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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那个人在阳光下被晒红的腿,是那样的修长结实,她想象着那天夜里,那个人是怎样坚|挺有力地驾驭着那个将死之人的躯体……
他该是怎样的生机勃发,才能将那女人拉回人境。
从那女人隐忍而克制的喘息中,凌鸢简直听到了她欲仙|欲死的灵魂。
凌鸢觉得,她太浪费了那样的男人,在那本该是极致的欢愉中,她居然还要用意志禁锢着自己的灵魂。凌鸢想,如果是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喊出来,让他在自己放浪形骸的呻|吟中血脉贲张,到达真正的巅峰!
想到这里,凌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微微地颤抖。
那人清冷的意象在她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她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加速跳动,内心感到难以忍受地煎熬,她瘫坐在铜镜前,哭了起来。
季夏的深山,日夜都能听到隔叶夏蝉的鸣叫,藏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把阳光里的燥热又添了一层。
灼热的阳光透过深绿色的香樟叶,带着浓郁的植物的香气,在储寒殿外内投下了婆娑闪烁的光影。
午后的休憩让宫殿内外都只留下蝉鸣的声音,还有那偶尔吹过的徐徐凉风,把窗下绘着锦鲤的白瓷风铃摇出清净的声响。
但高温仍旧是容易令人感到身心浮躁,凌鸢手心的汗珠早已把丝帕弄湿,她抓着难受,索性丢到了一边。
她不知道在殿内的宫女是否也和她一样不堪酷暑,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坐在廊下的白衣女子,还有她身边躺着的那个穿着黛蓝常服的青年。
青年正枕着白玉冰枕午憩,枕头就在女子的膝头边。
女子手中持一柄绘有无名香草的纨扇,静静地摇着,为他送一缕缕清风。
庭院里的小池中,水光因着锦鲤的游动而闪烁着明暗交叠的光,反射到他们的身上,让他们好像也浸入了光影里。
她穿着檀色束胸襦裙,以银丝勾勒出忍冬纹的白纱直领大袖衫薄而清透,若隐若现地透出她手臂和蝴蝶骨上皓白如雪的肌肤。
因为近几年来四夷来朝,胡人崇尚天真袒露之风也传到了国内,在上流社会轻纱蔽体更是成为了一种风尚。尤其是到了盛夏酷暑,就更加有了露透的借口。
不知羞耻!
凌鸢盯着那女子的背影,这样想着,汗已经湿透了她薄薄的透明纱衣,一滴汗沿着她的额角流落下来——
她看到青年闭着眼睛,伸出手穿过了女子透明的大袖衫,往她的腰上摩挲而去,那水蛇一般的纤腰本来好好的隐藏在宽松的襦裙里,被他的手勾勒出了一个撩人的弧度。
凌鸢咽着喉咙,心重重地跳了一拍:青年的手好像放到了女子的胸脯上,他的手做了怎样的动作?凌鸢看得目不转睛,却猜不到那样的画面。
女子低下了头。
“干什么呐。”她用手中的纨扇轻轻拍了一拍他遐寐的面容。
他嘴角浮现出邪魅的笑容,感觉着光影在自己眼睑上的转换,手往上抬起,抚到了她微热的脸颊,“热不热?”
她不知道他又要打什么鬼主意,索性不回答。
许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睁开眼睛看她,“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她佯怒白了他一眼,“早好了。”
“真的?”他坐起来,胳膊搭在支起的膝盖上,似笑非笑地说,“让我看一看。”
纨扇再次拍到了他的额头上,嫣红自她雪白的耳后染开,她倾身轻语道,“有人看着呢!”
“我知道,她看了很久。”
他不以为意地扬了一下好看的眉,并没有往室内看,而是顺手把白玉冰枕推到了一边。
再躺下来时,他毫不忌讳地枕到了她的腿上。
她的腿却不安分地动了一下,他微笑抬起手,挡住了她手中又要打下来的纨扇。
她感觉到背后的那道目光更加炽烈,让她不适地摇了摇扇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不必担心,她不会说出去的。”他悠悠地说。
“为什么?”她皱起了眉头。
他神秘地微笑,柔软的睫毛在眼睑下铺着淡淡的阴影,“不告诉你。”
说得她满腹狐疑,可她仍然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人的眼睛。她猜想如果现在突然回头,一定能够看穿对方的心意,可是既然他已经说了不必担心,她也怠于去查清。
犹豫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沿着他面容上美好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滑过。
她指尖温热的触觉让他感到莫名的悸动,他沉了沉气,在她的指尖滑过他的喉结时,他闭着眼睛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别闹。”他把她的手放到一旁,“天气已经很热了。”
“我说珊儿啊,这种和瓜农打交道的事情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去做啦?”
长廊的那一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凌珊心中一惊,转过身望去,果真见到星荀手里提着两个西瓜一脸不耐地走进来。
他看到廊下的两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眨了眨眼睛,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凌珊瞪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把手里的西瓜交给了守在外室的宋沛羽,走到廊下坐下来。
早就已经坐起来的宋湛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星荀,你知不知道她的名讳是不能随便叫的?”
“臣也不愿意呀,谁让娘娘没有小字呢?”
他才刚刚说完,凌珊就赏了他一扇子。
宋湛淡淡看向面无表情的凌珊,垂眸不再言语。
星荀倒好像并不在意流窜在燥热之中的尴尬,笑着对凌珊说,“说是今夏光照充足,瓜很甜,待会儿分给大家吃吧。”
“你怎么知道很甜?”凌珊问,“去了那么久,和瓜农家的女儿聊得开心吧?”
“吃醋了?”
凌珊才要用扇子去打他,发现旁边的宋湛正默默看着他们,只好把扇子放下来。
宋湛的目光落到了她扇子上的图案上。
“对了,陛下。”星荀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青竹匣给他,“密奏。”
他接过后取出里面的藤角纸,越是读到后来,眉宇越是紧蹙。
宋湛把密奏放回青竹匣,吩咐候在室内的侍从,“把皇后叫到飞羽殿见朕。”说着,他看向不明所以的星荀,“你跟朕来。”
作者有话要说:闷骚远比撕衣萌啊
129
129、第三十二回 有词 。。。
在常骁的记忆中,皇帝从来都没有向她说起过朝中发生的事情,这一次,是第一次。
可是当她听说邕王下旨将征伐高腾叛变时,她马上跪倒请罪,一为自己对邕王的管教无方,二为自己家族中出现了叛逆之徒。
此次皇帝行幸于外,邕王监国,燕王辅政,处理的本应都是一些朝廷常务,需要动用军队的还需要得到皇帝的首肯。可是这回燕王以常峻父兄勾结鬼戎,预谋于高腾叛变为由,奏请燕王兴兵征讨高腾,他却同意了。
邕王不过是个皇子,还不是太子,就算他是太子,也根本没有资格同意这件事。
他不但同意了,他还任命燕王宋溢为行军大总管,祭漩为兵马大元帅,挂帅统领军事,要凌晏前往淄州负责后勤工作,李越彬领辅政事宜。
邕王今年不过才六岁,怎么可能把一次行军部署安排得那么完备?分明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发号施令,可是常骁没有办法,邕王是她的儿子,他做了错事,只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管教无方。
而常峻父兄叛变的事情……只是一些风吹草动却不知是否能够查出结果,纵然如此,可那毕竟是她的族中兄弟,有人举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求罪才能显出她身为国母的风范,否则,她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包庇亲族的市井妇人。
皇帝知道她的难处,也为自己随意就答应了别人奏请的儿子担心。宋谭今年六岁,明年就是七岁。
他记得,自己七岁那年就被送去了鬼戎,过着漂泊于外的生活。他相信磨难出心智的道理,所以,他不得不担心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宋谭。
“皇后,三郎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教他一些身为人上人应懂得的道理,不能只是读一读圣贤书而已了。你回凛都吧,好好看着他。”他的语调不疾不徐,清清楚楚地提醒道,“他是个可以一步登天的孩子,可别让他连这一步,都走不好。”
常骁被他搀扶起来,心中怫然:我回凛都,那么你呢?皇上,邕王的教令已经下下来了,整个兵部都在为征讨高腾做准备,这个时候,你只是叫我一个妇道人家回去管教你的孩子吗?
可她没有贸然把这些话说出来,她心知肚明,一旦说出来,她就是一个小肚鸡肠、不明事理的皇后。
“上回,你差人从凛都送来的那几个良家子……”似是已经被先前的话题拖得疲惫,皇帝摇了摇头,换了个话头,“朕不需要她们,让她们回去吧。”
常骁睁大眼睛望着他,既然他已经把话题扯到了侍奉帝王的事情上,她便坦诚相待了。她低着头,悻悻说道,“那么,陛下在仪景宫,要谁来服侍呢?”
皇帝听出她话中有话,也记得她之前提醒过他的事情,不紧不慢地说,“让贤妃过来吧?这儿的景色,她没有看过。”
言语之间,倒是有几份与她商榷的意思。常骁听了出来,心想不无不妥,大抵他都已经替她考虑得清楚了:邕王犯了那么大的错,立太子的事情恐怕还要再斟酌,如果这个时候让贵妃来,只怕子凭母贵,甯王会有机可乘,要是再不走运,让贵妃再度怀有身孕……
常骁知道他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但是其中既然已经有了那么为她着想的地方,她也自然顺水推舟接纳下来。贤妃来也好,反正,她是不能生下皇嗣的。
“妾也以为极好,待妾回到京城,就立即让贤妃前来。”
她说话的声音轻松了许多,皇帝轻轻笑了笑,柔声道,“你先回去吧,朕和星相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常骁起身拜了一拜,就退出了殿外。
“说说你怎么看的。”皇帝指了指搁在面前的密奏,问刚刚从殿外走进来的星荀。
星荀回头看了一眼把锦席摆在屏风前的宦官,对皇帝行了个礼,走上前把放在匣子里的那卷密奏拿起来看,片刻,他讶然地“啊”了一声。
皇帝靠在隐几上,等他答话。
尽管半个时辰前,他还在调侃皇帝,不过说到正事的时候,他却是十分认真的,他也看到了皇帝现下阴沉的脸。
“之前我和玄宁在政事堂说过几次关于削减军费的事情,因为现在需要倾入财力的就只要狄历都护府,其他地方需要的不过是日常的训练和修整,可以适当地节俭开支。可是,燕王不同意这件事情。另外关于征伐高腾的事,我和玄宁也一直以没有真凭实据为由加以反对。”星荀看了皇帝一眼,说,“所以这件事玄宁应该是完全被牵制住了的。”
皇帝知道他是在为凌晏说项。不过这件事情不用他说,皇帝也清楚得很,凌晏从武帝起兵平定国难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军需运营的工作,一个国家的军队到底需要多少财力物力来维持,他是比兵部尚书还要清楚的。皇帝信得过他,他说应该削减军费,那就说明肯定不需要那么多开支。
而且,高腾的事情,的确也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星荀看皇帝的神情变幻,试探着问,“陛下是担心燕王?”
“他的事情,比高腾一事更加捕风捉影。”皇帝摇头否定,说,“君无戏言,既然邕王的教令都已经发了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星荀眨了眨眼睛,“陛下是要……”
他神秘莫测地勾起了嘴角。
“臣叹服。”他不得不拜。
“你坐下吧。”皇帝说着,盖上了装密奏的匣子,对已经坐在了锦席上的星荀说,“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朕打算任你为兵部尚书,摄中书省事。”
星荀睁大了眼睛,任凭往日里他如何铁齿铜牙,如今都有些词穷,“陛下,臣……”
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皇帝抬起手制止他,说道,“朕知道,你和玄宁是文臣,为两相掌国事,令那些跟着武帝和朕打天下的人不痛快。没错,天下是靠马上的人打出来的,可是能治天下的,从来都是马下的人。项王气拔山兮,何等英雄?可终究是难成霸业。可用之人坐到用人之人的位置上,才是真正的悲哀。”
这道理星荀自然明白,兵部的事情交给他来管,他也知道自己可以很快上手——本来他以前就是燕王麾下的军师。只是现在缠在他身上的事情委实是有些多,他毕竟不是千手观音,只怕会捉襟见肘。
“陛下可有考虑过让玄宁担任此职务?”星荀也不打算推脱,因为他知道没法推脱。
皇帝点头,“你和他都有能力做好这件事,不过,他凡事总要反复考虑太多,有些优柔寡断,行为做事有时候也不够决绝。这一点上,你远胜于他。”
他如此坦诚,星荀无话可说,拱手道,“那么一切就听从陛下的安排吧。”
从飞羽殿出来,星荀就立即去了储寒殿找凌珊,远远却正好见到皇后从那儿离开。
星荀没有和她寒碜的心情,索性就躲在了一座石灯笼后面,瞥见凤驾远离,才从小路抄过去。
刚刚把皇后送到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