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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女子在听到荷嫣的话后,都觉愤愤不平。
午饭早过了时辰。因为莲姨有规定,午后不许休息,若尘只好到茶艺房转转。
屋子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围坐在一块儿嘻嘻笑笑地说着悄悄话。几人时而捂脸娇笑,时而挥拳轻捣对方。
若尘置若未闻的走到自己茶桌前,摆弄起盏杯茶壶,不理会旁人的打闹嬉戏。
那几个女子见若尘进来,互相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位叫倪宛的黄衣女子走到她跟前,问道:“若尘,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你们玩儿吧,我还有事。”若尘抬眼笑了笑说道。
倪宛在身后朝几人摆摆手,那几个女子立即围了上来,拉起若尘坐到最中间的位子上,“来嘛,有东西给你瞧瞧。”
另一名叫萧瞳的对倪宛使使眼色,倪宛点点头,将刚才几人看过的册子递给若尘,道:“就是这个。”
若尘接过,翻开一页,看到书中的图景慌忙又掩上。那图册上画的是一男一女赤身相拥的情景,惊得若尘怔愣了半晌,脸迅速地布满红晕。面色羞赧地说,“我不看了。”将图册丢到倪宛怀里,起身就往屋外疾步走去。
站在院中,若尘的心仍旧狂跳不已,这样生艳露骨的画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微微闭了闭眼,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怎么在这儿站着?还不进去。”
若尘急忙睁眼,见莲姨在跟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俯身道了句‘是’。
莲姨撇了撇嘴不看她,向屋内走去,若尘只得跟在她身后又进了屋。
见莲姨来了,几人慌忙起身,站到跟前用身子挡住倪宛,齐齐脆声道:“莲姨。”
倪宛趁机赶紧将册子藏在袖中,也随众人福下身子。
打眼扫了一圈面色怪异的几人,问道:“鬼鬼祟祟,藏的什么?”
“没,没什么。”几人异口同声回道。依旧躬身垂着头。
莲姨皱皱眉,快步走向倪宛,猛地揪起她的右手,探进宽大的衣袖里三两下抽出了图册。
“混账!”翻开书的内容一看,莲姨‘啪’的将书重重摔在了地上,斥道:“我让你们好好学习讨男人欢心的本事,是要你们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不是叫你们看这些□的□。简直不知所谓,自甘下作!”
几人自知做了错事,吓得跪倒在地上,求饶道:“莲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知道错了。”
“莲姨,这图册不是我们的,您就饶我们这一次吧。”
“说,是谁的!”莲姨气急道。
倪宛跪倒在地上额头已经见汗,怕事情败露,想将此事撇得干净,咬咬牙指了指身后一语未发的若尘,“是她,这图册是她给我们的。”
莲姨犹疑地看向若尘,若尘一怔,意识到倪宛是有意陷害,赶紧垂首淡然地道:“还望莲姨明察,这事儿若尘全然不知。”
看了看倪宛,又看了眼若尘,莲姨心下明了。这倪宛为了撇清责任将事情全推到了若尘身上。既然没有证据证明这东西究竟是谁的,如若倪宛几个众口一词说是若尘的,那自己罚她也不是,这人要是受了半点委屈,她该怎么跟楚云觞交代?可是不罚又难以服众;况且倪宛几个也确实看了这□,理应责罚,倘若只罚她们几人不罚若尘,自然也是万万不可。无奈,此事只好作罢。“这次就算初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谢谢莲姨。”众人欢喜道。齐松了一口气。
莲姨虽不追究了,倪宛和萧瞳几个却不依不饶,狠瞪了若尘一眼。几人都认定是她故意叫了莲姨来,好当中撞破她们的事;另一方面,又恨莲姨明显的偏袒若尘。谁都看得出,倪宛一提这册子是若尘的,莲姨马上变了脸色,这才松口作罢的!
若尘从荷嫣的房里出来。
荷嫣说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亲切,让她到自己屋里聊聊天。刚出门走到檐下的长廊,见花池旁一群女子围在那儿,若尘继续向前走去,直听到其中一位女子的谈话,才止住了脚步。
“谁在这里不希望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为别的,只盼着能过得更好,不再受欺负和侮辱;她楚若尘凭什么一来就受荷姨的赏识,我辛苦练了这么些年,也得不到莲姨和荷姨正眼瞧瞧。”
不想做偷听的小人,若尘转身往另一边绕道而走。
前方屋檐上快速闪过一个人影,若尘顿了顿,抬头望向屋檐,像是期望着什么又走出檐外四下张望,却不见一个人。若尘轻摇摇头,或许是近来没有休息好,眼花了也说不定。
今儿一早,莲姨就说要看荷嫣为她们编排好的新舞,所有的女子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
“咦,我的衣服怎么会成这样?”萧瞳嚷嚷起来。
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女子闻声齐齐围了过去,当看到柜中不知被谁剪成碎片的衣裙,开始窃窃私语道。片刻,几人同时看向正在梳头的若尘。萧瞳气愤地从众人中走过去,狠狠地揪住若尘长发,质问道:“是你做的对吧?你来之前从没有过类似的事发生,可你一来这儿就出了这种事,一定是你做的!”
若尘忍痛使劲儿挣开被萧瞳抓住头发的手,望着她不客气地说:“不是我做的,况且,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
萧瞳不甘心,扬手就要挥若尘一巴掌。但手还在半空,就被若尘紧紧抓地住僵在了那儿。
若尘抓着萧瞳的手臂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一旁,厉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萧瞳没料到若尘会突然用力推自己,身子一栽,倒向了侧旁的桌角。‘砰’的一声,额头被磕破出了血。
若尘见自己出手重伤了萧瞳,本想去扶她,可萧瞳狠盯着她乱骂道:“贱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竟敢出手伤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手因为这句话僵在了半空,顿了顿收了回来。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样的话,曾经的碧瑶好像也喜欢这么辱骂她。在浣衣房隐忍了太多年,不想到了这种地方还要被人冤枉诬陷而继续隐忍,她真的受够了!低声下气、忍气吞声实在是太难。
或许骨子里本就流着高贵不凡的血,因此性格也极易地不甘屈服和不愿软弱,不顾众人鄙夷怨恨的目光,若尘愤然走出了屋子。
萧瞳本想将此事闹大,让楚若尘吃不了兜着走,可萧瞳一提此事,莲姨就说这么点小事她也介意,指责她不懂分寸,没有气量。萧瞳还要告发若尘‘打’她的事,莲姨笑话她自己没本事打得过人家,还反倒先诉起苦来,也好意思。
这样一闹,众人彻底将若尘孤立起来,没有人愿意同她讲话,也没人再给她好脸色。
若尘也不在意,反正她是不属于这儿的,她厌恶这里,憎恨这里,
十五天,到清风坊已经十五天,若尘没有再见过楚云觞。之前在靖王府,楚云觞会每日都派人来看望问候自己,但现在不光见不到楚云觞本人,连问候的人都没有一个。若尘真担心芜烟和竹雨,她们一个虽然聪明但胆子小,一个倒是胆大却做事不经思考。越想越着急,她太想离开这儿了,凭她的武功,要逃出清风坊不是难事。可楚云觞呢?如果自己不遵守承诺就这样回去,他会动怒吗?万一他动怒,惩罚自己和芜烟竹雨,将她们赶出靖王府,又该怎么办?
荷嫣煮着茶,让若尘品尝,略带关心的问道:“萧瞳,是怎么回事儿?”
若尘放下茶杯,回道:“她说是弄坏了她的衣服,可不是我。”
荷嫣笑了笑,说:“我果真没有看错人,你和别的女子是不同的。要是别人,早就在我这儿哭诉起来,嚷着要我替她们做主了。可你不会,温柔又识大体,很懂分寸,最重要的是心性沉稳、冷静,倒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
若尘自幼只听闻风尘女子是下作、放荡、污秽不堪的,所以当被楚云觞带到这儿时,她极度的排斥这里的一切,觉着还不如原来在浣衣房的生活来得好;可如今同荷嫣相处久了,她渐渐发现,风尘女子并不如传言的那般不堪,她们为了生计被迫接客,自己却洁身自好、崇尚高雅;才情好,品行高,个个的谈吐举止决不输于那些大家闺秀和千金贵族。
若尘低头看着煮着茶动作娴熟地荷嫣,抬眸问道:“荷姨,你厌恶现在的生活吗?”
荷嫣拈茶的木匙抖了抖,看向若尘,顿了半晌才说道:“身不由己,不喜欢能怎么样?像我们这样地位身份低下的艺姬,除了认命,还能如何?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允许回头,也无路可回;终身都被烙上了艺姬的印记,是抹不掉的。”
苦涩的笑了笑,接着说:“说实话,这里的生活让我厌恶。男子贪恋女子的美貌,渴望得到女子的身体来发泄满足自己的□,女子被充当玩弄利用的工具,却还得对那些人笑脸相迎,因为,她们必须靠他们才能生存。男人高兴时对你百般宠爱、柔情蜜意,不高兴时便随意打骂,昔日的怜惜、柔情荡然无存。”
说着,荷嫣留下热泪,若尘没有言语,她不知该如何去安慰,递给荷嫣一条手绢。荷嫣摆摆手,又说道:“作为艺姬,最致命的还是万不能付出真心,否则痛苦的只有自己。有钱的愿意赎你,回家后却看也不看你一眼,好一点的只能守活寡,差一点的就为奴为婢受到正室的欺辱;没钱的呢?要么任你寻死觅活不再过问,要么,是想替你赎身也无能为力。”
今日又是排舞的日子,众人都觉得枯燥无比,终日唱跳,没
得消停。
领舞的是若尘,着了件大红莲裳状的衣裙,好似春日里傲然绽放的海棠花,独领风骚。
萧瞳在她跳着,朝旁边的倪宛递了个眼色,倪宛轻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一把黄豆,迅速洒向了若尘跳舞的地方。
瞥见地上的黄豆,若尘缓下了步子依旧跳着,巧妙地避开了。
见此计不成,倪宛瞥了瞥萧瞳,萧瞳脚步一转,璇了个身,顺势推了一把倪宛。力气不大,倪宛却直接扑向前方专心跳舞的若尘,被倪宛这一撞,若尘直接跌到了台下。众人惊呼着,荷嫣和莲姨匆匆跑过去查看。
若尘一手撑地,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身上和脸上没有擦伤,脚踝却红肿得厉害,膝盖处的衣服也渗出血来。
荷嫣扶着她担忧地问道:“若尘,没事吧?”
若尘浅笑着摇摇头道:“荷姨,我没事。”
莲姨立即喊了几个丫头将若尘扶回房间,又叫来大夫替她诊治。大夫说伤的不严重,十天半月就能好,但这期间不能乱动。
之前若尘一直是和其他艺姬同睡一个屋子,但出了萧瞳的事后,莲姨便单独为她找了个房间。
众人刚离开若尘的屋,许久不见的弋阳终于现身了。
向若尘躬身行了个礼,弋阳从上衣掏出一个白色玉磁瓶,放到桌上道:“姑娘,这是活血膏,对脚伤有益。”
“谢谢。”见到若尘还没来得及问他一些事,他已经快速退出房门。若尘挣扎起身追着他出去,只见他已飞身出了院子,哪里还有人影。
回头望着桌上的白瓷瓶,若尘明白了这些日子始终不见楚云觞和弋阳身影的原因。原来,楚云觞早就让弋阳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弋阳才会在自己的脚刚一受伤,就立刻送了药来。那样,自己那天在屋顶所见的身影就不是眼花了。
睡到半夜,若尘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和以往一样,汗水早打湿了被褥和枕头。
摸黑正想下床喝水,窗外一个黑影突然快速地闪过。
“谁,谁在那儿?”若尘半坐在床上只是喊着,因为脚伤没法追出去。
忽的想到今天下午出现的弋阳,若尘反应过来,轻笑了笑。也许是楚云觞故意让他守在外面,怕自己又趁黑偷跑吧。
屋内的人重新睡下了,楚云觞才又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借着月光凝视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儿。
、绝望?重生?
又这样过了五日,若尘每天坚持用了弋阳送来的药后,脚伤好得出奇的快,随意下床走动也不觉得有哪里疼痛或不适。但自从那日见了弋阳后,这人就再没有出现在清风坊。
荷嫣这几日每日都来看望,若尘一个人在屋里也不觉着苦闷无聊。莲姨虽让她好生养着,可若尘反倒以为应该多行走活动活动脚才会好的快。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是她以前在浣衣房学会的,有了病痛,自己越是娇气金贵,伤病越是不容易好,反而受伤后能忍痛继续劳作,还更易复原。
深夜实在难眠,若尘披了件罩衫坐在屋外的石阶上看月亮。譬如青色玉盘的圆月,高悬夜空,照得四周都渐变清明。凉风习习,幽深寂静的院中只有她一人。
“不要。。。。。。”突然一声尖细的惨叫声传来。是女子的叫声,声音不大,虽不至于吵醒其他熟睡的人,但在此时幽静的夜晚,显得清晰刺耳。
若尘讶异地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处,惨叫是从院外发出的。缓缓站起身,摸索着朝院外走去,直来到另一扇院门,喊声却突然消失了。若尘四下望了望,没什么异样,决心不管闲事,免得又涂生是非,转身就往回走。
“啊,不要。。。。。。”女子的叫声又起。
但这一次,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