很,自那日梅下遇见你,只要是你经手的事,我再难忘记。莫说烫了手,你手里摸过的一把壶,我都至今记得清清楚楚。见你手疼,我亦觉得心痛,那一刻心境,今生怕也刻于心底。”
子规默默听着,指尖微微发颤,连带着手中茶壶也拿捏不稳。爱一个人,爱一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没人告诉过她,她向来只知道恨,没想过爱,尤其是身边这个双手沾满家人鲜血的男人。
不,不爱,她心里肯定地点头。就算听了他的话时,心里作痛,就算见不到他人时,坐立不安,就算被他触碰时,遍体通麻,身不由己,还是不爱,不,不爱。
她转过身来,垂下眼眉,不看他,谁也不看,竭力稳住手,定定地给他斟上一满杯,一滴也没叫洒将出来。
儒荣痴迷地看着她,好似中了邪。是的没错,自打遇上她,他就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上辈子的债主子,这辈子来索债了。那么就还给她,给她什么他都愿意,怜香暮色,最是此意。
二人皆沉默不语,屋里便是一片安宁,桌上昨晚消融殆尽的一对龙凤烛,软摊在子规手边,带着焚至最后的二颗红心。
长岭悄悄进来,见二人如此对坐,一时有些犹豫,杜鹃亦于子规背后冲他直摆手。可长岭最后拿定决心,还是走到儒荣身边,贴近他耳边说了句话,声音很小,不过子规还是隐约间听到了:长平,带信。这几个字。
长平!安怀阳的人!
子规心神激荡,她拼命控制住自己,不去看儒荣脸色,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儒荣果然脸色铁青了下来,原本柔和而安定的双眸渐渐结上霜来,眉梢也慢慢高吊起来。
子规复又低头,若无其间于口中轻问:“大爷,出什么事了?”
儒荣勉强笑笑,站起身来道:“不过小事,并不值一提。你且这里歇息,别再出去了,外头冷得很。中午花厅,咱们再说。”
丢下这二句话,儒荣便转身向外走去。
待儒荣刚刚走出房门,子规急命杜鹃叫长童来。
长童正在自己下处,刚将子规昨日将于他的帐本看了个大概,听得子规叫他,这便赶了过来。
子规正坐在炕沿上等着,见他过来,先笑着将手覆在霜姿刚刚烧好的一个小小珐琅手炉上,过后指着地下一个小矶子,吩咐长童坐下,这方开口,不急不忙问道:“昨儿给你的帐本子可看完了?”
长童见杜鹃来得急促,本以为子规有急事召唤,不想来了见其面色如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子规开口发问,便答道:“恰看了个大概,姨娘有什么要问?”
子规轻轻抚过手炉上的精雕细刻的花纹,微笑道:“可看出什么名堂?出入可还对得上?”
长童扫眼四周,子规会意,叫瘦雪去琼月楼看着人传菜,霜姿去楠木楼那里看看工匠们来了 没有,杜鹃则命其外头守着门,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子规吩咐已毕,屋里一时人走空静,子规望了望长童道:“这可以说了吧?”
长童道:“依帐本上来看,这府里原是琴丝姑娘和梅姨娘轮流管家,一人一个月。琴丝姑娘倒还好,没什么花头,干干净净,就有少少零碎差异,也能说得过去。可梅姨娘的帐。。。”长童抬眼看了看子规,有意收声,不再往下说了。
子规听到这里,会心一笑,将本是斜靠着的身子坐正起来,手炉也放回桌上,身子向前倾下,低低问道:“依你看来,大约有多少?”
长童心下算了算,道:“总不会少于一千两吧。”
子规放声大笑,复又靠回软垫上,边摇头边道:“真真叫人笑话!管家倒管出个家贼来!她胆子倒大,也不怕人知道?!”
长童从矶子上站起来,向前一步,劝道:“姨娘有所不知,大爷是何样人物?这些小事能瞒得住他?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梅姨娘家里人口众多,兄弟姐妹的,事事样样都指着她要钱,她也是没办法,弄些外快,填个无底洞罢了。”
子规点点头,却又道:“大爷知道是知道,只是,怕不清楚,梅姨娘竟弄了这么大一笔数吧?”
长童亦道:“正是了,所以刚才我也不敢当着人就说,一千两,也不算少了。”
子规指尖在桌上划过,心里盘算着,长童这时又再劝道:“青姨娘知道便罢了,犯不着跟她挑明,一来大爷面上不好看,显得他管家无方似的,二来,梅姨娘既有这个胆子,背后自有一套说辞,到时候就算青姨娘是有理的,也必要弄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大爷最恨吵闹,尤其是自家后院,弄了出来,青姨娘倒要跟梅姨娘二败俱伤,划不来的。”
子规闭上眼睛,细想了片刻,方才缓缓道:“花枝叶下犹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你这话有理,我不犯为了这些银子,丢了大爷宠信。”
长童一听,长吁一口气道:“青姨娘果然识大休,奴才倒白担心一场。”
子规瞥他一眼,半点认真半玩笑道:“你怕我弄了出来,你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对不对?”
长童不好意思地笑,又挠挠头道:“小的一点意思,全叫青姨娘看穿了去,倒叫小的没话好回了。”
子规笑着啐他一口,随手从炕桌上揭开个甜食罐子,拈起块砂糖李子来放进嘴里,品了半天,方才又正眼看着长童又道:“你哥哥这几日忙什么?跟着大爷,跑东跑西了吧?”
长童笑道:“姨娘放心,大爷回来就忙得脚不点地,宫里就去了好几回,外头人来人往地,回话不迭,再不会有时间去那烟花柳巷的。”
子规正从嘴里吐出个核来,听见这话,啪地一声就丢到长童脸上,长童笑着让开,那核扑了个空,嗖一下,落下火盆里去了。
子规这里佯怒道:“好小子!你也打趣起我来?谁管他那许多事?我不过见大爷近来脸色总是不好,担心有事,当面总也不好问得,这才从你这里探探风声。”
长童听这话在情在理,也就凝神敛气,仔细想了想,于是慢慢道来:“姨娘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事来。听我哥哥说,老爷命人带了一回话来,大爷因路上耽搁了,没来得及回,老爷这便又急急来传,这回,还特意叫长平跑了一趟。今儿人刚到,我哥哥刚才正在屋里眼我说话呢,听外头人叫,赶着就出去接去了。”
子规口中哦了一声,轻开声,慢作言:“想必是有要事,不然安老爷为何这样着急?一刻也等不得?依我在园子里见识来看,咱家老爷不是那样火撩着腿的性子。”
长童赶紧附和道:“可不是?我哥也是这样说,只怕啊,是跟祁家最近出的那件事有关。”
子规一听这话入了港了,随即便问道:“祁家?大小姐婆家那个祁家?”
长童自觉鲁莽,不过说也说了,再收回也不能了,只好接下去道:“正是那个祁家。”
子规放于膝上的双手,渐渐捏成拳头,她的声音不大,可字字斟酌,伴着小心:“祁家出什么事了?是祁大爷还是祁二爷?”
长童好奇看了她一眼,心里想起大哥曾说过,青姨娘曾伺候过祁二爷一段时间,也难怪了,他点点头,自以为事地宽慰子规道:“青姨娘想必是担心祁家二爷了,其实出事的祁大爷,不过祁二爷也带着惹出了点子事来。”
子规一听这话,唯觉心摇目眩,身子由不得就晃了一下,当下定了定神,方才问道:“祁大爷所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