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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岑萦一脸迷醉的倚在岑韵台的肩上,红唇微动,似在说些什么,待她说罢,岑韵台微微一笑,清朗如云,随即伸出手,将岑萦搂的更紧了些,之后俯下身子,肆虐起她的樱唇。
两个人亲热的吻着,全然不知在另一个角落里,凤箫正心情复杂的偷看着。
他们打的火热,凤箫却有些不愿再看下去了,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可又怕这两人发现了她,那可就尴尬了。同时,她心中更加迷惑,安公子出现就是为了引她到这里来看着这对堂兄妹亲热吗?
他……是何居心?
凤箫愈想愈是烦躁,幸好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喧哗之声,岑韵台与岑萦两人闻声后这才依依惜别。
待两人走了,凤箫从柱后走出,眸色阴沉。
原来那阵喧哗声是那帮孩子与狄燧狄衮衮他们发出的,凤箫遥遥的看见了狄燧欢乐的和葵英说笑,情绪不由得好了几分,快步走了过去。
见她来了,狄燧愈加高兴起来,“凤箫凤箫,我给你们岑家培育了一个练武奇才!”
凤箫笑道:“哪里用得着你教?我们岑家的儿男个个都是雕龙绣虎,不用教导也是奇才。”
谁知一向张扬的葵英竟道:“姐,这话不对。狄大哥教我几招后,我感觉我的武功精进了不少。”
凤箫目带赞赏的看向狄燧,“你能让我们的葵英少爷心服口服,倒真是有一番本事。”
狄燧微笑的看着她,得意扬扬。
葵英与衣南对了对眼神,然后嘿嘿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人别在这里眉来眼去的了。刚刚老五叔还催我们去饭厅吃饭来着,再不去的话,他又要挨爷爷的骂了。”
爷爷指的是凤箫的外公,岑继岑暧等兄弟的父亲,岑侯。
岑侯当年也是英雄人物,征战沙场无所披靡,可却也躲不过英雄迟暮的悲哀。他步入老年之后,脑子愈发的不清楚,性格也越发的古怪,这使得整个家里的人都恨不得避开他走。
众人一齐走向饭厅,路上,凤箫向着狄燧问道:“你路上没被雨淋吧?”
狄燧有些疑惑,“雨?什么雨?何时下雨了?”
凤箫一惊。
没有下雨吗?
狄燧笑笑,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他故意凑近凤箫的耳侧,以极其暧昧的语气道,“要不要少爷给你按摩一下?”
“好了,别闹了。”凤箫脸红红的斥他,“别跟街痞流氓似的,一会儿二舅若是看见了,那该如何是好。”
狄燧闻言,连忙正色。只见他此时青丝如瀑,面目清俊,身材高大,还真是一副如意郎君的模样,唬人的很。
岑衣南回头看了看他,哈哈大笑,随即对着葵英小声道:“我看这个狄大哥,可比那个齐御逍好得多。”
葵英也很是同意的点头,“对。那个齐御逍……哼,拳脚功夫跟我不分胜负,我断不可能说他好的。”葵英判断一个男人是好是坏的标准就看他武功是强是弱。
众人说笑着走着,很快便到了饭厅前。彼此对看一眼后,不约而同的摆正脸色,噤声而入。
岑侯坐在正中的位置,见他们进来,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叫狄嘴的……”
狄燧表情严肃的起身,“狄燧见过岑将军。”
这话果然让岑侯高兴起来。他最喜欢别人叫他将军,这让他找回了些许当年笑傲沙场的感觉。
“恩,狄燧。”岑侯注视着他,“听说你是狄仁杰的侄子?”
“正是。”狄燧紧抿着唇,看似严肃无比,可凤箫一眼便看出来,他这是在强憋着笑意。
岑侯点头,“狄仁杰那小子是个人物,老子我对他也是很欣赏的。咳咳,听说……你参加过武举?”
狄燧微微点头,“是。在下曾中探花。”
“好!好!”岑侯笑起来,“当年老子也是探花!来来来,那个老五啊,给狄公子倒酒,要上好的酒。”
从岑侯给谁喝什么样的酒便可以轻易的看出他对这个人的喜恶。由此看来,他对狄燧果然是十分喜爱。更何况……刚刚还是狄嘴,现在就是狄公子了。
名唤老五的下人倒好了酒后,岑侯爽快的执起酒杯,冲着狄燧一举杯,道:“小子哎,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对我外孙女有意?”
凤箫闻言,面色瞬地红了。
狄燧面不改色心不跳,“正是。”
一旁的岑暧本就面色阴沉,只因他一向不喜老父的江湖作风,如今见狄燧答得如此坦然,心下更是不悦。
岑侯大笑,“好!今天老子便考验考验你的酒量,若是能过我这关,等碧央出阁那日,也给你们两个把婚礼办了,倒也是喜上加喜了。”
岑暧闻言,沉声道:“父亲,这实在……”
这实在是太过草率了。
岑侯哪里管他,不满道:“我就讨厌你默默唧唧的,越当官越让人烦,改天给你送去当兵,看你还是不是这副德行!来来来,狄燧,不管他了。喝酒喝酒!”
狄燧也不多说,拿起个大碗来,倒满了酒,随即不要命似的狂饮起来。
岑侯大叫:“好好好!你可以娶凤箫了!”
凤箫有些无语。若是来的是个土匪头子,也会武术,且喝得多,外公是不是一样把他嫁出去?
衣南这时带着头大叫起来:“好!狄大哥你好英勇!”
葵英也连忙应和起来。
饭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而就在这时,老五叔进来通报道:“禀将军,齐御逍到岑府了。”
岑侯喝了口酒,道:“叫御逍进来!让他看看,我把凤箫给了狄燧……他服不服?”
然而就在老五叔刚刚下去没多久,齐御逍刚刚踏入饭堂时,就见岑侯忽地猛烈咳嗽起来,他正摆着手示意自己没事时,就见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溅满了桌上的饭菜。
狄燧一下子便呛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满口鲜血的岑侯。
凤箫迅速反应过来,连忙离座,冲了上去,“外公?外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围了过去。
狄燧咬牙,自怀里掏了一根银针出来,放到岑侯所喝的酒里,只见那银针瞬时便通体发黑。
酒里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戮乱之始
(四)戮乱之始
惶急之下,众人反应各异。
董沁兰看自家夫君就坐在岑侯的右手边,生怕他沾惹上麻烦,连忙道:“酒里有毒?谁下的毒!我家老爷子可真是苦命!哼,依我看,怕是哪一房等不及要分财产了吧,生怕老爷子把宝贝全给了二房,所以……”
岑继的正妻,大房的杨纹媚闻言,柳眉倒竖,怒道:“董沁兰你这贱蹄子,莫在这里胡说。我们大房向来行的端,走得直,不像你董家出来的,为了钱能把女儿给卖了!”
这一句话戳中了董沁兰的痛处。她咬了咬牙,恨道:“谁都看得见,刚刚酒送过来的时候,可是你们大房的老爷帮着传的酒杯。”
杨纹媚见她栽赃加害,几步上前,手高高的扬起,啪的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只见那董沁兰的脸颊顿时红肿一片。
“你……”董沁兰噙着泪花,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你们大房和我们三房比,不过就是人丁兴旺了些,剩下的还有什么?你猖狂什么?你让大家评评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谁看不出来你杨纹媚一向对二房不满,对老爷子更是常常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就是你下的毒!”她声音尖利,但众人要不是忙着救岑侯,要么就是低头不语,反正就是没有人接她的话茬。
杨纹媚怒极冷笑,“你可不要陷害我们大房!若说嫌疑,该是你董沁兰嫌疑最大。你甘愿嫁来我们岑家,恐怕不是为了我们三爷吧。你董家近几代早已衰败,钱财也欠了一堆,怕是很需要我们岑家的钱……”话还没说完,就被面色阴沉的岑继给瞪了回去。
只见岑暧沉声道:“在这里吵什么吵?老五,你快去请舒先生,叫他务必快些赶来。剩下的闲杂人等,各回各屋去,不许离开岑府。等过一会儿了,我便会开始彻查此事……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哼,我一定让他以命抵命。”
董沁兰极是不服气的样子,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的相公三爷岑溪面色不豫的拉住了她。
岑溪身子很弱,根本没有力气去拉着她走,只能以略带着些许乞求的目光望着她。
董沁兰立时把气撒在了他身上,“真是的。怎么让我嫁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玩意儿……”
岑暧面有薄怒,喝道:“三弟媳,说话还是要注意些的好。三弟他便有千般不好,也容不得你来训斥。”
董沁兰咬牙,瞪了他一眼,扶住了岑溪的胳膊,与他一同离去。
杨纹媚这时便高兴起来,“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
岑继一向怕他这个媳妇,但此时却也不得不开口,“罢了罢了。你与她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还是忧心咱老爷子吧。”顿了顿,他转向岑暧道,“二弟啊,依我看这事不那么简单啊。这下毒的人既然能害死老爷子,自然也能对其他人下手,应该万分小心才是啊。”
岑暧淡淡的瞥他一眼,“老爷子还没死呢。舒先生医术高超,定是能将毒素清干净的。至于彻查此事……大哥就不必插手了。”
岑继一向怕麻烦,此时欣然答道:“好好好。我本就不想管的。”
这时杨纹媚有些不甘,道:“你不让我家插手……莫不是怀疑我们大房的人?”
岑暧冷笑,“我多年在刑部为官,这种事自然是经验颇多,莫非大嫂有什么意见?”
杨纹媚因对岑暧还多少有些忌惮,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的和岑继一同回房了。
岑暧看着她衣绢华贵的背影,略带不屑的扯扯唇角,再一瞥又看到舒先生赶来了,便连忙焦急的迎上去,“先生快请进。”
舒先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举止很是儒雅。就像王宫里有御医一样,岑家作为兴盛大族,自然也有专门的郎中。而舒先生,便是只为岑家人看病的大夫。
舒先生也有些急迫,“我听说是有人在酒中下毒?下的什么毒?我虽为医者,可对毒术只是略懂一些,并不精深。”
岑暧也有些急了,“无论怎样,先生还是先看看吧。”
屋子里余下的几人,即凤箫,狄燧,齐御逍,岑韵台,岑衣南五人,皆是面有急色,只是是真是假就难以辨别了。见舒先生进来,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舒先生满头大汗的给面色青白的岑侯把起脉来,过了不大会儿,他冲等着的众人微微一笑,温和道:“刚刚是不是有人给老爷子喂了点儿东西?”
狄燧犹疑了一下,道:“是。我见老爷子面色青白,胳膊上还有突生少许白点儿,所以猜测这应该是中了雀菱花的毒。我碰巧身上带了些解药,便试着给老爷子喝了些。”
岑暧本就看他不太顺眼,此时见他未经他的同意便擅自给岑侯服药,正欲斥责几句,却见舒先生轻笑道,“你的解药可算是用对了,不然就算我来了,即使知道这是什么毒,却也无能为力。你应该也是行走江湖的人吧,而且……应当还有些本事,不然身上也不会装着雀菱花的解药这么稀罕的药。”
狄燧笑了笑,道:“不知道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舒先生笑笑:“已经无碍了。大约再过一个月左右便会醒来,因这雀菱花也是奇毒,即便是有解药也需再昏迷一个月。”
岑暧这才现出几分笑容来,“这我便放心了。只是……一个月后,父亲他老人家身体不会有大碍吧?”
舒先生起身,道:“不会不会,他老人家会像从前一样生龙活虎的。二爷啊,您倒应该好好谢谢这位少年侠客啊,若是没有他,这岑家怕是就要无主了……”
岑暧微微点头,“狄公子救了家父的命,暧必定会竭力回报。”
众人随着舒先生一起出屋,舒先生又对着心思较为细腻的凤箫说了说该如何照顾昏迷的岑侯,随即便各自散了。岑暧又对着狄燧说了些不大恳切的感谢之语,随即又暗示他不要过于接近凤箫,但狄燧故作一副听不出来的样子,岑暧便不再多说,径自离去了,想来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比如彻查下毒一事。
岑韵台与众人客气了几句,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后,便带着岑衣南去上课去了。岑衣南还一脸的不情愿,嘟嘟囔囔的找了许多理由,只为了说明那年过八十的策论师傅是有多迂腐多令人厌烦,可惜无济于事。
待他们都走了,凤箫正打算与那多年未见的齐御逍辞别,却见齐御逍忽地微笑着开口道:“凤箫,许久未见,你比四年以前愈加清丽了。”
一听这话,狄燧暗自有些恼火,连忙道:“齐公子,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他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意在给齐御逍一些暗示。
齐御逍面相也生的俊美,与狄燧不仅不相上下,更比其多一分从容自如的气度。只见他轻笑着道:“玉面阎罗夜带刀,仗剑公子破长焦。”
狄燧闻言,面色突变。只见他微微眯眸,轻扯唇角,道:“是你?”他的语气中有些不敢置信。
“正是我。”齐御逍笑笑,“之前一见你拿出雀菱花的解药,我便认出了你。这雀菱花的解药全天下不过十份而已,但凡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能认出你。”
狄燧满不在