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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思刚回柜台后面,于冰晨并跟着进了酒楼。刚才的一幕虽奇怪,但已无心思理会。当下,她只往二楼走去。
“哟?又是你啊!”宁思思适时地喊住了她。
于冰晨停下脚没有回头,冷冷道:“不知宁姑娘有何吩咐?”
宁思思将于冰晨从头到脚又扫视了一边,挡在于冰晨身前,掩鼻笑道:“你这次来是吃饭喝酒呢?还是又来找我们的公子?”
不知怎的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宁思思,于冰晨就察觉到她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她的眼睛里分明流露着抗拒和鄙夷,尤其是她那掩鼻而笑,在此种情形下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于冰晨本想不做理会径直上楼,但眼波一转,宁思思不过是个丫头,自己何故如此害怕?如果连她那点不落痕迹的嘲讽自己都无法承受,那将来的一切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于冰晨冷目相视,坦然道:“我就是来找你们公子的又待如何?”
“如何?”宁思思嗤之,“如今时局不安,进来的是客人我自是欢迎,若进来的是身份不明之人,给酒楼带来隐患的,我也不得不多留些心。我一心为酒楼着想,想必公子也不会怪罪于我!”
“宁姑娘一心为主,我不得不夸。方老板能有你这样的得力帮手,想必也省了很多功夫和精力!我是什么人,宁姑娘大可不必在此费尽心思,去厢房问问便知!”
于冰晨不再理会宁思思的无理,迈步上楼,却不想这个宁思思竟是这么难缠。“慢着!”宁思思喝道。
于冰晨回头轻笑道:“不知宁姑娘还有何指教?”
宁思思挑着眉道:“我家公子正在会客,恐怕没有时间见你,你若只为见我家公子看来只能改日了!”
于冰晨不以为然道:“宁姑娘恐怕是借口都用完了吧?下次再要拦我,记得换个新鲜点的借口!”说着,径直往楼上走去,宁思思连忙挡在她跟前。
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此人身着窄袖窄身的冰紫色锦袍,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袖口、襟口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下巴微微抬起,眼睛里泛出星河般的璀璨,流露着任达不拘的恣意,再加上嘴角的那丝笑容颇有点风流年少的佻达,手中一把象牙折扇来回翻转。只可惜他脸上的半截面具挡住了眉眼,不知具体容貌如何,这倒成了他身上一大缺憾。
他一进门便道:“宁姑娘好啊?怎么几日不来,宁姑娘就忘了我吗?大老远的看见,竟也不出来招呼?”
于冰晨心中不免好奇停下了脚步,寒雪铺地,居然有人手持折扇的招摇过市。难不成为了装而装?再见他腰间挂着的樱色镂丝香袋,不免让人联想烟花之地的风流,但再看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细细辨来,竟又觉得于其作风相违和了。
“原来是楚公子,思思失礼了!”宁思思丢下一旁的于冰晨,对着来人言笑晏晏。
“无妨!你们家老板可在?约好一起喝酒的!”男子对着宁思思挥了挥手,斜睨着笑道,“将你们酒楼最好的酒端上来,今日我与你们老板一醉方休!”
听到“无妨”二字时,于冰晨突然有一瞬间的似曾相识。
“思思这就去准备,楚公子这边请吧?我们公子早已恭候多时了!”宁思思扭着腰肢,上前引路。经过于冰晨身旁的时候,故意给了她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包厢内,方志宏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卷轴,头也不抬道:“你能守时,真是难得了!”
“我又不是江湖游士,哪能跟你比!”楚公子坐到桌前,喝起了酒。“你意醉楼的生意现在是愈发的火了,这多半的功劳不知道你要归谁?”
“你是说宁思思吧?”方志宏放下茶杯,将卷轴扔给了楚公子。
“你倒真会挑重点!我来时正见她跟一小子蛮缠,那小子要见你,宁思思那丫头却说你在会客?你说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说了蛮缠吗?”方志宏嘴角微抬,避而不谈。楚公子翻了翻卷轴,坏笑起来,“也只有你方志宏的弟兄才能长出一张细皮嫩肉的小脸了!”
方志宏神情懈怠道:“打你一进门,话中就没离开过女人。怎么,开始寂寞了?”
那楚公子转起扇子,故意叹道:“跟你比,我简直要寂寞死了!”
“不是说皇上要给你指婚吗?怎么,还不满足呢?”方志宏给他倒了杯酒。
“能将这事当成好事的,也就只有你方志宏了!”楚公子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道被指婚的是哪家女子?”
方志宏淡笑道:“略有耳闻,学士府的四小姐虽然容貌平平,但性情温和,倒也不算坏了!”
楚公子喝了杯中酒,大笑了起来:“这次你的消息不灵了啊……我要娶的是学士府的五小姐,而不是什么四小姐!”
闻言方志宏身形一震,心漏了半拍,紧跟着脑子一片混沌,只听那楚公子继续道:“话说这个五小姐,倒很少听到有关她的传闻,看来我得派人……”
恰在此时宁思思端着酒推门进来,一时间都住了口。宁思思虽觉得怪异,却也不敢开口过问。放下酒后,恭恭敬敬地说道:“请慢用!”
方志宏从恍惚中清醒过来,面有怒容:“冰晨是不是来过?”
宁思思有些吃惊,只讪讪地笑道:“思思一直在忙,未曾注意到。”
“以后她若是再来,不准你为难,听到没有?”方志宏有些急躁,声音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竟有丝丝颤抖。
“公子?”宁思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志宏。
“下去!”方志宏有些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你这里俨然是个小宫廷啊!”那楚公子打趣起来。“这还未成亲,各房妻妾就已经斗得不可开交,这若哪天成了婚,你要如何是好?”
半晌,方志宏才静静问道:“你如何打算的?”
楚公子道:“老爷子让娶,我哪里还有余地?眼下的事要紧,哪里还管的了这许多?再说说到底不过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打算的?不好再娶便是,男人三妻四妾也很平常!”
方志宏眼波微动,望着墙上的那副画,挣扎道:“你我相交这许多年,我方志宏不曾求过你任何事,只此一件事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楚公子挑起嘴角道:“难得,难得你有求我的时候!何事,先想说出来听听!”
方志宏表情痛苦的闭上了眼,良久道:“答应我好好照顾冰晨,务必好好照顾她!”
“冰晨?”楚公子收起折扇,目光敏捷的看着方志宏道,“是刚才的那女扮男装的小子?”
方志宏精神颓然,“是!她便是学士府的五小姐……”
楚公子褪去笑容,看上去神色难得的严肃。“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何况区区女子?我会成全你二人!”
然方志宏摇头苦涩道:“她能嫁给你,我自是最放心不过。除了你,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反倒不是你的作风,你若有为难之处不妨说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方志宏坐了下去,道:“帮我好好照顾她!”
楚公子好气的笑了起来,道:“我以为你已经到了超然物外不理尘世的地步,没想到你也俗务缠身苦不堪言!来,我们彼此彼此,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方志宏连喝了几杯酒。
楚公子忙拦下道:“你向来很少喝酒,还是不要多喝了!”
方志宏道:“别说这些了,你难得来一趟,谈正事要经!”
楚公子顿了顿道:“那你前段时间事情忙的怎么样了?”
“以目前之势,还不好下结论!”方志宏推开一扇窗户,冬日的暖阳一下子就毫无阻碍的照了进来,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意醉楼临湖而建,窗外对着波光粼粼的碧水湖。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上仿佛有千只万只振翅飞舞的金色蝴蝶,远处还有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画舫,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船上丽人撩人的清歌。
楚公子沉吟起来,良久才道:“眼看着老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果在这段时间内他们没有什么举动的话,依我看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若他们趁这段非常时机动手的话,局势将变得错综复杂,说不定还会引起内外混战!”他脸色越发的沉,双眉也越发的拧得厉害,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态淡然无存。
而方志宏却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楚公子担心的摇了摇头。
“如今,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他们之间勾结的证据,在他们兵变之前一举拿下,那么剩下的事,两位皇子他们想如何争,至少不会引起外战。顶多朝中那些个大臣有些闪失,不管花落谁家,将这些官员打压打压,收收他们的戾气都是好的!”
“要找到我四叔的罪证谈何容易?四叔自从皇上登基以来,虽是表面不问朝政,勤于研书,但事实上一直都在暗中招兵买马,储备粮草。依四叔的雄才大略和他雷厉风行的作风,现在恐怕暗中的势力强得让人难以置信。他造反之心昭然若揭,老爷子不是不知道,却苦于拿不出任何罪证,要不然也不会迟迟不立遗诏,为的就是怕他狗急跳墙!”
“其实皇上还是英明神武的,这传位一事,势必会让你四叔有所动作,谅你四叔再有谋略,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哪怕明知是皇上走的一步棋,他也会义无反顾。毕竟他的实力已经不可小觑。加之,朝中还有他的羽翼和眼线,这一盘棋他的胜算要远远比皇上大得多。这一点,我想皇上心中也是十分清楚!”方志宏抿了口茶,恢复了神情悠然的气态。
楚公子立身踱起了步子,叹了叹气:“你觉得宰相席青这人如何?”
方志宏道:“席青也是年过半百之人,即便野心再大,估计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楚公子精神一振,忙问道:“此话怎讲?”
方志宏深思了片刻,不急不忙道:“首先,他已是坐到了宰相之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如果他够精明的话,就不会趟这趟浑水,任皇上和四王爷争个头血流,没准还能渔翁得利。其次,他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了,无论他支持哪位皇子,到最后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他的宰相之位依然可以做的稳稳当当。除非他真的嫌日子过得太平当了,去和四王爷勾结;最后,席青也只是个被权利冲昏头的人,从目前形式看,他只会极力拉拢一些大臣,皇上和四王爷谁胜谁输,他都会是个赢家。”
楚公子目露睿智只光,嘴角斜斜的笑容愈发的浓,道:“好你个方志宏!”
这几日雪停了,阳光也愈发的耀眼。只是空气中充斥的凛冽,让人精神懒怠,毫无情绪。于冰晨拿着书倚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想着意醉楼宁思思对自己的恶意,想着往日方志宏对自己的百般呵护,转念又想到于子昭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及于子耀这段时间的处处维护,心头隐隐作痛的厉害,痛的眉黛紧缩。
浅秋见此,不忍道:“眼看年关在即,这年一过,离开春的日子就又近了一步。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您当时就不该意气用事的答应下来。您若是不肯,大老爷也许也不会这么坚定的要将你嫁给什么皇子了!”
“后悔要是有用的话,这个世上该少多少悲愁?”她放下书,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好似一吹便会飞走的的蝴蝶般,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那种情形答不答应都由不得我!如今担心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学士府我都能住下来,还有什么地方会比学士府叫人害怕?倒是你,在此之前找个机会放你出去吧!”
“小姐!”浅秋忽然摔了手中的女红,“小姐,就当我求你,以后别再说让我离开你的话好吗?”于冰晨本是无心,不想浅秋反应这样大,当下不得不又去安慰她一番。
意醉楼二楼一雅间内。方志宏微笑道:“于公子,今日到此不知有何请教?”
于子耀并没有去接方志宏的酒,一双黑眼睛在他脸上来回逡巡,半晌才道:“方老板是不是跟我五妹一早便认识了?”
自从上次三人相见,方志宏便知会有这一天,当下也不逃避,点头道:“没错,我跟令妹很早就认识了!”
于子耀霍的起身,冷着脸道:“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方志宏不以为意,淡笑道:“同我和你的关系一样!每天来我意醉楼的食客众多,常来的便熟悉些,聊得来的便多聊上几句,我待所有客人都一样,并无不同!”
当日于子耀见到于冰晨那种神情,又怎会信方志宏的话?他道:“方老板,我知道你路子多,人脉广,你若当冰晨是你的朋友肯帮忙,我想事情可能会有回旋的余地!”于子耀这几日来,没有哪天不是在外奔走,寻求相识的官家子弟想办法,然毕竟要违抗的圣旨,众人一商量皆心存畏惧,连连推诿。他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踏进了意醉楼。
方志宏从容笑道:“在下不过一区区商人,连于二公子都难以解决的事,在下又何德何能有这种本事?”
于子耀向来气性很高,又何从如此求过他人。但他为了于冰晨,为了心中一股摸不清看不透的情绪,硬是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