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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懒地张开口,淡淡道:“浅秋,去开门,别让人等久了!”
“啊?”浅秋不由得失控叫道,但看着愁绪渐浓的于冰晨,只得心下叹气乖乖的开了门。门一开,浅秋再次错愕道:“啊?二……二少爷……怎么……怎么会是您?”
于冰晨缓缓睁开眼,望向门口的于子耀,神情异常冷漠,良久方苦涩的笑道:“二哥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喝杯茶歇会?外面的阳光虽好,但站在风口中吹得久了,恐怕回去非受点罪不可了!浅秋,快给二少爷沏杯热茶!”
于子耀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于冰晨,心中却是莫名的有百般的感触。此时的于冰晨与他而已无非跟个谜团一样,她一会若即若离的不冷不热,一会稍纵即逝的俏皮和莞尔,一会梨花带雨的凄然和无助……这一切让他有些找不到头绪。此时见到的于冰晨又是一副落寞的神情,连她的笑容也染上了凄然,令他心中不解。
于子耀光临,于冰晨知是所为何事。于子耀是个习武之人,上次在厅堂上的举动,恐怕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既然他没有当场点破,她也就无需解释。
她看着来人,修眉俊目,骨秀神清,眉宇之间英气不凡,一双眼眸如夜般透黑,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魔力,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她起身冷道:“看来二哥记性不甚好,大娘所交待的话,二哥可不是抛到九霄云外了?大娘若再以此为借口,二哥叫冰晨如何是好呢?”说着,于冰晨又悠悠笑开了,“如果冰晨没有记错的话,二哥似乎还是第一次来我这云凝阁吧?”
于子耀喝茶不语。于冰晨走近竹窗,望向远方,似自言自语:“这天气是越来越凉了,但不知道,这人心的温度,会不会也随着冬天的来临,变得冰冷直至麻木……”
于子耀依旧不语,神色寒冷。他似乎想要看看于冰晨到底要耍什么花样,似乎又是在等待于冰晨给他一个,他心里想要的答案。
见他不言,于冰晨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便重新做到了软榻上,顺手拿起了桌上浅秋刚刚放下的女工,佯装饶有兴趣的把玩,不时的捏起绣针,不急不慢地仔细添补着。她倒是想看看,于子耀能做出个什么反应。
屋里的气氛一下僵硬起来。浅秋见两人都不开口,自己一旁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干急着看看于冰晨,又望了望于子耀。
于冰晨一心一意地绣着女工,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劲风逼来。心里虽是暗暗吃惊,但她料定于子耀不会将她怎么样。所以,就装作不知道一般,继续她的构思。
于子耀立在她身后,寒光直视她手中一来一回的绣针,开口道:“你就不怕我一掌下去,便取了你命?”
“二哥若想动手,何须等到现在?”于冰晨转过头,镇定道:“上次的时机不是更好么?至少能帮着你娘出一口气!”
于子耀冷哼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我只是想在动手之前,让你死得明白些!
“二哥好意,冰晨心受了,但二哥不必多此一举。对一个将死之人,世上再重要的东西也是带不走的。何况对冰晨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明白’?”于冰晨敛下笑容,漠然答道。
“死有何惧?一了百了,岂不快哉?”后面这句话是她自言自语说的,说着眼角滑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刺痛了于子耀的双眸。
“小姐……”浅秋见二人句句不离死字,慌了神。
“好一张利嘴!”于子耀复坐下,一张冷傲的神情竟带上了一丝仓惶忧心之色。
于冰晨走了过去,无事人一般的重新给于子耀倒了杯热茶,静静道:“既然二哥并没有取冰晨性命之意,有什么话倒是不妨直说。冰晨孑然一身,不应该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人如此费心!”
于子耀面色有些难看,随后又逐步转成了青色,冷声道:“你果真不像府里说的那般没用!”
“何为有用?何为无用?冰晨如今如斯境地,又有什么可去计较?事实如何又得几人去在意?冰晨不介意他人如何在背后说长道短,三人成虎罢了!”于冰晨转过身对着于子耀似笑非笑起来,看得于子耀心生含糊。
于子耀别开眼,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练的?”
“二哥的记性还还真是糟糕,既然如此,冰晨再啰嗦一番也并无不可。寻根问底之事,要烦请二哥另寻他处,这里实在无可奉告!”于冰晨拿起书卷翻了翻,继而又冷声道,“冰晨狼狈至此,二哥若是不放心大可一掌挥下取了冰晨性命便是。恕冰晨无礼了,二哥请便吧!”
闻言,一股冷气瞬间袭上了于子耀的心头。他俊眉紧拧,眼中寒光闪烁,双手青筋凸起。“砰”的一声,手中茶杯应声而碎。
于冰晨见状只是索然一笑,不再理会。半晌,于子耀才慢慢稳定了情绪,抬眼直视于冰晨的双眸。只见,她依旧是上次在厅堂上的摸样,轻得如烟淡得如水,似深秋潭水般清澈见底,然眉宇间透露出的落寞与黯淡又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于冰晨眨眼,好笑道:“二哥,为何这般看冰晨?”
于子耀方觉自己有多荒唐,枉他一向自诩对女人不会轻易动心。美丽的女子他不是没有见过,于冰清和于冰雪就是世上少有的倾城倾国的佳人。
他稳了稳心神道:“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武功?是什么人教你的?”
于冰晨不置可否,“以二哥的武功修为,都看不出我师承何处,那冰晨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全当冰晨闲来无事,随便练练三脚猫的功夫好了!”
于子耀霍的起身,上前一步,紧紧扣着于冰晨的手腕,冷目相逼。
于冰晨稍锁眉心,强装镇定道:“二哥这又何必呢?冰晨只不过学了几下画葫芦的招式,也劳二哥如此关心,这倒让冰晨受宠若惊了!”
他甩开她的手,冷哼起来:“不管你学的什么邪门歪道的武功,若是你敢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呵……大逆不道?比如呢?二哥倒不妨向冰晨解释解释,什么是大逆不道?”于冰晨素面如玉的脸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出自她口一样。一脸的漠然,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于子耀没来由的心中一颤,却无语以对。
于冰晨不急不慢,自己斟了杯热茶,启口轻啜,诱红的唇瓣轻覆在白色的杯壁上,显得格外的娇艳耀眼。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也劝你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管怎么说,我不想见到大家兄妹之间闹得形如仇敌!”于子耀最后无故婉言屈服,已没有了先前逼人的气势和冷傲的神色。他想了很久,陈年旧事如今已入黄土,即便计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冰晨原本面如潭水般,没有波澜,但听到于子耀这么说,眼中竟有些错愕。她似有似无地轻叹:“二哥,你难道不觉得说这些话已经晚了么?世上没有回头箭,二哥怎么会不明白?”
于子耀清清楚楚地看到于冰晨眼中多了几许落寞和戚哀。她外表即使再坚强,嘴上即使再刻薄,但内心深处却始终难以平复。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但过去了的毕竟已经成为过去。彼此各让一步,只要你安安分分,其他的二哥不会跟你计较。府里的事我虽过问不多,但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于子耀双目突然越发的温和,还有些难以言明的情绪。语气虽冷,但已经没有了让人不敢靠近的胆怯。
“二哥,冰晨不得不再提醒一句,大娘的话犹在耳畔,冰晨也听得真真切切,怎得二哥却能忘得一干二净?冰晨不想连累任何人,但也不愿被任何无关的人所连累!如二哥所言,既是已成过去,那就不必再提。如今冰晨很好,也望二哥勿要打扰才是,如此方能彼此相安无事!”
于冰晨刻意远离了于子耀,转而自嘲,“冰晨命就如此,并不敢有何不甘,倒是希望各位不要无端跨入云凝阁,好让冰晨能够求得残喘度日!”
于冰晨定定的看着于子耀,丝毫不退让,傲然之气萦于双眸之中,让见者心酸。
于冰晨一席话,让于子耀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我知道这一时让你难以接受,有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若有需要,你可让丫鬟来找我!”
语毕,人已至门外,却又回头,顿了顿道:“我若迂腐或是害怕,断是不会跨入你云凝阁半步!”
于冰晨望着那逐步消失的背影,心中迷惘。他于子耀可以不怕,但她不能。这个世上多的永远是锦上添花,少的是雪中送炭,又有何人可以信赖?左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再一想到方志宏,她心头一酸,然然的落下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经过这么一折腾,学士府倒是安稳了许多,但内里的波涛永远是生命活力的源泉。生活若是没了调味剂,不免显得枯燥无味了。芙蓉湖湖心小筑下,于冰清和于冰雪带着丫头,正在对弈。说是下棋,但棋盘上的棋子几乎没有动。两边的丫头端着果盒,静静地候着。
“哼!这倒有些意思了!”于冰雪磕着瓜子,看了眼姐姐,又向云凝小苑的方向望了望。
于冰清捋了捋衣服,捧着茶杯,轻笑道:“依我看,说不准就是于冰晨在装神弄鬼。她总穿一身白衣,冰竹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说不定就是她……”
于冰雪笑道:“她那邪魅的功夫,只能装神弄鬼。她以为好日子到了,孰不知下个好戏就要开始了!”
于冰清却道:“还是不说她了,扫兴!听说大姐在婆家过的并不如意,大姐夫又时常外出办皇差,这时间一长难免让大姐受到了冷落。又说,大姐的婆婆治家甚严,想必大姐在婆家过的并不自由了!”
“怪到她在娘家骄横多年,这一嫁入夫家,自是比不得家里,人家哪能事事都遂着她的意思?受点罪,定是不可避免的!”说着,于冰雪又是一阵放肆的嘲笑。
而于冰清无端端的叹了起来:“做女人,一旦嫁了出去,各方面都要受到限制,熬得过去,便成了下一个女主人,熬不过去,再加上不讨丈夫的喜欢,就只能和寂寞相伴一生了……”
“哎呀!姐,好好的说这种话做什么?你说的我心中都发毛了!”于冰雪皱着眉,不悦起来。
于冰清这时倒沉着起来,“我的话是不好听,但是这个现实你不能不接受!”
“那又如何?依我们家的地位,以后嫁个好人家定不是什么难事,现在何必杞人忧天呢?再说了,娘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两姐妹受罪?到时候,只要我们不愿意,爹爹自是不会为难的!”
于冰清无奈道:“冰雪,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真有这么容易,大娘会让大姐嫁给姐夫么?自古女子生来就是权利交易的工具,尤其是在侯门大户!”
“今天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姐,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快给我说说,也好让我心里安心些啊!”于冰雪拉起于冰清的手,抬着脸央求道。
于冰清道:“没什么!”
“真的?”于冰雪急急地追问道。
“自然!”
“那为什么你要说这些没来由的话?姐,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于冰清烦躁起来,“说了没有?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了?”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今天姐说这些话,多少让人心里不安。”于冰雪放开于冰清的手,饶是她比于冰清聪明,于冰清的这些她怎会不起疑,既然于冰清不肯说,那只有她自己想办法了。
“没事最好了,这一段时间府里总是事情不断,好事坏事一个接一个,弄得人心都开始慌了!”
“太阳开始西坠了,我们回去吧!”于冰清似乎一下子变得心事重重。
成熟,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事情的极端化,也许只在于个人意念的转变,而不是遭遇了重大的变故。学士府中,最惹眼的,莫过于双胞胎姐妹。介于这种微妙的关系,于冰竹似乎就显得更为微不足道了。庶出的她,没有过人的美貌,也没有过人的聪慧,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引起人们过多的关注。
云凝阁的后树林中,于冰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有一步没一步乱转。她没有富家小姐的傲慢,有的只是小家碧玉的娇涩。没有上天赐予的美貌,让她觉得在学士府中是一种没有尽头的煎熬。
生性怯懦的她,虽然平日里不多言语,但内心的幻想却十分活跃。她大姐于冰妙出嫁了,成了人人眼红的将军夫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向来本本分分的她,实在想不出学士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安静地理理自己的小心思。是的,她很乱,真的很乱。思想混乱的她,不住地仰天长叹。
然而,树上的那抹白让她伫目起来。
“原来是四姐!”树上的人率先开口了。
于冰竹惊讶道:“是你?”很显然,她并没有看出来树上的人是于冰晨。
于冰晨本想飞落下来,但怕于冰竹多生怀疑,便按兵不动。当下她笑问道:“四姐也喜欢这林子?”
“啊?”于冰竹没有想到,于冰晨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