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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心澜摇头,说:“你别急。再急,人也都这样了。我们先把云公子带回山庄安排妥当。”
“先就这样吧!”白若水附和道,“你看,我和小澜子买了一对鹦鹉和一只小花狗!我扶云公子回去,你帮我拿着鸟。”任天凝无语,抬头看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小舅舅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任天凝提着鸟笼子,跟在他们后面,白若水牵来马,将云焕扶到马上去。几个人就这样急匆匆地回了山庄。
将云焕安顿在飞雪楼旁边的小院子里,千心澜细细地给他看诊,白若水打发任天凝亲自去药房取药。等任天凝出了房门,千心澜放下手,叹息道:“要不要告诉天凝?”
白若水一惊,跳起来说:“原来你是做做样子的啊,云公子真的没救了?这下,侄女该伤心死了。不行啊,你得帮帮他们。小澜子?”
千心澜恼火地瞪了白若水一眼,也不理他,取出一套针,在云焕的几个穴位上扎了。
“云公子似乎是心绪不宁,本来就身患痼疾,加上……加上他身体里的东西,这一趟能不能醒过来都难说了。我也是先保住他的一口气,待他服了药,再看看情况。”
“唉!命运多舛!”白若水跑到鸟笼子前面逗着鹦鹉,“到了咱们山庄,云公子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这可说不定,你又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千心澜扎了会儿针,发现云焕的气色有逐渐转好的迹象,他暗自惊疑,还真被白若水给说中了。
按照千心澜的吩咐,任天凝亲自煎药,端去给云焕喝,还细心地给他擦脸,一连三天,都像个称职的丫鬟一样服侍在云焕床边。这天,她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隔壁院子里。小红拖住她,怨道:“小姐啊,那些事不需要你亲力亲为的。你养着我们干啥呀?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汇报给夫人,到时候夫人就该来问责了。”
任天凝无奈地拍了拍小红说:“不是这回事。你不懂的。”她抬脚迈出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晨起练功回来的林落薇。林落薇自然是听说了云焕的事,她拉住任天凝问:“云公子还好吗?”
“唉!就那样呗,还没醒!”任天凝有些无精打采的。
“你又去照看他?庄主和夫人知道了麽?”
“不知道吧,我没告诉他们。我先走了!”
看着任天凝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落薇嘀咕了一句:“以前也没瞧出有什么病兆啊!”
小红凑上前问:“林姑娘,你上次说的很好看的公子就是他吗?”
林落薇点点头,小红嘟起嘴不满道:“怎么会这样,长得跟个姑娘家似的,还是个药罐子!我们家小姐千挑万选就选出这么个病怏怏的小公子来麽?”
“云公子……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他大概是受过重伤,落下了病根,不然也是很健康的。”
“哼,难怪夫人会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小红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叨咕道,“依我看,还是齐公子好,又会武功又体贴人,我们山庄的人都喜欢他。什么时候要是小姐转性就好了。”
林落薇坐在书案边沉默不语,这几天她每天都会去红叶阁外面等齐乾,齐乾早上有练功的习惯,她说了要陪他,自然会去。齐乾没有拒绝她,但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冷冷淡淡,彬彬有礼,教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这是千心澜第四次坐在床上给云焕诊脉了,脉象一如既往地微弱。任天凝每天都要派人去把他叫来,其实他已经开出了方子,只需按照方子抓药煎药,再给云焕服下即可。至于,会不会有起色,只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白若水一只手提着鸟笼子,一只手抱着花斑小狗,脚边还蹲在那只松狮花花。花花是任天凝从蒙阴城带回来的,现在已经快长到他们的膝盖处了。
任天凝摸了摸花花的脑袋,对白若水说:“我去煎药,你们守在这儿,等我回来再走,行不行?”
“你忙去吧!”白若水点头,“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
待任天凝一走,千心澜坐到椅子上喝茶,说:“别夸下海口,到底能不能醒还是个未知数。”
“她都守了三天了。不对,这是第四天!”白若水将花斑小狗放到花花面前,两只狗互相闻了闻,大概是对彼此不感兴趣,都哼哧着看白若水。白若水拍了拍花花,对千心澜说:“你快告诉我,云公子身体里到底有什么!”
“告诉你,你会四处宣扬,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怎么办。”
“啊?我哪会!你说嘛!”白若水丢下鸟笼子,撒娇似地凑到千心澜跟前,“小澜子,你最好了!告诉我嘛!”
千心澜摸了摸手臂,看到一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他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偏偏这个混世魔王自己却是毫不在意。他摇了摇头说:“不能告诉你!”
“早晚会知道,不如现在就说!”白若水双手叉腰,俊眉一挑,“难道你不知道秘密埋藏久了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麽?”
“有什么区别?秘密还是秘密。”
“不对吧,云公子已经危在旦夕了,你若是死守着秘密不说,就是草菅人命。所谓的秘密,就成了毫无意义的一面之词。到时候,天凝会不会怪你,可不好说哦!”
“你,狡辩!”千心澜被“秘密”两个字弄得心烦,冷声回道,“其实事情很简单,云公子身上被人下了一种奇怪的蛊,这种蛊非常罕见,就连南疆最厉害的苗女也不一定能做出来。”
“蛊?”白若水张大了嘴巴,傻愣愣的,“他的仇家咋这么多?”
“我怎么知道!”千心澜继续说道,“这种蛊叫相思引,平时不会发作,一旦动情,动了相思之心,被下蛊的那个人就会痛不欲生。所以……”他看了看白若水,白若水示意他说下去,“中了蛊的人是不能动情的。我看过了,云焕身上的相思引已经埋伏了十几年,上次我们在梓州见到他时,蛊已经有了发作的迹象。现在,唉!”
白若水扯了扯千心澜,弱弱地问道:“那云公子对我侄女是真心的咯?否则怎么会发作?”
千心澜摇头说:“一开始是的,可是,后来,云公子应该是很克制自己的感情,并没有投入太多,否则早就痛死了。我觉得,他并没有像表面上那样喜欢天凝。所以,我为天凝可惜!”
此刻,门外的任天凝脸色苍白、眼神发愣,不过,手中的药碗还是端得平平稳稳的。她听到了,什么都听到了,原来,云焕中的是相思引,原来,他并不能像正常的男子那样动情动心。那么,他们之间的种种,又算什么?
任天凝悄悄地躲在门边,听到千心澜说:“相思引一旦发作,会渐渐消去中蛊之人心中的情爱之念,最后,中蛊之人会心如止水地死去。所以,这种蛊在古书上被称作是神之眼。神的眼里无情无爱,万物大同。”
听到这里,她缓缓地推开门。千心澜转脸一看,门外,那沐浴着秋日阳光的少女,此时是多么绝望和平静呵!
千心澜变了脸色,不再镇定,他说:“天凝,你无须担心,我会找出法子救活云公子的。”
白若水搂着两只小狗,担忧地看了看侄女,也劝道:“不就是相思引麽,既然小澜子知道这个东西,就一定会找到法子解蛊。”
任天凝走到床边,抬手试了试云焕额上的温度:“有点发烫。”
“……喝了药就会好。”千心澜起身,从她手中拿过药,扶起云焕,给云焕服下。
“他还能活多久?”
“别这么说……”
“不,我都知道。”任天凝在床边坐下,样子有点傻傻的,眼中很迷茫,“你不会撒谎!”
“额,难说!”千心澜掏出帕子给云焕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云公子吉人天相,说不定能捱上一段日子。”
“你会找解药的,是不是?”
“自当尽力而为。”
“万一救不了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任天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专注地看着云焕。云焕平静地躺在那儿,不知为何,任天凝觉得他眉目之间有一股莫名的黯淡气息,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放弃了挣扎,放任自己沉下去那样。
她俯身靠在云焕的脸颊旁,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一定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千心澜拉起白若水就要离开,白若水抱起狗,将鸟笼子塞进千心澜手里,闷声不响地走出去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走到外面,千心澜抬头望天,有些伤感。
“其实你应该早点说。”白若水一脸郑重,“我侄女是个很坚强很有主见的人,她不会因为云公子中了相思引就轻易地失去方向,她会努力想办法和云公子一起渡过难关。就算最后失败了,她也会洒脱地面对一切。要么,守着云公子一辈子,要么,就重新开始。云公子的确不一定是全心全意的,但我们能看得出,他对天凝终归是存了些心思,这点不可否认。他和天凝很有缘分,我们应该给他机会,给他幸福的权利。”
千心澜愣了片刻,发现白若水突然正经起来了,又觉得白若水说得很有道理。他叹道:“是我糊涂了。”
白若水伸手弹了弹花花的脑壳,幽幽说道:“也许我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路口,可是,你却是我守望的全部。明白麽,小澜子?”
也许,我只是你人生的一个路口,可你却是我守望的全部。
红叶阁里,一个仆人送来一柄新出炉的宝剑,齐乾拿在手里,品鉴了一番,觉得不错,就收下了。那仆人告诉齐乾,剑是二公子亲自督造的,加入玄铁精心打造而成,剑的名字麽,要齐乾自己取。齐乾看着轻薄的剑身,想起那个嘴巴又快又毒的二公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二公子莫名其妙地给自己送剑,安了什么心?
他昨天忍不住去了飞雪楼,被那个叫小红的侍女带到飞雪楼隔壁的院子里,见到了任天凝的心上人。那个年轻男子正在昏迷不醒当中,看起来苍白而孱弱。他不明白,任天凝为何会看上那种人,虽然那人长得不错,但齐乾不认为皮相是一个人看上另外一个人的全部原因。
所以,他觉得那个年轻公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磨了些墨汁,提笔写了封简短的信,信写完,白筱柔也来了。
“乾儿,最近住得可好?”白筱柔人未到声先到。
“伯母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这是白筱柔第一次到红叶阁来。齐乾起身,走到外室的门边,朝白筱柔恭敬地行了个礼。白筱柔让仆人端了一盆螃蟹进来,说:“这是南方湖里产的秋蟹,膏肥肉嫩,这时节吃着正合适。前两天,我们庄里的李大娘去店里订了几筐。我想着,你是南方人,估计也会吃这玩意儿,就送了些过来。”
仆人将螃蟹放在圆木桌上,齐乾瞧了两眼,笑道:“伯母有心了,我确实喜欢吃这个东西。有空,你和庄主一定要去擎天堡做客。我爹娘和你们好久没见了,有时会提起你们当年在江湖上的传闻,让人好生想念!”
白筱柔笑道:“是的,得空我和夫君自会去南方找你爹娘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南边的那些故交也不知是否健在。唉!岁月催人老。”
“伯母不老。”齐乾请她坐下,“娘经常说清湖居士有一身锦绣才华,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催人老去,可这内在的东西并不会变。”
“嗯!你倒是会说话。”白筱柔抬眼看他,目光有些慈爱,“你和天凝怎么样了?天凝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齐乾立即想到了林落薇,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起任天凝来,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任天凝本人,而是任天凝身边那个时而泼辣时而害羞的小女子。他皱了皱眉,说:“天凝她对我无意。”
白筱柔戏谑地看着他说:“齐堡主竟然会碰壁?怎么会呢?我和夫君对你的印象不错。其实,有意无意都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我不信齐堡主连这个魄力都没有。”
“我怕触犯到天凝的底线,届时,她会如何,不敢想象。”
“乾儿过虑了。天凝还小,不懂事,任性妄为,需要有人引导。放心,我会找她好好谈一谈的。”
齐乾心领神会,微微一笑道:“看来的确是在下做得不够。有劳伯母!”
云焕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外面立即有仆人进来送上热水。漱口净面之后,他招来仆人问,任天凝在哪儿。
那仆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在药房里煎药。
他说,带我去找你家小姐。
那仆人应了,带着云焕绕过院子往后面的药房走。到了药房,任天凝正在熬药。她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云焕走进来,云焕上前,点了点她的鼻子,说:“我已经好了。”
任天凝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她将药汁倒出来,将碗端到云焕面前,命令道:“喝了。”
云焕瞥了她一眼,乖乖地将药喝了。药汁苦得要命,但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果真好了麽?”任天凝掏出帕子擦了擦他的薄唇。他点头应道:“你不放心麽,我真的好了。”
“千哥哥给你做的药丸子还在房里呢,我陪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