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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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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我实在不好评价,毕竟两人地位不同,待事的方式也有根本性的区别。
“你看我,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上了?”她拍了拍额头,俏皮一笑,“我今日找你,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心事而已。”
聊心事?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与她,怎么说也到不了聊心事的份上吧?只是她都这样开了头,我自然要顺势接下,“不知公主想和我聊什么心事?”
她咯咯笑了几声,问:“你与周卿言认识多久了?”
我沉思半晌,问:“今日是几月几日?”
“十二月十日。”
已经十二月了吗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我们却还待在这陌生的崖下,真是无力。“足有半年了吧。”
“才半年?”她微微讶异,“我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笑笑,并不回答。
她促狭的向我挤挤眼,“跟在他身边,肯定又幸福又痛苦吧?”
我不解,“何来幸福?”痛苦倒是避免不了,毕竟我跟他这半年里,灾难时常发生。
“你瞧啊,他长得这般好看,只要是女子就会欣赏他的外貌吧。”她单手托起下巴,眨巴着眼睛,说:“那样一张脸,真是光瞧着都会心动。”
这就是崖上女子和圣女国女子的不同,圣女国内女子看重男子的相貌,能为下一代带去良好的遗传,而崖上的女子虽不能说不看重外貌,但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更看重男子的内在。“他长得确实极美。”
“对,就是极美,美的我身为女子,不仅欣赏,还嫉妒起来了!”她装模作样的生气了一番,又娇笑着说:“不过像你这样能天天待在他身边,其他女子肯定羡慕死了。”
我想到卞紫,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兴许。”
“老实说啊,花开,你对他就不心动吗?”
“谁?”周卿言?
“周卿言啊。”
“……”我反复思索了下,“没有。”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对他这种动心,嫌日子过得不够舒坦吗?我又没有自虐的爱好。
“既然你说没有,我就信你没有。”她长长的睫毛扇动,笑说:“幸好你不喜欢他,不然现在恐怕痛苦万分。”
我一时间没有转过头脑,“啊?”
“芙茵啊。”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他现在和芙茵不是很好吗?”
我回想他们白日里的和谐说笑,点点头,说:“确实。”黄芙茵对周卿言极有好感,这点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就可以按看出来,就是不知一向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周卿言,对黄芙茵这么接近和欢喜,是因为和黄茹芸的约定亦或是真的被可爱纯真的她所吸引?
黄茹芸突然冷哼了一声,嗤笑着说:“男人啊,个个都是肤浅的东西。”说罢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眼中浮现苦涩之色。
我拿起杯子小喝了一口,“茹芸这话是指”
“你家主子没见到芙茵之前,还很抗拒我交待他办的事情吧?可现在呢?”她摇头一叹,“我瞧他似乎乐在其中啊。”
原来是不放心周卿言。
我自然要替他说几句好话,毕竟我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又或许,他只是在按照你交待的,好好去做?”
“因为紫剎果吗?”她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你不会真以为,你这主子会无视眼前的荣华富贵,就为了帮你拿到紫剎果以及离开这里?”
我淡笑,“说实话,我信他。”不信他还能怎样,难道信她?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起,不知为何竟有点悲伤,“我曾经也以为,可以很相信很相信一个人,直到直到他”
我心思一动,莫非她口里的那人就是小葡嘴里,她从未带去见过黄芙茵,但在某一天,和她贴身丫鬟一起失踪掉的公子?
她单手捂上眼睛,低声说:“直到我有一天发现他背着我竟然在和芙茵偷偷联系。”
可是据小葡说,她不是没带过他去见黄芙茵吗?而且一同失踪的丫鬟又是怎么回事?
“我与芙茵是同胞姐妹,从小得到的东西也不会相差很多,或者说,原先都是相差不多的。”她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我自小由奶娘带大,芙茵小时候则由相爷带大,七岁时我们一同拥有了第一个贴身丫鬟,和我们一样,她们也是一对双胞姐妹,姐姐叫馥桃,服侍我,妹妹叫琳琅,服侍芙茵。”她苦笑一声,无奈地说:“谁又能想到,服侍了我十一年的贴身丫鬟,竟然背着我帮我最喜欢的男人,传信我的妹妹?”
原来如此若我是她,估计也会伤心欲绝吧。
她晃了晃空空的酒杯,带几分醉意地说:“到最后,我连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也不知,更不敢开口去问芙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似乎知道是何事促使她对黄芙茵下狠手了。黄芙茵一直拥有黄茹芸想要的东西,现在连她心爱的男人都偏向黄芙茵所以才使得她疯狂吗?
“那个男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斜斜勾起唇角,似真似假地说:“死了。”
我不禁沉默,她见状咧嘴一笑,开心地说:“我逗你玩的,怎么可能呢?我让他滚了,滚的越远越好,一辈子都别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联想到池郁和锦瑟,我相信自己能浅薄理解下她的感情,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如此偏激,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她自己。但这番话自然是不好跟她说的,于是我又用出了万能安慰金句,“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她垂下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我今日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何事?”
她微微抬头,说:“周卿言如果真的当上芙茵的皇夫,绝对不会替你去争取紫剎果。”她春笋般的纤手,轻划着桌面,“而我,不论周卿言跟不跟芙茵在一起,都会给你紫剎果。”
我了然,深深地看着她,说:“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菜。
说良心话,我还真没想过周卿言会撇下我去当圣女国的皇夫,只因我见识过他对卞紫的无情冷淡。但仔细想想,卞紫和黄芙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他对卞紫无情,不代表他对黄芙茵就全无感觉,毕竟一个是青楼清倌,一个是圣女国的公主,一个美艳矫情,一个清纯可人。
所以黄茹芸的话,我该仔细考虑考虑,是吗?
“你这样瞧着我作甚?”周卿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今日长得不一样吗?”
我默默地摇头,只不过看看他是不是会倒戈的样子而已。
“还是说突然觉得我顺眼起来了?”
我仍旧默默地摇头,懒得搭理他的自恋。
他不以为意,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这几日处下来,你觉得黄芙茵是什么样的人?”
“单纯,简单,柔弱,娇俏,过于善良。”这是我目前能想到形容她的词语。
他懒懒地看我一眼,“你对她评价不错。”
“你呢?”我反问,“我看你和她处的十分愉快,你又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眼神忽的一闪,唇瓣几不可见地勾起,“怎么突然这样问?”
“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换做以前,你可不会反过来再问我。”
也是,如果没有黄茹芸昨晚那番话,我确实不会问,“不说算了。”
他不置可否一笑,跟我一起站到了树下,“今日她们是不是迟到了?”
我看了看远处,还是没有出现黄芙茵的马车,“比昨日晚了半个时辰。”
“路上出事了吗?”
“不知道。”
正说话间,视线里就出现了一辆马车,只不过并未在远处停下,而是直直向我们驶来。稍微近点后才看清,这根本不是黄芙茵那辆简陋的马车,而是一辆由两名大汉驾车、前后各有四名大汉骑马护送、装饰极尽奢华的马车。
周卿言见此神色不动,一手将我轻轻带到他身后。
车内首先下了一名衣裳精致的女童,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明眸皓齿、粉嫩可爱,先好奇地瞥了我们一眼,马上又转头,脆生生地对马车内的人说:“相爷,请下马车。”
五六章
一只保养得当却仍带有少许干纹的手掌掀开了车帘;身着华服的中年女子在女童地搀扶下下了马车,她面容与绿姨有几分相似;眼神也是异曲同工之严肃,但神情比起绿姨来要温和许多;完全不似绿姨、黄茹芸话中表现出的那般苛刻严厉。
女童细心的替她掸去衣袖上沾到的灰尘;女子侧首对她温和一笑,接着看向周卿言,和颜悦色地说:“想必这位就是周公子了。”
周卿言微微颔首;说:“在下周卿言。”
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却不会显得突兀无礼;“长身玉立、风流倜傥,莫怪二公主连生了病都要出来找你。”
周卿言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用既礼貌又不会太疏离的口吻;说:“二公主生病了?可有大碍?”
“她自小体弱,生病已是家常便饭。”女子微微惋惜,视线带过躲在他身后的我,问:“这位姑娘是?”
周卿言说:“这是在下的护卫沈花开。”
女子笑了笑,“周公子这般珍惜的将她藏在身后,本相还误以为这是你的亲密之人。”
周卿言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原来是相爷,我与花开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哪里。”相爷笑说:“你们不是圣女国人,自然不需那么多礼节。”
“是二公主请相爷来告知我们她生病的吗?”
“不是。”相爷摆摆手,“那个倔丫头,生了病还想偷跑出来,被本相逮到了而已。”
“看来相爷早就知道了这事。”
“你们来的第一天,大公主就向我禀报过此事,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日,你们已和两位公主打成一片。”相爷唇边含笑,却有些意味深长,“好本事。”
周卿言镇定自如,说:“两位公主不仅貌美动人,更是天真纯良、热于助人,若非她们,我恐怕早已葬身于山林。”
相爷无声一笑,说:“周公子可愿借一步说话?”
周卿言颔首,“请。”
“请。”
两人并行而走,轻声交谈,直到我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面前驾车及骑马护送的十名大汉全都面无表情,视线直直地看向前方,一看便是训练有素。方才搀扶相爷的女童却满脸好奇,大眼盯着我直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忍耐不住,声音清脆地开了口,“你真是从崖上来的吗?”
我并不反感如此白嫩可爱的女娃,回道:“正是。”
她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眨了下,“你们崖上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我说:“没有。”
“骗人!”她红唇气呼呼地嘟起,“相爷说,崖上的人都坏!”
我忍不住笑开,“既然你相信相爷跟你说的话,又何必再来问我?”
“白问白不问嘛。”她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你们崖上有什么好吃的?”
吃的?“很多。”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比如?”
“这就说不过来了。”我故意逗她,“难道你们这里没好吃的?”
“当然有!”她叉腰,得意地说:“宫里的东西最好吃了,有翡翠如意糕、春香袅袅卷、玉瑶糯米……”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我极度配合地露出好奇和羡慕的表情,“你不过相爷身边的一个丫鬟,怎么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
她用眼尾瞄了那几名大眼一眼,再小声地趴到我耳边,说:“我趁相爷不注意,偷吃的。”
我忍不住心情愉悦了起来,“那你家相爷从没有抓到过吗?”
“有,一次。”她扁了扁嘴,“相爷打我的手心,叫我想吃就直接吃,不要偷偷摸摸。”
“那你还偷吃?”
她憨憨地挠头,说:“当着相爷的面不敢吃多。”
真是个贪吃的丫头,“你家相爷真宠你。”
“嗯,相爷是个好人!”她眼睛亮晶晶,“相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可在黄茹芸和绿姨嘴里,她却被描述成一个十分严厉、不近人情的人?果然话不能只听片面。
远处相爷和周卿言正在走回,我连忙提醒了女童站好,两人恢复到他们离去前的姿势。他们回来之后没有多言,相爷朝我微微颔首后上了马车,周卿言则面带笑容,一直目送马车离去。
待马车完全消失之后,我才开口,“你们方才聊了什么?”
周卿言突然亲密地伸手摸我的头发,落下时指间多了一片枯叶,“我若说没聊什么,你会失望吗?”
我不置可否地挑眉,“会。”特意赶来这里看他,并且找了地方私谈,如果没说什么的话就真出鬼了。
他却摇头,说:“我与她真没聊什么。”
我见他这幅摸样,心里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滋生,再三衡量之下,终于狐疑地问:“周卿言,你该不会真的”
“真的如何?”
“真的不管我,自己逍遥快去”
他闻言愣住,面上瞬即泛起笑容,哭笑不得地说:“你说什么?”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就是,就是”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他抬手制止了我的话,一手按住太阳穴,闷声笑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很好笑吗?”
“是,很好笑。”他用手指揩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双手掰正我的肩膀,十分认真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放任你不管。”
我对上他的眼睛,“是吗?”
“是。”他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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