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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宋溢茅塞顿开,原本是两件令人头疼的大坏事,却被凌晏利用起来变成好事了,他佩服地称赞道,“三弟,这你都想得出来,真是了不得!”
凌晏被说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脸颊,“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他余光瞥见祭漩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看得他很不自在,于是把脸转开。
一切办通以后,四人便自在喝酒吟诗,不再说朝廷中那些扰人清净的烦心事。
喝完了酒,夜色也暗下来了。祭漩虽然是金吾卫将军,可是如今是风头浪尖,他总不好落得个带头违反禁夜的罪名,于是早早四人就散了。
祭漩的府宅和凌府在同一坊,二人和祭泽在朱雀大街道别之后,就赶在坊门关闭以前进了善和坊。
“刚才他们在,我便没有问你。对于吴王一事,你究竟作何想法?”街上已经越来越冷清,渐渐只剩下骑着骏马的两位年轻高官。
凌晏知道果然瞒不住他,笑笑说,“父亲过世以后我一直留在朝里忙得昏头暗地,反倒是有人借我没有回乡丁忧的事情向皇上说我不孝了。这丧假是不请不行,剑南离南境也近,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祭漩哑然。
但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你走了,珊儿怎么办?”凌晏神色轻松,但祭漩却已经眉头紧蹙,脸色比得知自己被贬职的时候还要难看,“你要把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面对祭漩厉声责问,凌晏愀然看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眼看却来到了烛龙寺大街前。
他立即勒住了缰绳,让马停下来,看着佛寺门口停着的华丽马车,眼神微微一冷,瞳孔深处,一道冷锐的光芒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为神马觉得京城四少聚会的时候就不能发生点好事咧?尤其是祭漩童鞋迟到的时候……分手后的小情侣好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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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二回 心机 。。。
祭漩发现凌晏停了下来,自己也勒马,顺着他注视的地方望过去——烛龙寺前停着一驾高贵华丽的马车,凌珊正和一位锦衣玉冠的清俊男子在台阶上说话。
男子身姿颀长,比凌珊少站了两级石阶,视线却与之持平。他那身绫罗华服并掩盖不了身上渗出的清贵之气。
他不由得吃惊,因为就在上午,他才在北辰殿之上见过这位俊美得宛若寒星落尘的男子,那便是刚刚承嗣了周王爵位的吴王。
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凌珊说话?答案祭漩一想就想出来了:吴王才从鬼戎回来,那正是凌珊此前曾经呆过的机会,凌珊既然见过了高平王,必定也见过吴王。
不过,从他们这一上一下说话的情形来看,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常陌生,神情都十分冷漠,甚至都没有道别。
此情此景,凌晏看在眼里,亦是动容。
而他震惊的原因,却与祭漩完全相反——凌珊竟毫无表情。
这样一个清冷俊美的男子,就算是最蛮横无理的鲁夫与之交谈,想必也是会换上缓和的面容,何况是对谁都礼貌亲近的凌珊?
可是,她在面对这个男子的时候,却冷得好似一块千年不化的玄冰。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竟让她对他如此冰冷,也如此特别。
没有发现来自长街另一边的注视,宋湛和凌珊各自转身,一人下台阶上了马车,一人走进了烛龙寺。
祭漩看向在一旁没有好脸色的凌晏,暗自好笑,“五十步笑百步。”
凌晏漠然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驾着马径自离开,“反正我们都是走不到终点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回头。
祭漩愣了一下,抬头望着庄严高贵的烛龙寺,这肃穆的佛寺并没有令他感到任何的心安,相反的,他感觉到了无以名状的压迫和危险,就是从这座慈悲的寺院中隐隐透了出来。
凌珊手中握着一枚棋子,想了一阵,又从星荀的棋盒里取出几枚白子,摆出了一片局势,“如今,是走也走不了,留又留不得。怎么办?”她是真的不明白,所以才开口问他。
星荀托着腮,静静看着面前的棋局。
她来斋戒,本就是要避开外头的纷扰,安安静静地等皇上自己的判断,可是现在常家的小姐和信成公主来了,大家都是瓜田李下。
常家小姐有信成公主在,让凌珊完全陷于被动,她如果走,就是明摆着对公主无礼,消息传到宫里去凌珊的声望就会大打折扣,但如果留……常家小姐要对凌珊不利的方法就实在太多太多。
“她甚至可以不害我,自己随随便便中个毒、受个伤,罪名就会自然而然落到我的头上来。”
“她也有可能很疼惜自己,舍不得对自己下手,那么——公主有了个三长两短,你更不好过。”
凌珊苦恼地皱着眉头,“如何是好……”此前星荀说,宫里那些争斗他的妹妹从未知道,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呢?
“这么慌乱和紧张,可不像你啊。”星荀反而说。今日他本来打算宿直,但她突然找了人给了他个便条,说有要事找他,他便立即回来了,他歪过头,打量她,“是什么让你失去了平静的心呢?”
这问题问住了她,她不能直视他琥珀一般的眼睛,低下了头。
他揉了揉额头,看她涨红了脸急得要哭出来,不禁想开口问她——你真的那么想当这个皇后吗?可他对于答案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
他要想办法让她当上皇后,就如同群臣争名夺利,唯有皇帝坐山观虎斗一般,只有一开始就座主中宫,才可以免去很多灾祸。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进了宫也呆不下去啊。”星荀摇头,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怜惜。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绞在一起,眨了眨眼睛,长睫就沾染了一些湿气。
星荀正思考着要怎么消除她被动的状况,忽然听到身后的敲门声,他问了一声,外面传来她的陪房丫鬟尔琴的声音。
“是我要她去做了紫薯山药糕。”凌珊解释道,“公主既然也在寺内,虽然没有要见我的意思,我却不能不去找她。”
星荀跟着她站起来,走到门外给她开门,尔琴见到表少爷,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问安。
他随意应了一声,打开她挂在手上的食盒,其中的糕点个个精美。
他接过了尔琴手里的食盒,让她退下去,然后转身把食盒拿进屋里,“关门。”
她不明就里地把门关上,走到他身边疑惑地看他,“你有法子了?”
“合纵连横啊。”星荀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示意凌珊摊开手,往里面倒了两颗红色的丹药。
她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毒药。”
“毒药?”凌珊睁大了眼睛,“你要栽赃常家小姐?”
他摇头,“栽赃娄家小姐。”他顿了顿,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卑劣笑容,“或者充媛和充依。”
“皇上还是易王的时候,和凌家没有多少接触,晋敏长公主的事情之后,星家和易王府的关系更是不用说。”星荀坐下来,说,“所以,淑妃和德妃从还在易王府的时候,就斗得水深火热了。娄家和常家的关系,和星、凌两家差不多,现在我们在这里担心常家小姐如何想办法害你,还不如想想看娄家会怎么害那位小姐。”
凌珊想了想,顿悟道,“你是说……我们造一个娄家同时害凌、常两家的假象?”
“聪明!”星荀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赞赏地笑道,“信成公主是常德妃的女儿,她身边肯定少不了娄淑妃的人——就算真的没有,谁会相信呢?所谓‘有隙则明示之’,到时候常家就会自己再另谋打算。”
想到连这样的事情都要他来教,凌珊羞愧极了,讷讷点了点头,突然又抬头问道,“可是,如果累及诗若她们怎么办?”
“诗若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块免死金牌,天塌下来皇帝也会护着她,你不必担心。”星荀看她怔住,皱眉道,“你太善良了。不舍之情羁身,人情多矫,同情是强者才配拥有的感情。这样的你,就算再怎么聪明也斗不过她们啊。你进宫以后,我要在你身边添点人才行。”
凌珊大吃一惊,转而羞赧地笑了笑,酸涩地说,“你怎么不去帮诗若?有你这样哥哥在,她一定会当上皇后的。”
“她要是当上了皇后,我就别想在朝里混了。”他凑到她面前,离她的脸很近很近,“惠帝时慕容外戚让诸王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迫害,其中就包括了现在的这位皇上。‘后党’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词啊。娘娘。”
凌珊的心猛然一跳,脸色诧白地看着这个脸上带着邪魅微笑的绝色男子。
刚才她一度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她?因为她是他的姨母,比起娄、常两家,她与他更亲?因为诗若?
如今,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他身后那经历灾难依旧能够东山再起的氏族是他最大的障碍。
这个男人,需要借助她来成就他的野心。
就是这一瞬间,凌珊突然不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更多的荒谬,她也庆幸自己在多次选择信任他以后并没有一次被他所感动。
善恶有名,智者不拘。她瑰丽透明的眼睛里划过了莫测的光芒,坦然笑了一笑,“谢谢你。”
晚膳之前,凌珊带着紫薯山药糕去找信成公主,反正这样的表面工作终归要做。
她心里虽然抵触得很,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后无论能不能当上内官,身为王侯之女肯定少不了和皇室打交道,二哥是贤相,她总不好给已经不在的人拖后腿。
比起凌珊只带了一个配方丫头和两个使唤丫头,公主的随从倒是有足足五十几人。
尔琴尽管是尚书府的人,可她服侍过的主人哪个不是待下人极其亲近以至于都快没了身段的人?如今见到公主的随从们个个谨言慎行的模样,她跟在凌珊后头,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连走在前面的凌珊都快要听到这个丫鬟节奏紊乱的呼吸声,心中默默叹气,想起刚才星荀说过的话,看来她还真的不能拒绝他准备安排到她身边来的人了。
毕竟是在寺内,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凌珊请人通报过后很快就见到一个穿着紫色霓裳的绝色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她对凌珊行了一礼,声音动听,“是凌尚书府的小姐吧?”
凌珊看她举止得体,但又没有穿宫女和宫官的衣服,猜想她便是汝南郡王家的小姐,可也没有乱说,屈膝还了一礼,“听说公主来到寺内斋戒,为太后祈福,特地让丫鬟做了些点心,前来拜会。”
信成公主年纪还小,喜欢吃些糕点零嘴,宫里的人都知道,凌珊在宫里当过宫师,自然有所耳闻。
紫衫女子粲然一笑,说,“今日午膳的时候,公主才抱怨了寺里的斋饭不合胃口呢。小姐请进来吧。”
方才找人通报的时候,凌珊带了糕点来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信成的耳朵里,听到有人进来了,信成开开心心地跑出来,“常姐姐,有好吃的?”
“是的呀,公主殿下。”
尔琴忙不迭把食盒交给了凌珊,再有凌珊交到了紫衫女子手中。她果然就是汝南郡王的妹妹常骁。
常骁笑吟吟地打开了食盒,信成一看,叫起来,“哎呀!真是太漂亮了!”她不假思索地就拿起一块来吃,咬了一口眼睛睁的大大的,指着糕点说,“太好吃了!常姐姐你也吃呀!”
她微笑摇了摇头,说,“公主知道奴婢不喜欢吃甜食的。”
“对哦,唉!多可惜!”她说着很快就把一块紫薯山药糕给吃完了,这才看向在旁边站着的凌珊,笑着问,“这糕点是你做的?”
凌珊行了一礼,微笑回答,“是奴婢的丫鬟做的。”
“这样呀?”信成对站在门外面的尔琴笑了笑,夸奖道,“很好吃,你的手艺挺不错的!”
尔琴听了,连忙匍匐在地跪谢公主。
她只是笑了笑,叫她起来,然后歪着脑袋打量了凌珊一番,笑着说,“听慧觉师父说,你和他是旧识?”
凌珊微微错愕了一下,转而微笑点头,“小时候便认识了。”
信成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你用了晚膳没?待会儿我们一起用晚膳吧,你和我说说慧觉师父的事情。”
“公主,您是来为太后斋戒的,切不可做这些事,传到德妃娘娘那里又该要责罚公主了。”常骁在一旁劝说。
公主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好吧,只好这样了。凌姐姐,斋戒完了以后我们再一起玩吧!”
凌珊拜道,“若公主不弃,奴婢自当奉陪。”
当天晚膳过后,凌珊就因为中毒而昏倒了,信成公主那边也传来了常骁中毒的消息。身为住持的慧觉立即派人去请了大夫,又分别通知了常、凌两家,两家的人一来,得知自家的小姐都是错食了并不致命的药物之后才松了口气。
凌珊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尚书府。
尔琴正趴在她的床边熟睡,她悄悄倚坐起来,就能借着阳光看到她的泪痕。
她又躺下来,用手挡住了眼前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究竟要怎么处理男方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女方的情况下发生的肉戏啊?一笔带过吗?当然前提是两个人都是自愿的……要是不是一笔带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