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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于子昭早就看到于冰晨背着包袱,饶是于冰晨藏得快,也快不过他的眼睛。现在再看于冰晨这副模样,他心中难过起来,“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学士府,是吗?”
于冰晨愕然,跟着眼前一片模糊。“我已经没有留在学士府的必要,早一天离开也好让自己早一天忘了一切……这里对我而言,除了冷漠,什么也没有,我想不出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更何况,我……我……”于冰晨那句“我并非于振阳的亲生女儿”在心里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能说出口。
于子昭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舍道:“这一别,我们还会再见吗?”
于冰晨的泪跌了下来,一颗颗晶莹剔透,仿佛被风吹落的水珠。“大哥……”
“三日后就是你二哥的大喜之日,子耀这么在乎你,你就这么走了,我想他会难过的……”于子昭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知是累的,还是力不从心。
于冰晨擦了泪摇了摇头,毅然动身道:“大哥,你们多保重!”
语毕,只听于子昭身后传来了于子耀的冰冷的声音,“我不准你走,要走也得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
于子耀上前一步,紧紧扣住了于冰晨的手腕,漆黑的双目充满了无言的怒火。“我说过,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起码也该等我完了婚再走……”
说到后来,于子耀的怒气变成了恳求。“冰晨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真的不要这个家,不要你二哥了吗?”
于冰晨双肩瑟瑟的颤抖愈加厉害,却挂起笑容苦涩道:“参加二哥婚礼的人何其多,又怎么会在乎有没有我……”
她目光放空起来,挣脱于子耀的钳制,一步一步的往后院的角门走去。于子昭想说些什么,奈何一句话有用的话也说不出来。于子耀僵硬着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的越变越小,直至掩盖在了树丛之后。
角门被拉动了,于冰晨还未来得及迈出步子,于子耀便如风一般地冲了过来挡住了门。他红了眼,死死地盯着于冰晨。那目光是复杂的,有怒气,有恳求,也有眷恋。
“三日后,婚礼一结束,我立马让你走!”
说完,于子耀一把将于冰晨拉到怀里,动情道:“冰晨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再等我三天,三天一过我就放你走,说到做到!”
于子耀为什么要于冰晨参加自己的婚礼,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如果非要说出个理由,那就是一旦成了亲,他便可以在心底跟自己说结束了,释然吧。至于这个结束又代表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深,寒风习习,远处传来树枝的“沙沙”声。偶尔被惊醒的寒鸦,飞扑着惊叫着。在这无息的夜中,显得格外凄凉和恐怖。竹窗下的几枝青玉竹也在无力的摇摆,时不时的飞落几片尖细的叶子。灯光影影中的人,久久伫立在竹窗前,任着寒夜冷风拂面,却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学士府原本死寂的前院中,突然被一阵叫喊惊得立马骚动起来。紧接着,叫喊声,哭闹声,惊吓声交杂着各种兵刃碰撞声,就如一锅滚烫的浆糊,又黏又沸,冒起浓浓白烟……
于子耀第一个冲进了于冰妙的闺房,就在冲进的那一刻,他正见于冰晨从于冰妙的腹中抽出一把血淋淋的长剑。
于冰晨愣愣的回过头,呆若木鸡地望着面若死灰的于子耀,又机械的低头看到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时间慌得木然松开了手。
长剑立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打破了闺房的沉静。
随后赶到的宁思成,见妻子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疯了一般的扑了过去,抱住于冰妙正在逐渐变冷的身体,嚎嚎大哭起来,那哭声声声凄凉,声声痛绝……
于冰晨毫无意识的重新将目光落到了于子耀脸上。此时的于子耀脸色黑沉,犹如暴风雨来临之际的浓厚乌云,如夜的黑眸流露出的惊恐越来越甚,直至他无法自控到浑身颤栗。
“冰晨……你……”
于冰晨也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冰冷,她木木的摇着头走向于子耀,想要伸手去拉于子耀的衣袖,寻求慰藉。
可于冰晨刚抬起手,于子耀便如受惊的鹿一般,迅速闪开了。他竭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饶恕如此,声音依旧颤抖的厉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冰晨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于冰晨死死咬着贝齿,面色宛如一张白纸,几近透明,变得毫无生气。她望着于子耀几乎赤血的双眸中充斥的尽是痛楚,无力地摇着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脸的木然,也逐渐变成了淡淡的凄然。心,仿佛被抽空了,一点跳动的力气也没有了。泪,在不觉间悄然而下。
于子耀忽然上前抓住于冰晨,歇斯底里道:“那个躺在地上的我的亲妹妹,是你的姐姐,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于子耀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的摇晃起于冰晨。而她却如一朵遥遥欲坠恐要折断的清水芙蓉,任着风雨吹打……
“说话!我叫你说话,听到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她才回府不到十天,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子耀悲痛欲绝的怒吼起来,几近疯狂的摇起于冰晨,双目赤血般的死死盯住了她。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至亲,一个是难以割舍的至爱,这让他情何以堪?
此时于振阳到了门口,一进屋直奔向于冰妙,不敢相信道:“妙儿——妙儿——我的女儿——”
他拉住哭得昏昏沉沉的宁思成,牙齿打着颤的问道:“思……成……这……这是……怎么回事……妙儿她……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于振阳而来的还有于冰清、于冰雪、严氏、于子昭和众家丁、护卫。严氏一见血泊中的女儿,立马惊呼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于冰清和于冰雪相互搀扶着,心惊肉跳的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于冰妙,吓得连哭都不敢。
于子昭挂着泪,目光从于冰妙的身上落到了一旁的于冰晨和于子耀身上。见于子耀悲痛不止不停地晃着于冰晨,脸上的肌肉也因激动不住的颤抖。而于冰晨如一根木头般,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就连刚才的悲凉也荡然无存。不远处沾满鲜血的长剑,刺痛了他的眼睛,不安和恐惧占满整颗心。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于冰晨,压着嗓音问道:“冰晨,告诉大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大哥好不好?你怎么会在你大姐的房中,你应该在云凝阁的是不是?你跟大哥说,跟大哥说啊!”
所有人的,一进来都认定了她是凶手,她可以不在乎。
可是连于子耀也这么不由分说的怀疑她,他忘了自己所说的话了吗?为什么对她连一丝丝信任都没有,为什么?她努力将涣散的眼眸,僵硬的对到于子昭激动不安的脸上,倔强的一个字也不愿吐不出来。整个人就似丢了魂一样,被彻底的掏空,连呼吸也变得轻若游烟。泪,无声无息,一滴,两滴……瞬间湿透了她整张俏脸。
见此情形,于冰雪脑中一下子打了个机灵,如被火烧伤的小猫,发疯的尖叫起来:“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一定是这个贱人杀了大姐!”
只顾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被于冰雪的叫声惊了起来,顺着她的指的方向,将痛恨、愤怒的目光全部投到了于冰晨的身上。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振阳满眼泪水,走到于冰晨跟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指着于冰晨的手,因愤怒激动不住的一颤一颤。
“我养你十八年,你就如此回报我的吗?我于振阳到底欠了你们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不得安宁,如今又要赔上我女儿的一条命?”
见于冰晨不声不响,他气得撩起手就是狠狠的一掌。“说!我叫你说!”
“爹,一定是这个贱人,一定是她!”于冰雪指着于冰晨,咬牙切齿,“爹,前些天的晚上我陪大姐到后花园遇到了这贱人,她跟大姐起了争执。大姐不小心划伤了她的脸,这贱人就对大姐说,这笔账要大姐加倍的偿还,还打了大姐两个耳光……没想到……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说着泪水滚滚而出。
于子耀上前一把抓住了于冰雪的手,极力压制着心中不断上窜的怒气,厉声道:“你又想编个什么谎言?到这种时候,你还唯恐天下不乱吗?”
“二哥,冰雪没有说谎,是真的……是真的!”于冰雪挂着泪,扭动着被于子耀扣住的手,“二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清歌和夏荷,她们都在的,可以为冰雪作证的!”
于子耀松开手,回头望着一言不发,嘴角挂着血丝木然不动的于冰晨,心中五味杂陈,几近崩溃。夏荷和清歌骇得腿脚发软,还没有走入房中就跌倒在门口,颤微微地连头也不敢抬。
于振阳面色铁青,喝问道:“说!”
夏荷忙磕头,怯生生道:“大……大老爷……三……三小姐说的没……没错,那贱人是说要大小姐加倍还债的!”
于子耀一听她也说于冰晨是贱人,气得一脚狠狠地踹到了夏荷的胸口,骂道:“贱人也是你骂的吗?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夏荷倒在地上,痛得脸色苍白,连说话也开不了口。
“够了!”于振阳大声斥责道。
于子耀不信夏荷的为人,她向来无论于冰雪做什么说什么都跟着于冰雪有板有眼的应和。清歌虽然跟着于冰妙,但性情忠厚老实,不至于搬弄是非。
他对着清歌低吼起来,“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把你卖到画舫里去!”
“二……二少爷,夏荷……夏荷说的没错……五……五小姐的确……的确这么说过!二少爷,清歌不敢有假话,求……求二少爷绕了清歌啊!”说完清歌泪如雨下,连头也磕得血渍斑斑。
“二哥,冰雪绝对没有说谎!不信,你看大姐的脸上,大姐脸上的两条血痕又是怎么解释?”于冰雪抹了抹眼泪,看着宁思成怀中的于冰妙,见于冰妙的脸上分明有两条手抓的血痕,心中更是肯定。
此时房中早已哭闹一片,混乱不堪。于子耀仿佛听不见任何外音,只要一个在内心深处不断响起的声音,让他冷静冷静,一定要相信冰晨。
他缓缓地转过身,托起于冰晨的下颚,她苍白的脸上几条红艳艳的抓痕更是刺眼。于子耀心里的怒气如泡过油的干柴遇到了星火,一下子窜了出来。
原本托着的手狠狠地捏住于冰晨的下巴,他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默认了吗?没话可说是不是?信不信我捏断你的脖子,送你下去陪葬!”话未落音,他就真的死死地掐住了于冰晨纤细的脖子。
于冰晨依旧木然地一动不动。她心中早就疼痛的麻木,不知何谓伤心,何谓不甘和无奈,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于子耀见她这般更是火大,不觉得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于子昭见于冰晨脸上憋得通红,与刚才苍白无色的脸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忙道:“子耀,快住手!”
于子耀盛怒之下,眼中只有于冰晨,哪里还听得进去于子昭的话。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另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不可以,不可以伤了她。你说过要护她周全,要相信她的,快放手,放手!
在于冰晨倒下的那一刻,于子耀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眼中的倔强和痛恨,犹如一片带着冰棱的雪花落到了于子耀的心里,使他不禁一阵抽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二章
“冷……好冷……好冷……”于冰晨在昏迷中开始挣扎起来,不断呓语。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醒醒啊小姐!”浅秋紧紧抱着于冰晨,抽噎着,“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快醒醒,快醒醒……呜呜——”
“带我走……快带我走……冷……冷……好冷……”于冰晨额头上不断的冒汗,从昨夜到现在高烧不退,浑身不住的打颤。
“小姐——浅秋求求你,你快醒醒啊,醒来啊!”浅秋忍不住抱着于冰晨嚎嚎大哭,哭得昏昏沉沉,泪珠连连。
清晨,碧水湖一画舫上,有位年轻英俊的公子,迎着朝阳,怡然自得。正在他闭目享受这一刻的美好而宁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让他不由地皱起双眉。
“李安,什么事这么急?”楚允斜睨着来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李安一脸的不安和着急道:“六爷,出事了!”
楚允不慌不忙问道,“说说看,什么事?我就不信四叔这么快就能找到藏匿的地点,就算找着到,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李安严肃道:“爷,不是军务的事,是……是于五小姐出事了!听说她昨天深夜杀了于冰妙,据说认证物证俱全,现在已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什么?”楚允猛地睁开眼,流出焦急和担忧,瞬间变为难见的沉稳和睿智。
他认真道:“这下糟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属下不知!据说是两姐妹起了争执,于五小姐一怒之下就趁夜……”
“那你怎么看?”楚允急忙打断问道。“属下认为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这肯定是计划好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