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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晨本想飞落下来,但怕于冰竹多生怀疑,便按兵不动。当下她笑问道:“四姐也喜欢这林子?”
“啊?”于冰竹没有想到,于冰晨会问出这么个没有源头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如果四姐喜欢的话,没事不妨多过来走走。也许,这里算是学士府中的一方净土!”于冰晨的表情很真诚。她对这位四姐,既不熟悉也不陌生。她们之间,似乎更像是同条船上的乘客,只是有不同的去处罢了。
于冰竹勉强笑了笑,似乎不愿多言。当下,便转身往回走。
于冰晨觉得有些奇怪,趁着于冰竹转身的功夫,轻巧而迅速地滑落下来。“四姐,这就走么?”于冰晨静静问道。
于冰竹背着身点头。她想不出待在这里的理由,也害怕和人答话。
见于冰竹有些寂寞的背影,于冰晨心有难以言明的同情。在于冰竹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踽踽独行的孤独者——不需要任何帮助,更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于冰竹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头,不自然的笑道:“学士府人人都道你性情孤僻不定,如今我看你倒也不全是!”
于冰晨莞尔,“四姐如何确定呢?”
“从你的眼睛里,我能看到你的心!你的眼中没有过多欲望,你的心自然是平静的……与她们相比,也许你更通透些!”于冰竹无端端地叹了口气,“你我虽同生在学士府,却又有不同之处。我跟你唠叨这些有何用?”
“四姐如果愿意说,冰晨就当做了一场梦,醒来便可忘了!”于冰竹长裙曳地,一身绒黄。清淡的眉眼,略有些扁平的额头和脸颊,除了肤色较为白皙外,这样的长相在学士府,确实过于平淡了。她的自卑和不服,于冰晨一眼便能感知。
“你自懂事起便知自己命运如何,不会有虚无的幻想,是从苦到苦,倒算如常。而我却是在做过一场美梦后,才知自己竟是这般痴心妄想,是由甜到苦,倒算是波澜起伏了!”于冰竹苦笑。“你我素无来往,我今天竟会跟你说这样的话,你权当没听见吧!”
“四姐这是何苦?”于冰晨有些动容。“冰晨自幼丧母,如四姐所言,向来孤苦惯了倒也不觉得怎样。而四姐你就算一无所有,总还有亲人在。四姐的这番自怨自艾,让姨娘听到岂不要伤她心了?人生哪能事事如意,好坏皆是相应!四姐若不能宽慰自己,以后那样长久的日子要如何来过?”
“我娘?”于冰竹轻哼起来。“她生了我这样的女儿,早已觉得面上无光。我是好是坏,她何时用心在意过?她有子辉一人便够了。我的存在不过是在时刻提醒着她犯着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仅此而已……我的命运,哼!”
于冰竹眼中流露出了绝望,“我的命运说到底还不如你!你虽无人疼,但也无人管,总还有些自由。我呢?一个等待任人宰割的羔羊罢了!”
“四姐怎知冰晨又何尝不是待宰的羔羊?”于冰晨孤落的笑了笑,双眸波澜不惊。“既知前方无路,却又不得不走。如此,何不就此放下,索性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事情要来,既然没有选择,如此,那些担心也是白费,还不如坦然接受。”
于冰竹皱着双眉,摇了摇头。“这只其中关系,你是不会明白的!”
“四姐……”看着离去的于冰竹,于冰晨心中颇为感慨,想来于冰竹在学士府中日子也并不好过。
学士府,一个无关爱与亲情的地方,一个只有明争暗夺的牢笼。于冰竹走远后,于冰晨再次飞上了树丫,思绪飘渺,只呆呆看着有些凉薄的太阳。冬天,似乎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一个多月了,秋风一阵紧似一阵,身上的衣服也越穿越多,然而意醉楼的热闹丝毫不因天气的寒冷而减退。于冰晨徘徊在门前,连日来的掌柜的回复让于冰晨的心凉到了底,她已经不敢再踏进门去。呆望片刻,她还是决定离开。
远远地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惊扰,纷纷窜开躲避。只见一穿火红色轻衫的少女骑着一匹黑色马回头对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做起鬼脸,嬉笑道:“我偏不回去,本小姐就要在外面玩儿,有本事你们就来追我呀!”
她一路大笑急催着马,毫不顾忌是否会撞到路人,当真如火凤凰般,奔腾与人间。她眼看着前面有人挡住去路,不想着勒马停下,却连连大喝道:“让开!让开!”
于冰晨失魂落魄地挪着步子,一门心思的猜想着此时方志宏是不是在拜堂成亲,或者已经携着妻子在回京的路上,或者是在生意上遇到了麻烦。凡此种种,在她脑海里去了又来,反反复复猜测,想一阵难过一阵担心一阵,哪里还听得见那少女在说什么?
那少女见路人四下纷纷散开,正骄傲的翘起一张小嘴,哪知离得近了却见一人依旧毫无反应的慢腾腾的走在路中央,心中好不生气,当下赌起气来,依旧骑马疾驰,只大叫:“不要命的快滚开!”
可于冰晨哪里能听进耳朵里?眼见马蹄即将踏到于冰晨身上,人群飞出一人抱住于冰晨就地滚向路边,而那少女眼见要出人命,也不得不急忙扯住马缰,马蹄落下撕碎了于冰晨的衣角。
只听那少女怒道:“不要命了吗?本小姐的路也刚阻拦,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于冰晨待清醒过来,已经跌到在地被人护在身下了。当下于冰晨抬起头,那人正好抬眼看她,两下都是一阵错愕,于冰晨惊讶道:“二哥?”
于子耀道:“怎么是你!”
而红衣少女见两人迟迟不上前认错,怒不可遏:“快给本小姐让开!”接着一挥马鞭,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于冰晨腿。
于冰晨吃痛,挣扎的站了起来,向那马上的女子看去。见她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气势却如此嚣张,气愤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蛮横!”
那少女一听,气红了一张小脸,“那本小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蛮横!”说着一扬马鞭,狠狠地挥向于冰晨。
眼见于冰晨情势危急,于子耀本能的上前接住马鞭。他看这红衣女子行事派头,又看了看随后追上来的一群家丁,怒眉恶眼的瞪着他跟于冰晨,心中了然。只听他朗声道:“得罪了,席小姐!”
那少女一听,居然有人能认出自己,心中好不欢喜。她抱胸骄傲道:“知道是本小姐的大驾,还不快快让开,扫了本小姐的兴,有你们好受!”言辞虽是目中无人,但语气已不似先前般咄咄逼人了。
于子耀松开马鞭,笑道:“我们也是无意之举,惊了席小姐多有得罪了。想不到席兄有你这般漂亮的妹妹,他真是好福气啊!”他不过随口一猜,没想到对方真的就是宰相席青的千金。
那少女跳下马喜道:“你认识我哥哥?”
于子耀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见那席小姐就自满的飘飘然,当下点头继续夸道:“席兄武功了得,京城之人哪有不知?在下有幸能跟令兄结识,真是三生有幸!”
那席小姐眼眸流转嬉笑道:“我哥哥武功在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的!我哥哥向来只结交达官贵人之后,你认识哥哥,想来你家也是非富即贵了,既是哥哥的朋友,我也就不计较了!”
说着她望了一眼乞丐装扮的于冰晨,对于子耀好意劝道:“下次救人也该顾念下自己,如若我这马蹄塌下,伤了自己岂不得不偿失?”
于子耀颔了颔首,笑着退到一边不再言语。那席小姐会意,蹬上马背抱拳笑道:“京城虽大,咱们有缘再会再见!”说着又疾驰而去,吓得一众看热闹的百姓惊叫逃窜起来。
待人群散去,于子耀将于冰晨拉到一无人的小巷子里,全然不顾她腿上还受着鞭伤,沉着脸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在外面?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于冰晨挣脱开于子耀的钳制,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于子耀怒道:“你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的小命!”
于冰晨苦笑道:“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于子耀一听,当下气得火冒三丈,举起手来欲一挥而下。
于冰晨见状瞪着一双微红的眼睛,难过地喊道:“打啊!之前你替我挡下一掌,如今我就当还了你,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于子耀气结,见于冰晨莫名的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他心中烦躁不安,狠狠地收回手,愤然转身而去。
这边的宰相府书房内,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靠在软榻上假寐。他红光满面,神情安然。没多会,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硬朗,一对浓眉斜飞入鬓,幽幽的棕色眼眸中,有些看不清的情绪。鼻梁挺拔坚韧,双唇敦实,周身充满阳刚之气。
青年向软榻上的男子弯腰拜了下,轻声道:“爹,您找孩儿有何吩咐?”
男子闻声微微侧了侧身子,双目依旧闭着,慵懒道:“灵风,你已到了成家之年,不知你可有心上人了?”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席青。
席灵风愣了愣,不明他爹有何用意,当下便如实答道:“还没有!”
“既然还没有,为父倒是给你物色了两名女子,都是学士大人的千金。大些的叫于冰清,小一点的叫于冰雪。两姐妹是双胞胎,皆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学士大人于振阳将她们二人视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虽然上门提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至今也不曾许配人家。你若是愿意,为父过几天就给你到学士府提亲!”席青一番话说的慢慢悠悠,似有气无力,却又字字清晰威严,叫人不敢多生他想。
席灵风心知他父亲是想拉拢大学士于振阳,好巩固他在朝中的地位。但对于这种婚姻大事,席灵风却没有丝毫做主的权力。席青虽说是商量,但明显是早就计划好了,他叫席灵风过来只不过是通知罢了。
席灵风沉吟半晌,努力克制心中的不满,和声道:“爹,孩儿的婚事希望爹能让孩儿自己去操心。爹在朝中为君为国操劳了大半辈子,也该到了享福之年了。依孩儿之见,这件事还是由着孩儿自己来解决吧!”
“你的想法为父明白,但你放心,爹的眼光不会错!你只需告诉为父想娶于冰清还是于冰雪,其他的事不必多言!”席青睁开眼看了看席灵风,目光如炬,犀利无比,叫人心中生寒。
席灵风皱起眉头,道:“爹,于冰清和于冰雪两位千金孩儿都未曾见过,您叫孩儿如何选择?再说,孩儿现在还不想这么早就成家,孩儿还有许多事未做,事业未成,哪有心思想着儿女私情?”
“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成了亲照样可以做大事,大丈夫不拘小节,这么点大的事还要推推拖拖?做事如此不干脆,还你如何成你的大事?”席青有些不耐烦,声音变得强硬起来。他从软榻上起身,拍了拍席灵风的肩膀,又道:“至于见面,这事好办!”
“可是爹,孩儿真的不想太早成家,更何况孩儿对于家的两位千金根本就没有感情,您叫孩儿与她们成亲,不仅于家姐妹不会幸福,孩儿也会痛苦的!”席灵风急急辩解,明知不可违拗的事,但就是不愿就这么容易的葬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席青脸色越来越沉,厉声道:“灵风,够了!成了亲照样可以培养感情,你别再费口舌了!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为父明确的告诉你,这两个女子你必须给老夫娶一个回家。”
“爹,别的事孩儿都可以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可是爹,这是孩儿的终生大事,爹您怎么能不顾孩儿的想法,定要一意孤行呢?”
“我不顾你的想法?难道还有谁比于家两姐妹更好?于家世代,家教甚严,养育出的子女也定当能出得了大场面,两位千金也是端庄容雅,哪里还配不上你!”席青脸色铁青,竭力克制着怒气。
席灵风一脸痛苦无奈之色,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爹,您只知道于家两姐妹姿色过人,可您知不知道她们也是恃宠而骄,专横跋扈的骄躁之人?您让孩儿娶个这等女子回家,以后还如何安生?”
对于那两姐妹的传闻,席青也是知晓一二的。但考虑到自己的政坛生涯和未成就的大事,他也不得不采取这种做法。于家虽还有另外两个女儿,但在于振阳的心中无关轻重,不够分量。若是娶进了门,宰相府的颜面又不够高贵了,如此,他还如何抓得住于振阳?
席灵风见父亲不做声,以为说动了他。
可谁知席青又温言道:“风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于家两位千金的性子虽然不够温和,但那又何妨?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若是以后你有了意中人,不管她是哪家的小姐,为父都会为你做主的!”
“爹,您一向都疼孩儿的不是?那您就不要再逼孩儿了,孩儿求爹了!”说着席灵风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既然用理说不通,那只好盼着席青以对自己的多年相教相爱之情,放弃这种荒唐的做法。
席青见席灵风满眼恳求之色,心中也着实有些不忍。他叹了叹气,半晌温声道:“风儿啊,爹这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