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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煜非摇摇头,将船划到一处空的水面上,问:“你这么晕,吃得下东西麽?”
“吃东西?”任天凝不解,“就在船上吗?”
“当然!”景煜非指了指那些在做饭的船家,说:“味道不错的!跟你方才说的可不一样,这才是真的好味道啊……”说着,他使劲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
任天凝知道他提及的是方才那句“很有味道”,忽然觉得逗逗他也挺有意思的,就装作不解道:“这不是鱼的味道麽?香麽?应该是腥气吧!”
“你鼻子坏了。”景煜非说得很肯定,“等着,我去买些东西来。”
任天凝点点头,自觉地从怀里掏出些银钱,递过去,景煜非这下显得非常满意,拍了拍她的肩说:“孺子可教!”
“呵!”任天凝无奈,“小心点。”
“你这是不是违心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
“算了!”景煜非轻轻地摆了摆手,跳到邻近的小船上,用熟练的暹罗话跟那船家讲着什么。
任天凝瞧得仔细,就发现景煜非的动作轻稳有力,那一跳,船身只是稍稍晃了晃,很快就被他稳住了。她继续托着下巴,瞄着这个集市里别样的万家灯火。
景煜非回来后,带了两盆吃食,他拿了一盆给任天凝,自己端了一盆,用木勺子舀起吃食,呼呼地吃起来。
任天凝闻了闻,的确很香,上面是条炸鱼干,下面是浸了汁的炒米饭,她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就依样拿起勺子,吃了几口。
“怎么样,味道如何?”景煜非抬起头,嘴里嚼着米饭,问道。
“额,这米炒得很脆。”任天凝第一次吃这种异族的东西,还是有些新奇的。
景煜非盯着她看了几眼,就觉得她很放松,淡定自若,和自己在一起竟然一点儿也不拘谨,他的眼中便多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呆会,带你去买这里特产的水果。”景煜非说。
任天凝听了,微微有些好奇,她一向喜欢吃水果,在蔚雪山庄的时候南北水果吃了个遍,也不知道这暹罗小城的水果怎么样。
等她见到了所谓的特产水果,一闻气味,脸色便立时有些扭曲。卖榴莲的小船上堆满了这种长着刺、大块头的水果,浓浓的臭味扑面而来,任天凝捂住鼻子,看向景煜非。景煜非已经转过脸,正在偷笑。
任天凝暗自磨牙,这家伙是故意的吧!特地挑了这只装满榴莲的小船。
景煜非问了价钱,就想买一只,任天凝说:“要买你买,我可不吃这东西。”
“只是闻着臭而已,味道很好的。”
“真的麽?”
“当然,看东西不能光看表面,这种榴莲是暹罗最有名的特产,盛名在外,怎么可能难吃?”
见景煜非说得一本正经,任天凝便有些将信将疑,掏出钱,买了一只榴莲。景煜非请那船家将买好的榴莲剖开,将果肉取出来,先递到任天凝面前,让她尝一尝。
任天凝咬了一口,果肉含在嘴里,既不吞下去,也不吐出来,眼睛半眯着,那神情,别提有多怪了。景煜非又转过脸,偷偷笑起来。
那船家好心好意地说道:“我这儿的榴莲是最好吃的。吃不惯的人可能觉得有味道,但吃惯了就会爱上这种滋味。这种水果大补的!”
任天凝可不管船家嘴里嚷嚷什么,她现在只想把果肉吐出来,用清水好好地漱口,祛除那种难闻的气味。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再怎么豪放,也不好意思一口气吐掉被他们当做至宝的榴莲肉。
再看景煜非,已经大口大口地咬着果肉,赞道:“不错,不错!”
任天凝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那果肉吞下,然后坚决地将递到她眼前的半只榴莲推开了,景煜非明知故问地说道:“不好吃麽,第一次都会这样!”
见他吃得爽快,任天凝皱皱眉头,暗道,怪人啊!
这时,卖榴莲的船家忽然跳脚叫了起来,叽里咕噜的,任天凝也不知道他在嚷什么。景煜非扔了果皮,抹了抹藏在胡子里面的嘴,说:“有人来收保护费了!”
转过头一看,就见中间的水路上驶来一座船,那船有些大,可容二三十人,船上站着一排粗壮的汉子,个个凶神恶煞,手里举着刀器。
那些汉子边开船,边向两边的船家伸手要保护费,景煜非有些疑惑,自语道:“不是都赶走了麽?”那卖榴莲的船家就告诉景煜非说,那些人不知找了什么靠山,又回来了!前两天就开始在水上横行。
任天凝看了看那些汉子,问:“怎么回事?官府的人不来管管吗?”
景煜非一脸凝重,淡定地回道:“都是些亡命之徒,喜欢聚在一起打家劫舍,官府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他们一世。”
“那你准备怎么办?”任天凝想知道他的想法。
景煜非没有回话,在他们前方,那艘大船已经停在水上,因为集市里船只拥挤,他们的大船开不进来。一些汉子拖出两只小船,放入水中,然后跳到那小船上,撑起小船,在集市中间的水路上行驶。
货船上多的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可这些男人都不敢出声,见那些凶恶的汉子伸手要钱,都乖乖地顺从了。景煜非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声。循声望去,原来是不远处的一只小船上,一个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那小孩见到陌生的恶汉们跨上自家的小船要钱,吓得大哭起来,那妇人紧紧抱住他,急得也掉起眼泪来。
就见一个恶汉从那妇人怀里抢过孩子,一把扔进河里,扑通一声,那孩子入了水,就往下沉。不过,那孩子是在水上长大的,倒是会凫水,很快就冒出个头来,可是一只大脚突然踩到了他的头顶,将他往水里压。
任天凝看着不远处那一幕,忽然有些心寒,周围的邻居只是观望,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
“他们讨生活也不容易,谁敢冒着丢脑袋的风险去管闲事呢!”景煜非好像知道她的心思,解释了一句。
那妇人大哭着冲上去,想救起自己的孩子,可旁边的恶汉们按住了她。她穿的是一件薄纱,身材窈窕,胸部丰满,五官有几分精致,在灯火照耀下,她脸上的泪水肆虐,更添了楚楚可怜的风姿。那几个恶汉看得心里痒痒,就将她压在船上,欲行禽兽之事。
任天凝暗中伸出手,正要动,景煜非一把按住她,说:“人多,会伤及无辜。”
“我自有分寸,放心!”
两个恶汉压住了那个挣扎不已的妇人,一个恶汉在水边踩那小孩,还有一个,站在旁边观看。
停在水上的船只密密麻麻的,不少人都站在船上,飞刀一闪,准确无误地从人群中穿过!压在妇人身上的那个汉子就觉得额头一疼,一柄飞刀不知何时扎在他额上。他睁大了眼,吃惊地瞪着前方,身下的妇人一个挣扎,将他推开了,然后就听见旁边的人大叫“死人了”,那妇人吓得往船舱里躲。
剩下的几个汉子一时有些慌张,但是恶从胆边生,他们往四周看了看,只有一群畏畏缩缩的船家,也不知是谁出的手。许久没有动静,恶汉们个个都重新胆大起来,一个汉子将那妇人从船舱里拖出来,准备将她带回大船。而这时,景煜非已经撑起长篙,向那只大船靠近。
“你先去救那孩子!”景煜非对旁边的女子吩咐道,“然后到大船上跟我会合。”
“你一个人?”任天凝不愿意了,“我要保护你的安全的。”
“让你去就去!”景煜非脸色凝重,语气严厉:“不然别跟着我了。”
任天凝撇撇嘴,转过身,寻了个空隙,足尖一点,就向不远处跃去。那些船家就觉得身边风声乍起,一个人影飞快地掠过,他们惊讶地瞪大眼,看着一个黑衣女子从水面上飞过去,像一只轻巧的鱼鸟。
那恶汉还在兴致勃勃地踩着孩子冒在水面上的头,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飘到他所在的小船上,扑扑两下响动,他动弹不了了。原来是任天凝点了他的穴,又将他扔进水里,然后将孩子拉上水来。任天凝指了指那在水里直直往下沉的恶汉,朝小孩比了个手势,小孩子惊魂甫定,一屁股坐回船上,抬起头,一见是个漂亮的大姐姐救了自己,便有些回过神来,对任天凝露出笑脸。
船上,另外两个恶汉不声不响地往后退,打算逃跑。任天凝回过头,手里银光一闪,就见那两个恶汉悄无声息地倒下去了。一旁的小孩惊讶地看着,抬头用暹罗语说:“姐姐,他们怎么了?”
任天凝也不知道他问什么,只是朝他摆出一副胜利的笑脸,那孩子也高兴地拍起了手。附近货船上的船家个个瞪大了眼,鸦雀无声。在他们眼里,这些恶汉都是不要命的,谁敢对他们动手啊?
不远处传来扑通扑通的声响,是几个恶汉被打落到水里去了。任天凝连忙安顿好那孩子,起身跃向那艘停在水路中央的大船。
景煜非手持一根竹篙,挺着腰板,威风凛凛地站在船上,长长的胡子和破旧的衣袍随风飘舞,恶汉们都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任天凝到了船上,就见到这样一幅情景,那些恶汉拼命扭着身子往船舱里挤,而景煜非用竹篙狠狠地打他们露在外头的屁股。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啊!”任天凝晃悠到他身边,说道。那些恶汉显然是被他打怕了,一个个捂着屁股哭爹喊娘。
“带头的,我杀了。”景煜非却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有些郑重地回道。
“杀得好啊,这些人渣该死。”任天凝轻描淡写地说道,“可惜,杀不尽。”
“感觉还不坏。”景煜非很平静,目中却露着凶光,打了那些恶汉一顿,便收回手,任他们躲在船舱里。任天凝隐隐觉得他看起来有了白马将军的威严,不声不响,却能震慑住一般的人。
景煜非用暹罗话和那些恶汉交涉了一会儿,直到那些恶汉答应他自去官府领罪,他才同意放他们一马。那些恶汉从船舱里钻出来,一个个发着抖排成一排站在景煜非跟前,景煜非一个个看过去,眼神漠然,笑得有些冷:“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当年我在马上征战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偷鸡摸狗,告诉你们,这里有我罩着,谁也不许来捣乱,乖乖去官府吃顿牢饭,出来后好好做人吧!”
恶汉们点头哈腰地开船走了,任天凝和景煜非也回到了小船上。
“你刚刚看起来很凶!”任天凝说,“这样有用麽?他们虽然怕你,但是你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样子他们很可能会再犯,只要逮着机会。”
“我觉得,他们会把遭过的罪算在那些无辜的船商身上,如此一来,我们出手只能算是逞一时之能,等他们出狱,那些船商又会成为受害者,说不定更加倒霉。”
“打是打不怕的,这里的官府没什么用处,你我也只能救一时之急。”
“嗯,那你有什么打算?”任天凝看着他。
“能怎么样,就这么办呗!先吓住他们!”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里可不归你管啊!”任天凝急忙说,“还有一个更大的真正属于你的国家等着你去救赎呢!你为什么要把精力浪费在这个异国的土地上……”
“有没有人说过,”景煜非撑着竹篙,打断她,“你很啰嗦!”
☆、危机重重
第三十二章危机重重
小城西街某处,一个黑衣少女站在墙根的阴影里纳凉。她看了看高悬在城市上空的日头,倚靠在墙上,微微叹了口气,那个叫景煜非的家伙真是不开窍,她已经等了整整七天了,每天就陪着那人四处玩闹,不是赌钱打架,就是游水喝酒,当然,偶尔也会去教那些庙里的孤儿一些防身术。
景煜非从阁楼上慢吞吞地走下来,果然,就见熟悉的黑影一闪,那少女又像粘人的虫子一样粘了上来。这些天,城里认识他的那些居民都在私底下传着,说有女人倒追上门,说他艳福不浅,连庙里的僧人都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打算成家立业了。景煜非望天,左眼皮忽然突突地跳了两下。
不好,今天必有灾祸!
“这地方,也亏你住了这么久。”任天凝上前说道,“又闷又热,房子又破。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景煜非无奈地摊开手说:“没钱的麽,不然也住好房子了。不如你给点钱我花花?”
“你是那种会接受别人施舍的人麽?八殿下?”任天凝怀疑道。
“好了,就你大道理多。别叫我殿下!”景煜非转过身,朝东大街走去。
“那,景煜非?”任天凝跟在身后,看到他闹别扭,不由得心情大好。景煜非回头瞪了她一眼,说:“更不许叫那个名字!”
“咦?”任天凝作出疑惑的样子,“我听说你的名字是莲妃给你取的,你不会数典忘祖了吧?连自己娘亲取的名字都不用。”
“你知道什么,旁听途说的东西也信。我讨厌那个名字,明白麽?”景煜非停下步子,回过头嚷道。
任天凝跟在他身旁,试探道:“你是不是对皇上有什么误解,他一直以你为荣啊,这次任务,就是他亲自找我来的!”
景煜非瞥了她一眼,忽然就说:“这么多年了,他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解释的?”
任天凝微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