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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袖擦去唇边的血迹,她缓缓直起身, “现在才是真的没事了……”
见她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惜梧终是放下了心来,然而还不等她开口问清缘由,就听得有女史在宫门口召唤道:“惜梧姑娘,圣女请你进来叙话,夜寒露重,景姑娘可先行回去。”
惜梧头也不回的淡淡应了声,随即仍心有余悸的地低头望向阑珊,“你先回去,我稍后便回。”
没曾想她竟也会这样关心自己,阑珊微笑着点点头。
惜梧这才转身跟随着那名女史向星辰宫内走去,望着她进入石门的身影,阑珊竟突然感到两个原本两个对立的人,此时竟都有了莫名的默契。
“咳咳咳……”抚着微微起伏的胸口,阑珊缓缓迈开了回往婆陀宫的脚步。金针封穴,虽是伤了些元气,但总算将合欢蛊逼出了体内。
她暗暗捏紧了袖中那枚装有纳罗眼泪的玉瓶,距自己的目的便又近了一步,她虽然在乎这解药,却也不要自己成为别人算计他的把柄,她知道他有多想要那高高在上的权势,她要帮他而不是挡他!
因为在密宗,那就象征着自由,象征着权利,更象征着对自己生命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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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梧跟随着女史的脚步走向纳罗所在的石台,此刻的她正静静的站在星罗江旁,抬手向江中轻洒着什么猩红的粉末,江水簌簌响着,应是里面的东西正在挣抢着吃食。
“她走了?”纳罗冷冷的垂着眼帘,头也不抬的幽幽道。
“是。”惜梧走到石桥边,停下脚步颔首行礼。
“上次的伤如何了?”虽是问候,纳罗的声音却没有半点的关切,竟比这初秋的天还要冷。
“好多了。”惜梧抬起眼眸,“还要多谢圣女对奴婢手下留情。”
“呵。”纳罗淡淡的冷呵了一声,转身走向了惜梧,“你要明白,爱之深,责之切,本座对你寄予厚望,不希望你重蹈他人覆辙。”
惜梧把头垂得更低,“奴婢明白。”
纳罗静静的打量了这个由她亲手栽培到大的孩子一眼,终是淡淡的转过头去,“宗主寿辰将近,各宫争相献礼,不知婆陀宫这次做了怎样的准备。今晚你找个机会去洛沐然那里探探动静,有了消息便涉法通知本宫。”
惜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然而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她机械性的点头:“奴婢领命。”
“好了,回吧,免得待久了惹人闲话。”纳罗头也不抬的冷冷挥了挥手,随即她轻按了按头部跳动的血管,竟好似有些倦了。
“奴婢告辞。”惜梧转身离去,却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晃。她稳住身形,对这份异样的反应有一刹那的疑惑。然而细细感受,体内却再无不适的感觉,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她深吸了口气,绯红的衣摆在昏暗的烛光中缓缓退去,沉稳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直至殿前的石门大开,她翩然离去,整个星辰宫才再度恢复了最初的寂静。
纳罗缓缓落座,苍白的指甲拨弄着白玉桌上的烛台,如今,这是整个星辰宫唯一的光亮。
阴暗处现出了一名女史的身影,“惜梧姑娘好像很关心那个景阑珊。”
纳罗嘴角勾起不屑的冷笑,“她很快就要恨她了。”
“景阑珊喝下了整瓶合欢蛊,想必药效很快便会发作,不知惜梧姑娘看到那样的一幕,会作何感想!”
纳罗却淡笑着撩拨起了身旁的烛火,“那瓶合欢蛊,此时想必已经被她从体内逼出来了。”
“什么?”那女史大惊。
“她刚刚服用蛊毒之时,左手所夹的金针便尽数封住了周身的大穴上,手法之快的确可以瞒天过海。”说到这里,纳罗顿了顿微微抬起了尖细的下巴,“可她忘了,景莫怜的本事全是我教的,妄想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那便是找死!”她唇边冷艳的笑容突然僵住,苍白的指骨微微用力,桌上的玉瓶顿时化成了粉末。
女史不禁慨叹,“原来圣女早已看出端倪,那定是有防范之法了?”
纳罗莞尔一笑,不紧不慢的望向面前的女史,“你绝不觉得桌上的这盏烛火烧的格外美艳?”
那女史顺着她的目光细细看去,那烛火的光芒温和娇柔,就仿若女子的轻舞一般,散发着幽幽光亮。她顿时恍然大悟,“难道刚才那瓶蛊毒只是个幌子,而这灯油才是……”
“合欢蛊。”纳罗轻抚着烛台,森然冷笑在唇边荡开,“我有意加了几味有助于绵延子嗣的药材,倘若我们密宗能有一件喜事,那便更好了。”纵然洛沐然再得宗主喜爱,若是破了密宗的百年铁规,此生便定与宗主之位无缘了。
那女史听了不禁脸色大变,原来眼前这不起眼的明灯才是最厉害的合欢蛊!无色无味,让人丝毫也没有察觉!而它就这般燃烧,以火为媒介逐渐融入空气之中,人们根本无处避无可避!纵是小医仙,此刻定也没意识到真正的合欢蛊早已在刚才的一呼一吸间留在了体内!
怪不得圣女刚刚并未让惜梧姑娘踏上石台!怪不得惜梧临走时会有刹那的眩晕,那么她已然在石台上跪了半天,岂不是也中了这蛊毒!
女史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合欢蛊的药性极强,若服用后不与人交合必定会经脉爆裂而死,她忙睁大了眼睛向纳罗求道:“圣女,奴婢也……”
纳罗头也不回的挥袖一甩打断了她的话,,“这是解药,你下去,本座要静一静。”一枚深褐色的丹丸落在了那女史手中,纳罗不耐的闭上了眼,素白的纱衣也沉沉的垂了下。
那女史抱着手中的解药片刻也不愿再停留,忙不迭的应声退到了黑暗之中。
片刻后,星辰宫再度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宁静,烛台上的灯油似是耗尽了。
“啪”的一声轻响,烛火熄灭,整个宫殿陷入了不见天日的黑暗,只余下穹顶的晶石发着幽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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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宗的药泉就在婆陀宫后宫的院落深处,那里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活泉水,莹白色的泉水有着奇异的药效,对内外伤的调养可以事半功倍。这里在四季飘雪的昆吾山颠也终日温热滚烫,泉水带着蒸腾的热气四散在空中,药泉上空的雪花还未来得及落下,便被蒸腾成水珠,噼啪落入了泉水之中。
四壁堆积的山石挡住了凛冽的寒风,沐然的衣衫整齐的叠放在一处宽大的圆石旁,此时的他正静静的靠在泉中闭目静养。
热气推搡着水泡接二连三的在水面挑起,发出了咕咚咕咚的轻响声,掩盖了那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鹅黄色的衣裙自草地上轻轻滑过,带过了片片积雪,最终她静静的停在了湿滑的石壁旁。
“你这喜欢看本少主沐浴的毛病还是没改,这一次,无从狡辩了?”沐然嘴角荡起了邪魅的笑意,挂满水汽的长睫毛微微抖动,他睁开了墨蓝色的眼睛。
犹记得他与她第一次相遇在滇南的深山之中,那时,也是这样的一方水潭。明明是他莫名其妙的从角落里冒出头来,却还吆喝着是她占了便宜。阑珊不禁抱臂浅笑,“只许你占我便宜,不许我也占一次?你总说我偷看你沐浴,好坏都要被你冤枉,我若不看,倒真吃了亏。”她缓缓蹲下身,静望着潭水中的他会心一笑。
“从谁那学的无赖行径,不会是纳罗教的吧。”沐然淡笑着转过身。
“有洛少主做榜样,天下其他的无赖都不值一提了。”阑珊拄着手臂凑到潭边,“不过,刚刚我还真的去见了纳罗一面。”
待二人距离拉近,掠去了药泉独有的异香,沐然才闻出了些异样的血腥味儿,他玩世不恭的笑僵在了嘴角,“你受伤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星辰宫?”
阑珊却不以为意,“不妨事,这点小伤换来这东西,也值了!”说罢她垂头从衣襟里拿出了那枚紧贴着身体藏着的玉瓶,“这是纳罗的眼泪,水妖之咒的第二味药引。”
沐然微微蹙起眉,抬手自阑珊手中接过玉瓶,“施咒者的眼泪……这么说你已经确定她才是为你娘下毒的人?可依纳罗的性格,她怎么会轻易将这东西给你?”
阑珊清澈的眼波一转,俯下身贴在沐然耳边轻声道:“这,就要劳烦少主你陪我演一出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埋的伏笔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是重头戏登台的时候,明日我争取继续双更。
下面两章的内容将基本都是饕餮大餐,天色晚了,大家早点休息,积蓄力量明天好能饱餐一顿。
PS:立秋后天气冷热不定,要记得加衣,所有读者留言樽樽会在明早一并一一回复,今日只睡了4个小时的某樽有点熬不住了,也睡了,爱你们,晚安。╭(╯3)╮
第48章 四八【承君欢】
女医者凑上前,将刚刚星辰宫所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罢她自若的抬手拄起下颚,“怎样,洛少主可愿意帮忙?”
两个人颇有默契的对视了下,沐然似是而非的笑意随之自唇畔荡开,静若星辰的眸子微微一亮,“可以,当然可以,不只演戏可以,做戏更可以。”
“呸!贼性难改。”
“本少主是在担心,你这未见人世的小姑娘若是合欢蛊余毒未清,一时发作了要与我假戏真做,可如何是好?”他悠然张开双臂惬意的向后靠去,颇有意味的打量着她裘袄下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姿,“那时,你说我是推你,还是不推你?”
阑珊抱着手臂斜睨了他一眼,却一点不恼,“说到这做戏嘛,其实更怕的应该是你啊洛少主。”清澈的眼眸微微上挑,女医者拄着下巴悠悠道:“若是被我缠上硬要你负责,你的权力大位可要不保了啊少宗主。”
“负责?”他淡笑一声,在脑海里迅速的过滤了一遍,这二十年来,那些挤破脑袋送上门的侍姬,从来没让他体会到负责两字的含义。她们不曾奢望过,他也不曾想给过。而如今,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他却莫名的对她有了某种异样的责任——保护她安乐太平的责任。
脑海里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停响起:若是想她永世安稳,便让她你越远越好、离密宗越远越好!
沐然瞳孔微微收紧,转眼间便再度恢复了往日漫不经心的模样,“这么算,还是我更吃亏!”他一脸无奈的淡笑摇头,“罢了,女人太麻烦,你还是快些找齐了你要的东西赶紧离开密宗,这样,本少主才能过回以前高枕无忧的清净日子。”说罢,他云淡风轻的转过了身。
他这是在赶她离开?
阑珊嘴角的笑有些僵硬,她却仍旧执拗的别过了头去,“赶我走?我才不信洛少主会舍得我这个能保你小命的女神医。”
清风拂过,药泉不远处的茂密草丛中,缓缓踩上了一双红靴,她有意藏匿气息,动作又极轻,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纵使阑珊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洛沐然轻蔑的垂下眼帘,头也不回的淡笑道:“有人来了,女神医。” 枯草断裂的微弱声响可躲不过他的耳朵。
有人?阑珊眼波流转,没想到纳罗所派来监视的眼线这么快就到了,那么,也是该演这出戏的时候了。可望着沐然自若的背影,她却突然不知该从何下手。
喝了合欢蛊应该有怎么样的反应?她平日里学到的只是气息急促,脸色红润,经脉跳动加速这类医理。却从来不知道服用合欢蛊,勾引男人时该是个什么模样?
阑珊紧紧捏着指尖,此时竟有些懊恼自己这些年混迹江湖怎么连烟花之地都没曾去过,她手心已渐渐泌出了汗,双脚却似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药泉中的人似乎颇为期待女医者的表现,沐然淡淡抬手打破了泉水的宁静,他指尖轻划,在平如镜面的水面上一笔一划的写道:再—不—出—手,必—会—穿—帮。
自他微微别过的侧脸,她好似看到了他那颗隔岸观火的心,女医者心中暗暗咬牙,掌心的汗却更多了。
的确,这异样的宁静必会惹人怀疑!终究她深吸了一口气,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沐然……”这两个字她唤的抑扬顿挫,有意拉长的尾音还略有些颤抖,倒是像极了那三流莺燕的揽客声。
沐然皱了皱眉,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
此音一出,阑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从没有试过这样捏着嗓子说话,但戏已演到这里,她也只得豁出去了!小指一勾,脖上系着的裘袄便了地,轻轻踢掉短靴,她赤裸着双脚缓缓踏上了温热的石板,一步步迈向了通往药泉的石阶的路,“这药泉的气候……怎这般热啊……”糯软的声音再度幽幽传来,她一脸无辜的抬手轻煽着,另一只手还若有似无的将衣领扯开了几许。
反正洛沐然现在背对着自己,什么也看不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为求演的逼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下了狠心,抬手轻抚肩膀,身上所披的鹅黄色外衫也被缓缓褪了下去,只余下轻透的袭衣和薄如蝉翼的长裙在风中微微拂动。
一直在山石后静静隐藏的人再也按耐不住,“啪”的一声轻响,惜梧狠狠抓住了石壁,她紧紧的蹙起眉,胸口起伏的越发剧烈,绯红的衣袖下,苍白的手骨几乎将坚硬的石头捏碎。
片刻的功夫,阑珊的脚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