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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允见浅秋叫了半天,于冰晨依旧不应声对的着墙壁一动不动,就对李安使了个眼色。
李安道:“浅秋姑娘,请你跟我出去一下!”
“啊?”浅秋一听害怕起来,“你们是谁?我家小姐似乎并不认识二位!”说着警惕的看了看两人,手心里不禁沁出许多薄汗。
“浅秋姑娘放心,我们六爷是来解救你家小姐的,还请姑娘快快随我出去回避一下!”浅秋犹豫地站了起来,挂着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李安出了牢房。
楚允见牢房只剩他和于冰晨,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浅秋刚坐的地方,细细打量起于冰晨。她一身洁白的衣襦即使在牢房这样的脏地方,仍旧白净如雪。长长的秀发有些紊乱,几缕散下的青丝搭了下来,遮住了于冰晨半只眼,密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的呼吸不停地抖动着,牵引着发丝也跟着颤抖。苍白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菱唇干裂泛白。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了小腹上,另一只枕着半边脸。
打量完于冰晨,楚允没来由的感到心中有一丝抽痛,脸上尽是怜悯担忧,目光停留在于冰晨的俏脸上,久久不能移去。
于冰晨感觉到来人有些灼热的目光,张了张嘴,淡笑道:“于冰晨一个死囚,没什么好看的。麻烦这位爷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免得沾了晦气,降了身段,损了声誉!”
她依然静静躺着,闭着双眼,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楚允见她开口,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顿了顿起身道:“冰晨,是我!”
于冰晨支撑着坐起身,四目相会。
她垂下眼睑幽幽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还是不放心吗?我如今这副模样,还能威胁到谁?反倒是,现在人人可以踩在我头上,要杀要剐,我是毫无招架之力。”
楚允叹道:“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些,眼下重要的是救你出去。李安跟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那你相信我没有杀人吗?”
楚允坚定道:“当然,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做这种事!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说,我也好找出应对之策去救你。”
于冰晨渐渐的笑出了声,笑容淡薄的没有丝毫温度,一双如烟水般的眸子也淡的没了丝毫情绪。“如果你看见我从你母亲的身上抽出一把带血的长剑,你会怎么想?还会这么肯定的回答说当然吗?”
楚允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假设,说这些么有任何意义?我的母亲跟这件事毫无干系,你又何必非要捎带上她?”
于冰晨摇起头,依旧断断续续的笑着。“在你眼里这些是无用的如果,可在我眼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相信……我猜只怕你看到的那一刻,我也已死在你的剑下了……那时候信不信,还重要吗?”
见于冰晨双眉间的凄然和落寞,就如见了满天飘零的败叶和满地黯然的残红,楚允心头一阵阵萧瑟油然而生。
他叹息道:“冰晨,你该相信我,这是做朋友的基础……”
“相信你什么?”于冰晨远离楚允坐到拐角里,睁着一双无害的眼睛冷清清地道:“朋友之间不是该坦诚相待的吗?我们相识的日子不短,你原本有很多机会告诉我你就是司马哲,可你没有……你又何尝将我当过朋友?”
“我们男人的事你不会懂,我这么做都是逼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表面上的确如你所说的这样,但你要明白无论是楚允还是司马哲,他们都同样的关心你在乎你,待你的这颗心没有任何差别,也请你不要被这些表面的事情蒙蔽了眼睛!”
“我倒宁愿自己被蒙了眼睛,”于冰晨惨然一笑,“也好过如今眼睁睁看到事实一点一滴慢慢的浮出水面,然后再强迫自己去接受……信任,不是你觉得有,它便就有了。我一厢情愿的跟你谈信任,是我高估了自己。如果再来一次,不单单是你,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这么轻信了……”
楚允气急,喘着粗气道:“冰晨,我求你别再说这些了。撇开其他的不说,你我好歹是同一父亲,单凭这点你也总该信我几分。我扪心自问不曾有愧与你,你我二人之间的误会,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你说清楚。我在这里不宜耽搁太久,你现在只要跟我说说当晚事情的经过,我把你解救出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出去又能做什么?”于冰晨静静地说着,“你走吧,你不该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开口。原本阴暗潮湿的牢房,此刻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空气冷硬硬的充塞着整个窄小的斗室。只要呼吸一下,便憋得人胸口一阵阵闷痛。一旦咳出声,就好像会咳出血一样,让人心里恐慌不已。
“或许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只要你没有做过,就有回转的余地!”楚允凝望着于冰晨瘦弱的背,许久才开口说道。
“你也说‘或许’不是?”于冰晨漠然道,“或许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或许我根本就是想杀了她,或许我就没想着出去呢?”
“难道你想一心求死?”楚允惊慌起来,声音有些哽塞,僵硬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于冰晨转过来的脸。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难过的痕迹都没有。
“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不要命了么?”
于冰晨垂下眼帘,隐藏了眼中所有的凄然。半晌,她抬起头惨然一笑,眼眸中又回到了惯常的漠然。
“死或不死,这与别人无关。我于冰晨虽没有什么能耐,但掌握自己的生死还是完全可以的!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一样。你我二人间无怨无仇,更无恩无惠,就只当是陌路人,从此各走各吧!”
于冰晨起身而立,盈盈双眸望着牢房灰墙上方的那扇斗窗。窗外的几颗明星不断地眨眼睛,似乎非常的开心,又似乎满含心酸泪盈盈而望。
楚允冷哼一声,怫然不悦:“想不到你是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我这个陌路人的确没有必要管陌路人的生死……告辞!”语毕,楚允忿然拧眉拂袖扬长而去。
他何曾受到过这等轻慢?想他何曾为了谁来这种地方?没错,为了于冰晨他不但降了自己的身段,连并还降了自己的傲骨和自尊。他心中,当真气急。
于冰晨机械地转过头,两行清泪如阙堤的水,顷刻间奔涌而出。
“李安,事情查得怎样了?”司马哲斜靠在软榻上,正色问道。
李安心中惶恐,偷偷看了一眼司马哲顿了顿,道:“回六爷,那天……那天晚上,据巡夜的说,只看到一条黑影从学士府的后花园中一闪而过。等到护卫听到一声惨叫赶到时,就看到于五小姐手持长剑站在将军夫人的闺房中了。当时在场的有于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二小姐、三小姐,还有宁将军、于大学士、于夫人等。”
“那于府的人知不知道黑影的事?”司马哲轻抿了一口茶,凝视李安,目光冰冷彻骨。
“回……回六爷,”李安身上不由得冷汗直冒,声音有丝颤抖,“据说于二公子于子耀得知后,在我们去之前,曾经去过刑部大牢。不过他出来时脸色并不好看!”
“据说于子耀跟她关系最为亲近,难道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说不动她么?”司马哲焦急难耐。方志宏依旧下落不明,于冰晨性子刚烈又一心求死,这叫他怎么不着急?
“所说的人证物证又都是什么?”
“人证的于子耀,物证便是那把长剑了。于五小姐与府中众公子、小姐向来不和,被六爷您休了后,于大学士虽没有为难,但府里闲言碎语,想必于五小姐也听了不少。这次发生这种事,就有很多传言说于五小姐是为了泄愤……”
李安越说头越低,想这么多年来,他李安何曾见到过表情这么严肃认真,眼中还时不时闪着想要杀人的寒光的司马哲。
“原来如此!”司马哲叹道,“原来是身边的人去指证的她,她性情这般骄傲,难怪会说那样丧气的话来……李安,这个任务有多艰巨,孰轻孰重,我也不多说了。如今我毕竟行事不便,剩下的你务必替我办妥了!”
李安闻言忙恭敬跪下道:“六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说完他额上的汗恰巧此时汇成一股,毫不犹豫地顺着太阳穴滑溜溜地滚了下来。
司马哲见李安这般,忍不住笑道:“李安你热得很哪?”
“不……不热!”李安赶紧撩起衣袖在脸上乱抹了起来,一边还不停地说,“不热……不热……”
“下去吧!务必把事情给本皇子弄清楚了,不然——”司马哲斜眼瞥了下李安,“你知道的!”
李安埋头结气道:“属下……属下明白!”说着又一滴冷汗不顾颜面的落到了大理石板上。
司马哲心里跟掉了什么似的,百般聊奈,由兰心推到了内室。
弯月东挂,浩瀚夜空,繁星闪烁。层层轻雾似薄纱缠绵东方,久久不愿消散。远方的山谷幽林中,不间断的传出阵阵凄厉异常的嚎叫,如身受重伤的野兽在死亡的边缘苦苦挣扎的痛哭声;亦如夜中迷失方向的孤独无助的羔羊争取重生的无辜声。阵阵声响撩人心弦,让人坐立不安。
司马哲好不容易摆脱了孙雨柔,一声楚允的装扮,借着溶溶月色漫步到了沁心茶楼。方志宏离开京城已有二十天了,所为何事,他也不知道。临走前一封信,只顾着交代让他要如何照顾好于冰晨,方志宏自己的行踪一点也未透露。
如今,于冰晨被陷害进了大牢,三日后便是行刑的日子,如果在不揭露于冰晨真正身份的前提下,再找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于冰晨便要香消玉损了。到时,他该如何面对方志宏?
茶楼的掌柜看见楚允,当真喜不自胜,连忙道:“楚公子今日难得大驾光临,我们老板刚从外地带了些好茶,不知楚公子要不要尝一尝?”
楚允回眼看那掌柜,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神有些殷切的看着自己,再一回想他的话,当即明白过来。“有好茶,本公子怎能错过?”
掌柜道:“那就请楚公子随我来吧!”
两人走至无人处,掌柜低声道:“老板回来了!”
楚允大喜,连忙奔向后院的地下密室。他按下密室的机括,只见方志宏拧着双眉一脸虚汗的在自行包扎伤口。
楚允吃惊之余,忙道:“我来吧!”
方志宏脸色发白,无力道:“让你屈尊大驾为我做这样的事,真是受宠若惊了!”
闻言,楚允绷带一紧,痛的方志宏不得不咬紧牙关。“能开玩笑,看来你这胸口的剑伤一时半刻也要不了你的命!”
方志宏怅然若失道:“剑伤是要不了命,但如果冰晨活不了,我也不会独活!”
“你这是在怪我失职吗?”楚允没好气的给方志宏披上外衣,坐下认真道,“我现在是束手无策,她一心求死,半点当时的情形也不跟肯我说,你说我如何下手?你既然都已知道,是不是已有了对策?”
“有心之人有心利用她,她如何躲得过?她若听了我的话离开学士府,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眼下事情如此棘手,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只有一条路或许还能走,但这也都要看你的了!”
楚允道:“四叔是有意逼我们自行揭穿冰晨的身份。我跟冰晨大婚在先,如此以来皇室必要蒙羞,引起不满动摇根基。到时,四叔起兵造反就有了借口。他自己之所以迟迟不揭露此时,想必是没有确实的证据。他算准我们不会不管,所以就设了这样的圈套,逼我们就范达到他的目的,真够卑鄙的……你想让我去跟父皇说明一切,低调处理此事是吗?”
方志宏攥紧了手,额头的汗密密匝匝,显然他疼痛难忍。
楚允见状关心道:“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方志宏摆手,“没什么大碍,如今我能活着回来已属命大,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线索,免得再节外生枝。事不宜迟,冰晨能否得救,就看你的了!”
“但父皇现在已是浑然不知人事,所有事务都暂由皇太后处理,若让她老人家知道此事,冰晨更是没有活路可言了。”
方志宏身形微颤,血气翻涌,汗水汇成一股股,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我原本想借皇上的恻隐之心救出冰晨,如今看来冰晨的身份万万不能传扬出去……”说完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楚允担忧起来,“你伤的怎么这么重?不行,我去找大夫来!”说着就要走。
方志宏虚弱道:“我不要紧……有样东西你替我交给冰晨。”
方志宏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个包裹,神情悲伤起来,“把这个交给她,你只需跟她说‘行刑之日,我会在断日崖陪她一起共赴黄泉’即可!”
楚允不可置信的大吼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她糊涂,你难道也糊涂了吗?”
方志宏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了一滴眼泪,“冰晨性格倔强,我若不反其道行之,她是不会听我的……我这是在跟天赌,赌她心中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若是赢了,我将带她逃离这世事纷扰,若是输了……我也别无留恋,正好了断一切!”
楚允红着眼睛竭力反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