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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吉儿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心中保留的明赫的那份温暖,可以供她珍藏一生,这份记忆足可以为她驱散未来道路上的寂寞。
眼下她有点困扰的就是与司徒楚成的婚约,这婚约是在她被掠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如果不出这中间的事,她和他可能早就夫妻了。
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而且身子也污了,她是不可能再与他在一起的。可这些日子他的殷勤,他的关怀,她都刻意回避着。
但她与他之间,终是要做个了断。
他应该拥有他自己的幸福。
夜有些深了,她睡不着,便摸索着自己起身来,先将灯点上,然后推开窗户。
她早就将丫鬟全都打发下去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喜欢上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窗外的一切都很暗淡,此刻明亮的只有她的心,她拿出明赫给她的金牌,细细的摩挲着,明赫,看着同一弯月,你在天涯的那一头,可有想起我。
想着想着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她轻轻的拭了拭,不,她要坚持,要勇敢面对将来的生活,才不算辜负他的心。
有人轻轻叩门的声音,她问:“谁。”
“是我。”司徒楚成道。
吉儿打开了门。
司徒楚成道:“我看你房间的灯亮着,所以来看看。”
“你坐。”吉儿招呼他坐下,亲自拿起水壶给他倒了碗茶,送到他面前。“请用。”
眼前的情景是那样的熟悉,她与他初遇的到个傍晚,她也是用同样的姿势,给他盛了一面条。
这娇柔的身姿,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从不曾忘怀。
他一把握住她拿杯子里手,轻轻的叫了声:“吉儿。”
吉儿对他的动作有些措手不及,惊慌得抖了下,茶水溅在了司徒楚成的衣服上。
吉儿道:“对不起。”
司徒楚成并不理会衣袍上的水渍,他只是痴痴的看着她,她的苍白和柔弱,紧紧扣动着他的心弦,他想珍惜她,想爱护她,想拥有她,虽然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此刻,他不想再去想到些凡尘俗节,只想吻住她,拥抱她,轻抚她。
“吉儿,我爱你。”他已经情不自禁。
“不。”吉儿打断了他。
“为什么?”或许她是在意她已经失身,而且怀过孩子。可是他不在意。他道:“我不在意你的过去,再说,你所受的伤害都是因为我的错,我想弥补我对你的亏欠。”
“可我在乎,你现在是堂堂的摄政王,而我将来必会受到闲言碎语,我不想连累你。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命,怪不得别人,如果真要怪,你就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吉儿这样说并没有打消司徒楚成热情,他更加的觉得吉儿是个体贴温柔,处处为他考虑的好女子。
她心里受了伤,肯定需要时间来痊愈。
而他,也需要用一点时间来扫清他们之间的障碍。
峰回路转乱云遮(九)
等到吉儿身体复原已经立秋了。宫里也看好了日子接她入宫。
必竟她被俘之事并不光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宫中也没有举行仪式。
她只是乘着车撵,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从东旭门*,一路去到敏太后的寝宫永和宫。
敏太后领着皇上和一些家眷早就等在殿门外。
车撵停下,两个宫女上前,一人挑开帘子,一人扶着吉儿下车。
刚一落地站稳,敏太后就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走到吉儿的面前,哭道:“我的儿呀,你终于回来了。”
吉儿也是热泪盈眶,跪在母亲面前:“孩儿让母后担忧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个女眷上来劝慰,敏太后才止了眼泪。
桓炎也走上前来:“姐姐。”
十三岁的弟弟束发金冠,百鸟衮袍,年岁尚轻,却也有了几分国主的威严,让吉儿有了些许心慰。
吉儿向弟弟行礼:“参见国主。”
桓炎道:“姐姐何必多礼。我们还是进屋去说话了,母后大病才愈,仔细吹了风。”
敏太后拉过吉儿的手,将她领到一个柳眉粉面,身材婀娜的女子面前,说道:“这是你弟弟未来的皇后,叫凌雅,时常都是她陪在我身边,以后都是一家人。”
吉儿道:“是。”
凌雅也笑着向她行礼:“姐姐。”
敏天后一手拉着凌雅,一手握着吉儿,进了永和宫,诉不尽的思念让敏太后絮絮叨叨的说着,她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弟弟和凌雅也一直伴在左右,没有君臣礼义,只有姐弟情感,相谈堪欢。
有亲人在身边,真是其乐融融。
说着说着,就有人来报,摄政王和王妃求见。
敏太后和桓炎都同时收了笑容,桓炎的脸上甚至有些阴霾。吉儿正疑惑着,司徒楚成就进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衣着考究的女子。
两人来到堂下,司徒楚成先是向太后请安,然后再是桓炎,最后才是向她叩礼。
身后的女子亦是频频福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金安,臣妾参见国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参见金诚公主,公主万福。”
她说起话来婉转悦耳,进退得当。连吉儿都感叹她的品貌非凡。
吉儿问母后:“楚成身后的女子是谁?”
敏太后大惊,吉儿在摄政王府住了四五个月,难道没见过如霜。不过事已至此,她还是带着几分惋惜的说:“那是楚成的王妃,是豫国的飞凤公主。”
听到母后这样说,吉儿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他已经成家了,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在他身边,她也就放心。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住在王府里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位公主,连倩莲也不曾提过。
宫人过来传膳,敏太后道:“都是自家人,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
说是团圆饭,气氛却变得紧张怪异。
桓炎几乎没有动筷子,一旁的凌雅细心的为他夹菜,但他却置若罔闻,弄得凌雅有些尴尬。
吉儿看得出来这冷淡肯定来自司徒楚成,弟弟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快?
如霜公主到是的热情的人儿,说着一些豫国趣事和宫外闲谈,调节着饭桌上的气氛。
而司徒楚成,他一直用一种急切又无奈的眼睛盯着吉儿,吉儿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只想着快些吃完饭。
好在桌上的六人都各怀心事,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桓炎有政事要忙,就先行告退了。
吉儿也借口身体不适,要回宫休息。
吉儿领着倩雪和母后新指派的四个宫女就往明沁宫走,那是她以前住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大的变迁,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刚走到畅春园,司徒楚成就追了上来。
他拦住吉儿:“我有话对你说。”
他一挥手,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就退下了,只有倩雪还站在身后。
“你。”吉儿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擅作主张,摒退她的侍女。她微带着怒气:“你说吧。”
司徒楚成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我没把如霜的事情告诉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当时我攻回盛都,虽然保住了你母后和弟弟,但青邑已经一败涂地,我们要东山再起,只能依靠与邻国结盟。你弟弟年岁尚小,我在万般无奈之下才娶了飞凤公主,我和她只是政治结盟,我并不爱她,我爱的是你,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不要不理我。”
吉儿道:“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救了我的母后和弟弟,也救了我。我也感激如霜,她代替我尽了妻子的本份,照顾你,关心你。我也替你高兴。至于我,我不堪的过去你是了解的,我不想爱,也不能再爱了。剩下的日子,我只想青灯古佛,为我母后、弟弟和你祈福。”
司徒楚成道:“不,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如霜的事情处理好,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吉儿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她道:“我累了,想回宫了。”
吉儿扔下一脸失落的司徒楚成,带着倩雪走了。
来到绿沁宫,看到倩萝已经候在门口。
看到吉儿的回来,她跪下叩头:“公主!”
“快快起来。”吉儿扶起她:“苦了你了。”
回宫之前,她就听倩莲说,以前伺候她的那些宫女就只剩下倩萝了,其他的都在雍军洗劫盛都的时候死了。
她走进寝房,里面的阵列跟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熏炉放在香几上,梅花案上有她喜欢的那把古琴,床幔上吊着她做的蝴蝶穗。
她不敢相信,这些都保存着这样完好,让她感觉到自己从未离开过。
倩萝道:“这些都是摄政王大人特地为公主您置办的。雍军洗劫皇城的时候,明沁宫被烧毁了,后来司徒大人下令重建,他说公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司徒大人说得没错,公主您终于回来了。”
听到倩萝这样说,吉儿有些惭愧,他对自己的确用心,刚才在园子里说的那些话也太重了,以后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解释吧。
峰回路转乱云遮(十)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年春天;整个盛都是百花齐发,美得像人间仙境,这个季节,吉儿最喜欢在畅春园散步,各色的花香掺杂在一起,人一走过,就会全身带香,有时候蝴蝶也会在身边飞舞。
“吉儿。”
人面桃花相映红,吉儿娇美的容貌被鲜花一衬,更是妩媚动人。司徒楚成笑着走过来,“我寻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今年的花开得好,我陪你逛逛吧。”
“你每天政务缠身,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如霜还在家等着你呢。”
无论她怎么拒绝,司徒楚成来得还是非常殷勤,让她真是无所适从。
“吉儿,别提她好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所以一下朝我就来了。”
吉儿对着身旁的倩雪道:“我们回去吧。”
吉儿领着倩雪转身就走。
“你等等。”司徒楚成一把抓住吉儿的胳膊,和她绕圈圈绕了这么久,他也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的纠缠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被这种欲得不得的关系搞疯了。
看着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吉儿简直要气晕了,这些日子以来,通过对他的相处,她觉得以前那个寡言少语却温柔体贴又重情重义的形象早就颠覆了。
她已经跟他讲得很明白了,她只想一个人过过清静日子。而他却偏偏隔三岔五的来找她,而且举止亲密,让她避而远之都不能。
后宫本是臣子不能随便*的地方。可司徒楚成真是来去自如,根本不需要通报,直来直往,肆意乱闯。
虽然桓炎在她面前从来不提政事,可她从桓炎平日里对司徒楚成的态度看得出,政事上司徒楚成的过度参与,让他无奈又愤怒。
局面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厉声道:“摄政王大人,请你放尊重点,再怎么说你是臣子,我是公主,在后宫这种地方拉拉扯扯,都有损你我的威严。”
她的一翻话,似乎要将他推得很远很远,司徒楚成再也咽不下一直卡在心中的那个疙瘩,他用抓住吉儿胳膊的手向下用力一滑,来到她的腰间,对着腰/带用力一扯,一块金牌就从吉儿的腰/带里掉了出来。
也因为他这么一扯,吉儿的腰/带断开,罗裙也松散开来,吉儿又羞又怒,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对本公主无礼。”
她朝着两边的侍卫道:“还将他拿下。”
“你们敢!”他的一声怒斥,吓得两边的侍卫根本不敢动手。
司徒楚成捡起地上的金牌,对吉儿道:“我早就发现你身上有这样东西,我一直不说,也是给你留面子。你可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阳光下,凸起的“明赫”两个字金光灿灿,让在场的侍卫宫女都开始窃窃私语。
“你把他的金牌藏得这么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你喜欢他,第二种你就是雍国的奸细。”
吉儿厌恶跟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金牌。“我是哪一种用不着你*心,如果认为我是奸细,你就把我抓进天牢吧。”
吉儿带着倩雪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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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畅春园这么一闹,吉儿的心情低沉,而且顾虑也越加的明显。
他竟公然的在挑战皇家的威仪。
她第一次觉得,他好可怕!
吉儿让倩雪服侍她更衣,早些睡下吧,睡着了就不会这么心烦,刚把外衣解下来,就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吉儿道:“你出去看看。”
倩雪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狠狠的踹开了,司徒楚成闯了进来。吉儿只着了内衫,便宜立即护住自己的胸口:“你太放肆了。”
倩雪要上前去拦他,却被他轻轻一扯,飞身便撞到墙上,痛得倒在地上不停的呻/吟。
“你深夜擅闯公主闺房,可是死罪?”
司徒楚成并不理会她的严词述斥,走到她的跟前,抓住她的双肩,问:“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他。”
吉儿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强烈的酒味,他肯定是喝多了。吉儿想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的搂住。
“你喝醉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快走吧。”
“我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这么不待见我。”
“快放开我。”吉儿面对他的一再无礼,怒火到了极致,挥手便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仿佛是打在司徒楚成的心上,他不懂,他这样尽心尽力的为她做着一切,为什么她却不领情,他帮助桓炎得到了皇位,帮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