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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宏问道:“四王爷的家室你都已经秘密囚禁起来了?”
司马哲点头,“这并非我本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若不这么做,一旦四叔逼宫,我们只有挨打的份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天意吧……”
良久,司马哲道:“冰晨还是要坚持为她母亲报仇是不是?”
“她从小就这样,拿定的注意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我劝她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不希望她去涉险。今日她看到皇榜采选宫女的消息,一定会去应选。一旦进了宫,后果如何,你当比我清楚。我不能出面阻止,所以剩下的要如何做,就要看你自己了。”说完,方志宏目光炯炯的盯着司马哲,那气势是绝对不容拒绝的。
司马哲颔首。
三日后,宫女采选的日子。是日,天朗气清,有秋高气爽之势。于冰晨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年纪小一些,特地梳成双螺髻,穿了一身嫩绿衣裙,早早就赶到了宫门外。参加应选的人多如虫蚁,年纪大多在十三四岁的样子。
于冰晨静静的排在队伍中,脑中飞快的转着即将遇到的问题。足足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轮到她了。可采选的公公还未问话,于冰晨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本已为自己想了个假名,如果此时应声,她便没有机会伪装自己的身份了。暗暗考虑一番,装作若无其事的对那采选的公公笑了笑。
那公公问道:“姓甚名谁,年纪,家住何处,父母主业统统报来!”
于冰晨正要回答,谁知人群中忽然钻出一人,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了旁边。
于冰晨一慌,差点叫出声。然待看清来人,她不由生气道:“怎么是你?你拉我做什么?”说着又要往人群走去。
楚允一侧身挡住了于冰晨的去路,笑道:“好久不见,你在这里做什么?应选宫女?不会吧,你都已经二九的年纪了,这不符合采选宫女的条件啊!不过你这一身打扮,乍一看倒真跟十四五的小姑娘差不多呢!”
楚允后面的话说的很大声,引来近旁的宫女全部看了过来,然后一个个笑着窃窃私语起来。眼看离宫门就一步之遥,却被楚允搅了,现又在此泄露自己的年纪,引得那些女子频频看来,于冰晨当真恼羞成怒,指着楚允压着嗓音切齿道:“我做什么事你管得着吗?别耽误我做事!”
楚允摇着扇子做不解状,“自从你嫁了人,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今天好不容易碰见,大家朋友一场,打个招呼怎么了?”
于冰晨气结,“你——好,我不跟你啰嗦!”她绕过楚允,往队伍的末端走去。
楚允挑着嘴角,哂笑道:“你还真要应选啊,这皇宫有什么好的?你就是被休了,学士府还是有的吃有的喝,用不着到宫里讨生活吧?再说了,你家里人……”
见楚允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于冰晨无奈只得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的巷子里,冷下脸怒道:“你是不是成心的?我要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阻拦我?”
楚允故装疑惑,“我都说了,半年多没见好不容易在街上碰到,就想跟你好好说两句,仅此而已,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不过话说回来,我真想不明白,你放着好端端的千金不当,干嘛要进宫当宫女?”
于冰晨别过头,冷冷道:“用不着你管!再说一遍,我的事跟你没任何关系,也请楚公子别再多管闲事!”
楚允耸了耸肩,无奈叹气。“我看到老朋友虽是激动忘了形,但奈何人家压根就没拿我当朋友,当真是自讨没趣了。罢了——罢了——”说着好不伤神看了看于冰晨,转身离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于冰晨不由的解释起来,“我是真的有事要做,并不是不拿你当朋友……”
楚允眉开眼笑起来,“无妨无妨!谁叫我天生就热心交朋友呢,改日得了空,一起再去城西的酒肆喝上一杯,不知于小姐是否赏脸啊?”
于冰晨身形一顿,紧跟着心猛跳了起来。她将楚允又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只见银色面具依旧泛着银光,冰冷如初。眼眸中的点点笑意也如同他笑起的嘴角一般,带上了一股桀骜不驯的轻佻,手中还是那把提了“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玉骨折扇,腰间也依旧挂着那个镂空香囊。一切还是初见模样,时光好似未曾在他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楚允见于冰晨看自己看到出神,担心刚才漏了破绽让她有所察觉。是故,连忙打岔扰乱她的思绪。“反正招呼也打了,我就不耽误你办事儿了,你快过去吧,否则晚了公公不收你,可别赖到我身上啊!”
于冰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天才冷冷道:“公子哥儿也会起早吗?”
“什么……什么起早?”
“我问你,你没事一大早到这边做什么,该不是特意过来跟我打招呼吧?”于冰晨双眸变得沉寂起来,静的如深潭般。“还是楚公子的妾室也到这里参加宫女的应选,让楚公子着急了?”
楚允无谓的翻了翻白眼,“我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问个好问出个这么多问题。我都说了让你别耽误了时间赶紧去应选,你自己现在又不走了。请问于小姐到底想让我怎么说才满意呢?”
“我现在去,早一步晚一步恐怕没什么分别……别再绕了,楚允!”于冰晨神情淡漠起来,一丝悲伤划过胸口。“为何要骗我说自己妻妾同娶?”
楚允分辩道:“我本来就同时娶了两个女人,怎么说我骗你呢?不是,你怎么好端端的又绕到我家事上了?”
“好——那何时让我拜见下两位嫂夫人?”
“只要你方便,随时都可以!”
于冰晨眼圈慢慢红了,难过道:“嫂夫人的玫瑰精油的香味果真奇特浓郁,稍稍触及就能经久不散……我记得六皇子妃也用这样的精油,不知道哪个才是名副其实的宫廷秘制?”
早在于冰晨一提及精油时,楚允心中就已经大喊不妙。待于冰晨说完,他心虚的笑道:“天下一样的东西多了,六皇子妃的东西固然金贵,但我楚允的女人也不是田舍女子。”
“是吗……不知嫂夫人出自哪家名门,又是如何尊贵?”
“此话说来长了,于小姐若有兴趣,改日登门时,我让拙荆为你一一解答便是。”
于冰晨忍住了泪,可鼻尖的酸涩一阵接着一阵,一不留神,到底让一滴掉了下去。楚允见状,心中默默叹气。
“苦蒿茶的味道如此苦涩,想不到除了楚公子喜欢,六皇子也似乎很喜欢。楚公子若有幸识得六皇子,想必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楚允深深叹了口气,“好了冰晨,别再说了……眼下不方便多言,我日后再跟你解释吧!”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你怎么做都跟我无关!所以,也请你别再插手我的事!”于冰晨面色苍白起来,一双眸子宛若嵌在白雪上一般,显得格外明亮,摄人心魄。
“皇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陷入危险……”楚允收起一贯玩世不恭的神色,认真的看着于冰晨道,“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于冰晨冷笑起来,声音不大,断断续续。“我原本还在想,到底谁是幕后指使,如今看你如此在意,再想起你母亲第一次见到我的神情,我也不用煞费苦心的进宫一步步去查了,这就是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我这么做不是想包庇谁,只是时隔多年时过境迁,我母亲也愧疚了快二十年,如果不够,那就让我来替母亲偿还!”楚允上前一步,拉住于冰晨的胳膊,语重心长,“你现在的身份如此敏感,一旦暴露,不但自己性命难保,就连整个学士府都会跟着遭殃。为今之计,冰晨听我一句劝,跟方志宏离开京城,离开这是非之地好不好?”
于冰晨挣脱开,迅速的抹掉眼角的泪。“我若说不好,你们会不会很失望?”她这一句说的若无其事,也说的疏离。
楚允连忙摇起头,“我不是失望,是担心,发自内心的担心你。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遭遇不测,又怎能明知有危险而不顾?冰晨,我承认自己现在这么劝你是我过于自私,但我请你也理解理解我身为儿子的一片孝心,放下这一切,就当我求你?”说到后来,楚允神色变得更加凄楚。
于冰晨不忍直视,冷冷回道:“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母亲,再跟你说你现在所对我说的话,你会怎样?接受吗?”
“冰晨,不要这么极端……”
于冰晨惨然一笑,“呵——我这么做便是极端,那当年我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婴儿时,你母亲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够极端狠毒吗?十八年,寄人篱下的生活你能体会吗……你不懂,你怎么会懂……”她一边笑一边流泪,远离了楚允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京城开始飘起秋雨,密密匝匝织成雨帘,宛若轻纱朦胧了一切。于冰晨已有十多天没有离开云凝阁,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心情。她怀疑过楚允,可未曾料到楚允会是久病不起的司马哲。她也怀疑过司马哲,同样未曾料到司马哲会是能走会跑的楚允……
窗外秋雨潺潺,绿意黯然,让人觉得的意态阑珊,分外冷清。无意中,一切都变了……
于子耀没有吭声。他顺着于冰晨的视线,呆呆地望着檐下的水珠,凝听跌破之音,一声比一声清晰,直抵心中深处,在耳边久久回荡。
很久,他才问道:“在想什么呢?”
于冰晨回眸,很认真的笑道:“二哥,如果有一天,因为我给学士府带来不可估量的危险,你会不会怪我?”
于子耀摇头,真诚道:“如果你做错了事,无论大小,一切后果二哥都愿替你承担!”他这样说的确是真心实意,也的确是真的想要呵护于冰晨。只是于振阳还并告之他实情,否则个中曲折,不知他要作何面对。
“二哥,你会变吗?变得让我不认识,让我感到陌生?”于冰晨明眸一动,泪意蠢蠢。
“每个人都会变,我也不例外。但我希望无论怎么变,我都是你的二哥,而你到任何时候也都是我的妹妹。就算有一天你我变得面目全非,只要你还肯认我叫我一声二哥,我都会为你努力变回原来的样子!”
于冰晨含着泪嫣然一笑,“二哥也学会骗人的话了……”
于子耀走近于冰晨跟前,迟疑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伸手去抱她一下。他装作无意,拿起桌上的画难得的笑了起来,“好久都没见你作画了,当初你说过要给我重新画一幅,不如就今天画给我吧?”
于冰晨装作后悔道:“二哥的记性还真好,有这回事吗?怎么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
于子耀道:“你不记得了?”
于冰晨点头。
于子耀黑眸闪过一丝失落,心道:可是你说过的话,我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一幅画罢了,反正眼下无事,就当我现在跟你要的好了,难不成就这么小气?”
于冰晨莞尔,“那二哥想要我画什么?”
“画个于冰晨吧!”
于冰晨放下手里的笔,窘迫道:“哪有自己给自己画肖像画的?再说我也不擅长人物画,二哥没事要这个做什么?”
“怕你走了我再也看不到你!”说着,于子耀一把将于冰晨拉到了怀中,冷峻的脸庞顿时通红。“我只是想记住你的样子,笑也好,生气也好,只想记住你!”
于冰晨强忍半天,眼眶终于承受不住,让泪泻了出来。“二哥,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变了……万一有一天我找不到回来的路,二哥你要让我认出你,你要带我回来,不要让我一个人在外飘零,也不要让我一个人独自难过!”
“冰晨——就非走不可吗?”于子耀也红了眼,“二哥舍不得你离开……就算你真的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又有何妨,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妹妹,我们不要计较那么多好不好?”
于冰晨离了于子耀的怀抱,拿起画笔轻轻勾勒起来。“我画得不好,二哥别嫌弃啊!”
她避而不答,不是怕于子耀难过不好开口,而是她已经决定自己孤身一人远走他乡。方志宏有多少事瞒着她,她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了。真心若难守,何以得真心?世事纷扰,福忧难料,那么就各自安好吧。
三更已经过了,屋外的雨越下越密集,噼里啪啦到处都是滴水声。于子耀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当下披了长衫跟了出去。跟了一段,于子耀发现来人对学士府的地形很熟,几下一绕,便往云凝阁方向去了。于子耀断定了此人身份,一个纵身,恰好挡住了那人的路。
“方老板深夜造访学士府,不知有何贵干?”
方志宏看清是于子耀也不慌,直接道:“深夜到访实非本意,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冒犯了。方某找冰晨有事,还请于二公子行个方便!”
于子耀不以为然,“方不方便恐怕你我说了不算,三更半夜方老板进入女子闺房,传扬出去,总归理亏。有什么要紧事,方老板不妨告诉于谋,由于谋转告冰晨。”
方志宏看出于子耀的敌意,却也不多言其他,只道:“既然这样,那就烦请于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