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尤为珍贵,落在他掌心里的只有一滴,等她再抬起头来时,他看到她的目光清冷得像魄渊。
他不愿看到这样的眼睛,含恨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朝她的双唇吻了下去。
她并没有挣扎,就好像认命了一样没有挣扎。
宋湛把她推进了屋里,顺手关上了门。
那阵风吹灭了房间里唯一一盏灯。
凌珊站在屏风前,看他负手站在门后,低头沉默着自己宽衣解带。
他眯起了眼睛,看她默默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最后安安静静站在黑暗里。
这个袒露自己的她,究竟掩埋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宋湛站在原地审视着她,过了很久才走到她的身边,冷冷清清地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她的肩膀颤了颤,凤眸中水色潋滟,声音低哑,“你为什么不说?”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忽然很害怕她又像当年一样哭出来。
他把她抱起来,往床榻上去。
“听说,你在烛龙寺斋戒的时候,子萱去陪你了。”他给她掖好了被子,坐在她身边若无其事地说。
她以为自己是希望他说些什么的,可是当他真的开口,她却听不下去,翻过身背对他。
“你们在同一个房间里待了一个晚上?”
她被他轻描淡写的说话方式所激恼,蓦地坐起来,拽过他的衣袖,盯着他的眼睛,“希林的孩子是不是你弄掉的?”
他明显不知道她居然在气这件事情,脸上的惊讶没有来得及掩饰,怔了怔,“不是。”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仍是怀疑,“证据呢?”
“是皇后做的。”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闷闷地说,“那天慧觉也在,你要是不信我,就一道怀疑好了。”
她的长发铺在绣花枕头上,衬得延颈秀项皓白如雪。
他脑海中闪现出方才她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克制着握紧了拳头。
“你虽未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螺钿屏风的花纹上出神,“皇后之所以会害希林,你敢说自己是没有责任的吗?你根本也没有想要那个孩子吧?”
宋湛不否认,“我没有办法做一个好父亲。”
她苦涩微笑,“我知道。这一点,你和他很像。”
“你还在想他?”问题问出口时,宋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知道答案。
她闭上眼睛,幽幽回答,“不想。不敢想。”
他们沉默良久,凌珊最后感觉到他起身离开。
在确认他远离之后,她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脸埋在锦被里不可节制地哭出来。
今上每年领若干近侍往临县亲耕的事情一直是为百姓所津津乐道的,宫里的每一位嫔妃和宫人都以能随今上前往为荣。
那样高高在上的皇帝,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装下田耕作的样子会是怎样呢?简直是如何想都没有办法想到的。
随驾亲耕的事情,凌鸢原本是想都不敢想,可是自从开年以后她被皇后抽到宣坤宫做磨墨的女官,她的心里多多少少又燃起了希望。
但是皇后怀有身孕,自然是龙裔要紧,所以与今上一起去农坛享先农之后就匆忙回宫了,凌鸢跟着皇后去临县的希望就此又破灭。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心里的期盼,第二天,皇后忽然把她叫去,让她把一封信送去给临县给皇上。
凌鸢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谨慎答应下来,取了信,慌忙找出入宫前穿的那套衣裳,跟着洪尚宫乘坐马车出了宫。
她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得有些晕车,这马车也甚是简陋,就算是普通官府家里的小姐坐得也比这个好。她初到宣坤宫,还没有得到皇后的信任,只当是皇后对她的考验,加上先前皇帝因为她妹妹的关系特意把一个常氏良家子除了名,皇后必定要刁难她,她要忍下来。
马车刚刚停下来,凌鸢就跳下车到路旁吐了好一阵。洪尚宫给她递了一方锦帕,她把嘴巴擦干净,谢过她,站直身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农田边,泥土的气味很清新,她呼吸了几口田边的空气,舒服了许多。
可是,皇上在哪儿呢?凌鸢只看到一些农民在田里耕作,田边独有一座茅草做顶的凉亭,那里空无一人。
田里,有几个男子在劳作,她没有见过农民,只觉得这些人个个白白净净的,反倒是坐在田边聊天的那两三个又黑又壮。
她正好奇,只见几位衣着简朴素面朝天的美妇提着食盒向田里走去,凌鸢吃惊“哎呀”了一声——其中一位正是太后。
“那就是皇上。”洪尚宫没有指任何人,但凌鸢知道她说的是谁,她早已看到了他。
太阳晒红了他的脸和颈项,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和煦的笑容,他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掩盖不了他身上清贵的气质。
他笑着从太后手中接过茶水,和身边的同伴说着话——那应该就是与他征战沙场共建江山的大臣们。
太后把一方丝绢递给她,又把食盒里的馒头递给他,他接过来掰开两半,把一半给太后。
凌鸢看得目不转睛,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比太后还要好,愧疚得低下了头。
洪尚宫催促她不可再看,应该把信拿去交给皇帝,凌鸢连忙擦掉眼中的泪水,跟着她走。
皇帝和几个近臣坐在一道,和佃农聊去年的收成和农害,看到皇后的使者来了,就偏过头和李越彬说了几句话。李越彬会意,立即带着佃农和他们的女眷离开了。
现下不过只有皇帝和两位宰相,和农庄女眷一起送午饭来的太后已经走到旁边的树荫下去躲阴。凌鸢在几步开外跪下来向他们行礼,“奴婢拜见圣上。”
“是你?”皇帝认出了她,笑笑说,“过来坐吧,这里不必拘礼。”
凌鸢怔了一瞬,拘谨地抬起头,看看旁边的凌相和星相都在对自己笑,全都是和颜悦色,完全没有把她当做外人。凌鸢看到皇帝的笑容,心跳得厉害,赧颜笑了一笑,起身走到皇帝身边,看到他们都是大咧咧地坐在田坎上,自己也不敢怕羞,跟着坐下来。
“皇后的信呢?”他早已知道她来的目的,开门见山地问。
凌鸢立即把檀木匣子双手奉给了皇帝。
皇帝取出里面的信来阅,她低着头,目光先是落在他脚边的檀木匣子上,然后移到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因为朋友正在练字所以趣味使然邀其帮我写了个字还是继续征集前传众王爷的名字~~唉 昨晚看个女尊文闹到四点钟才睡结果下午做实验的时候玩坏了一块测试表 还被表盘上的玻璃刮伤了右手手腕贴了两片创口贴
125
125、第二十八回 民风 。。。
他的骨架修长,踝骨和膝盖上都有着突出的圆骨头,显得非常清癯,就像少年一样充满了生命力。
这让她感到惊讶,或者说,惊喜。只因她发现他年轻的并不只是面容,还有他的躯体。
一种奇怪的情绪从她的心底翻涌出来,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缓慢地搅动着。
为了下田耕地,他挽起了裤管,露出的小腿也被烈日晒得发红,粘着泥土,使他纤长的腿看上去更加结实。借着他脚背上若隐若现的脉络,她感到他紧绷的肌肉里蕴藏着神奇的力量。
“你们看。”他突然说话,让她如梦初醒,立即盲目地低下头。
把信交给星相的皇帝发现女孩还在,笑着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凌鸢忙回答,“已经可以站立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他了解地点了点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满脸通红,便说,“你回去吧,和皇后说信我已经看了。”
“你吃过没?”凌鸢正紧张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突然听到旁边的凌相问。
她抬起头,发现他正微笑看着自己,急忙摇头,愣了一愣之后又点头。
“你吓坏人家啦!”星相在一旁哂道。
凌相瞪了他一眼,“就几行字看那么久!”对方立即把信丢到他手里。
“回去吧,太阳太晒了。”皇帝看她在他们面前完全无法适从,温柔说道。
不知道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他们好像不想当着她的面讨论。
凌鸢并不想走,可是又没有借口留下来,跪在跟前不愿离开。
星荀发现了她的异常,笑着对正在思考的皇帝说,“看她一路坐马车来,颠簸了一路虚得很,不如就和我们在农庄休息两天再一道回去吧?”
皇帝没有抬眼,随意地“嗯”了一声。
凌鸢听得自己可以不走,感激地对星荀笑了笑。
她这种女孩会有的心思,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那几种,凌晏在旁边也看得出来。不过既然皇帝没有意见,就随她去好了。
“你去那边和太后她们坐一坐吧。”他说。
凌鸢连忙拜过皇帝和两位宰相,起身跟着洪尚宫往大树底下去。
凌鸢跟着洪尚宫来到大树底下,跪地向太后请安。太后对她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赐了她一个席子,让她坐在身旁。
她刚刚坐下来,就发现身下有些奇怪,挪动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身体里润出了某样东西,顿时羞耻得咽了咽喉咙,大气都不敢出了。
他们这回出来,燕王监国,适逢燕王妃的生日,燕王在昭阳宫为燕王妃设宴。
昭阳宫是皇帝的别宫,他居然说都没有说一声就当做自己的家来用了。
“要是高腾一事是真,再让他统兵,你们说他回来以后会怎样?”把信放回檀木匣子里以后,皇帝重重地合上了匣子。
凌晏的神色不大痛快,说,“微臣已经多次提醒燕王,可他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他是皇上的哥哥嘛。”星荀微微冷笑。
皇帝这回却没有说他,面上笑容的意味也和他有几分相似。
“陛下还要等吗?”凌晏蹙眉问,“听说燕王府内置了文学馆,招了许多文人墨客,一天到晚假以吟诗作赋之名谈论国事,在朝中已经自成一派党羽。”
他沉吟片刻,还是摇头,“再等一等。”
凌晏不禁喟叹,“陛下真是有耐心。”如果是先皇,燕王恐怕早已身首异处,君要臣死,并不需要太明确的理由。
“陛下如果是惦念与燕王的兄弟之情,荣华富贵大可不少,可是燕王现在兵部尚书之席……”
宋湛摇头,“朕不是顾念这件事。”
凌晏微怔。
“朕要先让祭漩回来。”宋湛有条不紊地说,“朕要让燕王知道,兵部尚书的位置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坐,与朕亲近的宗室,也不是只有他一个。”
凌晏顿时暗哂,为什么明明血承一脉,燕王得到权力之后却不能和皇帝一样保持清醒?而星荀——他看向深思不语的星荀,这个把一位皇室宗亲的头颅砍下来的权臣一直被皇帝留在身边,燕王又是何等糊涂,能够这样狂妄不羁?
他们在外留宿的最后一夜,皇帝吩咐取出了从宫里带来的好酒与众人共饮。这无疑是农户们最为期盼的,觥筹交错,酒后失态的大有人在,一群人一时都忘了彼此的身份,对自己看不惯的事情都大胆向皇帝提议,全然忘记了万一失言会惹来杀身之祸。
凌珊坐在席间,吃过饭之后就滴酒不沾,支颐看他们从一开始的周到客气,变为后来的大放阙词。
宋湛的酒量很好,虽然已经被人灌了一轮,可还是留有六七分清醒。大家都纷纷喝开了,捧着酒碗上来拍着他的肩膀数落他近年来下达的某些政策到底有多么的不合乎实际,笑话他是多么的理想天真,他听在耳里,几次放下脸,反而又被人说故作严肃,让坐在旁边的凌珊忍俊不禁。
这笑容却被他捕捉,凌珊抬眸看到他正望着自己,毕竟喝了太多的酒,他的双眼带上了月华一样的朦胧,有几分失真,她撇过头去,过了片刻再看回来,发现他已经被星荀他们围攻,立即敛裙起身离开。
像宋湛这样的达官贵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似乎滴酒都不能沾,可其实往日在宫里面,根本少不了各式各样的歌舞宴会,酒量更是练成海量。
这群乡间农民绝对料不到,当他们一个个都喝趴下之后,皇帝和他的两位宰相,还是气定神闲。
星荀靠在隐几上,踢了踢已经趴在案上嘟囔着要接着喝的李越彬,十分嫌弃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凌晏也很无奈,苦笑着直摇头,站起来正要去扶他回房,可仍是有些不胜酒力,身子晃了晃。一直守在他旁边的宋沛羽立即站起来扶住了他。
“沛羽,先送玄宁回去吧。”星荀瞥了李越彬一眼,“这厮我等会儿扛回去就是。”
宋沛羽微微愣了一下,避开了皇帝的目光,低着头扶着时不时晃一下脑袋试图保持清醒的凌晏离开了。
“你倒是酒量好。”望着他们离开,宋湛的一条手臂放在支起的腿上,若无其事地说。
星荀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自得地挑了一下眉,“还成吧。迄今为止,我也就只醉过一次。”
“哦?”他扬起了声音。
“永定元年在延州。”星荀举杯相邀,“春江花月夜。”
宋湛举杯回敬,却不想追究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和好了吗?”喝完酒,星荀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