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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宁娥一言不发,子规揣度其心思,小声道:“大*奶,敢是我们刚才来得不巧了?”
宁娥叹了口气,却不说话。子规也不敢再问,等了片刻,宁娥方才开口:“说起来,也是这封家老四命不好,竟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子规看了她一眼,觉得其话中有话,遂又试探问道:“封家老四,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看刚才那情形,咱家老爷是真不能了。”
宁娥想了想,冷笑了一声,又道:“当然不能,若能,也不得如此。咱家老爷也不是样样都能的。”
子规便再问:“都说那商人是有背景的,到底他是个什么厉害人物?难不成,”说着看了看宁娥的脸“是皇商?”
宁娥更笑,这次是大笑了,却一样寒意重重:“都说是河南来的了,怎么是皇商?算了,你一个丫头,细究这些做什么?日头还早,只怕咱们院里还未安置干净,走,跟我看看兰妹妹去。”
子规心里一沉,河南,对了,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河南,一向都是应王的藩地,安怀阳,竟会顾忌这个最和顺,最没有用的藩王?
宁娥扶着子规,顺着游廊下的台阶,来到玉液池边太湖石假山,二人穿石洞而过,出来后便又是一番天地,但见林木葱翠,繁花灼灼,再上游廊,向北缓行,景地宽阔起来,便见于山坳芳树之间,渐起一片粉墙,各式藤蔓垂挂其上,绿意盈盈,清香阵阵,不是花香,却是草气。
宁娥笑道:“说话就到了,到底兰妹妹这里清雅,虽不见花,亦觉幽娴。”子规上下打量着,也笑道:“大*奶说得是,原来二小姐住在这里,倒是远了些,却也安静。”
宁娥见院门大开,便直入而内,口中轻唤:“兰丫头,几日人影不见,忙什么呢?”
一个身穿紫地石榴纹掐牙比甲,烟色绸裙的丫头从房里出来,开口笑道:“大*奶怎么今日有空来了?这会儿过来,可有口福了。”
宁娥边走边道:“那我可算来着了,槐紫,想是你们小姐又烹香茶了?这回,是什么花窨出来的?”子规也笑着,对槐紫点了点头。
槐紫回道:“我就不说,大*奶猜猜看?”说着又对子规笑笑:“原来是你?我才猛的一看,竟不知是那位姐姐呢。”
子规见她面上全无惊讶之情,便知其早知消息,看来,二小姐住得虽远,心神还是俱在园子中央的,且流言似水,果真是无孔不入。
宜青从屋里打起帘子来,原来其兰秉性脆弱,暑天亦不用竹帘,只用秋香地花果纹夹缬绸,单单挂上,宁娥携着子规,进屋去了。
其兰早已从桌边站起,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身穿月白缎绣蝶鸟纱衫子,羽蓝色金挑线纱裙,窈窈窕窕地,花枝般矗立。
宁娥定下脚来,先不开口,只管细闻,原来屋内氤氲满室,隐馥微涟,只觉有香,却辩不出究竟是何种物件。
宜青移过一个橘红地缂丝兰花纹椅垫,子规遂扶宁娥坐下,宁娥这才开口道:“这味道,有花的清香,亦有茶叶清涩气,花香淡雅,于清中见雅,却也有些清苦气,嗯,我猜,该是蕙兰莲花茶吧?”
其兰笑着转身,从桌上端起个梅子青芭蕉纹壶,又移过一个斗彩灵云纹杯,小小斟了一杯,送至宁娥面前,宁娥接过来,先细品一口,点了点头,遂慢慢饮尽。
子规见了,笑对宜青道:“二小姐原来有这好本事,我竟第一次见到。”
宜青尚未开口,宁娥先道:“你不知道,二小姐最善治花茶,园子里但有花开,陆妈妈都会捡那半含苞者摘下,送到这里来,因此二小姐这里虽不种花,却也整日异香不断的。”
其兰也笑:“半含苞者,香气最全,且木樨,茉莉,玫瑰宝相,蕙兰清莲,栀子木香,白梅红梅,皆可作茶。说起来,也是物尽其用,不白费了那花的意思,再者,整日闷在这屋里做什么呢?我又不爱串门子,也不似大嫂子,爱看个书,写个字什么的,我不过是个懒俗之人,也就做点手脚工夫,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宁娥倾着身子,哎哟一声道:“我的小姐,这事还俗?当是雅中之大雅呢整日与花茶清泉作伴,院内又清幽静人,连我这个整日俗务缠身之人进来,都觉了神清气爽呢”
子规听着二人口不对心的话,又看二人脸上勉勉强强牵起的嘴角,心中鄙夷好笑,不过是打发时间,哪里说得上俗,又哪里能称之为雅?都是逼不得已,于那开不得口的劳什子中,寻些乐趣,作个蒙眼布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章 流水无情草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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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流水无情草自春(二更求首订)
却说宁娥在提瑶院里,正与其兰闲话,其兰早起刚拿出新制得的蕙兰莲花,请宁娥细品,二人嘴上说笑,心里却都是无奈,只得于这细碎琐屑间寻找乐趣,方求得片刻安宁。
其兰将手中斗彩灵云纹杯放下,有意无意地看着宁娥问道:“听说,封家来人了?嫂子知道吗?”
宁娥平静地回望她道:“哦,我才去元平院找芩姑娘说话,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为了他家老四的事来求老爷,只是,老爷也无能为力。”
其兰讶异:“咱家老爷也不能?看来封家真是时运不济。”
宁娥淡淡笑了笑,又道:“咱们别说那些了,子规,才你说,那个看荷花的好地方,叫什么名儿的?”
子规忙回道:“回大*奶,叫碧琼湖。”
宁娥点头,其兰好奇问道:“碧琼湖?是什么地方?看荷花的?”
子规忙笑着回道:“二小姐,碧琼湖是县东头一片藕田,满种了荷花,我未进府里时,爹爹带我去过几回,到盛放时节,就离得老远也能闻见那清香,走近去看,真真是言语形容不出的美景。”
宁娥也笑道:“兰丫头你听听,光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就够馋人了,眼看就到了荷花盛景时,不如咱们也去亲眼见见,也不枉费这丫头这一番好赞,可好?”
其兰还没开口,宜青先乐了:“那真敢情好,咱们这些日子可闷坏了,除了伺候这些花啊茶的,就不见有别的事做,大*奶既有这个主意,就快快行了吧再等下去,天怕就凉了,荷花也要败了。”
宁娥扑哧一声笑,子规便也笑回道:“宜青姐姐当真是性急的,才我也是这样说,大*奶就说我性子糙,看来跟姐姐倒脾气相投呢”
其兰嗔道:“可不是,听见一声出去逛去,就乐得嘴快言轻起来了,真要去了,还不知要现出什么眼来呢”
宜青不好意思,只得轻推了子规一把道:“你这丫头,谁跟你对脾气了?说出来也不害臊。”
众人一笑,宁娥开口替其解围:“宜青说得也是,这些日子闷坏了,好容易家里摆酒,也不得轻松玩乐,罢了,倒是咱们娘们几个自己出去,怕还得些乐子,也不用急,这天才刚初暑,老爷这阵子心情也不大好,待过了这几天,我找个机会说去,只怕芩姑娘也要去。”
其兰脸上坏笑,嘴里说道:“要想轻松赏花,二嫂就最好别去,她那嘴头子一开,清荷玉露都沾上一股子尖酸气,那就什么好景都没了兴致了。”
宁娥绷住脸,看看地下笑成一团的宜青和子规,正气道:“兰丫头又调皮了,说这话什么意思?”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就叫她去,只怕她也没空,二爷正不自在,伍儿又病着,咱们别不知趣,就别去叨扰她了,不过,说还是要给她说一声的,不然显得家里没了这个人似的。”
其兰心里高兴,嘴上正待说话,就听得院里有人高声问道:“大*奶在这里吗?”
子规一听,正是书桐的声音,忙出去站在门口,一见果然是书桐,遂招手笑道:“姐姐来了?大*奶这里跟二小姐说话呢。”
宜青也出来,笑嘻嘻地开口道:“果真是当家的大*奶,就忙成这样?难得来这提瑶院一回,坐下不过一会儿,就寻来了。”
书桐笑着上来,对二人道:“你们倒清闲,倒叫我好找。”
宁娥的声音由屋内传出来:“书桐来了?什么事?”
书桐忙进屋,先见过其兰,方从容对宁娥回道:“回大*奶,才平贵家的来回,说庄上春夏的租子收上来了,已回过老爷,老爷不得空,叫告诉大*奶,将帐目对过,收下便是。还有,吴申家的来说,人牙子已将调好的厨娘送来,就等大*奶过目了,哦,再就是,长安来了,说银子收到了,要面谢大*奶。”
宁娥听了,点头不语,其兰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一堆的事儿,我光听听,头就绕晕了。”
宁娥边起身边开口道:“这有什么,哪天不是这些事?将来你到了人家,只怕也不少。”
其兰脸红,嘴上强辩道:“我只求,也有这么个能理事的大*奶,我只管安心清闲度日便罢了。”
宁娥笑起来:“傻丫头,只怕真到了那时,你就该抱怨了,才你不是也说,无事弄花草,甚是无趣吗?”
其兰无话可答,便起身将宁娥送出门去,宁娥阻道:“你身子弱,就在这里吧,外头热起来了,晒坏了你倒值了许多。”又吩咐宜青:“好好照顾你们小姐,少什么跟我要去,别嫌路远就犯了懒病,小姐是娇客,可不能将就怠慢。”
宜青槐紫忙低头称是,其兰撑手遮日,见宁娥三人出了院门,方回房去。
宁娥扶住书桐,子规身后跟着,三人穿过垂花门,游廊下走着,宁娥忽然问了一句:“是谁送租子来的?是平贵?”
书桐忙回道:“不是,说平贵前日在庄上受了些暑气,就躺倒了起不来,今日是孙四送来的。”
子规听着,不免抬头看了宁娥一眼,书桐眼光扫过,示意其不可,主子心中之意,岂可胡乱揣度?用人之处,更不可妄自乱猜。
宁娥听后面色如常,继续前行,不发一言。
书桐又道:“除了帐目银子,还送了好些瓜果蔬菜,并些活鸡野鸭之类的新鲜活物,我让他们在二门外放着,只等大*奶过目,再送到厨下去。”
宁娥听后,皱起眉头道:“每年不过都是这些东西,罢了,大热的天,回去你对长庆说,让他二门外看过,直接送走便罢,我就不去了。”
书桐忙应了一声,再看宁娥,从提瑶院到拢香院,到底路是远了些,天气又太热,虽是园中清凉,又在游廊下,见她的额头上还是沁出些细微汗珠来。宁娥不耐烦地拽出袖中一方水红色销金提花,绣有五色水草金鱼的罗帕来,用手轻轻按在额角上,口中抱怨道:“出来得急,这大热的天,竟没带柄扇子出来。”
书桐与子规听后,面面相觑,子规心中想了想,突然从自己头上拔下二枚银簪来,又从书桐头上也下二枚来,也不解说一句,拿过宁娥的手中的罗帕,就摆弄起来。
书桐一惊,正要开口,却见子规将罗帕一头系在四根簪子上,将四头并做一头,上面散开,罗帕撑开幅面,绕过簪子上头去,再从另一面散下,又与下头系起,宁娥眼前一亮:一枚银簪子作骨,罗帕作面的小巧精致的扇子,飞快地出现在子规的手上,子规将其扬起来,冲宁娥轻摇了几下,问道:“大*奶,可好?”
宁娥由不得点头,只觉面上微风徐徐,且带有自己的脂粉香气,便开口赞道:“书桐,怪道人都说你心灵手巧的,果不其然,就带个学生,也是如此,若依我说,竟有几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子规忙将手中扇子送至书桐面前,又笑着回道:“大*奶这话说岔了,我不过是跟着书桐姐姐,才得长了几分灵性,要不然,也就是个厨房里的粗使丫头罢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可不懂。”
书桐也笑,却只接过子规的扇子,也不看子规一眼,只对宁娥道:“还是大*奶的眼光好,一眼就看中子规,所以人才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宁娥笑道:“好二个会说话的丫头,你们嘴甜,人也乖巧,行了,我心里都知道。”
子规赶紧退后一步,依旧于书桐身后,跟着宁娥,继续走着。
等到了拢香院,子规果见台阶下站了一堆人,都在等着宁娥回话,宁娥不慌不忙,缓步而入,绮墨早已在门口将帘子打起,待宁娥进屋后,书桐也低头欲入,却冷不丁转头,对身后的子规说道:“你去二门外传个话,才大*奶说的,你也听见了,就照那样,对长庆说就行了。”说着将手中的罗帕扇子解开,将两根簪子重新插进子规的头发时,脸上带笑,口中便道:“到了院里,也用不着这个了,还是带上簪子为好,不然一不留神发髻散了去,可就出了丑了。”
子规忙回道:“姐姐说得是,妹妹年轻见识少,姐姐别跟妹妹一般计较,以后,还望姐姐多多教诲,多多指点才是,姐姐有话,妹妹是绝不敢不从的。”落后一句,低声轻微,却字字打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