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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可怕斗、躲斗、惧斗、遇事忍让二十四年的千文静到头来除去一个脾气怪怪的知心朋友,什么都没有得到。越是和善退让,他人越是群起而上交乱齐斗……。
小手拍向脸颊,将胡思乱想的人从幻梦中打醒。钱文静扭头看向嫡母王月林,心中沉寂已久的种种困惑再次涌进脑海,喃喃轻呓:“大娘,千文静是不是为了能见你一面,了悟一个人要想无悔而活就要勇敢面对人生,无畏任何艰险、昂首向前的道理才会来到这虚幻不真的世界!?真的好想能有个人告诉我这是不是一场梦!大娘,这是钱文静第一次对大夏朝的人说千文静的事,你不用说话,静静听着就行……。”
56。叹时日无多(01)
换了四、五个大夫,连着调理一个多月后,王月林反倒越发病重了。没了镇宅佛爷,一干奴仆、下人都在心中暗自猜测若是大奶奶就此身死亡故这钱宅到底会是由谁来当家。只是他们怎么想都觉着何姨娘的胜算要高些。一些心思活络之人的脑子里开始纠结了,想不清楚该不该提前站队,毕竟大奶奶还有三分治愈的可能。
何姨娘倒是来得越发勤了,每次都少不得哼叽两句“姐姐受罪、妹妹心痛”之类违心话,顺带陪下几滴眼泪也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换了以往,钱文静至少会信了六成,现在却是明白何姨娘面上越是悲凄心中越是欢喜!听似情真意切地安慰问候之词也不过是想提醒病床上的王月林她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没得救了。
面对这种耍小聪明的人,王月林根本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只管闭目休息。她知道只要床前人开始嚎丧,立刻就会有人赶她出去。
这个人自然不是和玉,更不会是香茶,她们等级再高也还是下人,不好对前来问候实则在伤口上撒盐的何姨娘下逐客令。钱家十三小姐钱文静几乎是将何姨娘踹出屋的,后者虽是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对一个傻孩子摆当家姨娘威风未免太过可笑。至于动手就更不行了,钱老爷正宠着傻小姐,若是弄出点伤,包不准他就会翻脸无情拿大棍子揍人。
“姨娘有心了,姨娘慢走!”准备来看望母亲的钱永存与狼狈不堪的何姨娘撞个正着。
“大少爷快进屋吧,奶奶正盼着你来呢。傻儿脑子混沌,也不瞅瞅现在是什么情形,还是一个劲地在屋内胡闹,都让屋内的两位姑娘不知该照顾谁才好。”何姨娘小小告了一状后又转身叉腰指着外面忙碌的小丫环们骂开了,“瞧你们这些有气没力的懒狗样,大奶奶得病也不说打起十二分精神。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得大奶奶平日里对你们照顾有加……”
钱文静靠在门内听得轻叹不已,心中暗道:“大哥实在是太过忠厚了,不,是太过迂呆了!这里可是钱家正室原配的主屋。大娘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她能在这里对下人指手划脚了?!就是大娘不幸身故,别说有你这位钱家嫡子在,上面可是还有三位先进门的姨娘!吼她两句有那么难吗?!迂大哥真是跟以前的千文静是一路货色!”
“香茶、和玉,你们出去照看一下。即便是老虎不在,也轮不到猴子在院里耀武扬威。”王月林额头火烫,可眼神依然明亮有神,将两个心腹丫环打发走后,抬手示意钱文静到她身边去,叹道:“傻儿,你大哥是个没主见的迂呆子,你二哥更是读书读酸腐了,你三哥虽说心地还算通明但性子太浑。不是大娘瞧不起人,这三位钱家男子即使是捆一块揉做一个人,也不是撑持家业的料。如子,如子,你要真是个男子就好了。”
钱文静原本是打算做一个默默听众的,闻言犹豫了会终于开口道:“女子不比男儿差。至少大娘就比女儿看过的任何一个男儿都强!”
57。叹时日无多(02)
王月林道:“先前是傻人说真话,现在倒是真人说傻话了。傻儿,大娘一直想生个女儿可没能如愿。别叫大娘了,在老婆子死前叫我一声娘吧。你亲娘都要叫我一声大姐,不会反对也不敢反对。不然我到地下可不会陪她玩叶子牌。”
钱文静咧嘴笑笑,“娘。”
“乖。文静,下面的话你要记清了。在大夏朝,男人与他人互斗可以靠学识、靠本事、靠心机、靠朋友、靠耐心……,但咱们女子虽说并不比男儿差,却只能靠一样,男人!父亲、兄弟、夫婿、儿子,只要有了他们,你的心才能有依托,你的斗才能有根基,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别撇嘴,世事如此半点不由人,逆时而为不是不行,但成功让天下男儿俯首不敢仰视的女子千百年只出了一位。”
钱文静道:“就像大臣们的根基只在天家皇权?”
“就像皇妃们的荣华只在圣心,好时情浓,恶时族灭。傻儿啊,娘想喝口水。”
没过几日,王月林的状况越发令人忧心了。得到家人报信的钱老爷日夜兼程赶回天华县,身边带着一位从潞州府请回的前朝御医之后管三月管神医。
看着相伴一生的钱老爷,王月林时刻有神的双目终于渐渐黯淡下来。心中再没什么渴求了,死时能有丈夫、儿子、女儿在身边陪伴,这一生便没有遗憾了!
坐在屋前石阶上发呆的钱文静对刚刚从身边走进屋里的神医不抱多大希望。不是管三月没有神医的范,实在是早已明白在这个时代里一个人若是得了重病,能不能好,首先要看自身体质,不然纵是能有仙丹作药也未必有用。抬起纤细白嫩的小手看了看,心中觉着该是进行身体锻炼的时候了,而且这种事正是体育系高材生千文静最擅长的。只是记忆中的那些个运动器材大夏朝一样都没有,看来要先设法找个好木匠了。
正思量着要怎样才能画出几份简单易懂的器材制作图纸出来,钱文静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位模糊女子狂殴一个人形沙包教千文静打拳的场景,双眉不由得扭到一起,喃喃轻呓:“乌,乌,乌,对,她叫乌赫拉。没错,她是唯一真正关心千文静的女子。可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会头痛呢?真是奇怪,每次都这样,一想到某些具体的东西就马上模糊一片。不过这套古怪拳法及气功倒是可以在复制出运动器材前用来强身健体。”
“吱呀。”
门房打开了,钱老爷陪着雪白长须无风自飘的管神医走了出来。钱文静立刻将所有事情先抛过一边,溜过去跟在两人后面准备听听诊断报告。
“钱老爷,这位姑娘是?”
“小女,神医不必介意。她是天生傻子,没事时最爱跟着人乱跑。”
管三月不过是随口问问,听得身后小姑娘是个傻子,也就扭回身叹道:“钱老爷,大奶奶实已是病入膏肓。老夫诊过不少此类为先前时疫所拖累的病人,元气已尽,准备后事吧。”
钱老爷急了,“您是神医,就没有一点法子了?”
58。三日了事丹(01)
管三月拱手道:“若是疫病刚去那会,老夫还有法子调理,如今实在是爱莫能助。钱老爷若不信,自可另请高明。”
钱老爷道:“方圆千里哪还有比您更高明的。神医,我妻舅尚在前来途中,无论如何还请开个方子拖延一、二,也好让我老妻临去前能与兄长说两几句话。”
管三月叹道:“药医不死病,以大奶奶的状况就是有千年老山参吊着,也撑不过今晚。钱老爷,在下祖上乃是前朝御医你是知晓的,后人不肖只得其医术五成精髓,愧对神医之名。不过倒还有几个祖方传世,其中一味名为三日了事丹,服下三粒任你病情再重也可拖延三日。”
“丹价几何?”钱老爷急开口打断,他向来不关心事物来历,只关心价钱。
“十两银子一杖。”
钱文静心道要糟,铁毛老公鸡要发威了。
“天爷,十两!?只怕我去请天上寿星公给老妻延寿也值不得这许多!”
钱文静大大翻个白眼,心道换了我是寿星公定将前来啰嗦的铜臭公鸡寿命全数换到病人身上。
管三月显是被眼前善财难舍之人的言语惊呆了,好一会才道:“钱老爷,你不妨去打听打听,方圆千里,十府百县,有多少大贵之家不是用老夫这三日了事丹吊命了结后事的?钱老爷不必多言,还请速作决定。若大奶奶胸中一口气散尽,怕是服下药丹也是没用了。”
钱老爷心念电转,千思万想之后伸出一根手指,“一日足矣!一丸便好!”他刚刚仔细算了算王老爷行程,觉着顶多还有一天路程就可到达天华县。
饶是钱文静早已知道老爷亲是只铁毛老公鸡也被这八个字震傻了,世上还有这种掐着点买救命药的主?!
管三月叹道:“钱老爷差矣。药有药性,分开服用效用大减!”
“少唬我。我家里现开着生药铺子,哪有三丸同服药性就能凭空增加之理?!一丸就可。”
管三月想了想道:“罢了,医者自当有仁心。离世前若不能见亲人最后一面实是人间惨事,老夫于心何忍?!钱老爷,看在你舍药救疫的大义之行上,三丸只需先前一半银钱。”
钱老爷闻言立时面带得色,“瞧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个所谓神医心里狠着呢。一张口就是三十两,现在如何?!我只要一丸便好!依你的说法,一丸就值五两。”
钱文静没心情在听下去,转身就向花影院冲去。那里有亲母留下的金饰,也有周嬷嬷留下的积年用度,足够买个三、六丸让嫡母撑到王老爷来了。
管三月没心情管傻子做什么,何况他已是被眼前人气得是浑身直哆嗦,伸指轻颤,想骂可又骂不出词来,只得拂袖而去,怒道:“怪道一进县就听人说钱老爷是个牛头绕道、马面让行的长寿人。可依老夫看,您这一身铜臭就是连阎王爷来了也是要退避三舍的!告辞!”
钱老爷急忙上前拉住管三月,“十两就十两,一丸便好。神医,你也需用心想一想,我老妻已是痛苦万分,如何忍心再让她多受两日活罪?”
管三月现在是没心情将自家神丹的药效解说一遍了,只想早点离开钱宅。伸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小木盒打开,里面有一杖用腊衣裹着的白色小药丸。说完要尽早给病人服用之后就随管家去帐房了。等到钱文静搬开睡床拿出银钱冲到帐房准备向管三月多买几杖三日了事丹时,管神医早已走了,不知去向。
59。三日了事丹(02)
钱文静在宅门前呆愣了好会一会方转身走回宅中,低着头默默向嫡母主屋走去,心中却是想起嫡母一月前说的话,越想越觉着有理,轻叹:“娘说得没错。老父亲是个为他人守财的蠢钝人,大哥、二哥、三哥却连老父亲也是比不上。钱家败亡之因早已种下,何日结果就要看众人造化了。我现在总算明白娘说她现在去的正是时候是什么意思了。既然改不了,就眼不见为净。娘,傻儿也是改变不了父亲的。不过傻儿答应你,以后会尽可能地保住大哥他们。”
钱老爷自打管神医去后,就回到屋里一直陪在老妻身前。一边打量着老妻脸色一过盘算着王老爷应该到哪了大约还有路程才能到。对他而言,十两银子一丸的天价货定要发挥最大功用才是。
王月林哪知坐在床前的老伴在想什么,强撑着精神与家中众人一一见面,吩咐后事,挨到日落便已是气息散乱、神智不清。钱老爷估摸着王老爷应该已过半途这才赶忙将三日了事丹给老妻服下。
管神医没说大话,他家的祖传秘方确是神奇。这边药丹下肚,那边王月林便悠悠地醒来,过得一会精神一发大好起来,将心中没说完的诸事与钱老爷、儿子细说之后便将他们通通撵了出去。她想和傻女儿单独说会话。
“母亲,身体大好就应当多加休养才对。傻妹妹又不会飞,明个再见不迟。”钱永存并不知道三日了事丹之事,只当母亲命大终于挺过来了。
王月林沉下脸摆摆手,钱永存只得和父亲一起退了出去。
钱文静想了下还是抢先开口将三日了事丹的事说了出来,不是想刺激王月林,只是想让她多休息,蓄养元气,以便能和娘家亲人见上最后一面。
“傻儿啊,别怨你父亲,他就那脾气。其实娘心里有数,早知道自已活不了多久了。先前给你一个香茶,只是那丫头心性宽厚,镇不住那些个魑魅魍魉。你去唤香茶、和玉、还有娘的几个老嬷嬷进来,娘只剩下一件事没吩咐完了。”
香茶看着靠在床上的王月林只管流泪,自幼在钱家当丫环的她,心中其实比谁都清楚以自已性子全是靠王月林保着才能一直过着安稳生活,免于被人欺压。
“和玉!”
“奶奶有何吩咐?”和玉同样泪流满面。她正与香茶相反,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且嘴巴又刁钻,直言之下得罪极多人,同样是有王月林保着才没被其她人踩死。
“以后和香茶一起服侍小姐。”
和玉忙转身给钱文静行礼。
王月林又吩咐几个陪嫁来的嬷嬷将几串钥匙放到桌上,“傻儿啊,你父亲的钱财,不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