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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圣上。”
徐炽如今可不是愣头小伙子了,轻哼开口:“白首辅,你事先会真不知情?说吧,钱文静与夫婿王白玉现在何处?”
“圣上,臣一直未曾离京,哪知他们的确切消息。”
徐炽淡淡开口:“边事吃紧,有大臣建议先和亲拖几年,朕看此议尚可,但后宫应妃所生皇女年方一岁只怕难当和亲大任,思来想去也只能将淡林王姐封为淡林长公主送去蒙古和亲。”
白万里苦着脸道:“圣上,臣知错了。据闻,王白玉与妻室钱文静正在西域行商并建立王家驼队,准备打通、重建古时的丝绸之路。”
“哼,休想朕会相信。不过皇祖曾许过白玉大哥……”徐炽就此打住,改口道:“曾许罪囚王白玉治好妻室钱文静之后才准进京,如此一来倒也怪不得文静姐……王钱氏……啊!不管了,朕做主替王父认下王钱氏文静做女儿,封为文静郡主!是朕的皇姐!黄应忠,拟旨。”
白万里看着苦恼中的少年皇帝,一副你是天下至尊万事你说了算的神情。
处理完突发事件,靖平帝徐炽心情大好,回身道:“白首辅,该谈正事了。朕这回要看那些个反复无常、居心叵测的朝臣们还怎么挟制朕,通通回家养老去吧,他们不合时宜了!”
看着先前尚存稚气的脸庞如今布满不可触逆的威严,白万里离座肃容行礼,“圣上仁慈!”
“先议江南匪事再议边事。”
“遵旨。”
靖平四年秋,五万新军带着圣旨南下,以文贞公梅劲节子梅傲雪为江南十郡招讨大将军,全权制定剿匪事宜,赐天子剑遇事先斩后奏!经过之前的三年守战,梅傲雪已深得军心民望,得了圣命,无人不服,倒是梅傲雪本人常常在没人时对着天子剑轻叹入相不成反倒做了大将军!
靖平六年春,教匪之乱渐渐平息。
靖平七年夏末,大夏王师克复江南全境,是年改为庆平元年。
“白玉,听说仗都打完了?梅哥哥可真够狠的,只讨不招。”钱文静从船板上走下,满脸欣喜,终于能脚踏实地了,这时代做远航可真是件危险的事。
王白玉看着不远处大呼小叫的傻媳妇不由得乐了起来,当初上船时也是这么开心来着,结果不到年余就想上岸了。想到此高声大叫:“傻媳妇,你有黄金、白银不运,运这几十船烂草做什么?”
“笨!它们叫烟草,赶明买地试种,制成卷烟后包管你们这些坏男人抽到死也绝不放手。”
王白玉哪里肯信,伸出手试意傻媳妇再来两根样品好好品鉴一下。
“居然有脸要,是谁唆使花忠偷光样品的?从现在开始不许抽,想生胖儿子就戒酒戒烟。”
王白玉立刻用双手捂紧大嘴。
抱着王家大闺女的秀笑得前仰后合,接近三岁大的小丫头和父亲一样是天上惹祸精下凡,没人看着一不小心就能弄些事故出来。
钱文静叹道:“也不知兰月姐在欧巴罗过得怎么样。白玉,回天华县看看吧。”话刚说完,就捂着嘴剧烈干呕,全靠花蕊扶着才没有软倒于地。
359。重回天华县(01)
王白玉见状上前帮着抚背,打趣傻媳妇坐了年余船倒是越坐越回去了,晕船晕成这样,少见!
秀笑道:“相公真呆,静姐是又有了啊!不然她哪舍得这么快就回来。”
王白玉惊喜发问,在得到傻媳妇的确认后,抱起傻媳妇原地打转。猛然想此一事,高叫:“傻媳妇,不管这次是儿子还是女儿,名都要本老爷来取。忆兰、忆兰的,害得别人都以为我花心!”
钱文静笑道:“知道啦,以后孩子的命名权都交给王老爷。闺女,别缠着秀娘了,让娘抱抱。说,你想是要个妹妹还是弟弟。”
王忆兰很是认真地想了会,终于奶声奶气地说都要,小家伙一向认为玩具是越多越好。
众人笑成一片,好彩口,包不准就是双胞。
虽说物是人非,但天华县一样如桃花源般祥和,天华县民们也依旧纯朴、善良。
得到钱文静先期传回的归讯,钱永存、钱永有哥俩早带着几位仆人从成都赶来会合。
钱永存至今没娶正妻,虽说他是一个高门看不上、低门不想要的迂呆文人,但却是心中有情的人,面对曾经生死与共的妾室和玉,干脆不娶了,独宠和玉一个。和玉也是个有福人,连生三个大胖小子,乐得钱永存整天合不拢嘴。
钱永有倒是正经娶了刘香茶作为正室原配。香茶是在到成都后脱的奴籍,虽说她并不太喜欢这种看重身份的举动,但明白夫婿钱永有是真心不想给结发妻子留下任何遗憾,也就照办了。两人婚后极是恩爱,育有一儿一女,钱永有清楚自家性子过于酸腐便将家中事务全交于妻室香茶打理。
钱文静笑道:“两位万事不管的甩手大爷倒是没怎么变。非要说的话,就是大哥身上的迂酸气少了些。小侄子们呢?和玉、香茶呢?”
钱永存道:“傻妹妹又说浑话,男主外、女主内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都留在汉中了。”
钱永有接过话头笑语亲娘、孙姨娘、田姨娘、卫姨娘年纪都大了,走不得远路也不想走远路,因而就将妻室、孩子们留下来陪她们。
钱文华、钱文芳、钱文香、钱文艾四位钱家姐妹本来是准备陪着两位哥哥一起来的,可钱文香、钱文艾有了身孕没法远涉山水,钱文华、钱文芳又要与四姐妹的夫婿们照看王家商行置办在成都的各项产业也就没法抽身前来,商议之后就决定让钱家两位甩手大爷回来作代表了。
“姐姐!”周环蹦跳着冲过来抱住钱文静不撒手。
王白玉笑道:“小丫头,都嫁了人还这么皮。掌门夫人当得有意思吧?”
周环大叹枯燥乏味,当初就应该与姐姐、姐夫一起出海才对。正说着,想起什么,伸手拖过一个憨实少年,叉腰娇骂:“真是个闷葫芦,傻笑什么?我不说,你就不知道见礼?”
“媳妇别生气啊,你刚刚不是没说完话嘛!三姐,爹说让你有空就回去转转。”贾长河憨笑着给姐夫、两位姐姐行礼。
当年贾秀花去三月时光才找到周环与钱文心,思虑再三就将周环送去沧州父亲处学艺。谁曾想调皮少女没了钱文静、秀的看管终于从山精化身魔王,成天地捣乱,弄得贾家上下鸡飞狗走,一来二去便与贾家独子贾长河打成了小冤家。到得最后,整天占便宜不吃亏周环师妹终于在贾家拳掌门争夺赛上将大活人输给了对头作媳妇。贾长河是外憨内精,自小就只用五成实力对战,早等着面前的调皮姑娘说出“你要是能打赢,我就嫁给你的”豪言壮语。
钱文静看着满面幸福之光的周环,怅然叹道:“我看错了鲁义,却没看错孙有三。”
周环笑道:“姐姐就别想不愉快的事了,世上没人能真正的算无遗策。当年我也没想到那个败家混混敢与教匪拼命救下我们,就是他家屋里用来躲债的地窖实在不是人呆的。说来也亏得他是远近闻名的懒骨头、小痞棍,连教匪也没心情抓他去做苦役,这才始始终没被人发觉。嗯,论到心肠还算不错,弄到点吃得都先给瞎眼伯娘和我们吃。”
王白玉凑过来笑问孙有三是不是真将左手小指剁掉了。
360。重回天华县(02)
这事不只王白玉,钱家人等都很想知道,闻说就齐齐走到周环身边。
周环道:“这事还真只有我知道来龙去脉。在秀姐找来之前,文心姐姐问他想不想娶媳妇,想不想娶一个偷汉婆娘的女儿做妻子。孙有三说他早就有这个心思就是家里太穷没脸开口。文心姐姐见他愿娶,便说她什么人都嫁就是不嫁懒汉、赖汉,想娶她过门什么聘礼也不要,只要两样东西:心与诚意。孙有三便剁了手指发誓绝不再赌,勤快做人。”
钱文静笑道:“这话倒像是文心姐姐说的。人呢?她两口子就在东宁府,怎么没来?”
周环道:“我来时从东宁府孙家农庄绕了一圈,文心姐姐没法来了,正坐月子呢,两个刚会走路的宝贝闺女帮着哄弟弟,乐得瞎眼伯娘不知该干什么才好。至于孙姐夫,我想他是没脸来,救人将人救成自己媳妇,好汉可做不出这种事。”
周围之人轰然大笑,王白玉见人都齐了,便吩咐马车起程向天华县城进发。
行了一程,钱文静示意马车停下,带着众人来到饱受战火摧残的净念寺,当年有数百僧徒的大寺庙,如今只有三、五十老僧虔诚礼佛。
钱文静捐了五十两香油钱,出了寺门,偏头看向王白玉,“说来我们欠千相大师一个人情。”
王白玉明白傻媳妇是什么意思,笑道:“是欠一个天大人情,就还在这里好了。说不准,他日万相大师会在此地成佛圆寂。”
钱文静道:“此话有理,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万相而空。说来也不知被千相大师骗去百两纹银的无良神医怎么样了。”
王白玉开怀大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之意,附耳轻语:“傻媳妇,管三月可没我们的本事,正苦着脸在京城当御医呢。当今天子可不好糊弄,警告他再敢装死,就让他做太监御医。不过也不是没有出头之日,许他八十告老。”
钱文静摇头不已,暗叹管老头这回定要被少年天子榨成人干了。
车队继续前行,半个时辰之后,天华县城门已是近在眼前。城墙根边的一群乞儿见来人鲜衣怒马便纷纷围上来讨点吃的。都是一些被教匪之乱弄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花忠按钱文静的吩咐将干粮拿出来散与众乞儿。秀伸手将两个看起来应该刚三十出头的成年男子拦下,皱眉开口:“瞧你们两个好手好脚,怎么不去东宁府找活干?”
个子较高的一个闻言被触到伤心事,也不说话,俯下身撸起裤脚让众人看。
一位老乞儿叹道:“不只他们,我们也是,双手是好,可双脚不是被教匪打瘸了、砍掉了,就是脚筋让挑了。也有在兵灾之中被误伤的,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自家命苦。”
钱文静上前一一打量,发现还真是身上都有残疾。
王白玉道:“有活干做不做?工钱不多。”
众乞儿大声说做,而且只要一天能有三顿稀粥,晚上能有片瓦遮头,就是没工钱也做。老乞儿倒是苦笑着让王白玉别拿他们穷开心,这世上哪有善心人会要一些残废。
钱文静道:“老人家,以往没有现在有,我王家商行就收你们。卷烟作坊正缺大量肯苦干的人,这事只要人有手就能做。花忠,安排一下。”
花忠应了声,转头带着下人们将众乞儿带至一边录名好做安排。
王白玉笑道:“花忠,以后叫大奶奶,本少爷早就升做老爷了。对不对,忆兰大闺女?”
花忠嘻笑着应是,习惯了一时还真没法改口。
“老爷,夫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远方又有些乞婆闻读讯赶来。
钱文静叹息着与秀、环儿分发食物,猛然间觉得其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瞎眼老太婆有些眼熟。伸手将她拉出,迟疑开口:“包烟柳?”
361。重回天华县(03)
听到包烟柳三个字,瞎眼老太婆连馒头也不敢要了,拄着棍子就要走。
秀见状便拦了下来。
瞎眼婆子急道:“你们认错人了,老婆子叫钱柳,附近乞婆子都知道。”
钱文静道:“包烟柳,我是钱文静。你左额下方那颗朱砂痣就是明证。你眼睛怎么了?我父亲呢?我找了你们数年都没有任何音讯。”
包烟柳伸手分开乱发,凝睛看去,发现面前的风华妇人正是当年羞辱她的傻小姐,顿觉悲上心头,不由得放声痛哭。就在众人准备上前问个究竟时,包烟柳抹抹泪转身向东北方向走去。
一行人随包烟柳来到城外一座破屋里,疯疯傻傻的钱若尘钱老爷正搂着一堆白色石头数来数去。钱文静看得心酸便走过去想扶起父亲,不妨却被父亲用力推开了。钱老爷趴在石头上,紧张高叫:“滚开!这些银子都是我的!你别想抢走!”
钱文静想起大娘王月林临终前说的话,再看看眼前为他人守财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低泣着任由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地面。过了一会,抻手抹去泪水,从怀中掏出银子递到父亲面前,哄孩子般轻语:“不要急,都是你的,我还有很多,只要你乖乖的,都给你。”
王白玉长叹转身,“包烟柳,你不是教匪中人吗?被官府通缉?”
包烟柳苦笑开口:“官府哪会在乎我这种小人物,再说我也不算是真正的教匪。当年我在华州被贪官污陷抄没所有家产,心中愤慨之余却也无何奈何,为了生计只能老起脸皮重操卖笑生涯,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麻六。当时我不知他是教匪东南路大元帅,只知他是一个阔商。其后他出钱助我重开青楼,等到发觉不对时已是无法抽身,只能为他们充当耳目、积攒银钱。过得数年,麻六羽翼渐丰,便命我来天华县为他隐藏各路人手。为了不引起官府怀疑,就选了老爷作掩护。”
钱文静心情平复了些,起身走回,轻叹世事无常,没想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