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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江山如画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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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习得了一生本领。有心为国,却无用武之地!他父亲打小就不喜欢他,所以待到犀照国一出事,他父王第一个想到的是把他送到云甸国作为人质,求得君主国的援助。只是那一刻,他心寒了!
从来就不喜权力斗争的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却夜夜苦读史书,兵书,日日揣摩人心。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受人白眼屈辱却还要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有多难?
再苦的日子都熬过了,可是一天天过来他却越来越明白自己要夺取王兄地位的可能性是多么的渺小,且不说父王把他当成人质以后,压根就再没想过要让他回去,就算真的有一天回去夺得了王位,又能否受到云甸国国王的庇佑呢?越在云甸国待着他就愈发明白,云甸国的实力与犀照的差距是有多大,相当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辈子他要妄图和云甸作对的几率更小了,再说了还有一个耶律完颜。耶律完颜堪称变态的武力值和算无遗策的头脑都让他真心的佩服不已,他甚至有时在想如果他们两个都是云甸国的王子,自己可否有机会与他有的一争呢?
独孤倾珏浅笑,世界上没有如果,如同没有后悔药一样。所以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猜想也不要去白日做梦。
耶律完颜是个伯乐,发现了他这只千里马的价值,不惜放下身段以求合作。他再无怨言了。正如他曾经半真半假地对耶律完颜许诺道:“云甸国有你在的一天,我独孤倾珏甘愿为臣!”
言外之意,他已经真心诚服于耶律完颜,但也仅仅是耶律完颜而已。如果不是他,如果日后当是大王的人被他发现是个废物、草包,他一定会奋起反抗乃至反击!因为在独孤倾珏的心中,只有强者,也唯有强者才配与他为敌甚至是降服他!
然而即便是独孤倾珏心意已定,以耶律完颜枭雄的性格又如何会尽信呢?
沧月国之中有多少是耶律完颜安插的亲信,一旦独孤倾珏到了洛城以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耶律完颜的掌控之中,他不是不信独孤倾珏只是他的霸业不允许又任何不确定的因数存在,就像乔铃儿…
耶律完颜去看望耶律伯颜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愈加坚定了。
防了她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让她把弟弟给勾搭上了。
耶律完颜决定事情一旦有所变故,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乔铃儿,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不确定太过危险了。至于轩羽那边,放心好了,他已经想到了数十个要向他解释的理由…
耶律完颜想到此就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好些日子不见,他真的有点想他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一推开门,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无一人,桌面上摆放着一张写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大王子亲启!
耶律完颜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差点没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他居然跑了?而且还去追他的师兄去了!
“来人啊!”
“是,大王子!”
“八百里加急,在各郡县设下关卡,连夜追击!”
“…”


、039
自从祈皓棒打了那两名下人,顺便也给铃儿一个警示之后,府里的下人都不敢随便应承铃儿什么,各自都是小心谨慎了许多,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受到家法处置。
而铃儿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件什么大事儿,动辄就是杀威棒,她心中无法认同祈皓的做法,加之对小产一事心存疑惑。这些日子见到祈皓的时候,也都只是以礼相待。
铃儿此时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临摹书法,忽闻阿宁推开了门,道:“公主,陈管家有事儿见您!”
“陈管家?”铃儿略一思索道:“来得正好,让他进来吧!”
这些天铃儿有心想要找他,可他却好像刻意躲避一般,在太子府连个人影都找不着,这回倒好了,亲自上门了。
铃儿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带着丝丝入骨的冰寒,如果说她不知道小产之事谁才是主谋,但是帮凶却已然锁定,无论如何陈管家都是脱不了干系。
陈管家走进来的时候,倒是毕恭毕敬地请了安,随后说道:“莹妃娘娘得知太子妃身体无碍,小路子公公这回让您进宫叙叙情义!”
“哦!”铃儿淡淡地道了声,手中端着一杯上好的白毫绿茶,轻轻吹拂,然后就没了下文。
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陈管家等了半天,还没见铃儿有所反应,看了下门外四周,此时并没有什么人,这才上前一步质问道:“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铃儿浅酌了一小口香茗,而后慢慢将杯子放了下去,这才缓缓答道:“本妃知晓了,你去回小路子公公,就说今日本妃身子甚乏,就不去见了。他日好些时定当入宫向娘娘赔罪!”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陈管家急了,口中的称呼也立马有了转变。
“本妃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铃儿反问,唇角勾起的笑意愈发的悄然流媚。
陈管家失神了片刻,然后回过神来,看向铃儿的目光有些迷惑了又有些忌惮。今日的铃儿和以往相比好像不同了,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就是说不上话。但是他知道这种变化一定不会是大王子所乐见的。因为这意味着无法掌控!
“公主!”陈管家继续说道:“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您的弟弟…”
“啪”!铃儿将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到了陈管家的身上,滚烫的茶水让他的身子猛然一哆嗦,再看铃儿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微微踮起脚尖,目光凛然地直视着他,而后冷笑道:“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不过是耶律完颜的一个狗奴才而已,在沧月国他不知安插了几百还是几千,你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至于我弟弟,你们既然能够下毒手暗害我的孩儿,我又如何能够相信你们,也许他现在早死了!少来威胁我!”
凌厉、狠绝还有一丝残忍的狞笑!
陈管家终于明白铃儿不同在什么地方了,是她的气质,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她不在是耶律完颜安插在沧月国的一颗棋子,而成了一个无法掌控的棋手,谁都不知道她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是帮他们还是帮太子!
陈管家现在有些后悔了,他的步伐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再看铃儿时尽可能地保持着原先的不卑不亢,但是他微微颤抖的小腿还是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公主…”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铃儿却一挥大手,打断了他进一步的言论,她此时虽然胸脯还在上下起伏,微喘着气,但心境已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淡淡地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孩子到底是谁下令杀害的?”
一个瞬间,陈管家的脸上阴晴不定,闪过奇怪的表情。但是铃儿并不打断,她在观察他。不过很快陈管家就作出了决定,他走出门口去再瞧了瞧四周,然后才安心地进来,在铃儿的旁边悄悄地说道:“是太子爷下令的!”
铃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答案,她显然不是很相信。而后陈管家急于辩解地说道:“那日为公主诊断的那个郎中还是被高一鸣侍卫杀害的!”
铃儿倏然一笑,道:“太子爷根本不知道我身怀有孕,只怕是你暗中告诉他的吧?!”
陈管家脸色一变,铃儿立马就知晓了。
“果然是你!”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心里的痛与恨都在这一刻倾轧,“你们好狠的心。那也是耶律完颜的亲外甥,他为什么要下令杀害?”
铃儿心底已经有了答案,那一定是害怕耶律伯颜为了她而与他哥哥反目成仇!
可是陈管家却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大王子根本不知情,是小的自作主张。那日见阿宁鬼鬼祟祟地出府,小的派人跟踪了,才知道她去药店抓药了,问了郎中才知道那是安胎药!小的震惊不已,而后想到若是此事让人知晓,那么公主不旦是孩子性命不保,连带公主的性命…”
说到此,铃儿已经明白了大半,她冷笑:“这么说来,本妃还要感激你了?”
陈管家默然,将头埋得更低了,良久他才抬头,主动迎上铃儿的目光,决然地说道:“公主,此事是小的所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是还请公主别忘您自己的身份,还有父母之仇!”
他们如此狠毒的心肠,害了她的孩子,她当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不过不是现在而已,铃儿心念一动,眼波流转间已然动了杀机。
她调整了心态,狐疑地问了一句:“什么父母之仇?你不要以此来混淆视听!”
陈管家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铃儿的敌意,他自嘲地一笑,而后肃然道:“公主,此事兹事体大,能否让阿宁出去守门?”
铃儿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朝阿宁瞥了瞥。阿宁会意点点头,退了出去。
“现在有什么你可以说了吧?!”
“这是还要起源于十七年前,洛城有一名妓名唤文秀…”
陈管家讲的很慢,故事就像许多动听的民间传说一般,如一副泼墨的山水画铺展开来。无非是一曲春怨曲,轻挑帝王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般的戏码。到后来文秀嫁了武伯侯公子,郎情妾意,却让皇帝嫉妒羡慕恨,从而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灭门惨案。说到底又是“红颜祸水”。


、040
等到整个故事听完,铃儿也没听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脑海中却恍然浮现起了睡梦中的场景。
火光冲天,到处喧嚣着刺耳的叫声,刀剑对碰的铮铮声。
还有一大片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在流淌,血腥、杀戮、悲伤还有无法抑制的绝望…
铃儿的脑袋越来越疼,她双手抱头,用力地去甩,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脑海中的景象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越来越清晰…
儿时的乐园里,不是驰骋在一望无际,旷阔无垠的草原,而是一座漂亮的花园,假山流水、箭竹杨柳,还有一个水池,远方茂密的小树林,树上架着秋千,她坐上去的时候,身后就有人把它轻轻地摇动,越荡越高,慢慢地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四周都充斥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声音渐渐地飘远,越来越远,脑海中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在眼前定格成了陈管家的国字脸,小眼睛,鼻梁微塌,她一下就没了意识,耳畔恍惚中还听到陈管家焦急地叫喊着:“公主,公主…”
只是躺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铃儿整个人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表情分明是淡然的,无喜无悲,只是眼神却是凌厉的、悲愤的、狠绝地直勾勾地看着祈皓,好像要把他生生剥离开来一样。这样的铃儿让祈皓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惊惧而更多的却是心疼,打心眼里的难受。到底管家和她说了什么?她会如此的憎恨自己,对!是憎恨,这种感情很强烈,她没有任何的掩饰。
“阿韵。”祈皓握住了铃儿的手,连话都不敢说重,“我是太子,可我也是个男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怀着别人的骨肉,却装作若无其事。这件事儿我承认是我做的,但是我不曾后悔!”
祈皓自始至终都没有自称本太子,都是以我称呼,以平等的态度和铃儿解释了这么多。
可是铃儿不能谅解,她说:“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可那是我的孩子,我永远都无法原谅。永远都不可以!”
还有一件事儿,铃儿没有说,你的父皇,那个她曾经见过的宣仁皇帝,是她的杀父仇人。所以他们俩注定了今生要站在对立面。即便没有小产这件事,她又如何能罔顾乔家三百余口的性命,还有爹娘!
祈皓浅笑,只是眉间尴尬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心境,他放开了铃儿的手。
有一种暴怒的冲动,他大可以将她软禁,以各种的办法来惩罚她的不识相,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太子,一个野心家和阴谋家,生命中除了爱情,他还有许多值得去争取。他起身负手而立,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看铃儿,这一瞬间他的面上无喜无悲,他淡淡地问了一句:“那个人他很优秀吗?”
“啊?”猛不防,被他的这个问题怔住了,好一会儿,铃儿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孩子的父亲。她想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他却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清瘦,如松如风,孤独而寂寥,却又仿佛背负着太多的重担,压得他有些沉重…
他是个好男人,铃儿的心头突然涌出了这么个想法。
而后她慌忙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认知。他再好,也不属于她。
铃儿没有答应和陈管家合作,至于耶律完颜让她做的,她也不会考虑。因为无论是宣仁帝还是耶律完颜都是她的仇敌,对于仇敌,她不会帮任何一方。她要看着两边的人马斗得凶狠了,她於中取利,谁都不好过。
铃儿想做就做,翌日一早,她入宫了。
铃儿特意打扮了一番,着一身玫瑰红紧身袍上衣,下罩粉色烟沙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带系着,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婀娜多姿摇曳动人。而她的举止,却透着一股端庄清秀的大气,似乎是闪烁着使人能够明显感觉到的清雅与底蕴。樱桃小嘴,透露出一股孩童般的天真,而她的眼睛,那么晶莹,那么深邃,那么销魂。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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