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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子为何不选,还没有发现中意的麽?”长公主淡淡问道。
“这倒不是,我并非都城中人,以后也不会在这里定居。”
云焕知道长公主有意撮合他和景念初,便想退开几步,回到任天凝身边去。那景念初却有意无意地拦住他,抱怨似地说道:“云哥哥的眼界高,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俗人。”
长公主微微笑了笑说:“兴许是你想错了,这里哪来的俗人啊,我倒觉得你们俩很般配!”说着,示意仆从将盆子端过来,递到云焕面前,让他选枝花。
“不管送不送,这花可是要选一枝的,我吩咐他们按照人数摘的花。”长公主说。
云焕随手取了一朵粉色的月季,长公主接着说道:“月季麽,很好啊,很适合这里的美人儿!”云焕捏着手里的月季花,下意识地又向任天凝看去,任天凝正和月青远两个人围在栏杆边看水里的游鱼。那小侯爷石靖上前挑了一枝紫色的玉兰花。
“这样的大好时节,与相中的友伴相携游湖,真是快意呢!”长公主靠着栏杆,悠悠说道。
景念初看了看云焕手里的月季,见他心不在焉,便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拉回神来,有些害羞地说道:“云哥哥,我也想戴花呢!”
云焕装作不明所以地看了景念初一眼,说:“公主殿下天生丽质。”却转过身朝任天凝走去。景念初被他说得摸不着头脑,还没搞明白那句“天生丽质”是什么意思,就见云焕走到了任天凝跟前,也不待任天凝反应过来,就将那粉红的月季插在她的发髻上。
长公主一怔,景念初似乎是真的受委屈了,站在原地,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她赶忙上前拉住景念初的手说:“小九,你又不缺喜欢你的人,何必执着于一个无心于你的人呢。”
景念初憋住眼泪,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以前云哥哥对我很好,根本不会这样不理不睬。”
“人总是会变的。”长公主握住她的手,放缓语气说道:“以前是多久以前了呀,那时你们还小,根本不懂男女之情,是你自己想多了,小九,你是天潢贵胄,犯不着跟已经是庶民的人计较。”
景念初可怜巴巴地看着长公主说:“姑姑,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后来他不见了,我还是想着他念着他,就等着有一天可以重新相见。可我没想到,再次相会,竟然是这样的光景。他不喜欢我了,也不在乎我了,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叫了……”
“唉,不过是一个舞姬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长公主自语般地低喃道,瞄了一眼不远处戴上花的任天凝,任天凝自然是欢喜非常的,正拉着云焕兴致勃勃地看水里的游鱼。长公主暗叹,不光是小九,那个传言中的天命之女,也对云府的小公子情有独钟啊。
景念初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长公主话里话外对云焕身世的熟悉,正兀自伤心着呢。不知何时,那小侯爷石靖走到她跟前,递上手里的紫玉兰。
“石头?你这是?”景念初抬眼就看到石靖站在她身畔,恰好遮住了外围那些窥探的目光,伸在她面前的手掌心上一朵新鲜娇艳的紫玉兰,而石靖正期待地盯着她。她先是一愣,而后便红着眼眶扭过脸去。
方才确实有些丢脸了。而送花的人又不是她想要的那个。
石靖俊脸微红,他倒是不怕景念初拒绝自己,试过了才知道有没有希望麽,况且,九公主一向温婉大度,应该不会让他当场出丑。毕竟他是钦赐的小侯爷,也是都城四公子之一。
景念初避开他的目光,既不做声,也不接过那朵紫玉兰,看这情形,似乎是委婉地拒绝了。石靖收回手,仍然站在她身侧,略带失望地说道:“这只是微臣的一点小心意,并非真正的媒妁之约,公主殿下大可宽心。”
近处的长公主看到两人之间的僵持,有些不忍,出言劝慰道:“小侯爷是一番诚心,我看,这花与你颇为相称,不如就戴上试试吧!”
景念初回过头,一眼扫过去,就见到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戴上花的少女们个个人比花娇,送了花的男子们欣喜地与自己选中的女伴相携而去。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木冷雁手里也捏着朵美人蕉,只是那花儿还未送出,他在不远处的树底下看着来来往往给他抛媚眼的贵族少女们发愁。
景念初又将目光投向湖边倚着栏杆的云焕,湖上的风吹起了他的乌发,露出俊雅的侧影,他正陪着任天凝,不难看出那眼神里的专注。景念初咬着牙,心有不甘,那情景看着真是刺眼。
石靖见状,知道九公主似乎对那个云公子有些迷恋,他对九公主小时候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只是迷惑,这两个人何时有了交集,九公主不是一直养在深闺的麽。
就在石靖迷惑时,长公主摆手让他过去,不失亲切地问道:“今日来这园子的小姐里,不乏有名的才女美人,小侯爷青年才俊,不知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一听这话便是明知故问的,石靖端端正正地站在一旁,回道:“不瞒殿下,我属意九公主,只是她……”
长公主满意地笑道:“你倒是坦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麽?”
石靖点点头,轻轻靠在栏杆上,一袭靛蓝色绣暗纹的长袍,乌发玉冠,身姿颀秀,很有京城贵族的风范。连看惯了俊男美女的长公主也不由得暗赞。
“九公主似乎有心事。”石靖忽然开口道:“方才是我疏忽了。”
“你不怪她麽?”长公主问:“是她婉拒在先,以你的条件,并不算高攀。”
“九公主和那些人不一样。”石靖目视前方,似乎在回忆什么,语气诚恳地回道:“在宫里长大的人很少有她那样干净的眼睛,就算藏了很多心思,她也习惯了防守,而非去刺伤别人。其实,被她拒绝也是情理之中。有时候看上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她给你留下了很多东西,让你忘不掉,无法忘怀罢了。”
长公主一怔,说道:“你倒是看得透彻。”想了想又说:“你会等她麽?”
石靖依旧是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会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愿你能等到那一天。”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今天叹气的次数有些多了,果然是男女情事最为累人麽。
石靖正打算离开,就听长公主在他身后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小九为什么会对云公子存有那般心思?”
他转过头,有些惊讶:“这……”
长公主嘴角浮上一抹淡然的笑意:“算了,往事如烟。诚如你所说,只是无法忘怀罢了。”
在长公主的挽留下,月青远带着任天凝他们去兰苑里用了顿午膳,那几个皇子也接到了长公主的邀请,所以众人又碰了个面。偏厅里,两排座位上坐满了非尊即贵的客人,桌上放着点心和精心烹制的菜肴。任天凝刚刚迈步进了厅里,见到那阵势,就打了退堂鼓,想溜走。月青远拉住她说,怕什么,在座的人都见过了。
那四皇子坐在长公主的右手边,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身后还立着个专门服侍他的侍女。一见到任天凝进来,他便起身亲自迎她入座,座位就在自己身边。任天凝瞄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要坐在后面。
长公主本来也想请任天凝坐得离自己近些,正好谈谈天,她对慰雪山庄也是很感兴趣的。却见任天凝脸上覆着一层冰霜之色,语气冷冰冰的,并不领情,这长公主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那绿裙少女就自个拉着月青远和云焕坐到后头去了。
四皇子笑着打了个圆场说:“任小姐到底是脸皮薄,不喜欢人多热闹。”可惜,任天凝理也不理他。
长公主摇摇头,正要吩咐开席,左手边的景念初漫不经心地说道:“粗野丫头,不懂规矩。”
长公主看了自家侄女一眼,就见她螓首微垂,神色内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顿饭吃得极慢,大概进行到一个多时辰,任天凝就捱不住了,示意月青远去跟长公主道别。月青远犯难了,这座上多的是皇亲国戚,大家喜欢谈天说地,聊得高兴,自己冷不防地去告辞,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任天凝推了推她说,大嫂啊,你看他们,都是在显摆而已,我们干嘛要陪着他们无聊。
月青远无奈,硬着头皮上前跟长公主说了一声,长公主倒是通情达理,笑着应了。
等月青远回来,任天凝拉起云焕就往厅外走了。
景念初望着云焕的背影,若有所思。长公主见她发呆,便咳了一声,景念初回过神来,低声问道:“姑姑,那任小姐果真是相士说的皇后之命?”
长公主楞了一愣,严肃地说道:“这话可不能在人前说,小九,让你母后知道又要关你禁闭了!”
景念初皱了皱眉说:“我才不怕呢。不过,我觉得那任小姐也没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到底是武林人士,有一股江湖气,我哥他……”她凑到长公主耳边低声说道:“哥哥最近心情很好,好像说要筹备婚事,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呢?”
长公主不动声色地抬眼瞧了瞧景念初,就觉得景念初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神情有几分单纯,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比起皇后的精明来,倒是大为不同。
长公主看了看座上的四皇子、七皇子等人,那些皇子各怀心思,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私底下都在招兵买马,招揽人心。她附在景念初耳边开玩笑似地说:“你哥哥大婚的消息瞒得倒紧啊,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去吃喜酒!”
景念初坐回位置上,亲昵地回道:“好啊!”
午后,任天凝和云焕到山窝的花田里赏景,碰巧,月青远路上遇到几个相识的贵妇,被那些贵妇人好说歹说地拉走了。云焕因为服了药,头也没那么晕了,便跟着任天凝在花田的田埂上兴致勃勃地走着。
走到一处僻静的花田旁,就见田埂边有一间简单的小屋子,任天凝拉着云焕在屋前歇脚。
晒着暖洋洋的日光,云焕坐在木椅上,闭眼小憩一会儿,睁开眼后,就发现任天凝不知上哪儿去了。他四处找了找,满眼都是开得红灿灿的花儿,并没有那个熟悉的绿色身影。
云焕也不敢走远了,就回到木屋前等着。四周也没什么人,风吹动花瓣的声响听起来格外寂静。
他忽然觉得背脊发凉,回过头,果然,小屋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门口站在一个打扮普通、表情诡异的老头,老头正盯着自己。。
云焕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既不害怕,也不紧张,迎着那老头狠厉的目光,站着不动,衣衫随风轻轻扬起。
“找谁呢?这里可没有别的人。”老头的声音听起来粗哑难听。
云焕脸色一冷,说:“皇后娘娘派你来的?”
“哈!那个无知妇人?”老头有些不屑,手移到了身前,云焕就看到他的衣袖下露出一只铁钩的假手。
那只假手看起来很是渗人,云焕移开目光,说:“既然不是,你与我何干?”
老头嘿嘿笑起来,说:“你是任小姐的心上人?”
云焕小心地向后退了一步说:“与你无关。”他的余光里,仍旧是一片寂静的花海。眼前这个诡异的的老头显然是趁着任天凝离开的空档出现的,他倒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任小姐一会儿才回来。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放心,不会对你们不利。”
云焕摇摇头,说:“我没什么可交易的。”
“嘿嘿,那倒不一定。你先看看这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看样子像装书信的竹筒,他将那竹筒模样的东西放在手里拈了拈,说:“里面有你云府当年叛通敌国的书信。是原物,不是伪造。”
出乎意料的是,云焕一点也不惊讶,冷冷地看着老头,桃花眼里一片淡然,瞄也不瞄那竹筒,老头暗自惊疑,将竹筒收回怀里,说:“小公子,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很多次都是有人暗中助你,才会逢凶化吉。怎么,你不想查明当年的事实真相?不想让那些胡作非为的人受到惩罚?”
云焕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波澜,手握得紧紧的。
“你从何处得知这些?莫非你也参与了当年那些事?”
“看来你也并非无动于衷麽。说起来,你爹为官清正,咱们都心知肚明的。可惜就是迂腐了些,不懂得迂回,以卵击石,才会一败涂地。”老头摇头轻笑,脸上布满的菊花状皱纹堆到一起,看起来分外可怖。
“斯人已逝,你这么说似乎有些大不敬吧。”
“呵,不替你父亲冤屈麽?你还真是个不孝子,不知道那任小姐看上你哪里了,就一张脸好看些。这几年光顾着自己的安危,连深仇大恨也不管了?你要是早点和我们合作,就不会这样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云焕冷笑了一声,说:“那又如何?总比被你们利用好。”
“都说了是交易。只要你帮我们这回,你云府当年蒙受的冤屈就能大白天下。”
“如果我不愿意呢?”
“嘿嘿,你觉得你逃得走麽?”
任天凝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云焕站在木椅旁,抬眼望着午后蔚蓝的天空,从她的角度看去,他那双桃花眼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