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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姑身子轻抖,带着哭腔道:“你……你别杀我。你大可以去杀那个俞凤箫……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我拿着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可不会像你这样慌张……”韩寿阳用光滑的刀面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摩挲着,“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杀你,而不杀她。”
狄衮衮怒视着韩寿阳,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屡屡失败。
他的腿剧痛无比,使他完全使不上力气。
凤箫咬着牙,沉默着,看着这荒诞的一切。她无力阻止。难道要她冲上去说你杀我吧不要杀她云云吗?
韩寿阳笑容中充满邪恶,他手上用力,向翎姑的脖子狠狠砍去。
出乎意料的,没有血。
韩寿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诧的表情。
狄衮衮则是一脸沉痛。
凤箫愣住,惊讶至极。
没有鲜血流出,因为在刀砍入她脖子的一瞬间,她消失了。
“这……”韩寿阳拿着刀,不敢置信。
他紧紧握着刀,冲进屋子里,疯狂的找了一番,也没有白珑月的身影。
狄衮衮瘫在地上,流着泪水,沉声道:“亏你还自诩是术士之后,难道没有看出这主仆二人已死去多日了吗?”
韩寿阳冷着脸看向他,“怎么回事?”
狄衮衮低着头,哀痛道:“她们主仆二人进京来寻我家少爷,结果途中经过横塘村时,在九江上落水而死。少爷听闻消息后甚是悲伤,正在酒馆内狂饮之时,却愕然发现那两女站在了他的面前。我们都以为是消息传错了,可是那一日,迟四公子跟少爷说,这两个人其实早就死了,只是她们缺失了自己已死的记忆,所以还能以人之实体存活于世,只有她们想起自己已死,灵魂才会去投胎转世。少爷他希望这二人在投胎之前还能回乡看一样自己的父母,便故意态度狂放,惹人生厌,激的白姑娘回家退亲。”顿了顿,他恨声道:“少爷死前托我照顾她们,便是要防止她们回忆起自己已死的事,只要她们不回忆起,便可以安然返乡,再与自己的父母相会一次。可是……可是都怨你!你真是个王八蛋!竟然要吃人!你这个狗娘养的,到底是不是人!”
原来她们早就死了。怪不得,怪不得狄燧总是对她们不甚照顾的样子……凤箫此时才明了。
韩寿阳没能杀了翎姑,心上本就恼火,如今听得狄衮衮骂他,不怒反笑,道:“好,既然她们是鬼,那就不能吃了。可你还活着,那就让我这个狗娘养的杀了你,尝尝鲜吧。”他幽深的眸底闪着诡异的光芒,手里紧握着菜刀,朝着狄衮衮走了过去。
狄衮衮满目悲愤,然却无所畏惧的看着他。
“去找你家少爷吧。”韩寿阳轻声道,“但愿他能和那个白珑月终成眷属。”
“你杀了我吧!”狄衮衮大喊,“你就是把我们杀光了,你也离开不了这个客栈!终有一天,你也会被花临姜杀死!到时候,咱们到阎罗王面前评理去!”
“胡说八道。”韩寿阳轻斥道,他轻轻抬手,举着菜刀,正欲砍下时,他忽地飞身一转,一脚将狄衮衮狠狠踩在脚下,同时将菜刀直直的指向身后的人。
他的身后,俞凤箫手里拿着那把狄燧的匕首,就要捅入他的身体里。她面色冷定,丝毫也不慌张。
狄衮衮被韩寿阳踩得痛楚不已,喉间一苦,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行九人,如今只剩下这三个人。
凤箫见他目光阴狠,微微一笑,冷静道:“韩寿阳,他说的对,即使你把我们全部都杀死了,你也不一定能够走出这片林子。相反,你杀光了我们,只剩下你一个人,这对花临姜来说反而更加轻松。”
“所以呢?”韩寿阳目带赞赏的看着她,“你有什么好主意?”
凤箫略略沉吟,忽地瞥见门口处蹲着一只白狐,便也顾不得许多,指着那狐狸向韩寿阳道:“那里有只狐狸,我们可以先吃了它,之后再想办法。”
韩寿阳微微眯眸,“我搜查了整个林子,没有一只活物,这狐狸又是从哪儿来的?”
凤箫道:“你急得都可以吃人了,倒有功夫想这些。”
“吃人很安全。”韩寿阳微笑着看着她,“而吃这只来历不明的狐狸的话,说不定会被毒死。”
凤箫一时也没了主意,蹙着眉,低头凝想。而韩寿阳却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凝视着她,目光不知是真是假,总之是柔情若水。
就在这时,那狐狸忽地走了过来。
韩寿阳顿时警惕起来,手中暗暗握紧了菜刀。
狐狸微微弓身,琉璃般的眼珠里闪过一道寒光,随后如箭一般向韩寿阳扑来。韩寿阳面不改色,挥刀一砍,然而他一刀下去,就发觉不太对劲。
首先是狐狸倏地消失了。
韩寿阳觉得好笑,这狐狸也是鬼?
然而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他发觉自己像是被定身了,一动也不能动。
他不禁慌张起来,面有急色,汗如雨下。
凤箫见那狐狸倏地化为虚无,心上一惊,随即又见韩寿阳许久未动,更觉得差异。她试探性的上前,手握匕首,抵住了韩寿阳的心前。
“你怎么了?”凤箫问道。
韩寿阳张口,却只见唇动,不闻声音,这让他甚是绝望。
凤箫似乎略略有些了然,不禁高兴起来,兴奋的对着狄衮衮道:“衮衮,想必是有神人相助你我,令那仙狐来此,给这贼人施了定身术。如今他一动也不能动,真是活该如此。”
韩寿阳心急如焚,面色愈发阴郁。他心中默念着父亲教他的那些救命的咒语,可却皆是无济于事。
狄衮衮倍感欣慰的一笑,落泪道:“定是少爷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凤箫点点头,又恢复了冷静的表情,道:“再过一个时辰花临姜很有可能就会归来了。我们还是先想想对策的好。”
狄衮衮点点头。他在凤箫的扶持下吃力的站起身来,强忍着疼痛,唇边带着一丝苍白的笑意,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后院。
只余一向诡计多端的韩寿阳,绝望无比的站在大堂里,以一成不变的一个姿势,等待着花临姜的归来。
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倒也真是报应了。
……
今天的天亮的格外的早。
只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便已微亮了。日光熹微,花香怡人,好一副动人春景。
那个人又来了。
面若姣花照水,姿如杨柳随风,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正是花娘。
她莲步款款进了客栈里,立时便见到韩寿阳目露恨意的以奇怪的姿势站在大堂内,不禁诧异起来。然而她却没什么心情多想,只是媚惑一笑,素手玉指轻轻一动,那把剪刀咔嚓一声……
韩寿阳俊美的头颅立时便从他修长的脖子上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壁上,后又坠到地面上,滚了几滚,灰头土脸的在墙角停住,看上去煞是骇人。
花娘轻轻拂去腕上的鲜血,动作轻柔如水,美目多情,望着韩寿阳那依旧站立着的身子,好似在看着自己的情人。
“倒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相貌俊朗,文武兼备,且与仙家又颇有渊源,若是潜心修炼的话,该是很有成就的。”花临姜斜睨着他的头,也不管他听不听的道,径自低语,“可是啊,终究还是凡人,只知为了自己的那点儿心计,勾心斗角,使尽了力气,所以最后,你只能落得这么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说罢,她幽幽然的叹了口气,随即缓缓步入后院,寻找下一个对象。
屋子里。
狄衮衮急道:“凤箫,快把桌子什么的移过去,堵住门口。快啊。”
凤箫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曦光,“没用的。没有什么能挡得住她。这么做不过是徒费力气而已。”
狄衮衮瞪大了又圆又大的双眼,“那该怎么办?我们才刚刚脱离了韩寿阳的魔爪,这便就要死了?”
凤箫眼睑低垂,“死有何惧?这横塘村的四人自幼一起长大,从未离开过村子,本应感情深厚,心地纯善,可结果呢?吴山翠受花临姜勾引,后又抛弃她,且两次杀死她;韩寿阳狡猾如狐,狠心如狼,为了自己能活下去竟想得出要吃人;罗大令生性鲁莽,亦被花娘所诱惑,最后被痴恋花娘的柳芜杀死;而柳芜,因他一心只想着花娘,竟有些疯癫了,最后被自己的弟兄吴山翠忍无可忍而杀。我不由得想,是不是……世人皆是如此呢?若是世人皆是如此,那生又何欢?倒不如死了,反倒一干二净。”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鬼话!”狄衮衮大怒,“我没有多少文采,说不出太文绉绉的话来,可我也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们之所以个个被花娘所迷惑,那是因为他们在横塘村里被困了十几年,什么都没有见过,所以见个稍微好看点儿的女子便会被迷个七荤八素了。还有,你看不出来吗?什么兄弟!这四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情义!吴山翠一直欺压其他几人;韩寿阳本就性情凉薄,不可能与谁太过亲近;柳芜性情懦弱,一直被人欺压;至于罗大令,根本就是个傻大粗,且贪图美色,一见到美人,什么兄弟之情早就抛到脑后了!这四个人,依我狄衮衮看,死了也不奇怪!”顿了顿,他语气悲愤道,“兄弟……我和少爷那才算是兄弟……”
思及狄燧,两人都不由得沉默起来。
而就在这时,忽地有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道:“哎呦我的衮衮啊,听你这么说,少爷我还真是欣慰啊。”
屋内的两人不禁愕然,对视片刻后,凤箫飞也似的跑去开了门。
门外,那风流少年长身玉立,一双明眸顾眄炜如,嘴角还向上微微斜着,透着股坏坏的感觉,然却并不让人心生厌恶。
这混蛋……吊儿郎当,嬉皮笑脸,流里流气……
凤箫顿时泪眼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相思
(九)不负相思
花临姜此时已经来了。
她微微有些愕然的看着死而复生的狄燧,不敢置信道:“你怎么又活了?”
狄燧笑嘻嘻的转身道:“哎呀,我去地府里转了一圈,结果他们跟我说我阳寿未尽,还不该死,结果就又让我回来了。”
花临姜笑笑,道:“那你阳寿何时会尽?是否是今日此时?”
狄燧做出一副很是遗憾的神情,摇头道:“不是啊。我还会活很久,短时间内是不能和地府里的那帮人再见面了。”
花娘面色一僵,强笑道:“那狄公子有没有顺便问问妾身的阳寿?”
“嗯?”狄燧故作诧异,“你都是神仙了,是不会死的。不过……”他坏坏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条金色绸带,“神仙确实是不会死,但是我听他们说,如果神仙犯了大错,比如草菅人命,或者与凡人有了私情什么的,就会被驱逐出仙界,打回原形的。那么……怎么把这样的神仙打回原形呢?”
狄燧得意的看着面色阴郁的花临姜,抖了抖手中的绸带,“用它便可以了。”
他刚刚说罢,还未动手,便见那花临姜面如土灰,转身即逃。
狄燧快步追上,伸手将拿绸带掷了出去。只见那绸带在空中倏地变大,然后极有灵性的朝着花临姜的方向飞去,随即将逃离不及的花娘套了进去,之后便见那绸带复又缓缓缩小,最终又成了最初的模样,变成了轻飘飘的一条金色缎带。
狄燧伸手,那缎带便飞了回来,落入他的手心。
床上的狄衮衮张大了眼睛看着,惊讶不已,好久才反应过来。
凤箫知那绸带是宝物,又见花临姜已除,不禁高兴了起来,复又追问道:“她去哪儿了?不是被打回原形了吗?我要看看她的原形。”
狄燧轻笑着看着她,“她是江边的野花所化成的,如今被打回原形,便又回了那条江边。而那江,便是九江,一会儿我们便会见到。”
狄衮衮哈哈大笑,激动道:“少爷威武!少爷威武!我终于能从这个破地儿出去了……”然而他忽地又沉默了下来,歉疚道:“对不起,少爷。白小姐她们……”
狄燧摆摆手,道:“无碍了。方才我在地府里已经托人去给白伯父白伯母传梦了,他二老可在梦里与女儿重诉思念。”
狄衮衮皱眉,“少爷你好像在地府里混的很不错啊……诶诶诶,你给我讲讲,地府里是什么样的?鬼差都长成什么样?你有没有见着什么熟人?”
“会给你说的,急什么。”狄燧心情大好,笑道,“诶?怎么不见那只狐狸?”
凤箫问道:“那只狐狸是你留下的吗?多亏了它,不然我们早就被那韩寿阳折磨死了。”
狄燧愣了一下,笑道:“是啊是啊,是我留的。”随即,他暧昧的凑近俞凤箫,挤眉弄眼,轻声道:“女官大人,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凤箫却不看他,转过身去开始收拾包袱,“什么话?”
狄燧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纤腰,“你说我能娶你……”
凤箫面色一沉,狠狠打掉了他的手,“凤箫身为皇宫女官,不得与他人有私情,这你也没听说过?”
狄燧悻悻的收回手来,瘪着嘴,很是不悦。
凤箫用余光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底觉得好笑。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心中反倒有几分莫名的欢喜。
就在这时,门外一只踌躇许久的狐狸实在是忍无可忍,竭尽全力跑进了屋里来,一下子便跃入了凤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