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马哲不愿再听下去，抢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于冰晨并非你外甥女，而是我……”司马哲说不下去了，面对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接受。或者说，他从内心深处抵触着，因为他发现自己早已对于冰晨动了情。
方志宏淡淡道：“你可知道宁思思是谁？”
司马哲冷哼道：“笑话，你的人的底细我怎知道？”
方志宏惆怅，“她若是我的人，如今你我就不必在此处会面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她跟我进京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她跟我不在同一条路上，因为她是庄主夫人派来监视我的。可结果往往不像表面上的这样单纯。宁思思不仅仅是山庄的人，却也是四王爷的人，个中缘由我也无法得知！”
“你凭什么说她是四皇叔的人？”
“就凭她时常偷听我们谈话，查你的身份，查我的去向；凭她过于热情招待生面孔的人；更凭她颠倒是非，歪曲事实，不但隐瞒于冰晨身世，而且制造伪证引我走入迷局不可自拔……”方志宏哑然道，“凭这些，够吗？”
两下静的有些怕人，空气似乎也凝滞不动，每一次的呼吸，都触痛着身上的每条神经。石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到底，眼看着火焰摇晃了几下就熄灭了。黑暗，如同漫天星雨随之而来，直至一声“哧”——响起后，石室的拐角里萌出一缕光亮，慢慢的橘黄的烛光又撕退了黑暗，捧出了一室的温暖。
“这件事有几成的可信度？”司马哲坐在石桌的对面，面色严肃。
方志宏又回想起姐姐方志卿临死前的画面，久久道：“我能确定的是冰晨不是于振阳的女儿，也不是我姐姐的孩子，其他的我没有证据！宁思思能知道，我们也一样查得出来，不过当年到底怎样的情形，只有先问问于振阳了。”
司马哲猛地拍起桌子，咬着牙怒道：“胆敢欺上瞒下，于振阳这老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于冰晨早起去了厨房，熬了一锅浓浓的鸡汤。待浅秋与和月前来服侍她梳洗时，桌上的鸡汤刚好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和月精神倒还可以，而浅秋则一脸倦容，似乎一夜未曾入睡。
于冰晨道：“我熬了鸡汤，你们先喝些提提精神，往后说话做事记得多留个心，否则这个六皇子府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呆多久……”
浅秋隐去泪意，一声不吭的端了碗喝起来，和月看了看于冰晨也跟着端了碗。
快到晌午时分，来运领着于子耀进了门。于冰晨感到奇怪，尤其是近来于子昭、于子耀时常过来，似乎有违常理。
于冰晨还未开口，于子耀就已皱着双峰，看了看她一旁的两人直接道：“臣有要事相告，能否跟侧皇子妃进一步说话？”
待浅秋与和月退下后，于冰晨双眸露出几缕忧色，“什么要紧事，让二哥如此匆忙？”
于子耀也不管什么礼数了，急切道：“冰晨，冰竹的死果然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找到那个男人了？”
于子耀摇头，神色坚毅，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挂件，正是被席灵雅拣走的那块玦。“你看这个，这是上古之玉，世间罕有，这等宝物只有皇室才有！”
于冰晨惊讶起来，拿着那块玦看了看道：“二哥怀疑是……”
于子耀黑眸泛出寒光，宛若夜下狼之眼。
见状，于冰晨知道自己猜对了，“二哥前来告诉冰晨这些，是想让冰晨做些什么？”
于子耀颓然摇头，“这些话要不要告诉你我想了许久，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愿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冰竹不过是个平凡闺中女子，又怎会牵扯到权贵？看来学士府一早就被人盯上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饮食之类让浅秋亲自去弄，总之盼你注意些！”
于冰晨不敢去看于子耀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因为里面时常会翻腾出让她心绪不宁的光芒。好比此刻，那对眸子灿若星辰，无限幽深，稍有不胜便陷入其中。她倒了茶放到于子耀跟前的矮几上，微微一笑，神色却疏离道：“今时不同往日，冰晨希望时过境迁，一切能够归于平静……反倒是二哥，应该照顾好学士府其他的人！”
于子耀想起于冰晨婚前逃到意醉楼的情形。于冰晨当时临窗望雪的凄然身影已镌刻在了他脑海深处，每当翻出，便是一阵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难过。也许从那时起，于冰晨与他便已是熟悉的陌路人，并且再无相遇的可能。于子耀觉得浑身无力，挫败、不甘、无奈、悔恨交替充斥在他的身体里。
不知何时，屋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于冰晨接过浅秋手里的伞递给于子耀，浅笑道：“两位哥哥朝事繁重，百忙中能时常过来看望冰晨，冰晨心中十分感念。只是，不希望两位哥哥疲于奔波，有空留在家中好好照顾家人，算替冰晨尽尽孝道也是一样的！”
于子耀望了望庭中渐起的水雾，撑了伞大步离去。
浅秋忍不住道：“二少爷不过是一片好心，小姐又何必这样呢？”
于冰晨叹道：“浅秋——如果有一天你能明白何为以退为进，那么你就能懂我的难处了！”
于子耀刚从六皇子府大门出去，司马哲就一身泥水的从后院翻入了书房。李安忙伺候了他梳洗换衣，待一切妥当了，李安方道：“情况不妙……四王爷在城外屯的三十万大军，如今只有五千人马山中扎营，其余都已乔装分散涌入了城内，一旦事起，敌在暗我在明，加之四王爷兵马训练有素，京城中的五十万兵马未必能敌得过！这与之前传出的消息大相径庭，我们中了四王爷的圈套了！”
司马哲眼光如电，沉默片刻毅然道：“想不到四皇叔如此狡猾……山中兵马都是些老弱残兵用以遮慌，他的精锐兵马肯定都已入了城，看来四皇叔是真要逼宫造反了！他如此不仁，也休怪我不念叔侄情分。李安你暗中调遣我的兵马，前去四皇叔的封地，围剿四皇叔的一家老小。如此之举实非大丈夫所为，但为了皇侄，为了保证我皇室血脉正统，我司马哲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安答应是，正待退下，司马哲又道：“不可伤人，活捉带到京城即可！”
李安离开后，司马哲独坐滚椅上出神。外面的雨下的噼里啪啦，吵得他心绪愈发烦躁。四王爷耍起兵诈，他思索片刻就能想出釜底抽薪之策以保他皇侄性命。而面对于冰晨突如其来的身世之变，他竟陷入了困顿。
于振阳的话应该可信，但十九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后事变得如此纷杂不堪？既已证实于冰晨非于振阳之亲生女，事情一旦泄露，于冰晨跟学士府上上下下都将以欺君之名命散黄泉。这一点于振阳不会想不到。
是故当楚允以六皇子司马哲的特使身份，再次出现在学士府的时候，于振阳便建议将于冰晨收为自己的义女，待问起于情于理都不至于让皇上过于愤怒追究。所以权衡之后，司马哲同意了，至少可以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可他临走前，于振阳说的一句话又让他陷入了挣扎。于振阳说，当年劫杀案前任宰相、后宫妃嫔都有涉及，自己虽作为主审官，但他人微言轻都是听命行事，具体缘由哪敢多问。如此一来，要如何证明于冰晨的身份？
司马哲在脑中一遍遍过着于振阳的话，前任宰相早已告老还乡，时隔近二十年不知是否还在不在人世；至于后宫妃嫔，倒可以跟母妃打听打听……思及此，司马哲想起了胡妃见到于冰晨第一眼的情形，脑中一热，失声道：“难道母妃真的知道些什么？”
未及他回过神，孙雨柔就推门走了进来，见他一脸不安之色，慌道：“皇兄怎么了，不舒服吗？锦瑟快叫赵大夫来！”
司马哲装作无力，微微摇了摇手道：“我乏了，送……我去休息！”
雨势很大，长廊下都被雨水打湿了，带来的凉意让人清醒很多。司马哲任由孙雨柔推着，继续他未完成的心事，后怕不已。若如真是，只能让她离开六皇子府了，这是唯一的逃生之路。
可有朝一日她身份暴露，他要如何阻止这场风波，又要如何左右逢源保她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晚膳时，胡妃贴身侍婢长平来了。
她伏地道：“老奴是来替传娘娘传话，还请六爷屏退左右，好聆听娘娘教诲！”
长平待众小厮丫鬟鱼贯而出，对着一旁的孙雨柔恭敬道：“娘娘吩咐了一干人等都得退下，所以还请六皇子妃莫要责怪老奴！”
孙雨柔一听，恨恨的瞪了瞪长平，冷哼着出了门。
长平起身神色凝重压着嗓音道：“娘娘让六爷速速休了侧皇子妃，此事十万火急，请六爷务必照做！”
司马哲身形一震，没想到结果来的如此之快。看来母妃回去后，早已暗中调查过于冰晨了。当下，他故装不解的问道：“好好的……为何？”
“老奴不知，老奴替娘娘传达的意思已到，具体的还请六爷尽快安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说着长平从袖中掏出一副小像呈给司马哲。
司马哲缓缓展开画像，待看清后他呼吸停滞，脑中一片空白。
长平忧色满面又跪倒在地，“这画是娘娘趁皇上病倒后偷偷拿出来的，上面的女子是当年御膳房的杂役……娘娘知道六爷很想知道过程始末，但时过境迁往事已矣，娘娘希望六爷不要深究，否则与皇室、与娘娘都要被世人指点，这也是六爷不愿看到的。娘娘要求六爷立刻休了侧皇子妃是为大局着想，还请六爷体谅娘娘身为人母的难处……”
后面还长平说了什么，司马哲一句也听不清了。他呆呆看着画中的女子，那眉眼简直跟于冰晨一模一样，就连眼眸中微含的淡漠都如此相似！
他闭上了眼，无力道：“本皇子……知道了……”
长平磕了个头，一身轻松起来，“那老奴告退了，请六爷务必尽快处理！”
长夜漫漫，司马哲翻来覆去。孙雨柔要陪他，被他严厉呵斥走了。短短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天一早，孙雨柔拿了司马哲的休书来到西苑，笑得满面春风。
于冰晨欲待见礼，孙雨柔忙笑道：“哎呦，这可不敢当了！往日我们是姐妹，如今可不同了，再要你叫我一声姐姐，没得让人笑话！”
于冰晨虽不明何事，却也猜到该来的终于来了。当下她只做莞尔，回身坐下，定定的看着孙雨柔，等她发话。
孙雨柔见状目露鄙夷，随后轻蔑的笑道：“锦瑟，快将六爷写得休书给她，看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恐怕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说完，于冰晨面色淡然喝茶不语，反倒是浅秋与和月同时道：“这怎么可能？”
孙雨柔心中暗笑，“锦瑟我们走吧，别耽误人家收拾东西！”
等孙雨柔一行人走远，于冰晨长叹了一声，全身轻快了很多。她笑道：“浅秋，收拾东西，我们走！”
浅秋不解道：“小姐，六爷怎么会突然休了你？发生什么事了？”
和月跟在后面也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侧皇子妃您怎么反倒一点都不着急难过？”
于冰晨一本正经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浅秋抢道：“您都被六爷休了！小姐您以后还如何嫁人过日子啊？”
和月附和，“是啊！是啊！”
正当两人争先恐后的问这问那，来运来报说学士府于二公子门外恭候于五小姐回府！于冰晨心中冷笑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想不到我被休的事已经传遍全城。
马车一路摇晃，亦如当日于冰晨回门之时。不同的是，如今车轿外坐了于子耀，一个自此跟她毫无关系的男人。于子耀亲自来接，想必是于振阳吩咐的了。她想不明白还回学士府做什么？如今被休回去，等待她又会是怎样的唇枪舌战，怎样的人言可畏？
昨天下了雨，今日蓝天幽幽，阳光异常的灿烂。于子耀动了动唇，似乎有话想说，可半天一个字也未吐出来。他望着太阳，眼睛刺疼的泪直打转。此刻他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事都可以这般无常，虽然表面上一切都很安宁毫无预兆。而他自己与之相较，原来如此微不足道。
马车终于停下了。于子耀跳下车，一言不发，伸手打开了车帘。于冰晨头疼的厉害，忍不住握了握一旁浅秋的手，似乎想找些勇气。于子耀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冷傲，当下他头也不回的向府内走去，走的是那样匆忙，那样绝然。
于冰晨来到堂内，无数道目光不约而同的纷纷落到了她身上。这样的众目睽睽，这群人又待如何审问她？她有想调头离开的冲动，不仅仅因为她如今与学士府毫无干连，不再有一席之地，更因为她不愿过回以前的日子，哪怕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于振阳立马弹做起来，神色温和的奇怪，上前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见外，学士府就依然是你的家啊！云凝阁我一早派人去查看了，多年失修已经破旧不堪眼下是无法居住的。你要是愿意就先住在你母亲生前住的那间屋子吧，我已经命人把那里好好打扫过了。待云凝阁重新修缮完毕，你若还想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