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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晨愕然道:“大哥……”
于子昭温柔地笑了笑:“画完了?”
于冰晨有点不知所措,不待墨迹干了,就胡乱地将书桌上的画卷了起来,目光有些躲闪和不安。
“大哥……怎么……怎么还没走?”
“我……我正打算走,”于子昭有些难堪,“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说着于子昭转身向门口走去。
见于子昭神情有些凄然和落寞,于冰晨没来由的脱口而出,低唤道:“大哥……”
于子昭以为于冰晨要跟他说什么,闻声立刻转了过来,一脸的期许笑容:“什么事?”
“这……这么晚了,大哥……慢……走!”于冰晨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于子昭,更不敢再看他神情落寞的双眸。
于子昭隐去眼中的悲凉,脸上的笑容也不似刚才那般灿烂迷人。他顿了顿,道:“好,我会的!”语毕迈着步子云凝阁。
于冰晨知道于子昭将不日大婚。于子昭的落寞和无奈,虽然看起来淡淡的不似伤愁,可她明白,这一切对他意味着什么。她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到底见了于子昭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昨日的纷纷扰扰,她本觉得已经放下,不想到了眼前,她又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几日后的清晨,红彤彤如饼状的旭日悄然而升,柔和绵软的阳光让窗外的银色世界变成了梦幻天堂。颗颗雪粒、冰晶在光线的拨弄下,变得五光十色,熠熠生辉,无限灿烂。
浅秋推门进来道:“小姐!老爷早上派人过来,叫你中午一同去前院用午膳呢!”
“什么?”于冰晨有些惊讶,于振阳何故突然想起了自己?上次见到于振阳她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小姐是不是觉得意外?”浅秋倒了杯热水递给于冰晨,“我也觉得事来突然,老爷怎么会突然叫小姐一同用膳?”
于冰晨心中不安,却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切见机行事吧!
午膳时刻,于冰晨到了前院,一颗心莫名的跳动不止。她不知这是为即将到来的福祸做预警,还是因为能够见到久违的所谓的名义上的父亲。进了门,原本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在场,不料除了于振阳,只有于子耀陪同在侧。
“来了?坐吧!”于振阳堆笑起来。
年近六十的他,背已经有些佝偻,索性身体健壮,走起路和说起话来掷地有声。皱纹如同形影不离的影子般,随着他表情的变更,堆砌起各式沟壑。
寥寥几个字,于冰晨便已经体会出了于振阳的心思。于振阳叫她过来,果真不是为了自己。
于子耀见她有些伤神,瞬间黯淡下来的双眸,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她盼望之心至此,如今见了,却又为何如此?
于冰晨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所有刚才一切纷杂的情绪全部统统拢了起来。那双眼睛又恢复了静若深潭般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她只淡笑道:“学士大人有话就请直说吧!今天这顿饭,冰晨想来已是无福消受了。”
于振阳如鹰般犀利的眼睛扫了过来,对于冰晨称他为学士大人早已见怪不怪。“你倒是越来越会看人的心思了!今日叫你来,确实不是单单为了吃饭。”
于子耀一惊,随即想起前两日四姨娘袁氏对父亲一番苦口婆心劝说,难不成与四妹的婚事有关?
“我长话短说。”于振阳放下茶杯,“你们姐妹几个如今都已到适婚年龄。冰清、冰雪因着她娘舍不得缘故,所以至今还未婚配。而冰竹则由皇上指婚将嫁于六皇子为妃。这对冰竹而言是无上荣耀,对我们学士府更是增光耀祖。不过这冰竹前两日突发怪疾,大夫开的药至今不曾见效。为父唯恐皇上降罪于学士府,故只能如实禀告。皇上念及为父一心赤忠,为了保留为父的颜面,便改赐婚于你。”
于振阳说的不急不慢,儿女的终身大事到他这边,似乎不过儿戏般轻巧。只需动动口舌,一切愿与不愿都不得反驳。
于冰晨整个脑袋顿时炸开了。赐婚?怎么又是赐婚?皇上怎么就如此厚待学士府?大哥被赐婚,如今也要轮到自己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振阳明知自己不是亲生女儿,为何还要答应赐婚?若如让皇上知道于振阳用假冒的女儿去结亲,后果会如何于振阳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真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心思敏捷,一时口干,不知如何接话。
于子耀见此情形,立马弹坐起来,绷着脸道:“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四妹她……”
“住口!”于振阳严声喝止,“这里没有你插嘴的地方!”
“这种事情还需劳烦学士大人亲自开口,到让冰晨着实意外了!”于冰晨遣愁索笑,“直接让下人知会一声即可,何须弄得如此兴师动众?好在冰晨能够领会学士大人的意思,也从不痴心妄想,否则岂不是要伤心到无法自持的地步了?”
“你能接受这是最好!对你而言,算是高攀,学士府也不算亏待了你!”于振阳走到于冰晨跟前,淡漠道,“剩下的,等开了春事情定下后,再说吧!”
将近二十年,每每回想起当年的事,于振阳心口就堵了起来。自己养大的这个女子明知不是自己的女儿,却还要以自己女儿的名义维护。查了这么多年,弄得沸沸扬扬,结果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的骨血都未能明了。
思来想去,放在身边早晚都会惹出事端,既然当年的案子跟朝廷有关联,如今倒不如直接把这女子交还给朝廷,结果怎么,便不是他能力范围的事了。背了这么多年的思想包袱,是时候卸下了,接下来的路,各自保重吧。
“爹!”于子耀忍不住再次开口,“爹就算要嫁,好歹也该将事情跟冰晨说清楚!”
于振阳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放肆!同样的话还要我再说第二遍吗?”
见状,于冰晨索然道:“如二哥所言,既已命中注定,冰晨就该安分接受!”
“你——”于子耀有些气结,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于冰晨的一举一动。他找不出她任何不满的情绪,也看不出她任何不甘的神情。他开始慌了。
六皇子常年卧病在床,双腿瘫痪不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了好归宿吧?然而转念一想,聪颖如她,什么事能逃过她的兰心蕙质?他开始悲痛了。
于振阳有些疲惫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下去了!”
“李代桃僵之事,冰晨也不是做不得,如若到时出了差错,不知是否会累及学士府上下?所以,有些事情还得烦请学士大人交代清楚为好!”于冰晨这句说的不卑不亢。
于振阳身形一阵。难道他刚才的借口很拙劣吗?还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多年的官场生涯,让于振阳练就了临乱不乱的镇定。他只负手面色如常,厉声道:“你口中的差错指的是什么?说来老夫听听!”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学士大人既有把握,那冰晨也不好过于啰嗦!”说完,于冰晨决然转身离去。
于子耀看着远离的消瘦背影,心口蓦然而痛。“爹!您这么做公平吗?同样是庶出的女儿,为何四妹不愿,就可以强加给五妹?”于子耀不知,于冰竹不过是于振阳的一个幌子。
“反了!我做事需要你来质问吗?”于振阳愤然指着于子耀,不放心地补充道:“你没事最好少到她面前嚼舌,六皇子如何那都与你无关!”
于子耀脸色黑沉,甩手追了出去。
他匆匆赶往云凝阁,却未能找到于冰晨。他心中替于冰晨难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正急得在后院来回转。不料于冰晨,悄无声息地自己走到了他面前。
“二哥是在找我吗?”于冰晨木然。
于子耀一见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双肩。见她微红的双眼,想是刚刚偷偷地流过了眼泪。他慌了,语不成句断断续续的说着:“冰晨!冰晨!二哥会想办法,二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闻言至此,于冰晨的泪水簌簌而下,却只哽咽道:“冰晨之事,木已成舟,二哥实在没有必要插手!”
于子耀胡乱地替她擦泪,强作镇定地安慰道:“你叫二哥如何忍心不管?此时此刻,你叫二哥如何不管?要相信二哥,相信二哥知道吗?”
于冰晨别过头,忍住泪。“此事无论是皇上下旨也好,还是学士大人自作主张也罢,冰晨的命早在出身的那一刻便已注定!如今来了,倒也不似之前那般担惊受怕。幸福与冰晨而言早已不复存在,所以冰晨也不曾将希望寄托于婚姻……此事与二哥无关,二哥没有必要牵连进来!”
于子耀恨得想给于冰晨一个耳光,把她打醒了。这个时候了她还硬是不说一句低头的话。见看她这样独自一人承担面对,心头又疼痛万分。他无言以对,只温声低唤,“冰晨!”
于冰晨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学士大人在二哥出来之前想必已经交代过了,而二哥想说的,冰晨心中具已明白。所以……二哥不必多言!”
“你怎知我要跟你说什么?”于子耀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
她点头道:“六皇子如何,我岂有不知?”
于子耀忽然怒道:“既然你都知道六皇子是……为何还要答应的如此干脆?”
于冰晨拭去眼泪,寡落的笑道:“二哥,冰晨别无选择!”
于子耀见她这般无助,心开始疼痛难当。一句别无选择包含了她多少无奈和无望?他黑眸切切望着她,努力镇定的安慰:“想来此事还没有正式下旨!若真的圣旨已下,我想爹是不敢违背圣意,更何谈私自更改圣意?只要圣旨一天不下,我们就还有时间去想办法!”
“圣旨下与不下已无分别!学士大人既然这么说,那必然会如此。学士大人为官多年,圣意如何岂有不明?何况,冰晨只是学士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嫁入皇亲国戚,我是高攀,在他眼里更是两全其美之事,还有何不妥?”于冰晨轻微微的叹了口气。
“算了二哥!事到如今,区区不甘能奈何?”
于子耀后悔了。往日里左一句让她认命,又一句让她别存不甘。末了,难道竟是自己推掉进了这深渊吗?
于冰晨朝云凝阁缓缓走去,“与其是四姐,还不如是冰晨……这个学士府,我在与不在,都不会有丝毫不同,也不会有谁在意……”
“不!我会在意!大哥也会在意!”于子耀突然将她揽到怀里,红着眼动情道:“你不在,我会牵挂!你不好,我会担心!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一个活死人,我做不到!哪怕他是玉皇大帝,我也不能亲眼看着你断送一辈子!”
于冰晨面上一红,眼泪泫然而下,“冰晨独居云凝阁十余年,好与不好早已习惯。能有二哥顾念,冰晨别无他求,只求能够安稳的度过余生!二哥与大哥待冰晨之心,冰晨明白。可冰晨断不能因此,而让二哥与大哥左右为难!”
“冰晨,我求你别再这么说了!”于子耀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见两行清泪在阳光下兀自旖旎,悲不自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小姐?”浅秋听完于冰晨的话,一筹莫展的流着眼泪。“这可怎么办?小姐嫁给那样的人,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于冰晨倚靠着西窗,遥看落日。心中的迷茫就好比这夕阳旁的云,不仅灰淡淡,薄屡屡,而且怎么也看不清身后的天空。而满地的白雪确实刺眼的疼,她一张眼便要泪流不止。
“我出去一趟,若有人来,你只说我睡了!”于冰晨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对浅秋交代着。
“天都快黑了,小姐还要出去吗?”浅秋不安道。
于冰晨道:“我很快就回来!”“可是,小姐……”
意醉楼外,于冰晨含泪迟疑。如今再来,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方志宏。然想到自己身世之事尚有许多不明之处,又被意外的赐了婚,心中当真痛苦难当,不知不觉竟来了这里。
这座位于城中繁华地段的酒楼建造的十分大气,虽称不上雄伟壮观,但颇有气魄。尤其是“意醉楼”三个狂草烫金大字,笔画流畅,飘逸利落,意境淋漓尽致。此刻,楼上灯火璀璨,杯盏呤叮,谈笑声此起彼伏。
不多会,她看见宁思思送了一位年逾五十的男子出来,只听她口齿伶俐地笑说:“大人,今日小楼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您多多包涵!以后,只要您来,我们酒楼定会将最好的饭菜统统留给您,算是我们对您的一点心意,感谢大人一直来的照顾,望大人不要拒绝才好!”
“老夫要感谢思思姑娘的格外照顾才是!”男子说完,便会意一旁的随从将一包东西递给了宁思思。
宁思思接手后,也不多看直接塞进了袖子里,笑容依旧灿烂道:“大人的事,都是分内的事!大人这么说,倒让思思受宠若惊了!”
“好啦!做好该做的,就是对我最好的竭尽全力,进去吧!”男子随即弯腰进了轿子,手一挥,带着一行人起轿离开了。
宁思思刚回柜台后面,于冰晨并跟着进了酒楼。刚才的一幕虽奇怪,但已无心思理会。当下,她只往二楼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