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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外祖母说管事的们若是心里有鬼,最怕新换的当家的张罗看帐对实物。交上来的账册损耗就已不少,竟还敢,竟还敢!皇甫惜歌被气得不善,又想起昨天晚上习妈妈在鹤年居门口偷偷与她说的那几句话。
若不是柳万青家的眼下跪地认罪,她还当习妈妈那会子是小题大做了。小帮小派互相倾轧之事她早就有所耳闻,哪个宅子里都一样。宋元是习老海的手下,习妈妈自然护着宋元家的,最好是将眼下这管事的挤兑走了叫宋元家的管事才好。 原来习妈妈说的竟全都是真的。
前晚看完账册,昨天早上她也曾与叶妈妈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这柳万青家的为人。叶妈妈说,柳万青本来也是外院儿有头有脸的管事,结果在三奶奶进门儿头两年不知因为何事得罪了大爷,被大爷一脚踹个跟头摔断了腿,从此便成了瘸子。
老夫人因此便对柳万青一家多少有些愧疚,当库房老管事的杜妈妈被儿子接回家去养老,老夫人便提拔了柳万青家的到库房做管事,以弥补她家男人瘸了腿不能办差的遗憾——这是个肥差,养活她一家老小也足够足够了。
这人,多少有些势力眼。叶妈妈后来补了一句。皇甫惜歌当时倒是很理解,有了柳万青瘸腿的事儿摆在那儿,他家的若不势力些,万一再得罪了哪位爷,不是要命的事儿?
又因了叶妈**话,皇甫惜歌也觉得老夫人之所以对这库房损耗不管不问,便是因了萧孟韬当初惹下的祸。她当时便想,到时给这柳万青家的敲打两句就好,只要她以后手下稍微留情些,也算给了新主母面子,皇甫惜歌也就学老夫人睁一眼闭一眼了。
可是新当家重造册不是必须的嘛?难不成为了萧孟韬一人之过,睁一眼闭一眼都不成了,还要彻底装傻忍让?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不想她才一提造册,柳万青家的便跪地喊起了恕罪!
皇甫惜歌忍住怒气唤起了地上跪着哭泣的柳万青家的:“之前的事儿,我根本没想过追究,毕竟册子已是老夫人看过的。至于既不在损耗之列也不在库的……你回去拢上她们,商量如何退赔吧。”
这种家生子人家儿,就算贼大胆儿拿主家的财物换些银子,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销,家里必有老底儿。退赔的令她满意还能从轻发落,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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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动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动静
柳万青家的被三奶奶责令退赔一事,不足一天便传遍了萧府内宅所有管事的耳朵里。幸灾乐祸的有之,胆战心惊的有之,抱膀看戏的有之,更多的却是都在琢磨,三奶奶这到底是拿一个人开刀给大伙儿看,还是打算哪一处都这么来上一下?
若是前者,大不了往后收敛些,左右三奶奶也说过了既往不究。她们也都是管事的老人了,跟着老夫人忙里忙外几十年,手里多多少少都积攒了些银钱,就此罢手不做也够本了。只要不丢了差事,每月的月钱与另行打赏加一块儿也有五七八两,不比外头的普通人家儿还强得多?
而若是三奶奶打算哪一处儿都这么来,这后院各处除了库房,还有哪里像库房一样要重新造册?管事们想到这里都松了口气,怪不得三奶奶从库房下手……却也各自忙活了起来,俗话说有备无患不是?
皇甫惜歌从习妈妈嘴里得知管事们这两天的动静儿和心思,抿嘴儿一笑。外祖母说过,好的当家主母不能叫奴才们钳制了不假,最重要的是更不能叫奴才们猜中心思。因此无论习妈妈怎么套话儿,她只笑并不言语。
好在习妈妈不像头些年了。彩云给三奶奶管起了绸缎作坊,拿的是三爷所谓的“效益工资”,因此每月都有三四两银子给她捎回来;娅妮跟着茯苓帮三奶奶打理玫瑰坊,月银也有二两,一半都给了外祖母,大孙子也进府当差做上了跑腿的小厮,习妈妈已经不在乎哪个套句话塞过来的零星大子儿了,之所以话还这么多,还真是只想帮三奶奶分忧解愁。
因此见三奶奶并不多话,习妈妈便放了心,这是心里有准谱儿啊。回去和孙妈妈一念叨,孙妈妈也笑着说可不是,咱们两个老的只等老夫人回来后每日陪着享清福好了。
夜里回了后街自家小院儿,习妈妈又嘱咐起了自家老头儿习老海:“虽说你们车马处管着全府的用车用马,马车和碧油车上的装饰可都是内宅支出。什么换个篷布啦,新置些迎枕地垫啦还有车里的熏笼,你个死老头子往后可不能大意,不能在这些玩意儿上偷油了。”
习老海黑了脸撇嘴道:“你道我们这些爷们儿都与你们内宅娘们儿管事的一般?哪次给你拿回来的碎银子不是主家赏的,你当是我偷油得来的不成?”
习妈妈老脸臊得通红,只因面皮到底是老了眨眼那羞红便已不见。原来自家老头还有这般本事,不偷油不占主家便宜每月也有不少进项,之前可真是白白担心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大亮,清苑里的皇甫惜歌正在流苏花黄服侍下梳妆,得知苗木花草上一夜间旧貌换新颜,便拉住璎珞详细问起来。萧府虽不像石家大院般重金做了几个花窖,却也是有个小暖棚专门侍弄稀有花草的。老夫人之前也不止一次念叨,说咱们家的花匠看来得换换了,好花儿总是养不活,再不就是没个好花儿的模样……
“主子不是也知道,暖棚里总用些以假乱真的便宜玩意儿充好的?凌晨时候西角门上来了几辆牛车,卸下来不少稀罕物儿,拉走的却都是烂根子和破花盆儿。”璎珞笑意盈盈的学说着。
老夫人不爱花草,满府上下都知道。只有海棠花儿开的时候,每日遛遛撷芳园回忆回忆当初与老太爷一起种海棠的恩爱,再浇些水剪剪枝杈罢了。鹤年居里正房中的插花也是可有可无,尤其是夏日,隔三天差两天往一泓轩前面的小湖边去折几只菡萏插上也就算雅致得不得了。
而内宅的几个花园子和甬道旁、前院花圃里种的苗木倒是造不了假,每日里修剪维护也算得当,有外客来时,一眼望得到的花草树木并不给萧府丢脸反倒好评如潮,就连当初王妃携着云妃等人来迎接谨亲王,临走前还与老夫人赞了几声府里的花木极整齐呢。恐怕这也是老夫人不深追究花木上多花了银子的缘故吧。
听了璎珞的话,皇甫惜歌心里微微赞许。心里都有数儿就好,早些把不该拿的都吐出来,既省得丢了差事又省得撕破了脸。她一个新当家的主母,怎么好一上来便往各处去挨个指出来,做人可以犀利却不能流于表面。
梳妆好之后换上衣裳,皇甫惜歌便喊着身边几个大丫头一同往花厅去。琉璃去年冬至月嫁了马钰然之后,提上来的便是花黄。因此这正房里的大丫头数儿依然是四个,二等的反倒只剩下防风白芷和顶针儿。
白梅也是顶着大丫头的名儿不假,却因了绿萼之事更不敢往正房里来,在叶妈**授意下自告奋勇顶起了二等丫头的缺,做的是二等丫头的事儿,拿的是一等丫头的月钱。
“翡翠也不用盯着小厨房,有白芷在你还不放心么,何况院儿里还有吴妈妈在。如今我当起了家,你们都跟着我一同去听听管事们的回事,听个十天半个月心里都有了数儿,再回来各自做事。”皇甫惜歌话里有话的笑说道。
孙妈妈习妈妈岁数都大了,又是老夫人的人。嫁了人的两个丫头茯苓和琉璃又都在府外帮她打理产业,不能进府做起管事妈妈来。那身边这几个就得眼下开始培养啦,总指望吴妈妈一人儿,再能干也没有分身术不是。邓嫂子眼下瞧着倒是可以一用,可谁知她只是因了墨儿生母的缘故帮好姐妹报恩,还是有别的想法儿?
璎珞翡翠倒是落落大方应了声,流苏与花黄羞得满脸通红。皇甫惜歌瞥了眼璎珞,心内暗暗叫奇。三郎前些日子与她说,璎珞与三禄之间貌似……她只管不信,问都没问过璎珞一声,方才那话都说出来了,璎珞若是有心与三禄成家,还不害羞么?看来还是三郎看走眼了。
到了花厅里,管事们都到齐了。皇甫惜歌坐上弥勒榻,拿出了皇帝伯父那副有事早奏没事退朝的模样嘱咐众人挨个回禀罢早早回去办差,将几个大丫头笑得不行却不敢流露,只得纷纷低头一双眼盯着足尖,耳朵却都立起来听着主子继续说话儿。
柳万青家的眼底一片青色,想必是一夜也不曾睡好。花圃上的谢德广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焦黄双眼无神。璎珞说的还真是没错儿,凌晨便要往西角门去接花草,谢德广家的这是既缺觉又心头不安吧。
赵毓岫上前一步问了问关于四爷婚事筹办的银两支出。皇甫惜歌微微皱眉。她是新当家的不假,这等事却不用拿出来问过吧,难道府里没有惯例的?虽说离着三郎与她的大婚差了几年,这中间没有爷娶亲,还是该有例册可查啊。
“照着例册办就好,赵管事明日先给我一个总数我签了章领出银票来。各处也照着惯例,要用的银两都从总数里出,筹备之前先给我单子看过,然后来我处画押领银子。银子每花出去一两都要记账,一式三份。”皇甫惜歌嘱咐道。八月十九离得也不远了,想必赵管事也是要提醒她,该筹备四爷的婚事了吧,因此她笑着嘱咐起来。
一式三份?各处管事都有些惊讶。三奶奶这是个什么做法儿?往常不都是交给老夫人两份,老夫人自行留一份另一份交给内账房么?三奶奶多要一份又是做什么用?
“你们自己留一份,给你们傍身……” 若都交了上去,不是死无对证又是什么。主家要是想整治谁,唤来账房一起做份假账,管事的又拿不出来她们自己当时花销的底账,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何况只有一式三份摆在那里,才能各处都脱了责任,皇甫惜歌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借此咬一口。老夫人是老夫人她哪里敢比,只要这萧府里有一日是几房一起过日子,她便得一日小心谨慎。
众管事们先后明白了三奶奶所谓傍身的意思,皆是很感激般笑着屈膝躬身应声。孙妈妈与习妈妈才听到那话时就清楚三奶奶的用意,不得不钦佩三奶奶先打后教这招儿用得好,还给她自己留了后手儿。
相比较起来,老夫人就算当年才当家时,也比三奶奶轻省啊。老太爷是老老太爷的唯一嫡子,老夫人正经将家当起来时,老太爷的庶弟庶兄们早都在之前的争产大战中被撵出了府,有人另起炉灶,有人被族里除名,更有的远走他乡。
之后整个府里就老太爷一个爷,再之后几年又降生的几位老爷也都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子,亲亲的一家人绝不说两家话。这种家当起来不是老夫人一人儿说了算?
可眼下的三奶奶呢,当得却是四个房头儿的家。虽说老夫人当年一过门儿便遭遇了分家夺产之事,到底很快便苦尽甘来,三奶奶却不知要谨慎多少年才能像老夫人当年一般和美轻松的过日子呢。
皇甫惜歌也知道既是当家管起了事儿,大多时候不过是例行见见管事。内账房、库房、采买处交上来的底账还没看完,眼下她也不会做什么大动作,便打发了面前立着的一众人,又请孙妈妈习妈妈回去歇着有事再去请教,她也起身带着丫头们离开花厅往院子里去了。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聘礼
第一百六十四章 聘礼
皇甫惜歌也没叫碧油车,反正天气早就转暖,还能顺路瞧瞧内宅气象。因此她只是带着丫头们步行走着,一边走一边琢磨。
萧府里的下人们其实一直都算不错的。无论谁来做客,皆是真心的夸赞。只是之前老夫人当家,就像孙习两位妈妈所说那样,反正都是老夫人自己的子孙,自然省心省力。到了她这里,却不能一切依循旧例,表面的规矩倒是可以依旧继续,内里的脏污却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内账房最近的账册皇甫惜歌已经看完了,并无任何不妥。萧府既不像其他大宅子那般、无论哪个房头都能拿着站不住脚的借口去支取银两,也没有其它不该支出的银两随便上了帐。
大事有例册可循,自有老夫人支出来银子统一分配用途。小事有每月几十两月银分到各房归各房自己支配,爷们还有在外账房领取的类似于办差工钱贴补房头家用。因此账面上极是清楚爽利一目了然,这也是老夫人当初规矩定得好的缘故。
若像有的府里,只是每月给夫人姑娘还有姨娘们发上十两五两月银,其它开销都由着个人去账房支银子,那可就乱套了。不但账房要多做不少琐碎事儿多记不少琐碎细账,还会平白浪费更多银钱。
“你们几个当初还说,萧府这月银发放的奇怪,每个院儿的主子还要靠那月银给仆妇们发饷打赏,不但省不下反倒极可能往里搭。如今可知道了这么做的好处?” 皇甫惜歌笑问几个大丫头。
当初她才进门儿,到了发月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