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个人上了船,船夫摇橹,船只摇摇晃晃地朝对岸行去。
黑衣男子立在船尾,盯着宁晓婵,又是纠结又是欢喜,生怕她不见了似的。宁晓婵也不理会,拉着罗婶子坐在另一头,看着江水缓缓流淌,发起呆来。罗婶子偷偷瞄了一眼那俊朗英伟的男子,又瞄一眼戴着面具的宁晓婵,不敢做声。
片刻后,宁晓婵想起来什么似地,问那罗婶子说:“昨晚上的那人为何来找你?”
罗婶子脸一白,咬着牙关,有些颤抖。宁晓婵觉得自己有些残忍,毕竟人家被强了,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麽。却听罗婶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那是王家村的老汉,与我有恩的,我家那位得病后多得他照顾了些日子,原本以为他是个实心肠的,可谁知道他藏着一肚子坏水,先夫一死,就经常跑到村里来作弄……村里人说他是相中了我,可我不喜欢他,真的……”说着说着,眼眶一红,流下了泪水。
宁晓婵直觉得,到底是弱女子,在这世上讨生活真是不容易,心有戚戚,便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劝了几句。立在船尾的男子默不作声,看着她俩。宁晓婵玩了一会手指,忽然转过头对上他的眼光,说道:“呆子,你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的麽?”
他稍稍一愣,便点了点头。
宁晓婵讽刺地一笑,说:“你要是把七情剑谱弄来给我,我就跟你和好,怎样?”要是得了七情剑谱,献给掌门,令夕仇说不定就不会处罚她,还会将毒经传授于她。她也就有了归处。
但是,让林府的大公子去夺七情剑谱,难度似乎大了些。林府大公子的武功只能勉强算得上高手,跟武林盟主齐乾相比,自然是逊色一些的。
黑衣男子脸色有些僵硬,回道:“可以,但我弄不弄得到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宁晓婵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一本正经地问:“那剑谱本来也是你家的东西,你爹为何要办个鉴宝会把它献出去呢,莫非有什么猫腻?”
黑衣男子皱皱眉头说:“这个,确实有隐情。”他不愿详谈:“爹的事我一向不管。”宁晓婵便哼了一声,心说你还是最怕你那个爹爹,既然怕他为何还背着他跑出来呢,转过去又望着江面。
不一会,小船就到了对岸,那船夫躬身将他们迎到岸上,回头去接别的客人了。
岸上有些僻静,走了几步,宁晓婵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果然,岸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两个壮实的男子,步履轻盈,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拦住他们。这两个男子眼露凶光,身形矫健,显然是练家子。宁晓婵回头用眼神询问黑衣男子,他轻轻摇头。
“谁派来的?”宁晓婵将包袱丢给一旁的罗婶子,准备接招。这两人也不答话,径直上前,迅猛地攻向她,出招一个比一个狠厉,宁晓婵暗道,糟糕。这两人的功夫似乎要比她强些。接了几招,她一个鹞子翻身,退到后面,黑衣男子上前拦住两人,这两人对视一眼,便与他虚晃了几招,仍是攻向了宁晓婵。
是谁要致她于死地?两个刺客都没佩戴刀剑,只是以手脚格斗。宁晓婵忽地想起了那只追踪人用的眉雀,边接招边问道:“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两位为何不点明身份?”这两人一个对付黑衣男子,一个跑来袭击她,宁晓婵手一晃,撒出一包毒粉。攻击她的那个男子立即向后跃去,嘴里发出古怪的咕咕声。
黑衣男子上前挡住另外一个刺客的攻击,将宁晓婵护在身后,自己却暴露在这两个刺客面前。
见这两个刺客用的招式都是速战速决的,宁晓婵便想着拖延时间,说道:“杀了我,五毒门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好歹是天下第一毒门下的首席弟子,二位就不怕引来祸害?”
其中一个刺客停顿了一下,忽然阴阴一笑:“半扇门。”听到这阴测测的话,宁晓婵和身前的黑衣男子俱是一惊。
这时,两个刺客,不,应该说是杀手,而且是江湖第一暗杀组织的杀手,变幻招式快攻了上来。宁晓婵有些不济,全凭黑衣男子在前面挡着,她不知道的是,这回半扇门派来的不是精英杀手,只是普通角色,否则哪能坚持这么久……可应付这普通角色,也够她吃力的了。
罗婶子躲在一边,吓得直抖索。她也不知道跟着宁晓婵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了。不过她不知道,半扇门的杀手向来只取目标人物的命,不会为难旁的没有干系的人。所以,她提着两个包袱,想趁他们不备,偷偷溜走。
却不料,一双白玉般的手,并一把折扇,停在她面前。
来人拦住罗婶子,笑吟吟地说:“别忙着逃,看场好戏不好么?”
罗婶子抬眼一瞧,被这人的容色震慑住了,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一双明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的光,身材挺秀高颀,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来人的笑容里有几分佻达,看得罗婶子这样的中年女子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垂下脑袋,又羞又怕又惊又恼,身子僵硬,不敢动了。可他只是不甚在意地望了罗婶子一眼,便走去宁晓婵那边了。
“林大公子好雅兴啊,陪一个大美人儿在这儿戏耍。”黑衣男子听到这声音突兀地□□来,然后就见一道白影立在眼前,阻开了两个杀手。两个杀手一顿,眼前正是凌鸢阁阁主司徒镜鸢。他摇着折扇,轻笑道:“怎么,听说你们门里闹起内讧,现在奉的是谁的命令啊?”
两个杀手对望了一眼,副门主说了,这次只是个小任务,只要杀了这个五毒门的小姑娘就成。再看司徒镜鸢,他大摇大摆地站在黑衣男子和宁晓婵跟前,显然一副管定闲事的样子。
其中一个杀手说道:“司徒阁主还是不要插手为妙,半扇门取人命,向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司徒镜鸢瞄了一眼宁晓婵说:“你们要对付的是这个小姑娘,我一向惜花怜人,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何况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啊……”
宁晓婵还戴着面具,听了不甚在意,只是心下松了口气,黑衣男子却有些气闷,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调戏之言。
司徒镜鸢又瞄了眼黑衣男子说道:“林公子,我帮你解决这两个腌臜,保住你相好的命,如何?”
这黑衣男子也不回话,望向宁晓婵,眸子里闪烁着久违的深情。宁晓婵心有灵犀地抬眸与他对上,心里一窒,更多的却是苦涩。宁晓婵知道,若要杀她,非得从他的尸体上踏过不可。
司徒镜鸢啧啧两声,不知怎么联想到另外两人,那两人也是在他眼前这般含情脉脉地对视,教人心里十分地憋闷。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找那二人的,不知那两人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千万不要在他赶到之前生米煮成熟饭……
黑衣男子问道:“司徒公子不是回宣城了麽?赶了这么多路到这里,还是歇一阵为好。”言下之意,是要拒绝司徒镜鸢。宣城在青纣国的中原地带,梓州在南方,两地往来,约有十几日脚程,骑马的话三四天可达。司徒镜鸢一路赶来马不停蹄,倒也确实有些疲倦。
两个杀手自觉武功不如鼎鼎大名的凌鸢阁主,但见黑衣男子拒绝了司徒的好意,只身上前,护住宁晓婵,便也不客气地攻了上去。
☆、若水受伤
林府书房,林望岳负着手,站在黄梨木架子旁,看着格子里的一只鎏金古玩花瓶。书案后,管家恭恭敬敬地微微弯着腰,正禀着事。
“那姑娘往西去了,大少爷确实找到了她,老爷请去的人估计也该动手了。”管家的声音清晰而又沉稳。
林望岳冷哼一声,林承略身边有他的眼线,所以他自然知道儿子的一举一动,鉴宝会后林承略就有些不对劲,装作无意,回避着与他见面,后来果真是去找五毒门的那个姑娘了。眉雀追踪人需要一种香粉,叫蝶隐,不知林承略何时将蝶隐撒在了那姑娘身上。知子莫若父,林承略做得隐蔽,却没能逃过林望岳暗地里的手段。
半扇门的人出手,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那姑娘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林望岳满意地对管家点点头说:“你让人好好盯着少爷,等他回来,切不能有所闪失。”
他没料到的是,林承略已经不是多年前被他棒打鸳鸯的那个痴儿了。
司徒镜鸢擦擦了手,将折扇刷地打开,优雅而又悠闲地摇着。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那两个半扇门的中级杀手,他们和林承略缠斗多时,最后被司徒镜鸢寻了个空隙,用手中折扇里隐藏的刀片收割了生命。
眼看着司徒镜鸢一出手,几个回合就将对方杀了,宁晓婵慨叹,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凭什么有的人就能成为天之骄子,而有些人只能一辈子为奴为婢?多年前,林望岳就是用那种怜悯而鄙夷的眼神告诉她,她不过是林府收养的一个小小婢女,无论如何也攀不上林府的少爷,可惜,她没有妥协,就算被逼得跳崖,她的背影依旧是绝然挺直的。
“林公子,看来你爹是不会放过这位姑娘了。”司徒悠悠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黑衣男子——林承略警惕地看了司徒一眼,有些想不通他为何非要出手,便问:“你如何知道这是我爹请来的人?”
“嘻嘻,凌鸢阁想打听点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林承略受了点轻伤,他调息吐纳,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走到司徒镜鸢跟前,抱拳恭敬地行了个礼说:“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只是这半扇门会不会……”
司徒镜鸢摇摇头:“不会了,半扇门的人接任务都是一对一的,当然这回是派了两个人来,他们完不成任务,就算是流标,不会再来找麻烦。”
林承略松了口气,却见宁晓婵神色哀伤,有些木然地看着远处。和他计划中不同的是,宁晓婵似乎少了一些记忆中对他浓得化不开的爱恋,也没了那如花笑靥,原以为她会质问他如何找到她又如何引来了半扇门的杀手,可是,她什么也没问。其实就算司徒镜鸢不出手,他相信自己也能够应付得了那两个杀手。
林承略上前温言道:“晓婵,我再送你一程。”宁晓婵转过眼,面具下的脸上浮出一丝微弱的苦笑。
是的,她不能原谅这个男人,他们注定会纠缠在一起,就算他已经娶了他人作妇,就算他逃不出林府的天罗地网。
与司徒镜鸢作别,宁晓婵继续往西北方向行路,那罗婶子一见他们安全无虞,便跟了上来,宁晓婵也不管她。
再回到这沁香居。成尚英盼了几日,从医馆到沁香居,不知跑了多少趟,终于侯到了妙手圣医,出乎意料,这次的妙手圣医不再是白若水了,而是另外一个男子,真是年轻,比他年轻多了,而且生得十分俊俏,甫一见面,便给他一个下马威。云焕在一旁介绍说成尚英是城中有名的郎中。千心澜坐在花厅里,吃着白若水递给他的樱桃,一双利眼瞟了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成尚英一下,说道:“云公子,你这个朋友是医者麽,医术似乎不怎么样麽?”
成尚英搓了搓交握的双手,有些局促。云焕愣了愣,没接话。倒是白若水边吃着樱桃边嬉笑道:“跟你比起来,他们那点医术自然入不了眼。”
千心澜年少成名,天赋异禀,加上自己格外努力,有些目下无尘。他摇头微叹道:“你没看出来吗,云公子,他连你的病症都没看对,下的药也偏烈,你可是常有晕厥之状?”
云焕心下惊讶,不知这千心澜怎么看出来的,便回道:“偶尔会。”
成尚英原先有些不服气,但被圣医一说,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便问:“那依照圣医所见,如何用药更好?”
千心澜看了眼云焕,云焕眼中冷淡一片,对自己的痼疾毫无兴趣,似乎也不希望他们将话题放在自己身上,便淡淡地回道:“待我诊脉后去开个药方,有几味药很是难寻,恐怕要你费心。”
成尚英正想见识圣医的功夫,忙不迭地回道:“哪里哪里,我的医馆用的药材在这梓州城可是最齐全的了。”
于是给云焕诊脉,千心澜看出云焕有些不情不愿,也不计较。成尚英眼巴巴地在一边候着。片刻工夫,千心澜便诊完了,云焕看向他,果然见千心澜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却也没多说什么,让白若水去取笔墨。
笔墨取来后,刷刷地写了一长串药名,成尚英接过后,扫了一眼,便佩服地五体投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成尚英禁不住叹道。
末了,向千心澜作揖,恳请他收自己为徒。白若水撇嘴嘀咕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着拜小辈为师。
千心澜淡然道,受你一拜,便指点一二吧,收徒弟要见礼,就免了。
成尚英一喜,语气有些颤抖,问他如何看待医道。
千心澜见他确实虔诚,便缓缓说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险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