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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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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儿被说得瘪了下去,再不敢吭声,过会想想,终究气不过,嘴里头便嘟嘟囔囔道:“什么好姨娘?看这门口弄得,跟娶亲做新人似的,我不过去了娘家二天,回来园子里就变了天了!”

长岭听见,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打得朱儿眼泪这就下来了,他怒而斥道:“平日里你们这些人对着别人也甩够威风了,怎么?今儿听不得一句半句实话?变天?哪里变天?大爷始终是这里说一不二的人!告诉你们姨娘去,她想当家,早得很!你就直说是我长岭的话,有不是,我自然去领!我再说给你一句实的,今儿晚上除非是皇帝下了御旨,要不然,谁也别想从这院里叫走大爷!不信,试试!”

杜鹃院门口站着,长岭的话,她全听进心里去了,不知为何,就如同下午看见子规红衣高立门前一样,她心酸,作悲,想哭,好好的一场喜事,为何自己总觉得如上刑场一样,寒柝凄怆?

屋里自是红烛高照,只是外头院子里树梢上挂着的无数盏灯,红光四面八方地从窗外照进来,似要吞进那龙凤之光,将屋里逼得晦暗而混沌,好在子规身后地上,驻着一盏仿古鸡足银灯,四尺来高,上面托着个九瓣莲花灯盏,点着九穗,这就射退回外头的不速之客,屋里也就大亮通明起来。

“从没见过你喝酒,想不到,量倒不小。”儒荣已有三分醉意,面对子规一轮又一轮的劝酒,他情自难却。

“青儿也不曾想到,自己能有这般大量,想是传自父亲,他老人家,喝起来就没见过醉。”说话间,子规眼里雾光朦胧,她不比儒荣,酒喝下去,脸就红起来,桃靥流丹,柳眉横翠,宛然玉笋一般纤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这就又端起一杯来,递于儒荣面前。

“没听你提过岳丈大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儒荣接过手里就是一饮而尽。

子规不出声地笑,嘴唇半启道:“什么样的人?还不是个死人?过世已有八年了。”

儒荣见她如此诡异笑容,寒意从心底渗出,一时不知所措,好在子规说完后随即挟起一块鹿肉,又蘸些蟹酱,送到他嘴边:“大爷,请用!”

儒荣转而释然,子规低头,便又自饮一杯。

“你慢些喝,一会看醉了,酒喝快了,也伤身子。”儒荣眼光迷离,痴痴望着子规,劝道。

“哪里醉了?只怕大爷倒了,青儿还好好的呢!”子规溜转眼光,笑吟吟的露出一团媚妩,眼光飞快扫过儒荣脸上。

儒荣被她眼神中一闪而光的风情诱惑,加之酒后情热胆壮,这就伸出手去,将子规拉进自己怀中。

子规全无反抗,反倒顺从地软在他胸口,儒荣清晰地感觉到,她火烫到发烧的脸庞,这温度已要将他融化,融化在她的身旁。

多时期盼,一晌温柔,玉漏宵沉,小院夜永。

儒荣慢慢拉开子规身上锦炮,玉色亵衣渐呈眼前,他有些不敢就看,却终于被激情诱惑,眼光移上去,就再不能转开。

子规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死前再虐,她忍了多时,自然也能忍得此刻。

灯光影里,鲛绡帐中,枕上之云鬟斜堕,暗中之芳泽微闻,春融红玉之酥,露渍胭脂之汁。

子规竭力不去想,不想身上这个男人,不想自己所受之苦,因身体上的痛楚,已叫她无力支持,她头上直逼出汗来,身体上却起出微微玉粒,儒荣看见后,又慢慢地,一处处将其抚平,用他的嘴唇,温存,而体贴,他看出她在疼,便有意识地将节奏缓了下来。

他是个君子,唯实太过怜香惜玉,又如此知心会意,事事顺情,子规绝望地想。此时欲望在她身体里燃烧,她不能控制地想要叫出声来。她自觉是被迫,被这男人迫入到这幸福至晕厥的境地,她其实本不愿意,可事实是,现在的她,再不能欺骗自己,至少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这一夜,太过圆满,只因鸳鸯并宿,翡翠双栖,虽是严冬酷寒,甚似三月繁春,玉深玳瑁之床,香暖合欢之枕,锦幔中,但闻切切之私语,yu体纠缠下,只听惜惜然欲醉。

月亮如独眼巨人,高悬于清朗夜空,玉盘饱满,清清冷冷,照尽人世悲欢,看遍喜怒哀乐,总是有离处,便有合,而合过之后,便终究要再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章 香兰水滑洗凝脂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章 香兰水滑洗凝脂

夜深,子规毫无睡意地躺着,身边儒荣沉沉睡得正香,均匀地呼吸声,阵阵扑进子规耳内。

忽然她翻身而起,直视起这男人,眼里的他,在自己身边酣然香甜,如个孩子般没有防备。子规这便想起,伴着自己一路入京的那把小剪刀,此刻正在自己枕下,安然待位。

子规伸手入内,摸出刀来,锋利的尖端,直指向自己男人正在有节奏起伏的胸膛。对方则没有知觉,毫无反应,依旧睡着,半点没察觉出近在身边的威胁。

子规手抖心颤,强撑着坚持片刻,最终还是顺了自己的心,放弃自己的意,复又将剪刀收起。这时她的泪滴下来,心头涌上恨意,不过这恨不只是对他,却也对自己:为什么你要姓安?为什么你偏偏要姓安?!为什么我要遇到你,又偏偏是楚青?

儒荣被突如其来的冰凉水滴惊扰,他竭力睁了睁,只是太困,他在梦中觉得不过是细雨洒面,算了,不作计较,于是轻轻翻了个身,面向子规,又再睡去。

子规慢慢倒下,眼睁睁,继续躺着。

天微微发光时,儒荣便醒了,他向身边看去,子规面朝里,发出均匀而有节奏呼吸声。他很可惜自己看不到她的脸,不过见她睡得正香,又不忍去打扰。

起身后,儒荣悄悄将帷幔放下,走至外间,见杜鹃正外间守着,便命其伺候穿衣,又小声吩咐道:“别吵醒姨娘,叫她多睡会儿。

杜鹃微笑点头,大爷对青姨娘总是万般体贴,她想。

待到他用完早饭,帐中还是不见有任何动静,儒荣更至惋惜,他此刻很想见子规一面,在上朝面圣之前。可是,最终子规还是没有起来,儒荣无奈之下,唯有独自出门。

杜鹃有些看出儒荣心思,可对方吩咐过了,她也不敢忤逆其意,眼巴巴地望着儒荣走了,才回头看了那红顶鸳帐一眼。

不料鲛帐高悬,子规竟然端坐于床边。

“姨娘醒了?真可惜,大爷刚刚才出门去,临走还说想见姨娘一面呢!只是不忍打扰姨娘好梦,要不然,我去外头,叫大爷回转来?”杜鹃见此情形,赶紧对子规解释,便欲追出门去。

“站住!别去!”子规厉声喝止,杜鹃被吓了一跳,只得停下来,又看子规一眼,心想,好好的,又怎么了?

“大爷去上早朝,那时辰都是掐准了的,万万误不得!皇上怪罪下来,你我哪里担当得起?”子规勉强做出笑意,可她自己心里明白,那笑,只怕比哭还要难看。

“总是一会就要回来的,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子规见杜鹃不住观察自己神情,只得再次安慰对方,回被她看得心里发虚,便有意支开她道:“你只顾看我做什么?去,吩咐下去,烧多多的热水来,我要沐浴,对了,多放些干花香瓣。”

杜鹃愣在当地,过会小心地确认道:“姨娘要沐浴?这大冬天的,早晨?”

子规瞪她一眼:“怎么?不行吗?那边屋里,多拢个火盆,多放些水就是了。”

杜鹃不敢再说,只得依令而行。

这边子规褪去身上亵衣,抬腿迈入玫瑰浴水中时,梅姨娘则箭步如飞地向她院里过来了。

杜鹃正替子规送去干净衣物,出来院里,正见梅香一脸阴沉站在棵柏树下,翠儿身后跟着,直冲自己使眼色,杜鹃当下便知,这是来者不善了。

“杜鹃,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莫非大爷走了,你们姨娘也不肯见人么?”梅香酸溜溜地开口了。

“梅姨娘好早?可用过早饭了?”杜鹃不知如何回答梅香的话,只得陪笑着,欲掉转话题。

“还早?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姨娘还在睡着吧?就这么弱不禁风?”梅香说着,怪模怪样地笑起来,见那漆黑画上的两道眉毛,随着话声高高吊起,凶酸之情,溢于言表。

杜鹃脸红起来,她不敢再说话,只怕一时不妨,又招出对方什么高论来。

霜姿适时出来,台阶上高声对杜鹃道:“青姨娘里头叫你呢,姐姐快来!”

杜鹃得此机会,立即转身就走,心里松了口气,看看霜姿脸色,亦是心照不宣。

梅香见两人竟当自己不存在,瞬间走了个干净,心中气极,面色难看,暗中将银牙咬紧,犹如花枝叶下藏刺,这就生出些歹毒之意来。

翠儿久不见梅香开口,又不见有人出来招呼,憨头憨脑就问道:“梅姨娘,咱们是这里站着等,还是回去?看天阴沉沉的,风儿吹得也冷,怕是又要下雪呢!”

梅香回身就是一个暴栗,正正敲在翠儿头顶中央,口中随即便骂道:“打不死你个小冻毛子!怕冷?怕冷只管屋里坐着去!做了奴才,也好意思说出怕冷二个字来?一会儿厨房里送果子来,就不见你怕冷了,怎么不躲进屋里?偏就跑在头里,还说什么怕冷?皮不打烂你的呢!怕冷!”

翠儿被敲了个眼泪汪汪,撇着嘴,不敢哭出声来,梅香狠狠瞪她一眼,正要再说,瘦雪出来,浅笑对梅香道:“梅姨娘,我们姨娘正在梳妆,听见梅姨娘恼了,知道必是等久了,这就请梅姨娘进去说话。”

梅香抬起裙脚就走,边走边有意高声大气地喊道:“真是没了规矩了,一个奴才还这么大体面 ,叫人家听了去,怕不笑脱了牙?”

瘦雪闻言看了梅香一眼,也不说话,梅香不理会,转身对翠儿喝道:“今儿我就给你长长记性,你不许进来,外头站着,也不许用午饭,我倒要看看,是能冻死,还是饿死?”

翠儿听见只得停下来呆站着,正从偏房抬水出来的众婆子看她如此,个个皆目露同情之色。

瘦雪见梅香进屋去了,趁机将翠儿拉进自己屋里去了。

梅香一进屋内便闻见一股异香,再抬眼向内看去,见子规端坐于里屋镜前,长发及地,杜鹃正仔仔细细地梳着。

“妹妹好个如云的黑发!看这乌油油的,杜鹃姑娘手扶着,还及地不止,可真叫姐姐我眼馋呢!”梅香口中称赞,人就走至子规身后,眼光不住瞟着她面前梳妆台上,子规的头面盒。

子规对其意图心知肚明,见其开口,少不得也笑着回道:“姐姐又说笑了,哪里就赶上姐姐了?说起来不该得很,早起沐浴,不想正碰上姐姐过来,青儿因此才有所怠慢,叫姐姐外头等得久了,姐姐莫怪!”

梅香摆摆手,风摆杨柳样扭腰上前来,凑到子规身边正欲开口,忽然噤声,又吸了吸鼻子,哟了一声便道:“这什么香料?倒好闻!淡淡的,若隔得远了,只怕还不得品见。妹妹,这到底是何出自?我从来没闻过这样淡而不绝的香气。”

子规边看杜鹃替自己绾起发髻,边从镜中对梅香道:“也难怪姐姐不知,这是我自己配出来玩的。”

梅香笑了,点头道:“是了,我听姿姨娘说过,咱们大*奶最是调香高手,你伺候过她,想必就受益颇多了。”

杜鹃见梅香有意提及旧事,有些担心地看了子规一眼,子规却毫不在意,见杜鹃已将发髻抿好,便顺手从面前拿起支点翠金珠钗递过去,梅香眼见那金钗上珠子有莲子般大,禁不住就偷偷咽了下口水。

“想不到青儿不过到这里几天,梅姐姐倒知晓青儿之事颇多,有劳梅姐姐挂牵,青儿多多上覆!”子规若无其事地回梅香道,“说起这香料,其实倒与大*奶无关,我自己无事时做出来,打发点子时间罢了,姐姐若喜欢,我包一包送到姐姐就是。”

梅香一听便将身子向后退让过去, 一叠声说不要,又道:“我比不得你,大*奶教唆着,弄些也就罢了。大爷是最不喜欢香呀,料啊的,妹妹难道不知?我没那个胆子,回头大爷来闻听了,必不得欢喜。”

子规听见,特意将身子转过来,盈盈宝靥,巧笑嫣然道:“姐姐可错会妹妹心意了,若起这香,还是大爷先起的意,过后我才调弄了些出来。原来姐姐竟没闻出来?这淡而不绝之味,正是大爷最喜欢的兰花香气呢!”

梅香听这话,心中不免又是醋海翻波,嘴上道:“妹妹如今说什么是什么,大爷要调出来的香?姐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不得不信了。”

子规更笑,和声相慰道:“姐姐不信?其实香别的也罢了,只是其中一味素兰香精最为难得,取之不易,且每年只有春秋二季的杭州才有。我们回来路上,其实已过了获取此物最佳时节,不过大爷特意命人寻去,托了多少人情,好容易最后得了小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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